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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夢之卷 第十話 獨目大王

第一卷 夢之卷

第十話 獨目大王

我轉身回去想找些棍棒之類的驅走這些老鼠,但是卧室中什麼傢伙也沒有,只有兩個枕頭套,是我取出來準備替換昨天被身上的綠色液體蹭髒的舊枕頭套的,還沒來得及換上。我順手抄起一隻,心想這正是個口袋,我捉它兩隻老鼠,明天嚇唬嚇唬老外。
我連鍋帶老鼠都拿到樓下扔了,正要回身上樓,只聽背後有人口誦佛號:「阿彌陀佛,張施主,別來無恙否?」
我回頭一看,來人正是碟空和尚,他身後另有一位身材高大的老僧,鬚眉俱白,生得慈眉善目,大耳垂倫,在晨光的照耀下身上似是隱隱有一層佛光籠罩,簡直就是活佛一般。
我心想這老鼠也太狂了,不給它點顏色瞧瞧,它也不明白地球為什麼是圓的!於是說道:「不敢的那是煎餅。」說完狠狠地把手中的枕頭套掄圓了摔在地板上。
獨目大王又搞了半天,見我沒半分動靜,不免覺得有些無趣,索性躥到我的床上,來咬我的耳朵。
釋明長老連稱善哉:「老衲剛到這附近,就發現天空陰氣怨氣妖氣直衝雲霄,潛伏著極大的禍端,只恐輕易不能了解。至於施主所說的勾死鬼喊人名字勾魂之事,老衲略知一二。凡人身九*九*藏*書上都有三昧真火,頭頂雙肩各有一盞以人體陽氣為源的無形燈火,氣運越衰落,德行越敗壞,燈火就越弱。另外受到驚嚇、睡眠、動作激烈的時候燈火也會變弱,妖魔鬼怪只有在人身三昧真火最弱之時,才能侵犯。鬼魅喚人姓名同其餘方式作祟一樣,其實只是為了嚇得人心神不寧,三昧真火熄滅,如此才能夠害人性命。」
我又說起樓下姚家一家五口,深更半夜聽到有人呼喚他們的名字,轉天被發現五口人坐在客廳中盯著天花板,莫名其妙地全部死亡。
我暗暗叫苦,這回可惹了個大麻煩,今晚是甭想睡覺了。眉頭一皺,計上心來,又重新躺在床上,任那獨目大王在房中折騰,只是不理。不一會兒發出酣睡之聲,假裝沉沉睡去。
我正等它如此,抄起藏在身下的枕頭套閃電一般地罩住,這隻大老鼠生得極肥大,不像普通老鼠那麼靈活,又沒躲開,被我再次捉住。
自稱「獨目大王」的老鼠在口袋裡大聲恐嚇威脅。我只是怕鬼,並不怕老鼠,而且非常憎惡老鼠,任它說得驚天動地,我也只是「嘿嘿」冷笑。
獨目大王是個比較缺心眼的傢伙,依然照葫read.99csw.com蘆畫瓢地先是軟言相求,見不起作用,就又口出狂言威脅於我,最後又問我:「汝敢再摔本大王乎?」
碟空為我引見了他的師父,五台山顯通寶殊禪院住持釋明長老。我連忙把二人請至家中,獻茶敘禮之後,納頭便拜,大呼:「老師父救命。」
釋明長老把我扶起來說道:「小徒碟空今早已對老衲說起施主的情由,老衲不敢耽擱,隨即趕來。施主盡可安心,且把詳情細細道來。」
枕頭套中被我捉住的老鼠這時又口作人言央求道:「這位好漢,有事好商量,不如先放了我再說。」
我不再同它廢話,到廚房把枕套放進高壓鍋里倒上水,把鍋放在燃氣灶上,打開煤氣點火。
我問獨目大王說:「死耗子,你猜猜我準備如何收拾你?」
我先講了在洞庭湖得了個瓶子的事情,隨後拿出瓶子給兩個和尚觀看。
隨著溫度的升高,鍋中傳來陣陣慘叫。我想到這一夜之中被它戲弄,自言自語道:「現在才出了這口惡氣。」
那碩鼠見我不答話,大為惱火,怒道:「汝這廝好大的狗膽,不知本獨目大王的威名,快快把本大王放了,然後乖乖地獻出肥雞,如若read•99csw.com不然,定讓你這廝活不過今夜。」
釋明長老又只是連連搖頭說道:「更是奇也怪也。」
聽到群鼠商議取雞,我越聽越怒,這些老鼠欺人太甚,簡直就當我是不存在的啊!我非活捉幾隻好好教訓教訓它們。
獨目大王說:「吾輩位列仙班,諒你不敢拿本王怎樣。你若有膽,敢摔本大王乎?」
又有一隻說道:「吾輩豈易擒哉?縱有埋伏,也視如等閑。爾等且在此等候,待本大王親自爬到桌上取回肥雞,同爾等分而食之,不亦快哉!」
我從床上跳起來,用拖鞋擲向牆角,卻打了個空。那獨目大王已逃得沒了蹤影。
另一隻說道:「肥雞固然美味,只是這家主人不懂待客之道,藏在門后,手中持個袋子,欲擒吾輩。然而吾輩何等神機妙算,早已識破陷阱,偏不去吃那肥雞。」
釋明長老聽罷只是搖頭說道:「奇也怪也。」
這情形實在噁心,我又忍不住要吐,找了幾塊鹹菜吃了才止住反胃的感覺。
其餘的老鼠大叫不好,紛紛竄出門外,逃得無影無蹤。我把枕頭套的口牢牢系了個死結,這才觀察屋中的情景,原來是房門沒有關緊,桌上又有吃剩的食物沒來得及收拾,才引來了九*九*藏*書許多老鼠。
我見時機已到,從卧室門后跳將出去,用枕頭套一下套住正拚命拉扯烤雞的碩鼠。碩鼠只顧著偷雞,躲避不及,恰好被我抓個正著。
我走到客廳,看見滿地杯盤狼藉,再去廚房觀看,卻見高壓鍋正放在燃氣灶上。我心中起疑,把鍋中的蒸氣放盡了,打開一看,有一枕套,裏面有一碩鼠,僅有一目,已經被蒸得稀爛稀爛的。
一隻最大的老鼠躥到椅子上,又從椅子躥到桌上,叼住我和碟空吃剩下的半隻烤雞,用力拉扯,想扯到桌下。
我再說起第二次的噩夢,夢見去城隍廟看見黑衣人用大鍋煮屍。
我說:「這次咱玩點新鮮的,高壓鍋你知道嗎?我請大王您進去蒸道桑拿,你要好好享受,不可辜負了我的心意。」
忽聽客廳中的群鼠開口作人言,其中一隻說道:「桌上有不少好吃的東西,好像還有半隻烤香雞。」說完猛嗅鼻子,似是在享受雞肉發出的香味。
我一手抓住枕頭套,另一隻手把口子扎牢,說:「這枕套裝了你這大老鼠兩回,上面肯定有很多細菌,我要連枕套一起蒸,消消毒。」
獨目大王大驚:「若真如此,吾命休矣。」
獨目大王說道:「如此也好,不如將本王從read.99csw.com枕頭套里放出來再蒸。」
我這時才想到,怎麼老鼠會說人話?還是我能聽懂老鼠說話?心中混亂,一時不知該如何是好。
釋明長老拿著瓶子看了良久,還給我說道:「此瓶真神物也,瓶中奧妙無窮無盡,老衲也未知其詳。」
無奈之下,又躺回床上睡覺,誰知獨目大王不肯甘休,在我屋中大鬧天宮,把桌子上的碗筷一件件扔到地上。我起身去捉它,它就飛也似的跑掉。反覆數次,搞得我筋疲力盡。
剛躺在床上,就聽房間角落有個聲音狂笑不止,正是那獨目大王。它笑了幾聲說道:「本大王是神仙中人,你一摔口袋,就借土遁逃矣。此等妙術,汝自然不知,哈哈哈哈哈,中本王妙計也。」
忍不住放聲大笑,從夢中笑醒,原來自己身在床上,此時又是清晨。我這幾天已經分不清夢和現實的區別了,這事沒法去想,越想越亂,真是令人心亂如麻。
我說起這三天的噩夢,先說了第一天晚上夢見背棺材板爬山,醒來手裡都是蛆蟲的事情。
枕套「撲」的一聲輕飄飄地落在地板上,似乎枕頭套里沒有東西。我急忙解開枕頭套,裏面空無一物。我納悶不已,但是又無理會處,只好關緊了單元門和防盜門,回卧室睡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