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漸漸睜開眼的時候看見自己躺在一個士官的懷裡，這個士官我不認識穿著狗頭大隊的迷彩服沒有戴貝雷帽光著頭，那帽子疊的很整齊別在肩章裏面。

我說：「當兵的丟分不丟人，大不了明年再來現在作弊就是贏了也不光彩。」我當時說的是真心話上天作證我一直就覺得我的兄弟們我的小影在看著我，是個爺們就不能作弊不然我算個什麼爺們？！我怎麼見他們？！

大黑臉看我半天才低沉的說：「還是個娃子啊！」

「你幹啥去？」

我以為他是狗頭大隊炊事班的老後勤士官趕緊說：「班長班長謝謝你們救我我得走了麻煩你把我送回原來的地方。」

「媽拉個巴子還掉金豆了！」大黑臉就笑，「多大了？」

然後我就感到自己還是在忽悠著跟在雲裏面一樣。

那個粗獷的聲音在我後面響起。

狗頭大隊的？這個士官肯定是但是他不象啊？

「差半個月。」

我知道那個士官救了我。

還有冰涼的芬芳。

我一下子九九藏書坐起來，腦子都蒙了。這可怎麼辦好啊？！這不是徹底壞菜了嗎？！我離目標至少還有50公里我還得過沼澤穿叢林那麼遠的路我現在的時間絕對是不夠了！這個狗頭高中隊一定會跟踢皮球一樣一腳把我踢出新訓隊！

我慢慢睜開眼睛。

然後我感到她在把瓊漿一樣美味的液體注入我的嘴唇我張不開嘴，然後感覺到液體往下流從我的牙齒縫隙流進去的是一小部分從我的牙齒縫隙流出去的是一大部分，那一大部分就都從我的嘴唇外面流出去到了我的脖子上到了我的胸脯上到了我的心窩上然後那種液體就在我的心窩上流動火辣辣的，流進我牙齒縫隙里的進了嗓子也是火辣辣的……

一個粗獷的聲音說：「11點。」

冰涼的懷抱。

我的腳腕子又開始疼但是疼的不一樣，我低頭一看我的鞋子已經脫了襪子也脫了裹著乾淨的迷彩短袖衫撕下來的布然後是那種火辣辣的疼和嗓子裏面的一樣。

那個士官就趕緊九九藏書說：「那我們把你放下去你自己走吧。」

她穿著白色的護士服，不，是白色的仙女一樣冷傲的不知道用什麼詞語來形容的服裝反正就是跟仙女一樣漂亮。

大黑臉樂了：「媽拉個巴子的看不出來你小子還挺鳥的！」

大黑臉看我半天，看看我稚氣未脫但是絕對嚴肅絕對認真的臉。

「我又沒有讓你救我！」我對他說，反正都是狗頭大隊的鳥人我也不吝什麼了已經準備明年再來了。

那個背影把沒有釣上來魚的釣竿拿起來：「餌又被吃光了！這是什麼河啊河裡的魚怎麼都光吃餌不上鉤啊？！儘是賠本買賣！」

這個士官拿著一個水壺在給我灌水——不是水水沒有這麼辣……我一下子咳嗽出來吐出一口酒然後就徹底醒了。

我一看天色已經大亮下意識的就問：「幾點了？！」

我就想我爸爸了他多疼我啊就是打我也捨不得打頭就是打屁股不像這個狗日的高中隊逮哪兒錘哪兒哪兒疼錘哪兒。

再說不知道為什九_九_藏_書麼我看他就有一種敬畏一種尊敬一種說不出來的親近，他的年紀和我爸爸一樣。那目光裏面的感覺是一樣一樣的當時就感動的我不行不行的。

我就吧嗒吧嗒掉眼淚了。

我說不好。

我回頭一看是個寬廣的背影穿著老頭汗衫迷彩褲戴著一頂農民用的草帽，頭都不回就那麼鳥氣衝天的跟我說話。

我就急了：「我不是娃子！」

他憨憨的笑著：「你醒了啊？把我們嚇壞了！」

狗頭大隊有這麼肥壯的嗎？

我看見了一張黑的不能再黑的臉簡直就是我到狗頭大隊見過的第一黑！狗頭高中隊跟他比起來簡直是白人了——後來我這個判斷得到了證實——日後我們狗頭大隊有著名的三大黑臉——第一黑就是我見到的這個，第二黑是高中隊，第三黑是我。我後來也激動的不行不行的跟狗頭高中隊在一起是恥辱，但是跟眼前這個人相提並論簡直是莫大的榮譽！因為我們無比熱愛他只要他一句話我們赴湯蹈火在所不辭！

冰涼的九-九-藏-書嘴唇。

那個廣東士官就趕緊瞪我但是我沒有反應過來自己有什麼不妥。

我想站起來但是身子底下一忽悠我又坐下了我這才發現自己在一個橡皮艇上。

大黑臉再看看我：「有嗎？」

「你罵的對！他媽拉個巴子的絕對是個狗日的！」

小影慢慢的消失了。

我一梗脖子：「不！我就要從我原來倒下的地方走！」

「十八。」

大黑臉就笑：「成成你不是娃子是漢子成了吧？」

「啊？！」

她抱著我在雲彩上面飛，輕輕的吻我的嘴唇。

「媽拉個巴子的你幹啥去？！」

大黑臉有點意外：「為啥不好？」

「我得回原來的地方我得自己走我不能作弊要不高中隊要把我開回去我不能回去！」我急得眼淚都要出來了，起身一看四周河茫茫一片兩邊蘆葦趕緊說：「趁現在沒人班長你把我送回去吧？我從原來的地方走！」

所以我說前面的包袱抖的早了你們不用猜都知道是誰了我也就不說了哎呀呀這個教訓我要一直記著！

小read.99csw.com影就徹底消失了。

那個士官就拽我我不理他我就對大黑臉說：「我不是娃子了我18了！」

那個士官剛剛想說話戴草帽的那個人回頭了。

我這回滿意了不說話了。

那個大黑臉問我。

「我天黑前就得趕回去！不然狗日的高……」我意識到這裏都是狗頭大隊的人就改口說：「高中隊就要淘汰我！」

士官就有點不高興：「那我們白救你了？」

我再一看自己的上衣已經脫了心口濕濕的但是不是水也是火辣辣的疼。

我模模糊糊看見的是一張黝黑的憨厚的驚喜的臉一嘴廣東普通話跟電影裏面一樣：「醒了醒了！」

大黑臉就問我：「我帶你一段不好嗎？瞧你那個腳腕子，那麼遠怎麼在規定時間走得回去？」

冰涼的手臂。

小影在吻我的額頭，吻我的鼻子，一點一點的。

我雖然不服氣他說我鳥但是我不敢說什麼因為他的語言沉穩明顯不是一般人，不過當時我就覺得是老士官老兵油子看他那一身肉絕對是大廚的好手！

我知道這是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