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說：「中華會館門口不遠處有座牌樓，你們見了面，可約他到雙喜茶樓，我已與老闆打過招呼，那地方還乾淨。」

他站起來離開雙喜茶樓，秦聰與玉露尾隨他出去。

金瓶笑了。

「是，大衛之星正設法尋回所有二次大戰前屬於我們的財產。」

「誰理她，都是你們把她寵壞。」

一查資料就可以知道畫的市值如何。

三時整，有人走近問：「可是金瓶小姐？」

金瓶問了一個關鍵性問題：「這幅畫此刻在什麼地方？」

金瓶抬起頭：「海先生，請到雙喜喝杯茶。」

金瓶輕輕說：「你們永誌不忘。」

「是九*九*藏*書，史洛域斯基是波蘭猶太裔畫家，這幅畫，二次大戰時落在納粹手中，收集到柏林美術館。」

「畫像人一樣，」海費茲感慨地說，「有它自己的命運。」

「你要取回這幅畫。」

「什麼？」

左下角有顯著簽名，畫家叫史洛域斯基。

這時，秦聰與玉露進來坐到門口座位。

他凝視她：「你原來這麼年輕，始料未及。」

「它的原主人，是我舅公。」

「這是我們願付的酬勞。」

「這件事，你太年輕了，怕沒有興趣。」他有點遲疑。

啊，水火不容。

「有，在廚房裡。」

「呵，九-九-藏-書我們中國的文物，也有著許多這樣叫人唏噓的故事。」

「你可出更高價。」

「畫主是納粹同情者。」

他寫了一個數字。

「所以我說，只有華人才能了解猶太人的辛酸。」

金瓶可以猜到，畫里有一篇血淚史。

金瓶不出聲。

這是一幅精美的風景畫，卻並非名家作品。

她準時到中華會館，看到染金髮的華裔少年三三兩兩聚集。

金瓶問：「雙喜可有後門？」

「請速下手。畫主已將畫售給柏林一商人，該人打算將畫贈送柏林美術館。」

第二天，金瓶化裝成一個中年婦女，衣著十分考究，read.99csw.com可是衣服全是十年前式樣，外套還有大墊肩，白鞋，深棕絲|襪，百分百過時。

「這幅畫並非珍品，至今拍賣行估價不過十萬美元左右，納粹全盛時期，美術館借這畫給德國大使館作裝飾用。這幅畫，最後掛在北非一個國家的使館。」

另一張照片是畫的背面，貼著柏林美術館的標籤與編號，畫的名字叫《春霧小城》。

秦聰推開門進來。

「你說得對。稍後，盟軍步步進攻，德軍敗退，大使撤退，忽然有人將使館內值錢之物盜出出售，這幅畫，被直布羅陀一個商人買去。」

金瓶點點頭：「小露心情欠佳，read.99csw.com你陪她出去逛逛。」

他自公文袋取出兩張10乘8照片，交給金瓶看，照片中是一幅西洋畫。

金瓶對美術的認識十分普通，但是西洋畫大師不過是那幾個人，風格突出，一望即知，甚易辨認。

海費茲的國讎家恨忽然湧上心頭，雙眼發紅：「謝謝你。」

這女子一雙眼睛黑白分明，不笑也像在笑，根本不屬於中年婦女。

「直布羅陀。」

金瓶收斂笑容回答：「足夠做你母親了。」

他們走進茶樓，靠邊坐下，夥計來招呼，海費茲用標準粵語說：「給一壺壽眉及一碟豉油王炒麵。」

凡是有華人的地方，就非得籌款蓋一座牌九*九*藏*書樓，號稱中華門，結果也揚名四海，外國人就叫它PAI LAU，也懶得翻譯。

「沒問題。」

是畫價的好幾倍。這件事，已變成原則問題，他們務必要討回公道。

金瓶嗯一聲：「當然，那裡與直布羅陀只隔著一個海峽。」

金瓶輕輕問：「你們做事，習慣這樣嗦？」

他臉紅，咳嗽一聲，喝一杯壽眉茶，定定神。

秦聰說：「我與小露會坐靠門的位子。」

「啊。」

她能勝任這項任務嗎？

那年輕人欠欠身：「好。」

「是，」海費茲斬釘截鐵般說，「我們永遠不會忘記，也絕不寬恕。」

「請儘快行動。」

「它的命運十分奇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