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知道是說再見的時候了。

大事已辦妥，了無心事，自然鬆弛下來。

金瓶笑笑。

玉露聽見叫聲，驀然轉過頭來，神智不大清醒的她忽然笑了。

金瓶不出聲。

警察一直工作到天亮。

玉露一向會在最不適當笑的時候笑。

看樣子鬧哄哄起碼要吵到下午。

那蘭加拉太太一直喃喃說：「怎麼可能，一直都是恩愛的一對，莫非遭到邪惡神靈的妒忌？」

沈尷尬：「什麼都瞞不過你的法眼。」

她說：「我真不中用，怎麼盹著了。」

金瓶開了電視看新聞。

rｅaｄ.９9csw.ｃoｍ沈鏡華說：「大家休息一下吧。」

接著，記者也趕到現場。

記者這樣說：「……一個寂靜的市郊住宅區發生命案，年輕的懷孕妻子因懷疑而殺死丈夫，鄰居大為震驚，受害人已證實不治……」

她被帶進警車內。

只見穿睡袍的鄰居議論紛紛，警車已經趕到。

金瓶忽醒轉，看到沈鏡華，微微笑。

沈鏡華打電話叫司機。

與這樣一個女子在一起，終有一日惹惱了她，屆時，她不動聲色就置他于死地，他不知會是站著https://read.99csw.com死還是坐著死。

鏡華點點頭。

沈鏡華見慣大場面，可是到了這個時候，也不禁有點寒意。

站在不遠之處的鄰居蘭加拉太太驚呼：「是王太太，王太太殺王先生。」

沒有人回答他。

她對同門師弟妹的性格、行動了如指掌，他們逃不出她手心。

金瓶調侃他：「到你家，見家長，辦喜事。」

金瓶嘆口氣：「你放心，我不愛你，也不會恨你，只會永遠感激你。」

過了很久，沈鏡華輕輕嘆一口氣：「罪有應得。」

「眼睛，」她九*九*藏*書尖叫，「眼睛到處追隨我。」

是，是她一手安排的戲。

沈不出聲，靜靜凝視這個女子。

他低聲問：「下一站你到什麼地方？」

飲泣的女傭大聲說：「殺了人，她殺了他。」

他走過去一看，發覺金瓶在藤椅里盹著了。

他認識她嗎？其實不。他願意娶她為妻，與她生兒育女嗎？他戰慄，不，經過昨晚，他改變了主意。

忽然之間，他有點怕她。

沈忍不住把她擁在懷中，她把臉靠在他強壯的胸瞠上。

沈鏡華忽然覺得害怕。

這時，有其他好事的鄰居打開門出來https://read.99csw.com張望。

「警察，讓開。」

金瓶不能在這個時候提著行李離去，只得煮了咖啡與沈鏡華提神。

她坐在藤搖椅上沉思。

忽然，她像是在人群中看到什麼。

這時，警察與救護人員進屋去，用擔架抬出一個人，接著，又有另外一個人渾身血污，被警察押著出來。

這時，鄰居已被嚇呆，也有人怕事，迴轉屋內。

難怪她願意今晚撤走，原來她一早已達到目的。

金瓶去打開門，也張望一下。

他不再敢愛她。

他不敢出聲，手心冒汗。

這一次也不例外，在警車藍色閃燈下，她九_九_藏_書雙目通紅，一臉血污，那笑容更顯得無比詭異。

沈鏡華悄悄鬆開金瓶的手。

沈這時才緩緩回過氣來。

「咦，對面人群已經散去，我們可以動身，請喚司機來接。」

他們上車離去。

沈落下淚來。

只見金瓶凝視對門，一雙眼睛在黑暗中閃出晶光來。

金瓶非常了解地看著他：「你可是有話要說？」

金瓶輕輕說：「我們若不出去看看，反而受到嫌疑。」

司機來了。

他略一猶疑，看一看身邊人。

她臉上一點表情也沒有，似尊石像，你可以說她全神貫注地在看一場球賽，也可以說是在看一場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