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瓶鬆一口氣。

「必定替你辦到，你說吧。」

「什麼？」

她見她，是叫她照顧那幼兒。

嘴巴一咧開，可以看到她少了幾顆牙齒，烏溜溜一排洞，有點可怕。

金瓶立刻坐到他身邊，緊緊握住他的手。

「此刻由福利署託管，請代為照顧。」

金瓶問：「什麼時候，發覺我還在人世？」

只聽得玉露輕輕說：「知道你要來，整天吃不下飯，緊張得不得了，現在倒好了。」

隨行的，是一位中年婦女，退休前，曾在監獄任職。九九藏書

這次金瓶沒有拒絕。

「反正要在這裏度過終生，不如安安靜靜生活。」

金瓶一怔，是那胎兒，托世為人，已經生了下來，遇風就長。

律師很快找到了那幼兒。

兩個人的樣子都變了，彼此都覺得，在街上偶遇，一定認不出來，會得擦身而過。

她向師姐深深鞠躬，然後，轉身頭也不回離去。

金瓶微微笑：「你跟阿姨回家好嗎？同阿姨一起住，阿姨教你讀書。」

車窗放下，是岑寶生。

玉露read.99csw.com輕輕坐到她面前。

「我在這裏，有幾個好朋友。她們主辦一個受虐女性會，我也是會員之一，我正修讀法律課程，律法這件事，十分有趣。」

金瓶催她：「快講。」

「她在哪裡？」

終於，話說到正題上去。

律師答了一聲是。

第二天一早，律師給她消息。

金瓶去探訪她：

金瓶點頭：「遵囑。」

她很安靜，笑一笑：「秦聰雙手握著刀柄，想把它拔|出|來，電光石火之間，他明白了，他說：『金瓶，我ｈｔtｐs://ｒeaｄ.９9ｃｓw•ｃｏｍ知道是你。』我當時知道，你其實就在我們身邊。」

「我會找到她。」

「師姐，托你一件事。」

她的身型寬壯一倍以上，雙手粗糙，但是她不再在乎。

金瓶站起來，對律師說：「趕快辦理手續，我要把孩子帶走。」

玉露又一次在不應該笑的時候笑出來：「請善待她，視她為己出，並且，不必告訴她出身，不用提及我存在。」

「師傅說，殘害同門，罪該萬死。」

「岑先生來過電話，囑咐派人照顧你。」

離開監獄rｅad•9９cｓｗ.com，門外有一輛黑色大車在等她們。

那孩子聽懂了，轉過身子，看著金瓶。

「她不是危險罪犯，那意思是，相信她不再會對其他人安全構成威脅，故此你們可以在獨立房間說話。」

金瓶沒想到她那樣願意講話，心情那麼平靜。

金瓶點點頭。

「我有一個女兒。」

她似真正釋放了自己。

隨行的中年太太立刻說了幾句話。

這時，獄卒踏前一步：「時間到了。」

金瓶終於見到了玉露。

金瓶輕輕問：「師傅怎麼說？」

這時，閘門打開，制服人九_九_藏_書員來帶走玉露。

她一眼就把她認出來：個子小小，穿一件舊T恤當袍子，赤腳，足底有厚繭，顯然從來沒有穿過鞋子，烏黑濃髮糾結一起，看上去似流浪兒童，但是她有特別白皙的皮膚，以及一雙明瑩的大眼睛。

「是秦聰告訴我。」

玉露忽然又笑了。

她已經一歲多，寄養在一戶指定人家，那家人一共有四個孩子，住在緊逼的公寓。

金瓶明白了。

那孩子忽然笑了，露出幾顆雪白小小乳齒。

「當事人願意見你。」

金瓶蹲下：「過來。」她輕輕用中文叫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