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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第九章

我把這些寫下來,心想也許它們和我遇到的其他情況有兒點聯繫,至少它們可以告訴您我到達牛津大學時的狀態:精疲力竭,沮喪萬分,心驚膽戰。我看到鏡子中的自己臉色蒼白,瘦削。在如此的不安中,我在刮鬍子時經常笨手笨腳,划傷自己。只要一被划傷,我就會情不自禁地退縮,想起那個官員脖子上的那道沒有完全愈合的傷口,更加懷疑起自己的記憶。有時,我被折磨得幾乎要發瘋,好像自己有什麼事情沒有完成,有某個目標我沒法搞清楚。我很孤獨,充滿渴望九_九_藏_書。一句話,我進入一種從未有過的精神狀態。
自從那個可惡的官員搶走了我的地圖,我就開始倒霉了。我回到房間,發現旅館經理已經將我的行李搬到了一個更小更髒的儲藏室,因為我房間房頂的一個角落有東西掉下來。在搬東西的過程中,我的一些文件不見了,一對襯衫袖的金鏈扣也不翼而飛。
我坐下來,馬上開始根據回憶重寫我關於弗拉德·德拉庫拉歷史的筆記,然後從那裡趕回希臘,打算繼續我的克里特研究,因為現在空閑時間多了。
九*九*藏*書克里特酒館里的老人們更願意給我講他們二百一十個吸血鬼的故事,而不願告訴我在哪裡找到類似那一塊的陶器碎片,也不願說他們的祖先鑽進哪些古代的沉船中掠奪東西。
牛津大學三一學院
牛津大學三一學院
我親愛的、不幸的繼承者:
我親愛的、不幸的繼承者:
您最痛苦的,
按照希臘傳統的說法,其他很多地方也一樣,吸血鬼的源頭叫弗里柯拉克斯,指的是任何死後沒有埋葬好的屍體,或者腐爛得慢的屍體,更不用說那些被意外活埋的了。
九*九*藏*書父親說,我聽從他的請求,讀完了每一個字。
那封信再次告訴我羅西在蘇丹邁米德二世文件中駭人的經歷———他在其中找到一張用三種語言標識的地圖,好像指示出弗拉德·德拉庫拉墓的方位,後來這地圖被一個陰險的官員偷走了,那官員脖子上有兩個很小的刺孔。
在講這個故事的時候,他的寫作風格缺少前面兩封信的嚴謹,文字單薄,像是受到了什麼干擾,好像他是在極度不安中打下這些東西的。儘管我自己也很不安,我注意到他講述的語言,和兩晚前他給我read.99csw.com講那些事時的語氣是一致的。
到克里特的海上航行真是可怕。我想繼續寫我的克里特,但是我看了那些筆記完全沒有靈感。從鎮上的人那裡聽來的迷信也沒有讓我稍稍心安。我以前來沒太注意,其實這些迷信在希臘廣為傳播,我應該早就知道的。
還是續上前話吧:我從英國到希臘的旅程異常順利,這樣順利的旅行我平生有過幾次。在這樣的田園風光中,我都考慮過完全放棄追索德拉庫拉這個名字,在我看來這是個恐怖的幻想。我一直把那本古書帶在身邊,不想和它分開。但現九*九*藏*書在我已經有一個星期沒有打開它了,我覺得自己從它的詛咒下解放了出來。但是有點什麼東西——一個歷史學家對周密的熱愛,或者就是喜歡追逐些什麼——讓我堅持計劃。接下來我還要講幾件事,它們都可能會讓您覺得不可思議。我請求您讀完。
1930年12月15日
我將儘快結束我的講述,因為您必須從中得到重要的信息,這樣我們兩個人——啊,至少能倖存下來,能在仁慈和憐憫中繼續生存下去。
還剩三封信,我迫不急待地去讀下一封。
巴托羅米歐·羅西
1930年12月14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