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
第一章 第1節

第一章

第1節

「亞希子呢?」
太田二人站了起來,「不好意思,」未緒說道。刑警們回過頭看著她,「我想見見葉琉子。」未緒接著說。
太田似乎有點感觸地搖搖頭,「那麼,淺岡小姐。」重新轉向未緒,「在你眼裡看來,齊藤是個怎樣的人呢?比如說性情是否急躁,是否容易衝動之類的。」
「嗯,有勞你了。」
高柳靜子第一次開口了。「所以我們覺得應該算是正當防衛,接下來就是警察會不會相信的問題了。」
然後他鞠了一個躬,離開了房間。
「葉琉子在哪裡?」
「正常情況下?」
正是因為這些情況,所以大多數情況下鎖門的都是靜子。
男人留著鬍鬚,所以一看上去有點老的感覺,但未緒覺得他的年輕應該只有25歲左右。受閃光燈的影響臉色有些蒼白,卻絲毫感覺不到異常。
「聽說稍微延長了一會兒,是6點結束的。」靜子回答。
走出大門等了一會兒,之前的年輕刑警走了過來,好像是他負責送他們。雖然和警察兩個人回家有點拘束髮慌,不過知道是和他同行總算是送了口氣。
「正當防衛……」
兩人馬上就混熟了。雖然也有別的學生,但由於某種原因兩個人都很欣賞對方。未緒認為應該是因為她們兩個人很相像吧。兩個人都是乖巧的孩子,又不張揚。
「把她帶到接待室去。」中年刑警說。
「原來如此,那麼你看到過這張照片上的男人嗎?」
高柳靜子露出求助的神情看著阪木,未緒也是同樣的心情。
「我會儘力的。總之老師您得小心別疏忽大意給說漏了。哦,對,你也是。」
未緒想起今天白天和葉琉子說話時候的事情來,聊到了動畫電影、邦喬維、還有倫敦。想到那樣的葉琉子今後可能會入獄,她光是坐在那兒就特別難受。現在並不是干坐著的時候,但自己卻什麼都做不了。
「噢,對。」他此時臉頰開始緩和下來,從兩唇間露出雪白的牙齒。
未緒一聲不吭地坐了進去,因為說是警察送她,所以她理所當然地認為是坐警車回去。坐在副駕駛座上環顧了下車內,沒有發現什麼特別的地方。
這話聽起來發音真奇怪,平時生活中不怎麼用得到這個詞。
這是她最近養成的口頭禪。
跟著走了一段之後,他在路邊停靠著的一輛藍色的有稜角的車邊停了下來。然後把副駕駛座邊的車門打開,說了聲「請」。
「嗯,快點恢復噢。」
尾田偷瞥了一眼站在門口的警察回答道。
「嗯,暫且算是。」
刑警少許沉默了會兒,說道,「的確適用。」
「大概是10點半左右的時候吧,我和高柳老師從外面回來后,發現葉琉和一個陌生的男子倒在了事務所里。」
他的身後又走進一個人,是帶她到這兒來的那個年輕刑警,他相對較年輕,看上去30歲左右的樣子。輪廓分明的臉龐上帶著的也是那種嚴厲的目光,給未緒留下一種精悍的印象。
「我和女兒亞希子。」
「什麼時候我們兩個人可以表演『天鵝湖』就好了。其中一個人演白天鵝,另一個演黑天鵝。」
「她算是殺人犯?」聲音顫抖著。
齊藤葉琉子從小時候起就和未緒認識了。因為兩人都是出生於靜岡,老家離得很近。
未緒很想問太田所謂確鑿的證據指的是什麼東西,但太田的目光落到了自己的筆記本九_九_藏_書上,她便把視線轉向了邊上那個年輕刑警,並和他的視線碰上了。他望著未緒,默默地點了點頭。感覺上像在輕聲說「沒問題的」,未緒不由有一種得救的感覺。
未緒正猶豫著要不要進入,「您是芭蕾團的成員吧?」邊上傳來一個聲音。那是一個穿著黑西裝的高個男人。她點了點頭,「我也是剛到這兒,我們一起進去吧。」對方說著就走了出來。從說話口吻來聽,未緒覺得他多半是個警官。
然後太田露出為難的神色拍打了下脖子。
未緒這麼說著,突然意識到這麼說可能會對葉琉子不利,然後又補充道。
太田拿出的是一張拍得立相機拍的照片,上面的男人眼睛緊閉。一想到了那是個死去的人,未緒有點害怕,不過照片上他看上去似乎只是睡著了。
目送著他離開之後,尾田嘴裏嘀咕著。
「這樣啊……」
「真是自作自受。」
坐回到沙發上,未緒習慣性地無意識抱起身旁放著的坐墊,意識到這是葉琉子手工製作的東西之後,抱得更緊了。
「哪些人有這裏的鑰匙?」
「所以我們當前面臨的問題就是查明為什麼死者會出現在芭蕾舞團的事務所里,只要一證明他是以盜竊為目的而非法闖入的話,那麼立刻就不予起訴,你的朋友也會很快被釋放的吧。但目前他的目的是否為盜竊這一點我們完全不了解。」
到了接待室后發現那裡也有警察站著。刑警和他稍微說了幾句后,對未緒說:「你在裏面等吧。」自己朝事務所方向走去。
「事實上,事務所里潛入了小偷,而她把那小偷給殺了。」
「只是,前提是能夠證明她說的話正確性。」
未緒嘟噥著,太田已走出了房間,年輕刑警跟了上去,到門口卻突然回過頭。
「怎麼處理葉琉子呢?她會被逮捕嗎?」
未緒重新坐到沙發上,尾田康成對她說:「他說的對。」
「但如果是冷不防出現了小偷之類什麼的,她也是有可能亂了陣腳的。」
「話雖如此,但讓我鬆一口氣的是未緒你啊。要是連累到未緒跳不成舞的話,我都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了。」
「真是羡慕啊。」
中學畢業之後,兩人又同時考入了東京的高中,目的是為了進高柳芭蕾學校。她們立志想要成為真正的舞者。
「是的,而且男人頭上流著血,這又讓我們吃了一驚。」
望著練習館的方向,年輕刑警把未緒帶往了接待室。
「來得正好。」
未緒開始學芭蕾舞是在5歲的時候,而第一次去附近上課是在葉琉子的叔嬸夫婦開的齊藤芭蕾學校,葉琉子也去那裡學習。
「是這輛車?」
「今天的練習也是到5點為止嗎?」
「我在聽。」未緒回答,但嘴裏像含著一口痰一樣,聲音是嘶啞的。咳了一下,重新回答道:「我一直聽著。」
「噢」未緒回答。
「嗯,我在這兒只能說這種可能性很大。」
「應該在事務所吧。大概叫做現場查證,反正是在跟警方的人說明案發|情況呢。」
「不管是以何種形式,畢竟她是致人死亡了,必須得先逮捕起來。」
「嗯,聽著呢,我了解了。」
「這樣啊,想想也對。」
高中在讀的時候,她們就成為了高柳的正式團員。一直在一起,而且一直是對手。
太田說話方式略帶一絲意味,把照片放進了西裝內九*九*藏*書袋。等他的這一動作做完后,未緒問道。
「正當防衛就成立了吧?」
「葉琉子不會撒謊的。」
接下來的事情未緒不記得了,恐怕是造成了腦震蕩吧。她醒過來的時候自己已經躺在醫院的床上了。聽護士說了發生的一切之後,連忙活動一下手腳,發現都很正常之後,心底頓感一陣安慰。
「這樣啊……」
「不走運的孩子……真的如他所說呢!」
「可能擊打到致命的位置了吧。」尾田回答道。
因為搜查員們已經離開,未緒一行人也準備回去了。尾田住得很近幾步路就能到家,但未緒回家卻必須坐電車。經過尾田的交涉,警官們同意送他們回去。
可能是因為未緒沒說話,尾田又補充道。
未緒放下坐墊站了起來。總之必須得去一次。她打開了衣櫃,看了看牆上的掛鐘,剛過十一點。
沉默了一段時候他說道,「不過你別擔心,這是正當防衛。」
說著未緒左手捂著胸口,輕輕的閉上眼睛,調整了下呼吸之後睜開眼看著尾田。他深吸了口氣,看著牆上的鍾說道:
掛了電話后,未緒手握話筒,很長時間沒放開,站在那兒一動不動。
紅燈停下來的時候,刑警問她。
「現在怎麼樣了?」
「『關於盜竊犯等的防治與處分法』,簡寫成『盜竊犯防治法』。其中有一條就是關於正當防衛的特則。」
「請您等一下。」
快到富士見台站后,道路她也開始熟悉了。指示刑警『那邊右轉,下個路口左轉』。年輕的刑警每每聽到后就「是」的回答一聲轉著方向盤。
「您辛苦了。」
大門處有兩個穿著制服的警官站在那裡,可能是為了驅逐看熱鬧的人群吧,兩人都表情嚴肅。
「其它人聯繫了嗎?」
萬一斷定不是正當防衛的話……。
可能是想說服自己,他點了好幾下頭。
小偷——未緒嘴裏不斷念叨著,那話卻無法映到腦子裡去。
未緒想咽口水,但嘴裏是乾巴巴的。
「然後呢……那個男人確實沒有救活嗎?」未緒問道。
「真是不得了了!」
葉琉子開著車,未緒坐在副駕駛座。那時候才剛買車,葉琉子坐在車上握著方向盤都愉悅無比。
「這個我們也明白!」
「兩個人?」
葉琉子摸著自己打上石膏的腿,有點自嘲地笑了。「終於還是麻痹大意了,肯定會被高柳老師和媽媽罵死的。果然舞蹈演員不應該開車啊。」
「到底什麼時候,現在還真不好說,要取決於之後的進展如何了。」
未緒問他,但刑警面朝前方沒有回答。
「我看過一次高柳芭蕾團演的『天鵝湖』。」
「內容簡單點來說就是:以盜竊為目的非法闖入者,若被過度害怕、驚嚇或是激動的人殺害,法律上不予定罪。」
「我把鑰匙留給她了。從池袋她一個人回來的時候鑰匙也在她那兒。」
「我想以後肯定還有要詢問大家的事情,到時候還要再有勞各位一下。今天我們就到此為止了。」
刑警突然開口。未緒看著他,「嗯?」示意沒聽清。
現場查證——這個生硬的詞彙聽上去離現實生活出奇地遠。和這個詞有關的東西,未緒完全聯想不出來。
「正當防衛有一條特則。」
尾田少許沉默了一會兒,只能聽見他急促的呼吸聲,這種沉默彷彿在暗示著他找不到能確切表達當前情況的語言。九*九*藏*書
隨即又問了一些問題之後,所謂的審訊總算結束。
「我會儘快安排律師的。不過說起來葉琉還真是個不走運的孩子啊。」
「我想早點恢復過來和未緒一起跳!」
他和站在門口的兩個警察說了幾句話之後,便吩咐她進去。
「不,我們很想相信她,然而,凡事都必須要有確鑿的證據,等拿到證據之後,那就沒有問題了。」
「那齊藤怎麼鎖門呢?」
未緒在他們對面坐下,分別看看兩人的臉。「我完全不明白怎麼會……」
「怎麼處理?你是指?」
「昏迷……,是這樣嗎?」
不走運的孩子——未緒也靜靜地體會著這話里的意思。
「嗯,怎麼了?」
高柳芭蕾舞團離西武池袋縣大泉學院站大約步行五分鐘。是一幢由磚牆圍著的2層鋼筋混凝土建築。未緒到了后發現門口已經有幾輛警車到達,周圍來湊熱鬧的居民們也紛紛伸長著腦袋往裡窺望著。
葉琉子殺了人!傳來這樣的噩耗。
未緒不說話,回味著他說的話的意思。但腦子卻不太好使,只是不斷浮現出葉琉子的面容。
說著,點了根煙,「那絕對是正當防衛,他們也很快會明白的,你就不用擔心什麼了。」
「葉琉子絕對不是一個性情急躁的人。」未緒斷言道。「她一直都是個沉著冷靜的人,也不怎麼發脾氣,一直心平氣和。」
說著阪木起身慌張的走了出去。
「加賀」未緒腦海里寫著這兩個字,再次向他鞠躬致謝。
「加賀,『加賀百萬石』的『加賀』。」
未緒提過這樣的建議,兩人同台競技——曾經想都不敢想的美夢,如今離現實是如此接近。
但葉琉子卻並非安然無恙,她的右膝關節脫臼了。
「之後團員們都回了家,鎖門的還是你吧?」
「不過幸好是輕傷。」
「冷靜點,」他先說道,「我從頭說起。」
被阪木這麼一提醒,未緒也點頭應允。
她彷彿克制著頭痛,用右手食指按了按太陽穴。
「沒什麼……」
「但是」未緒舔了舔嘴唇。「那樣的話可不能怪葉琉子,那種狀況下誰都會手忙腳亂的吧。要是不抵抗的話很有可能被殺的就是自己啊!」
「到底是怎麼回事?」
尾田插嘴了。「我是從齊藤那裡聽說的,是那個男人先想要襲擊她的,所以正當防衛應當成立,不是嗎?」
正當防衛——
「總之你現在能立刻過來一趟嗎?具體的事情等你來了再說。喂,你還聽著嗎?」
「那熟識了有十幾年的時間了吧?」
未緒這樣回答。
未緒不由地提高了嗓門。
「那就拜託你了。」
太田刑警問了關於這幢樓房的鎖門情況、以及平時的生活模式之類的問題。高柳靜子向其說明了上午10點到下午5點是芭蕾舞團的練習時間,而從5點開始到8點是芭蕾學校的上課時間。不過今天因為是星期天,所以學校這邊就沒課了。事務局從早上9點到下午5點是辦公時間。
「怎麼會……」
自稱叫太田的那個中年男子說道,他們兩人是警視廳搜查一課的。從太田向尾田他們道謝這點看來,他們好像已經關於案件進行過審訊了。
「跳芭蕾開心嗎?」
未緒莞然一笑。她當天就出院了。
「原來是這樣。好吧,我明白了。那媒體方面我會搞定的,只要打出正當防衛的牌子博得世間同情的話,後面對我們就有利了。即便是九-九-藏-書警察也很難做出激怒世人的舉動吧。」
未緒看了看他的側臉,隨即視線又回到擋風玻璃上。前方持續著又窄又暗的小路,他的車技還算嫻熟,所以心情倒不算壞。
「大概是吧,但目前能夠證明她證言的東西一樣都沒有,現在有的警察有種傾向——不能證明的證詞就不予重視。」
尾田重複了一遍剛才對未緒說的同樣的話,聽到每一句話,阪木都會緊蹙雙眉地撓了撓頭,好像在迅速理清思路。
未緒下車之後,刑警說道。她回答了一聲謝謝之後,看著他問:「請問您的尊姓大名?」
未緒臉朝下,莫名地凝望著自己的手指。
「可能性很大……你認為她會撒謊嗎?」
為了平息她的情緒,尾田立即伸出右手,同表演芭蕾舞劇的時候溫柔動作一樣。他身兼芭蕾舞團團長、動作指導和導演三職於一身。
未緒把自己小時候開始一直到現在為止兩人的交往過程儘可能言簡意賅地敘述了一遍,太田只是事務性地應答著,而旁邊的年輕刑警卻露出若有所思的表情不住地點頭。
「今天不方便見的話……那什麼時候呢?」
扶正了圓框金絲邊眼鏡,阪木用白手帕擦著額頭的汗水,在尾田邊上坐了下來。
想想也是,未緒想著。
「其它的細節警察也問了,不過她太過激動,情緒處於沒法靜下來敘述的狀態。」
「肯定會回來的,我保證。」
雖然這是該道謝的時候,但未緒實在是沒有那個心思,便轉移了話題問他現在葉琉子怎麼了。他搖了搖頭說:
「是的,正常情況下的話。」
這應該算是很明智的舉動了,未緒點了點頭。
可能是想到了血的顏色,一旁的高柳靜子厭惡地皺起了雙眉。
年輕的警官邊朝著建築物走著邊說道。「那次是陪別人一塊兒去的,本來沒有抱多大期望,但是看著看著卻被深深吸引了。」
「是啊,不是她的錯啊。」
他停在了公寓的樓下,下車之後看上去準備送她到房間,被未緒謝絕了,理由是不想被誰看到之後傳出莫名其妙的謠言來,刑警也沒執意要送。而事實上她並非擔心周圍的眼光,只是不太習慣別人送而已。
她一走進去立刻有人搭話,是之前打電話給她的尾田。他身邊的芭蕾舞團的經理,高柳靜子抬起頭對著未緒默默地點了點頭,兩人都面帶倦容。
「聯繫了葉琉的家裡面,可能明天一早她家人就會出現了吧。跟事務局長也打了電話,大概馬上就會過來的。通過別的聯絡方式也通知了其它團員,但是叫他們先不要過來,因為來了這裡會亂作一團的。」
刑警坐上了駕駛座,發動了引擎。
「葉琉倒是很快就醒了過來,我問她是怎麼回事,她說那個男子好像是趁她出門的時候偷偷溜進來的。其實不久之前我和葉琉是在一起的,我們去了池袋的劇場去見經理。然後葉琉先走了一步,便和這個小偷撞了個正著。她嚇了一跳,那個男人也應該吃驚不少吧,好像撲上來想要襲擊她。」
從未見過,她回答。
綜上原因,對於突然跑出來的孩子沒法作出及時反映。當然,她並沒有撞傷那個孩子,立刻猛打了方向盤。但由於方向激變以及急踩剎車,打轉著的車體猛烈地撞上了路邊豎著的電線杆。
未緒不會開車,自然也就對道路一無所知。未緒迫切希望的是先把她送到附近的車站,離九_九_藏_書這兒最近的富士見台站。
「接下來的事情她基本不記得了,好像是拿起放在邊上的花瓶拚命揮舞著,等到意識過來的時候,那個男人已經倒在地上了一動不動了,她戰戰兢兢地去搖搖他,發現好像已經斷了氣。之後她可能受衝擊過大,昏迷了過去。」
靜子的房間在這裏的二樓,一般情況下都是她一個人住。說是「一般情況」,因為有的時候她也會接她女兒高柳亞希子來這裏一塊兒住。她們之所以不住在一起,是為了避免舞團的經理和舞者之間的關係會摻雜著微妙的私人情感。
「不是,我和尾田因為有事,所以5點左右的時候出去了,鎖門的事就交給齊藤了,因為和齊藤約好8點在池袋碰頭的。所以她應該是最後一個離開大樓的人。」
「你在聽嗎?」
話筒的另一端傳來尾田康城那含糊的聲音,未緒至今為止還沒怎麼聽到過他那麼怯懦地說話。他一直是一個自信過剩式的人物。
可能覺得未緒的遮掩很可笑,太田的嘴邊露出一絲苦笑。但那個年輕刑警依舊一臉嚴肅。
「那個就別擔心啦。」
「聯繫了。她著實吃了一驚,叫她別來她也肯定不聽,我就勸她:『高柳的女一號要是出現在這裏,被記者們圍得團團轉的話可就麻煩了哦』,這麼一說她就肯聽了。」
都說為了跳芭蕾保持體形是一件非常困難的事情,甚至一天不跳都會產生影響。所以長期停止訓練的葉琉子要恢復之前的狀態,不付出非同尋常的辛勞是不行的。她剛剛能站立了之後,就邊打理事務局的工作邊開始了課程。到訓練場比誰都早,留得卻比誰都晚。這樣刻苦了幾個月之後,離事故發生前的水平還是相距甚遠。未緒再一次感受到了不參加訓練的可怕。
「那麼葉琉子這種情況正好適用啊。」
兩人的臉看上去稍許有些意外,然後太田撓了撓頭,對她說:「非常抱歉,今天請你還是別見她了,因為已經把她帶到警署去了。」
她們年齡也相同,所以連上小學都是一起的。未緒和葉琉子總是手拉手一起去學校,放學回來也是兩人一塊兒去芭蕾舞教室。
這個問題問完后,「您是淺岡未緒吧?」太田轉向未緒,問了她關於她和葉琉子之間的關係。
下著小雨,道路開始泥濘起來,視線因為昏暗而變得模糊,而葉琉子的速度又開得太快。
大樓的正門旁邊緊挨著事務所,那扇門接連不斷有男人們進出。年輕刑警跟身邊的一個中年男人示意了一下讓未緒進去。
「我現在也不太了解情況。」
未緒一籌莫展地等了一會兒之後,終於門打開了,之前事務所門口看到的那個中年男子走了進來。個頭很小肩膀卻很寬,沒有發福的感覺,細長的臉上帶著銳利的目光。
說著刑警又啟動了車子,「我指的是你能這麼肯定你的人生方向,光是這點就是一筆財富啊。」
未緒緊握著話筒,牙關緊咬。心臟跳動開始加速,並伴隨著耳鳴。
話正說到這裏,事務局長阪木來了。好像是匆忙從家裡飛奔趕來的,稀疏的頭髮蓬亂著。
「嗯,很開心。」未緒回答,「這是我人生的全部了。」
「不,取決於它的目的。只要知道男人偷偷潛入然後襲擊了她的話……」
「請問怎麼處理呢?」
但在芭蕾舞學習上,未緒和葉琉子卻出類拔萃。
「這點不了解的話就不行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