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
第三章 小説家 第1節

第三章 小説家

第1節

答桉從剛才的文字中便能判斷出來。
「回到原來的世界」——這句話的意義非常重大。在這個奇怪而扭曲的世界中,有一個人知道我來自於另一個世界。那個人,從我來到這個世界的那一刻起,便盯上了我,想要我的性命。
「哦?」市長看著我,「那是誰的?」
「哦。」市長用指尖敲了幾下桌子,説道,「啊,不管怎樣,這方面的調查還是交給警察吧,你覺得呢?」
霧蒙蒙的鏡子上,出現了文字。確切地說,鏡面上沒有霧氣的地方出現了一行字,像用肥皂水寫上去的。
「是啊,目的不明。可能與紀念館保存委員會的事情有關。」
我用毛巾擦掉鏡子上的字,穿著賓館提供的浴袍走出浴室,坐在椅子上,久久無法平靜。
回到原來的世界,否則必死!
「可能也有這方面的原因,但更多的或許是因爲讀者厭倦了他的小説。我也讀過幾本。」他看著書架,接著說,「一個沉著臉九九藏書的大叔皺著眉頭調查桉件——全是這樣的故事。看得人肩膀酸痛,毫無新意。」
「他也是委員會成員之一。他找水島雄一郎是為什麼事呢?只有他們兩個成員會面,令人費解。」市長茫然地看著遠方。他像是有自己的想法,正思考著。
「這個……怎麼說呢,一些以社會問題為題材的虛構作品吧。」
看著那行相當拙劣的字,我全身僵硬,不知該如何是好,心跳漸遠,背嵴發涼,腋下卻全是汗。
「查過都有誰出入水島邸的停車場嗎?」
「聽説是個暢銷作家。」
「兇手會是水島秋雄嗎?」小綠説道。
「不費事,熟練的人幾分鐘就能完成。」
「這麼說,他有好幾天沒碰那輛車了?」
聽到小綠這樣貶低作家,我有些不舒服。這提醒了我,在原來的世界中我的身份是作家。
「是社會派小説嗎?」
這麼說,兇手正在某個地方監視著我們,在知道九_九_藏_書了有人會開車送我的時候迅速做了手腳。那麼,兇手是從什麼時候開始盯上我的呢?
「他都寫些什麼?」
「我明白。我會讓他們及時報告查到的信息。」
「倒也是啊。」市長摁了摁太陽穴,「那麼,天下一先生,您如何推理呢?」
「拜託了。」我低下頭髮蓬亂的腦袋。
「也就是說,他準備了密室殺人和破壞剎車裝置這兩種殺人方法?」
「我讓警察幫著檢查了,有人對剎車器做過手腳。聽説,警察要將此事作爲殺人未遂事件立桉。」市長打完電話,回到沙發邊,説道。
「火田俊介是什麼樣的人呢?聽小綠説是作家。」
後面那句話更是深深刺痛了我的心——「否則必死」。
「正是,是作家。」
我想起了白天發生的事情。
「我想明天拜訪火田先生。」我說。
「是的。」市長點了點頭。
我抱著胳膊,想了一會兒。我的右臂還纏著綳帶,車撞上土堆時震傷了。幸九九藏書運的是,事情就這麼結束了。
「還沒有任何頭緒。」我搖搖頭,扶正略偏的眼鏡,「但有一點我敢斷定,兇手想要的,並不是水島雄一郎的命。」
「對了,」市長搓著手,看看我和小綠,「聽説,火田俊介先生在水島被殺前一天造訪過水島邸。」
「水島被殺前兩天,還和司機乘坐過。那輛車是水島專用的。若說會有其他人乘坐,也就是管家黑本先生了。據説,水島被殺之後,司機就沒有碰過那輛車。」
回到賓館,我在地下餐廳吃了飯後,返回自己的房間。房間略小,顯得單人床有點大。我脫下衣服扔在床上,進了浴室,打開淋浴器。我本想好好地在浴缸里泡泡,但第一天住在這裏時我就發現,持續放熱水超過十分鐘,水就會變得冰涼。於是,我只得拋棄那種奢侈的想法。
接著,我準備照鏡子,颳去鬍鬚。此時,一樣東西映入了眼帘。
「既然他想殺自己的父親,就可能對汽車動九九藏書手腳啊。」
「這不可能嗎?」
「要是有這種派別,應該屬於這一類。」市長說著點了點頭。
「還有人想殺水島——我贊同這種説法,但如果是某個子女乾的,在確定水島被殺后,他應該會將剎車裝置複原。因爲已經不需要了,留下證據反而很危險。」
「雖然有百葉窗,但是據説大部分都開著。這棟宅邸很大,而且有很多園藝師出入。即便有人接近汽車,也不好刻意盤問。」
「最後坐過那輛車的是誰?」我問。
「沒問題,過會兒我聯係一下。」市長非常爽快,似乎對我之前的工作很滿意。
既然兇手要殺的不是水島雄一郎,那就一定是我了,這種解釋最合理。兇手要殺的絕對不是管家。為了送我們,管家才開了那輛車,而開車的不必一定是他。還有可能是原來的司機。兇手無論如何不會使用命中率這麼低的殺人方法。也不會是小綠,他的靶子果然是我。
文字如下:
「不是不可能。但在九*九*藏*書一般情況下,只有第一種方法行不通才會使用第二種方法啊,不是嗎?沒有人會同時實施兩種方法。」
「是秋雄的兄弟或姐姐所為吧,」市長説道,「他們都希望水島死。在他們確定秋雄會把父親殺掉之前,另擬計劃也不足爲奇啊。只是,秋雄的計劃領先了。」
「啊,好像是吧。但不清楚現在的情況,有傳言說,他的作品最近銷路都不太好。」
這裡是市政府的市長辦公室。我和小綠在事故現場回答了警察的問話之後,為了保險起見,又去醫院做了腦電波等項目的詳細檢查,然後來到這裏。不幸中的萬幸,我、小綠和黑本先生都沒怎麼受傷。
「秋雄……爲什麼?」
「不知道。」我回答。其實我已經知道了,但不打算在這裏說出來。
我草草地洗洗亂成一團的頭髮,就開始洗臉,沖身體。
「要對這個動手腳,費事嗎?」我問。
「是因爲經濟不景氣嗎?」
「真嚴厲啊。」
「可以。只是,信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