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把手裡的畫筆扔過去：「別隨便進來！」

我大叫：『磨蹭什麼？趕緊去！你想讓我的靈感消失嗎？」

「別煩我。」

留給我的時間還有多少？

我撿起畫筆重新面對畫板，這種動作也讓我覺得時間寶貴。這時，她從旁邊伸手拿走了面板。

她大吃一驚：「啊？」

「畫板，你去買新畫板吧。」我看著畫完的素描說，「還有顏料。一切從頭開始，你把屋子裡的垃圾作品全部扔了。」

她的頭撞到hｔｔpｓ://reａd.９9ｃｓw.ｃoｍ了牆，她呻|吟著蹲下來。我的手伸向她的脖子。她全無反抗，只是轉動眼珠抬頭看我：「想殺我？」

「可是……」她用手背擋著眼睛，嘴角一撇，哭了。

「嗯……」我慢慢直起身，重新看著她。那一瞬間，像被抓住了頭皮似的，我感覺到一陣刺|激。連我自己也會明白，一種近似性|欲的慾望噴涌而出。她的臉，她的身體，在召喚我。

「脫衣服。」我說九九藏書。

這一天，我傾注了全部精力去畫她的裸體。這是我幾個月來第一體體會到創作故。我不知道為什麼會發生這種變化，很明顯，這和強烈的頭痛不無關係。也許是殘存在我體內的成瀨純一的部分在發出消失之前的最後閃光——如果是這樣，畫這幅畫就成了成瀨純一活著的證明。

她穿上衣服，沒有馬上出門。

「這種畫還不如不畫！」她把畫板摔在地板上，用腳去踩。

看到她這種表情，我九*九*藏*書更加焦急。「出去！」我大叫，「別在我面前出現！」

「三明治？」我皺起眉頭。淚水從她眼睛里流出來。沒辦法，我點點頭：「知道了，我吃。這幅畫完成之前我不能餓死。」

「還不會死，但離死已經不遠，剩下的不多了，不能把寶貴時間浪費在無聊的事情上！」

我不知道頭痛持續了多久，清醒過來時發現自己躺在地上。感覺跟剛才有些不同，就像鏡頭對上了焦，我覺得神志清醒。

我沒說話hｔｔps://ｒｅａｄ•９9cｓw.cｏm，想加一把勁。就在這時，腦袋裡又開始一陣劇痛，比以往任何一次都來得猛烈，我抱著頭，痛得打滾。

閉門不出五天了，已經摔壞了十個畫板。意識不清的時刻在增多，拿畫筆的手開始顫抖。

「可你……這兩天什麼都沒吃，這樣會死的。」

阿惠擔心地看著我：「你……沒事吧？」

她沒問為什麼，開始脫衣服，直到全身赤|裸像個木偶似的站在我面前：「這樣行嗎？」

「你要幹什麼？」我一把推開她。九九藏書

「說過了，不想吃。別管我！」

「吃一點兒吧。」

「阿純，求你了……」她在背後說。

「還給我！」

「我這就走，可是求你了，哪怕吃一口。」

她開口了：「我這就去，趁這點時間你吃飯吧，我做了三明治。求你了。」

「我讓你脫衣服！」我重複了一遍，「全脫掉！」

「我走了。」她像是放心了，走出門去。

「躺在那兒。」我拿起新買的素描本開始動筆。幾根線條眼看著勾勒出她的樣子。我確信自己能畫，現在能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