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第3節
「是嗎？」
「那些戶籍謄本在哪裡呢？」
當哲朗想到這裡是，大門內側發出了聲響，接著傳來開鎖的聲音，大門開了十公分左右的寬度。門上連著一條老舊的門鏈。
哲朗想到要詢問戶籍謄本的事，但還是忍了下來。他不想表現出自己對命案的關心。
「我今天也只是過來拿行李而已。事情辦完，我馬上就要回去了。」她的話似乎不是對哲朗他們，而是對佳枝來說的。但是佳枝卻毫無反應。
在此同時，哲朗看見佳枝的表情有些扭曲。她好像知道訪客是誰，而且是個不速之客。
早田問道：「能不能讓我們看戶倉明雄的房間呢？我們不會隨便亂動房裡的東西，只是想要看看房間的樣子，感覺他是一個過著什麼生活的人。」
早田點了點托，然後看了哲朗一眼。哲朗慌張地別開視線。
老太太似乎無意回答，但還是先關上門除去門鏈，然後再次打開門。這下看見了她的全身。哲朗發現他並不是身材矮小，而是嚴重駝背。
「房子是租的嗎？」
他的目的不明，正因為如此，哲朗想親眼瞧瞧他到底在耍什麼把戲。此外，哲朗也想知道調查進行得如何了。
從門縫間看到了一名身材矮小的老太太的臉，她睜大了四周布滿皺紋的眼睛。
「這我就不曉得了。」老太太偏著頭。「雖然說是兒子，他也已經是大人了，我不會一一過問他的行蹤。」
早田繼續問道：「有人來拜訪令公子嗎？女性或男性都行。」
「我想你應該很遺憾吧。不過，你沒繼續打或許是正確的。也有好幾支記者聯會的隊伍邀我，但是……」早田向上吐煙。「美式橄欖球已經玩夠了。或者該說，團隊遊戲已經玩夠了。那種東西是學生時代才能玩的玩意兒。」
「她到玄關開門的時候，不是駝背得很嚴重嗎？但是我們告辭的時候，她的腰桿倒是挺得筆直。而且還還能輕而易舉地上下那道狹窄的樓梯。」
「嗯，主要是有關明雄先生的事，像是他平常的生活情形之類的。」
「沒有啊。」
「只是一個拋棄型打火機。」
「我之前就在想，你即使畢了業，還是會繼續打橄欖球。」
兩人在小型建築密布的住宅區下了車。早田走沒幾步，停下腳步說：「就是那一戶。」他指的是一間老舊的獨棟住宅。勉強能停下一部小型汽車的狹窄停車場旁，有一扇油漆剝落的大門。門旁安裝了時下罕見的按鈕式門鈴。
「這個嘛，嗯，他有時在家，有時不在……，不一定。」
「我想要先掌握清楚，被害人死了對誰有好處。不過，我卻徹底猜錯了。就算是鴿籠大小的房子，說不定還能賣到一定的價錢，但如果是別人的房子，就甭談了。」
「哪裡。對了，你要我陪你去哪裡？」
「你怎麼了？」早田立刻問哲朗。哲朗心頭一驚。
「十八坪。」早田立刻說道。
戶倉為何會有那種東西呢？那和命案有關嗎？哲朗在腦中思考。但是就美月所說，兩者之間似乎毫無關係。假如這是戶倉的跟蹤狂行為的一部分，三本戶籍謄本中的一本說不定是名叫小香的女九*九*藏*書公關的。哲朗心想，這麼一來就有點麻煩了。
早田指定的地方是一家位於池袋車站前的咖啡店。哲朗準時在六點走進咖啡店，早田幸弘已經坐在內側的座位，發現哲朗后，他微微舉起手。
不得已之下，哲朗只好將它遞給早田。
「一陣子一陣子，因為年底有很多足球和英式橄欖球的比賽。」
「晚上經常外出嗎？」
然而，早田卻無視他的回答，湊了過來。她的眼睛盯著哲朗手上的東西，事到如今沒辦法藏起打火機了。
哲朗將目光停在放了十四寸電視的電視柜上。幾卷錄影帶和錄影機一起胡亂塞在電視櫃里。他蹲在電視櫃前面，拿起其中一卷錄影帶。上頭貼了白色標籤，用鉛筆寫了幾個女性的名字，哲朗發現其中一人是知名的A片女主角，看樣子其他錄影帶大概也是A片吧。哲朗腦中浮現一個被妻子拋棄的男人獨自在這間冷清的房間里看成人錄影帶的悲慘景象。
「我說了，他只是有名無實的常務董事。聽說員工都嘲笑他是『廢物董事』，他的薪水大概也沒多少吧。再說，最近經濟不景氣，他去年被炒魷魚了。」
「或許是吧。」
「沒事。」哲朗輕輕地搖頭。
「你有和她討論過嗎？」
「地方不遠，大概不用二十分鐘車程。反正不急，你咖啡慢慢喝。」說完，早田點燃香煙。他身旁放了一個小紙袋。
早田點了點頭，彷彿在說：這樣最好。
「有三本，都是陌生人的。為什麼明雄會有那種東西呢……？」
「因為媳婦懶散，房間就成了這副樣子。」佳枝看著兩間房間說道。
「這麼說來，他今年都沒工作嗎？」
「不，沒什麼。」
「哦，這樣啊。」她瞄了婆婆一眼。佳枝將臉轉向一旁，兩人的視線似乎沒有對上。
走到房子前面，早田按下門鈴按鈕。哲朗看了旁邊的停車場一眼，有三盆沒埋進土裡的盆栽和一部銹跡斑斑的汽車。他心想，這麼窄根本停不下一般轎車吧。這麼說來，戶倉的車是小型汽車嗎？但是美月確實說了他們在「車內搏鬥」。這麼一來，應該不是小型汽車吧？
佳枝只猶豫了一下，意外乾脆地答應了。
下了樓梯，看見一名五、六歲的小孩孩在剛才的和室里打電動。小男孩只瞄了哲朗他們一眼，馬上將臉轉回電視熒幕。哲朗心想，就戶倉明雄的孩子而言，他年紀太小了。
哲朗抬頭看著早田冰冷的表情，心想：這個男人在監視我的一舉一動。他帶自己來這裏的目的是，確認當西脅哲朗踏進戶倉明雄的房間時會作何反應。
上了狹窄的樓梯，是兩間相連的房間；一間三坪的和室，以及比和室稍窄的洋室。兩間房間原本似乎是以紙拉門隔間，現在已經拆掉了。
「是在銀座與客人應酬嗎？」
「你有沒有什麼想問的？」早田對哲朗說。他用「你」這個字眼，令哲朗有些錯愕。
「美式橄欖球怎麼樣？還是一樣人氣低迷嗎？」
「明雄先生的事，我們真的很遺憾。」早田站著低下頭。
哲朗點了點頭，跟在早田身後邁開腳步。
「時間是read.99csw.com無所謂，要去哪？」
「沒錯。」早田將變短的萬寶路淡煙丟在地上，用厚底皮鞋踩熄。「好，既然你知道了背景資料，我們差不多該走了。」
「嗯，我們要去某件命案的被害人家。這件命案約在一星期前發生。」早田看著哲朗回答。「你怎麼了嗎？」
「你調查過了嗎？」
「那就好。我光是在旁邊聽，就覺得學到了不少。原來你是這樣採訪的。」
「電話呢？經常有人打電話給令公子嗎？」
「呃，雖然我還沒有除籍，但我和那個人已經毫無瓜葛了。」
那是剛才在戶倉房間發現的「貓眼」的打火機。
「可是沒有整理喔。我好久沒打掃了，前幾天還被刑警先生翻得亂七八糟的。」
「不好意思，明雄先生好像待業中是嗎？」早田說，「這麼一來，他每天都在做什麼呢？一直待在家嗎？」
「他們經常吵架，搞不好是泰子終於忍無可忍了。」
對於哲朗的回答，早田不出聲地笑了。他捻熄香煙，又銜起了一根新的。
哲朗一驚之下，下意識地看了他一眼。早田也瞄了他一眼之後，向佳枝確認道：「這是真的嗎？」
「這會不會是以前的美好回憶呢？」哲朗說，「公司景氣好的時候，他是負責與客人應酬的吧？」
「要去銀座哪裡？按照你昨天的說法，似乎是一個人不方便進去的高級酒店。」
他突然想起了選手時代的早田。他是一個無論讓他負責攻擊或防守，都能完美無缺地達成任務的男人。他對於規則和戰術瞭若指掌，起先是希望擔任四分衛。後來他被選為邊鋒，是因為領隊基於素質而下的判斷。換句話說，他不但具有防守能力，更能看穿對手心裏的想法，進而將計就計，積極地接球。
早田自我介紹，從門縫間遞出名片。
「去被害人家做什麼？」哲朗試探性地問道。
「這個我待會兒再告訴你。不過在那之前，我想先去一個地方。不好意思，你肯陪我去嗎？我不會佔用你太多時間。」
「嗯，他好像常去銀座那一帶。」
「不過警方要我別多說。」
「我沒做什麼特別的事。」早田打口吐出白煙。「對了，那個老太太是只老狐狸。」
「她說不定隱瞞了什麼，她雖然嘴巴上說不清楚兒子的事，但是我們不能完全相信她的話。」
「刑警先生已經問過我很多次了，好像沒什麼幫助。」
佳枝說，今年三月之前，明雄的妻子泰子及獨生子將太原本也一起生活。至於泰子帶著將太離開的來龍去脈，她也不知道詳情。
「只有明雄一個兒子。我們沒有和親戚往來，這下我真的是孤家寡人了。」
「板橋？」哲朗心頭一驚地問。
哲朗推測，他當時應該也去了「貓眼」。
「這兩間房間是令公子他們在使用嗎？」
「這樣啊。……那，我們就先告辭了吧。」
「不過，他堂哥最後還是讓他當了有名無實的常務董事。他並沒有特殊的才能，也不擅長交涉。說到他能做的事情，好像就只有與客人應酬，因為社長不會喝酒。」
「大概二十坪吧？」哲朗抬頭看著二樓裝了廉價鋁九九藏書窗的窗戶。
「你不在的時候進屋，真是不好意思。我們剛才在請教你婆婆一些問題。」
「不，應該不是。」早田盯著前方否定。「感覺不是誰要她那麼做的。這大概是歲月累積的智慧和本能的防衛心，除非弄清眼前的狀況，否則她不會說出實話。」
早田再度攔下一部計程車，他這次指示的地點是銀座。
「嗯。」早田拿出萬寶路淡煙。「還算不錯。」
在哲朗他們的注視之下，一名女子出現了；一個四十左右的瘦弱女子。她的臉色不太好，說不定是沒有化妝的關係。身穿牛仔褲搭配襯衫、針織衫的外出服，將一頭毛躁的頭髮束在腦後。
聽早田這麼一說，果真如此。哲朗對於自己漫不經心，沒有察覺到這點感到失望。
「都年底了，街頭的裝飾還這麼冷清。看來這果然是受到了不景氣的影響。」早田眺望車外說。「銀座說不定會稍微好些。」
「是嗎？」
「那戶人家的男主人遇害，屍體在江戶川區的工廠里被人發現。兇手還不知道是誰，被害人是一名落魄的中年男子。這麼說對被害人不好意思，但這的確是一件不值一提的命案。」早田拿出香煙，但立刻又順手收回了口袋。他好像發現了印著「禁煙車」的貼紙。「你知道這件命案嗎？報紙上也有登。」
佳枝答道：「是的。」
「嗯，好像是。」
老太太張開口，但終究什麼也沒說，點個頭放下紙袋。
洋室幾乎可說是儲藏室。牆邊並排著組合式的收納傢具，一個個小柜子塞滿了東西。擺不進去的就是直接放在地上。地上堆了幾個不知道裝了什麼的瓦楞紙箱，紙箱上的衣服堆積如山。哲朗心想，佳枝根本不可能將這間房間打掃乾淨。
在一旁聽的哲朗無法判斷他是否隱瞞了什麼。很可能是警方叮嚀她，重要的事情就模稜兩可地帶過。
「我兒子好像撕掉丟在垃圾桶里。」
「形式上是。」這句話的背後，隱藏了身為記者的自尊。「你不繼續打球，高倉不失望嗎？」
「哦，這樣啊……」看似是戶倉明雄母親的老太太猶豫地低下頭。眼前的人絕對稱不上是貴客，但或許是因為膽小，她無法嚴詞拒絕。
「嗯，呃，偶爾……」
女人在在走廊上，交替看著哲朗和早田。一臉在推測兩人是誰的表情。無意識之中，她皺起了眉頭，那皺紋散發出歷盡滄桑的氛圍。
和室里放了電視、整理櫃和書櫃。角落疊了幾床棉被。哲朗想，那些被子大概從來不收的吧。和洋室的交界處，有一個廉價的玻璃煙灰缸。戶倉似乎將和室當作睡覺的地方。
哲朗覺得腋下流過一道汗水。這不可能是巧合。早田知道哲朗和那件命案有關，而想要他陪自己去被害人家。那麼，早田為什麼會知道呢？肯定是因為須貝打電話給他的緣故吧？但是，他光憑這一點就能將那件命案和哲朗扯在一塊兒嗎？如果是的話，只能說他的洞察力過人。哲朗總覺得還有其他原因，但那是什麼呢？
「『貓眼』啊，他常去這家店嗎？」早田看著打火機背面說。
「我想請教幾件關於命案的事。」
這時，樓下傳來大門打開的聲音。有人進屋裡來了。
「駝背是演戲的嗎？」
總之，重要的是屋內有沒有跡象顯示戶倉在跟蹤小香。哲朗將焦點鎖定在這一點上，環顧室內。不過，如果有那種東西的話，警方不可能沒帶走。
「這是警方的指示嗎？」
女人的臉上露出幾分困惑的神情，手下名片，口齒不清地回答：「嗯，是的。」
早田再次請老太太節哀順變后，確認了她的名字。她名叫佳枝，和戶倉明雄夫婦同住三年了。在那之前，她和丈夫住在練馬的公寓。丈夫去世后，他才搬來和他們同住。
「好像有看過，不太記得了。」
「吵架的原因是什麼？」早田問道。
「我想也是。」早田點了點頭，看向前方。
「實話……？」
不久，服務生送來咖啡。哲朗邊喝咖啡邊思考早田的目的。難道他從須貝的詢問中察覺到了什麼嗎？就算如此，他應該也沒有任何接觸哲朗的理由。哲朗祈禱，是自己杞人憂天。
「那些現在不在這裏吧？」
「工作如何？忙嗎？」早田問哲朗。
佳枝面不改色地說：「說不定那也是原因之一，我不太清楚。我和我兒子這一陣子很少好好說話。」她的語尾變成了嘆息。
隨後，早田也針對戶倉明雄最近的作息和人際關係不斷發問。然而，佳枝的答案幾乎都一樣。總之，就是她「不太清楚」。
一進屋是一間兩坪多的和室，中間放了一張圓形茶几，裏面並排著電視、茶具櫃和小佛壇。哲朗想起曾在以前的家庭劇中看過這樣的房屋擺設。稍有現代感的是連接在電視上的電視遊戲器。眼前的老太太不可能打電動，那大概是她孫子的玩具吧。
訪客上樓，似乎察覺有先客來了。從腳步聲聽來，對方似乎相當警戒。
「你現在不也是團隊的一份子嗎？」
「他去哪裡呢？」
「是，」早田說道。「我聽說了。」
早田在車站前攔下一部計程車。他一坐上車，就命令司機去板橋車站。
「只是去問兩、三個問題。你如果不想去的話，也可以找個地方等我。不過，」他的嘴角漾起莫名的笑容，然後繼續說道：「為了今後打算，到那種地方見識一下也不錯吧？畢竟你不可能永遠老是寫體育報導，不是嗎？」
「是啊。就算寫了，也沒有雜誌買我的稿子。」
「高不高級我是不知道，那確實是一個令人摸不著頭緒的地方。」說完，早田從口袋裡拿出什麼。「我們要去這家店。」
「您沒有其他兒女嗎？」早田確認道。
她的意思似乎是，對案情調查沒什麼幫助。
聽到早田這麼一說，哲朗也應道：「是啊。」
當他要將手上的錄影帶放回原位時，發現了一樣東西。他嚇了一跳，不禁將它拿起。那是拋棄型打火機，黑底畫上兩顆金色的貓眼睛。那是「貓眼」的打火機。
「老實說，我認識的刑警問了我一件奇怪的事。」早田對佳枝說。「他說，在這間房間里找到了幾個人的戶籍謄本。」
「讓我看看。」
九-九-藏-書「就常務董事而言，他的生活算是簡樸的吧？」哲朗又看了一次房子。
「沒有。」
「她大概會看人改變態度吧。說不定她會看情形，有時候特彆強調自己是老人家；情況一不利就保持沉默。」
「不好意思，耽誤了你的時間。」他向哲朗道歉。
「這沒有關係，我們不是刑警。總之，只要能夠知道明雄先生的為人這類基本的事情就可以了。」
佛壇上擺著戶倉明雄的照片。早田獲得老太太的應允，替他上香，合掌祝禱了好一陣子。哲朗也學他依樣畫葫蘆。上完香后，早田將帶來的紙袋遞到她面前，說：「這是一點小心意。」
老太太看到名片上寫著報社的名字，好像稍微放心了些。即使如此，她還是用不安的眼神打量兩人。
「您不想說的事，可以不要說。我們不會死纏爛打的。」早田發出哲朗從未聽過的溫柔語調，又鞠了幾個躬。
「我想這一年應該都沒有客人到家裡找他。」
從早田的口吻來看，他好像已經對戶倉明雄做了一番調查。
佳枝搖了搖頭。
「你們想問什麼事？」
「是啊。」稍微想了一下之後，哲朗答道。「那，我就陪你去吧。」
「會不會是令公子外遇呢？」
「這樣啊。」早田點頭，將還很長的香煙在煙灰缸里折彎。「差不多該走了。」他一把抓起賬單起身。
他一語不發地搖搖頭，在早田面前必須佯裝漠不關心。
「打擾了。我是昭和報社的記者，敝姓早田。」他格外大聲地說，遞出名片。「你是明雄先生的太太嗎？」
「突然約你真不好意思。」早田在哲朗點完咖啡后說道。
「不會。但是你有收穫嗎？」
哲朗原本心想：大概要站在玄關說話吧，沒想到早田一進屋，馬上快手快腳地開始脫鞋，令他嚇了一跳。早田似乎想要登堂入室。戶倉的母親也一臉困惑的模樣，但是沒有禁止早田進去。
「可以打擾一下嗎？」早田趁她猶豫，一腳踏進了屋子。老太太依舊一臉迷惘，點頭說了聲「好」。
「不知道。」佳枝皺巴巴的圓臉側向一旁。「因為我已經決定不插手管我兒子的事了。」
「那些是什麼人的戶籍謄本呢？」
「沒有關係。」早田邊說邊起身。
「好像是他堂哥的房子。那位堂哥經營一家鐵工廠，僱用被害人當員工。不過，或許應該說是他堂哥收留被裁員的他比較正確。站在那位堂哥的立場，不但要在工作上照顧他，還得給他房子住，這種親戚簡直就是瘟神。」早田用指尖夾住香煙，搖晃身體。
她露出困惑的神情，似乎不打算回答。
「不在，警察拿走了。」
既然在跟蹤女公關，戶倉明雄應該幾乎每天外出，而且回來時肯定很晚了。哲朗看過他親筆記錄的筆記本，要記下那麼詳細的內容，應該沒辦法悠哉地待在家裡。他母親不可能不知道這件事，問題是她知不知道他的跟蹤狂行徑。
「電話嘛，我不太清楚耶。我不太注意這種事情，但是應該很少有人打電話給他吧。」
哲朗心想，戶倉明雄夫婦之間發生了什麼事不清楚，但是居住空間如果這麼雜亂，應該很容易累積不滿的情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