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壞處。小偷偽裝自殺和』有明『那案子的調查工作毫無關係。重要的是有這樣一個小偷，警察相信這點就可以了。沒猜錯的話，柏原他們已經找到了DVD店。一切照著計劃進展，沒有問題。稍後靜順利完成食譜作戰，我們便能身成功退。」

「現在相當有名的洋食屋。」

「嗯……沒錯。」

「當然，工作中打攪你了，抱歉。」

「也沒太大進展，只是想和你核實些事。百忙之中實在抱歉，不過可以見一面嗎？我們趕來東京也可以。」壓著嗓子的口吻中透著急切的心情。

「三言兩語很難說清楚，想當面談。我覺得這樣對你也比較好。」

男職員再次看了看文件。

「這些？」

「沒錯。可能稍微小修小補過，不過沒大規模改建。」

「什麼事？」泰輔眉頭緊蹙。

一切的一切都在冒險，終於走到今天這一步了。即使讓泰輔以身試險並非本意，但是對於功一而言，就算犧牲一切也要讓計劃成功。

「誰知道呢。沒找到屍體，可能會懷疑偽裝自殺。」

「我懂。並不是對哥哥的做法有怨言，只是，有些不安，讓靜做這種危險的事。」

功一告訴他是柏原打來的。

「就是為何犯人會忘記帶走重要的證物。他們不會考慮這些。不，他們會考慮到這點，不過，他們不會放棄好不容易找到的證據。所以，對於這些不自然的地方，他們也就睜一隻眼閉一隻眼。警察就是這樣。以前，我打工時被懷疑偷了店裡的營業額。肯定是內部犯罪，而其他人有不在場證明。我要偷的話就必須在很多人眼皮底下作案。可是警察根本沒考慮到這點不合邏輯的地方，就朝我怒吼』是你偷的吧，老實交代！『九-九-藏-書明明是店主那笨蠢兒子乾的，居然讓他逃過一劫。」

「不是，只是現在我自己腦子亂作一團，還沒整理好。」泰輔撓撓腦袋，「按照哥哥的計劃，警察會這麼考慮吧。殺死我們父母的犯人當時偷走了那個糖果盒，因為裏面放著現金、值錢貨。拿掉現金后，他把這個罐子藏在家裡的天花板內。犯人搬家后，那兒變成DVD店。然後DVD店遭竊，小偷注意到天花板內的罐子，覺得裏面有值錢貨就偷走了。」

「從決定捏造證據那刻起，我們就必須最後才出現在警察面前。尤其是你，最後的最後才能露面。還有認人這一環節。你的任務是確認被捕的戶神政行就是十四年前目擊的那個男人。當然，你對戶神一無所知，不要露出馬腳了。絕對不能讓他們察覺現在這些證據都是我們捏造的。」

「有什麼怨言？」

「東京站附近可以嗎？」

泰輔被功一的話壓得抬不起頭，他輕輕點點頭。

「我也是啊。但是吶，我們必須賭一把。靜也說了，交給她。」

「這樣也沒關係？」

「如果找不到呢？那個時候打算怎麼辦？默默看著由於證據不足，警察無法起訴戶神嗎？」

「但是，警察也不是傻子啊，總會查到些什麼的。比如我們的爸爸和戶神在SUNRISE認識，然後變得熟稔。」

「懷疑什麼？懷疑這個是誰策劃的？」

走出大廈后，功一乘上地下鐵趕往東京站。拉著吊環，無意識的望著車廂內張貼的廣告，心裏反覆咂摸著和泰輔的對話。

「嗯，不是這個意思，我沒有很擔心。只是不明白為何我們必須如此大費周章。不過，都走到這一步了，說這些也九*九*藏*書沒意思。」

「也不是。」

「知道了，現在就可以。」

「沒有租房人對二樓改建過的記錄吧。」

「警察會信嗎？」

「真這樣就好了……」

「』戶神亭『最初在那裡開張的，出名后就搬走了。現在越做越大了。牛肉丁蓋澆飯很受歡迎呢，這些我都是聽前輩說的。」

「還有下文。那個小偷深受借款壓力，沒想到沒偷到錢，便心生絕望。開著偷車漫無目的地前行，來到海邊萌發自殺念頭。準備留封遺書給名為智子的獨生女，寫到一半又作罷了。在走水海岸偷了艘船后，來到海中央跳海自殺——警察不怎麼考慮就難辦了。」繼續換著衣服的功一說道。

「』GOODSOFT『租借的時候，改建過一樓，那兩樓呢？有沒有改建過？」柏原問道。萩村察覺到他淡淡的口吻底下那壓抑著的興奮。

「稍後就轉達。」

接到柏原突然要求見面的電話，功一猜到了十之八九。他盡量不讓對方察覺到自己的動搖，問道：「事情有什麼進展了？」

「正常來說，的確不可能。」

「你什麼都不懂。最初的調查中，他們什麼證據都找不到。沒多久，證據就出來了，警察肯定會起疑的。當然，他們第一個就會懷疑我們。」

「這樣的話……到時候，我們再進行食譜作戰。」

「租借后，上田先生好像改建過。正如您所說的，改建工程僅僅針對一樓，二樓原封不動。」

「那麼，警察不會起疑？」

推翻一隻船后，他們乘上另一艘船回到岸邊。隨後，兩人走到橫須賀中央站附近消磨時間，清早乘著電車回到東京。電車中，兩人都沉沉睡著了。

「應該是找到那家DVD店了。恐怕也調查到之前九_九_藏_書那兒是』戶神亭『。」

功一點點頭，從壁櫥中拿了件短上衣和一條西裝褲。

「什麼？」

「哪會有怨言啊。只是，這麼重要的東西會忘記？」

「洋食屋？」對於這個詞，萩村本能地有了反應，他不假思索地放大聲音，「沒搞錯吧？」

男職員眼鏡底下的眼睛睜得大大的，一臉被嚇到的模樣。

「沒差啦，對小偷而言重要的女性。不留下遺書怎麼讓警察知道是自殺呢。」

「所以呢？」功一側著頭望著弟弟，「這樣又如何。憑這點警察就能逮捕他？」

嘛，泰輔低聲說道。

萩村和柏原對望了一眼。

「但是吶，我不覺得戶神會老實交代。再怎麼說，警察找到的證據都是他沒印象的東西。會不會一口咬定遭人陷害呢？」

「不逮捕就討厭了。就是為了抓住他，我們才特地捏造這麼多證據。」

「糖果盒啊，搬家的時候，犯人把它忘在天花板內了。但是，沒可能會這樣吧。這東西它對於犯人可是致命的啊。」

然而，泰輔絲毫沒有雀躍的樣子，見狀，功一有些焦躁。

「當然。不過該出手的時候不出手，最後的最後就麻煩了。」

望著欲言又止的泰輔，功一停下穿衣服。

「想說就爽快地說出來。一點都不像你！」

柏原沒有點頭也沒有搖頭。取而代之，他掏出手機。

「可能還會找到更多吧。不管怎麼說，警察都是專業的吶。哥哥沒有找到的證據，也許他們可以找到。」

「這些話，以前你說過。」

「沒關係。」功一邊穿衣服邊俯視弟弟，「大多數的嫌疑人即使在證據面前也不會乖乖坦白。其中也有堅持被陷害的。就算戶神這樣，警察也會無視。」

「該出手是指？那個食譜作戰read.99csw.com？」

「這一點，我已經解釋很多次了。和十四年前目擊到的男人相似、牛肉丁蓋澆飯的味道一樣，僅僅這些警察不會採取行動的。就算他們展開調查，也沒證據指證戶神政行就是犯人。里裡外外搜查一邊也很可能一無所獲。」

「怎麼了？有什麼在意的？」

兩人分別乘著船划向海中央時，恐懼感侵襲了。波浪比起白天更洶湧湍急。但是，為了避人耳目，兩人只點亮了安全帽上的燈。如果是單獨行動，定然會半途而廢吧。靠著彼此的聲音，他們劃到了海中央。

「嗯。跟靜說一下，沒有時間了，警察馬上就會開始調查戶神政行，隨時可能調查他的周圍。」

「這個我就不知道了。」

「那不是糟了嗎？」

「這也可能。不，他必然會這樣反駁。不知道』有明『的金錶，也不記得在以前家裡的天花板內藏東西。」

「那麼，你明白我的意思嗎？」

功一板著臉。

約好在東京站內的咖啡店見面后，功一掛上電話。坐在旁邊的床上的泰輔一臉不安。

泰輔慌慌張張地搖搖頭。

功一起身打開壁櫥。他告訴柏原他們自己在設計事務所工作，為了避免他們起疑心，有必要換上適當的衣服。

「我問問他。」

「警察們開始盯上』戶神亭『的話，我們還是不要再節外生枝了。」泰輔說。

「謝謝。哪裡見面呢？」

男職位微微笑著點頭。

雖說提過要讓泰輔核對容貌，但是除非逼不得已，功一儘可能不想讓他和靜奈出現在警察面前。那種場合下戶神行成肯定也在，自稱是珠寶商的男子和自稱高峰佐緒里的女子居然是被害人的子女，他必然會嚷嚷的。糟糕的話，他們的詐欺行為可能大白天下。

「GOOD九-九-藏-書SOFT」之前租借的是和「有明」一樣的洋食屋。這絕非偶然。

「是這樣嗎？」

「DVD店之前是洋食屋——你覺得會是碰巧嗎？」

「不要想太多了。還差最後一步，加油！」功一再次把手搭在弟弟的肩上。

無法反駁功一的泰輔撅著嘴低下頭。望著這副神情的弟弟，功一繼續道。

無論如何，至少要保護泰輔和靜奈，功一想。

「否則不會給我打電話的。看來警察鑽進我們設的局了。」

「吶，哥哥，警察會逮捕戶神政行嗎？」泰輔擔心地問道。

走出不動產公司的事務所后，萩村對柏原說道：

「智子是他的獨生女嗎？我還以為是他妻子呢。」

聽到弟弟的疑問，功一嘆了口氣，他在另一張床上坐下。

「電話中不能說嗎？」

來到約好的咖啡屋，柏原和萩村正坐在一張小桌前。看到功一后，兩人淺淺一笑。

「不要緊，沒什麼大事。」

確實是大費周章的做法。對於憑直覺行動的泰輔而言，的確會感覺太過迂迴。

「別擔心。一切都會很順利的。我會從柏原那打聽下進展情況。」

「沒事的，稍微有些不自然。」功一自信地說，「人類的行動不是都能合情合理解釋的。反而，不合邏輯的地方很多。犯人把證物藏在天花板內，搬家的時候忘記帶走，這點確實不合邏輯，很糊塗。但是吶，人就是會做這些奇奇怪怪的事。而且，這些對於警察而言根本不重要。」

回想起潛入「GOODSOFT」兩樓的那晚。那天晚上，功一和泰輔一起行動。製造出「GOODSOFT」遭竊的痕迹后，他們開著之前偷的車駛向橫須賀。偷車的是泰輔。他曾在修車廠打過工。那天他誇下豪言：舊車的話5分鐘就能搞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