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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攻取武昌 第三節 薛濤巷的妓女蠶兒真心愛上造反的長毛頭領

第七章 攻取武昌

第三節 薛濤巷的妓女蠶兒真心愛上造反的長毛頭領

儘管此時曾國藩很討厭有人打斷他的思路,但聽說求見的是讀書人,還是傳令接見。
「這就是鴇母的住處了。」彭玉麟說。
蠶兒回到裡屋,抱出一個琵琶來,大大方方地坐在酒席邊,將弦輕攏慢撥,清清喉嚨,唱出一曲小晏的《臨江仙》:
「石將軍。」玉麟一聲輕呼把醉迷的石祥禎喚醒,「請喝酒。」
「送給誰?」彭玉麟好奇地問。
曾國藩微微點頭說:「老先生言之有理。」
石祥禎問:「今天是什麼日子,你請我的客?」
彭玉麟故作驚訝地問:「將軍何故出此言?」
「找得到。在下當初一一記下它們的位置,莫說只有一年多,就是十年後都找得到。」
「被你說對了,確是個鴇母。」康福看了鮑超一眼,繼續對彭玉麟說,「我跟在她的後面,看她進了一條巷子。巷子口釘著一塊木牌,上寫『薛濤巷』三字。」
「送給你有什麼用?我這是范蠡送西施之計。」
彭玉麟一本正經地說:「將軍,請恕彭某妄言,天國事事都好,就是這條紀律,大大地不合人情。古人說,夫妻之際,人道之大倫也。若男女不結合,豈有我人群生衍繁育?且天國在這件事上亦不公平,天王、東王、北王及令弟翼王可以王娘成群,而兄弟們卻連個妻子都不能娶,這能服人心、慰眾望嗎?石將軍,你一個七尺男兒,勇冠三軍,難道還不能堂堂正正地娶一個女人嗎?我看此事大可不必顧慮。」
康福說:「鮑大哥說了半天話,只有這兩句才是正經的。不過你放心,鴇母和妓|女愛的是錢,送她們千把兩銀子,再告訴大兵壓境的厲害,諒她不會賣我們。」
「大人,前年年底,長毛來攻武昌,那還是常中丞、雙提督在守城,長毛開頭幾天攻不下,後來挖了幾個地道,每個地道里塞了幾百斤炸藥,這才把城牆轟倒的。以後地道又被填平,人們也就慢慢忘記了。在下卻記得,長毛挖了十多處地道,還有一半多沒有炸開,若把這些地道口找出來,把以前的炸藥清出,再堆放加倍的好炸藥,不愁武昌城牆不倒。」
說著便和彭玉麟出了大門,來到劉家宅院。
彭毓橘說道:「曾大人希望你們像孫猴子那樣,鑽進鐵扇公主的肚子里去,等待時機,先搗毀他們的巢穴,然後奪取兩道城門,裡應外合,拿下武昌。」
「今日是在下賤誕,借將軍虎威增色。」
彭玉麟說道:「為了打武昌,就違心行一次美人計吧!聽說長毛紀律很嚴,男女不能混雜,除開偽天王和東、北、翼諸偽王可以妻妾成群外,就是夫妻都不能同房,違者殺頭。石逆怎麼可以公開娶一個女子呢?此事還要從長計議。」
這裏已備下一桌豐盛的酒席,康福、鮑超穿戴一新。康福見只有石祥禎一人來,便不戴眼鏡。四人九_九_藏_書敘禮畢,坐下飲酒。大家談談笑笑,十分歡悅。過一會兒,彭玉麟喊道:「蠶兒,出來給石將軍斟酒。」
石祥禎意識到自己失態,很不好意思地賠笑:「好,彭壯士請!」
「那一定是個開妓院的鴇母。」鮑超插話。他對這些事最有興趣。
第二天傍晚,彭玉麟來到西征軍總部,對石祥禎說:「石將軍,彭某今日備薄酒一杯,請將軍賞光。」
當夜,塾師帶著曾國藩找到五六處未炸開的地道,證明所說不誤。曾國藩拿出五十兩銀子酬謝,塾師推辭幾次,也便收下了。
彭玉麟暗自一驚,問:「你聽他們說援兵有多少?」
彭玉麟頷首微笑:「將軍慧眼,到底看出來了。蠶兒是賤內的滿妹,今年十八歲,外舅因無男孩,蠶兒生下后,便一直作男兒打扮。長大后,蠶兒倒習慣作男裝,不愛女兒粉黛了。」
「唱得好,真過癮!」鮑超樂得手舞足蹈。蠶兒唱完這曲「哥哥妹妹」后,石祥禎終於恍然大悟了,他笑著對彭玉麟說道:「彭兄,蠶兒是個姑娘吧!」
待蠶兒出門,彭玉麟對康、鮑說:「蠶兒講的這個情況很緊要,估計曾大人尚不知道。武昌城一定要在石達開的援兵來到之前攻破。否則,我們便處於腹背受敵的逆境,就很危險了。」
來人約摸五十余歲,一副老塾師打扮。曾國藩想早點結束這次不太合時宜的會見,便以溫和的態度開門見山地問:「老先生見鄙人有何事?」
「好,好!」石祥禎一雙眼睛一直盯在蠶兒的臉上,隨便地答應著。只聽見蠶兒又唱開了:傻酸角,我的哥,合塊黃泥兒捏咱兩個。捏一個你,捏一個我。捏的來一似活托。捏的來同床歇卧。將泥兒摔碎,著水兒重合過。再捏一個你,再捏一個我。哥哥身上也有妹妹,妹妹身上也有哥哥。
石祥禎哈哈大笑:「有趣,有趣!我看還是女兒裝為好,蠶兒擦粉抹脂後會更漂亮的。」
康福低頭沉思片刻,想出一個主意來。
曾國藩問:「時隔一年多了,那些地道口還找得到嗎?」
那人回答也直截了當:「特向大人獻攻武昌之計。」
過兩天,康福對彭玉麟說:「我這幾天到城裡各處逛了逛,見司門口貼了一張取締妓|女的告示。正看著,人群中一個四五十歲的婦人,唾了一口痰在告示上,邊走邊罵:『該死的長毛,斷了老娘的生意。』」
待到蠶兒換了衣服出來,石祥禎只覺得眼前驀地一亮,但見她描畫著兩條細長新月眉,精心敷著淺淺的眼影,潔白的兩頰抹上薄薄的胭脂,小小的嘴唇上塗著紅艷如火的口紅;頭上插著一支鑲嵌八寶珠花,耳上掛著珍珠吊環;身著大紅繡花緊身襖,下配翡翠撤花縐裙,渾身上下珠光寶氣,光彩照人。石祥禎這個血九九藏書氣方剛的漢子,第一次見到如此佳麗,不覺獃獃地凝望,如醉如痴。
世上居然也有這樣的有心人。曾國藩正感欣慰,又突然想起靖港上當的教訓,他不敢輕易相信這個陌生人,甚至懷疑這個塾師可能是太平軍派出的姦細。曾國藩換了一種使人心寒的犀利目光,把眼前的老塾師注視良久,然後慢慢地說:「老先生,我軍駐紮洪山二十來天,並沒有一個人對我談起地道之事。你為何前年就記得那樣仔細,供今天攻城之用。老先生難道有未卜先知之本事?」
「彭大人,有一件頂重要的機密。」蠶兒第一次干這樣的大事,心跳得很厲害,臉漲得通紅,神情緊張。
曾國藩喜出望外,忙問:「老先生有何妙計?」
曾國藩見他說得有道理,立刻笑著說:「老先生不必生氣,兩軍對壘之際,鄙人不得不小心。今夜就煩老先生帶領我們去找地道口。」
「他們還說了些什麼?」
聽完康福的稟報后,曾國藩感到事態很嚴重。三路人馬圍武昌,已經有二十來天了。武昌城大,兩萬人馬根本就不能把城圍死,城內的太平軍依舊可以從外面獲取糧草。湘勇攻了幾次城,都被太平軍打退。曠日持久,已使曾國藩苦惱,如今他們的援兵將到,湘勇都集中在這裏,這一仗若再打敗,那就徹底完了。為籌謀攻下武昌之策,曾國藩一夜不寐,時而躺在床上,時而披衣徘徊,拿不出一個好主意來。
「有四五萬。」
「你回去吧!」彭玉麟拿出十兩銀子來給蠶兒,「你方才的話很重要。這幾天你只要聽到打仗的事,便要來告訴我們。」
「長毛頭領石祥禎不過二十多歲,這樣一條猛虎般強壯的漢子,身邊沒有一個女子,他如何打熬得過。」
去年春恨卻來時,落花人獨立,微雨燕雙飛。
他對自己體貼愛護,把自己作為心上人,而不是玩物。「這是天地間一個名副其實的男子漢。」蠶兒常常這樣自言自語。蠶兒的少女情愫第一次萌發,她從心裏愛上了這個造反謀亂的頭目。特別是每天深夜睡覺前,蠶兒倚窗看石祥禎在草坪上舞劍。星月下,寒光閃閃,身影矯健。那一副英豪瀟洒的情景,直把蠶兒看得獃獃的。英雄,這才是真正的英雄!蠶兒覺得自己在石祥禎面前既渺小又卑下,她真的很願意這一輩子跟著他,真心實意地侍奉他。但他又是一個遭極刑,滅九族的反叛頭啊!蠶兒一想到這裏,便害怕得要命。康福說,外面有幾萬官兵包圍了,隨時都會打進來,長毛一個都走不脫。哎,算了吧!石祥禎再好,也不能真正嫁給他,只要今後出了火坑,憑著自己的長相,一定可以找個老實敦厚的漢子,平平安安過日子,雖苦也強過擔驚受怕。想到這裏,蠶兒換上一件太平軍兩司馬的https://read.99csw•com衣帽,邁著男人的步伐,出了總部大門,來到旁邊的劉家宅院。
石祥禎泄氣地說道:「彭兄,你或許不知道,我天國嚴別男女,男歸男營,女歸女營,男女不得結合。我身為一軍統帥,豈能帶頭違反禁令。」
「放屁!」康福不再理睬鮑超,對彭玉麟說道,「我想找個妓|女送一個人。」
石祥禎每天忙著指揮打仗,白天幾乎沒有工夫跟蠶兒說一句話。身著男裝的蠶兒,也沒有引起西征軍總部其他人的注意。但相處七八天後,薛濤巷的妓|女卻處在一種極為矛盾的心情中了。那天,蠶兒從康福手裡接過三百兩白花花的銀子。康福要她與石祥禎虛與委蛇十天半月,偷取他的軍事機密,隨時稟報。湘勇攻下武昌后,一定贖她離開薛濤巷,回到天門老家去。蠶兒是個苦命孩子,七歲就死去了父親,母親帶著她和九歲的哥哥艱難度日,十三歲那年,哥哥身染重病,奄奄待斃。為了救兒子,也為了給女兒尋一條出路,母親狠了狠心,把蠶兒賣給一個來招戲子的中年婦人。誰知中年婦人並不是唱戲的,而是武昌城裡的鴇母。十六歲那年,鴇母便逼著蠶兒接客。蠶兒在淚水中過了一年多,直到近半年來,才慢慢安了心。她自認命苦,再哭也是空的,只望積蓄點錢,今後自己贖身再嫁人從良。太平軍取締妓院,打破了她的夢,她對太平軍沒有好感。康福送給她三百兩銀子,並許諾幫她逃出火坑回老家,她感激不盡,願為他效力。這幾天來,蠶兒越來越感覺到,自己身邊這個造反的長毛頭領,卻是一個頂天立地的男子漢。蠶兒兩年來接的客不下百個。那些名為男人的人,要麼是花|花|公|子、膏粱子弟,要麼是糟老頭子、混帳流氓,沒有一個是真正的男人。但這個石祥禎不同,他英俊威武,堂堂一表,身體中有一股旺烈的陽剛勁氣;他豪放豁達,氣魄恢宏,城外數萬大軍包圍,他視之如無物。
「石將軍。」彭玉麟又親熱地叫了一聲,「蠶兒是外舅外姑掌上明珠,今年雖已到了十八歲,卻並未字人。蠶兒自小心性甚高,非英雄不嫁。今天我看她如此順從將軍之意,脫下男子裝,換上女兒服,一定是看上了將軍。蠶兒與將軍,倒真是天生一對,地造一雙。彭某斗膽問一句,將軍可否願與彭某結下這樁姻緣?」
石祥禎開心地大笑,當夜便帶著這個身著男裝的蠶兒回府了。
「大人屯兵武昌城外已有二十余天,在下一直很注意大人與長毛之間的勝負。以這二十來天的情形看,若不採取奇策,武昌可能難以攻下。大人兵少,又從湖南遠道而來,糧餉供應不易,宜速戰而不能拖延。且長毛在長江下游尚有幾十萬人馬,倘若發兵來救,則大人處境危矣。」
彭玉麟說:「石逆等https://read.99csw.com人雖然對我們很熱情,但我們無法打入他的內層,機密尚並不知。」
「後來他們便一起到外面吃飯去了,我也不好跟著,也不知他們再說些什麼。」蠶兒急著說,「我要走了,呆得久了,怕他找不到我生疑心。」
康福說:「我這就出城,向曾大人稟報,今天閉城門前一定趕回來。」
鮑超對此大不以為然,說道:「雪琴大哥,像你這樣迂腐,還辦什麼大事!管他卑鄙不卑鄙,只要對我們有好處就干。我看此計要得,但要那野雞死心塌地為我們做事才好,若是他們一夜夫妻百日恩,把我們賣了,到頭來是偷雞不著蝕把米,逗人笑話。」
鮑超又笑著插話了:「康福巴結石逆可算到家了,我也是條猛虎般的漢子,怎麼沒想到送個妓|女給我呢?」
康福對著彭玉麟微笑,好像說:「怎麼樣?魚兒上鉤了吧!」
「今天一大早,我正在給石祥禎打掃房間,聽他在隔壁跟另一個長毛頭領談打仗的事。我只聽見他們說翼王的援兵已從江西出發,四天後便會來到武昌城下。他們很高興地說,翼王的兵一到,城裡城外夾攻,一舉殲滅湖南來的人馬。」
鮑超不服氣地說:「這要讀啥子書。我想你們以前一定都在武昌城裡嫖過妓|女,所以記得這條巷子名,這會子倒又來要弄我。」
幾天後,曾國藩派彭毓橘潛入武昌城。經過幾番周折,這天深夜,彭毓橘突然出現在彭玉麟等人的住房──巡撫衙門旁邊建築考究的劉家宅院里。彭玉麟見到彭毓橘,又驚又喜,二人互通了情況。彭毓橘說:「湘勇老營就設在洪山腳下,曾大人急切想了解城裡的情況。」
琵琶弦上說相思。當時明月在,曾照彩雲歸。
彭玉麟說:「這種美人計歷代都有,但我向來鄙視,實非正人君子之所為。」
五天之後,從中路進軍的塔、羅七千人馬一路順利地來到武昌城下。從水路進軍的楊載福、李孟群一萬水師,在城陵磯遭到了曾天養的阻擊,陳輝龍、褚汝航被擊斃。楊載福收拾部隊,乘曾天養得勝放鬆警惕的空隙,夜襲太平軍,殺了曾天養。水師突破洞庭湖,此後,便順流東下,沒有遇到大的阻力。東路胡林翼、李元度率領的三千人馬,軍行迅速,駐紮崇陽、通城一帶的太平軍沒有料到這一著,幾仗下來吃了虧,便丟下城池糧草,向武昌靠攏。胡林翼一路戰果最大:收復通城、崇陽兩城,得糧食二十萬石,馬草無數,先行向朝廷報捷。十天後,這三支隊伍便會師武昌城下。水師在北,中路在南,東路在東,對武昌城形成一個三路包圍的局面。湘勇和太平軍展開激烈的爭鬥,雙方互有勝負。由於從崇、通兩城繳獲了大批糧草,湘勇軍心穩定,而太平軍在得到這個消息后,內部出現恐慌。
「為什麼薛濤巷就是妓院read.99csw.com呢?」鮑超奇怪地問。
彭玉麟對蠶兒說:「既然石將軍喜歡,你就回房去換衣服吧!」
「這你就不懂了,打完仗後跟我讀幾年書吧!」康福笑著說。
「國法不容情呀!」石祥禎苦笑,說完緊閉雙眼,陷於極度的痛苦中。康福對彭玉麟說:「彭兄,蠶兒不是愛著男裝嗎,就讓她穿著男子的衣服侍候石將軍,豈不兩全其美!」
天亮前,彭毓橘再次潛入劉家宅院,約定二十二日半夜,內外夾攻,希望彭玉麟等人從太平軍總部殺出,如能殺掉石祥禎,則立下大功。
「好,我向足下恭賀。」石祥禎爽朗地笑著說。
歌聲清亮婉轉,繞樑不絕。石祥禎出生二十八年來,從來沒有聽過這樣美而雅的歌曲,他完全被蠶兒的人和歌聲所陶醉。鮑超嚷道:「蠶兒,方才那個曲子好聽是好聽,就是不大好懂。石將軍是刀槍堆里的英雄,諒他也不愛聽這種文縐縐的曲子,你就來一首俗一點的吧!石將軍,你說呢?」
第二天上午,曾國藩仍在思考攻城之策,彭毓橘進來報告:「大人,門外有個讀書人求見。」
彭玉麟笑道:「還是我這個夥計有辦法,就這樣吧。我今夜就送給將軍一個隨從小廝。」
彭玉麟倒了一杯茶過來:「不要急,慢慢說。」
彭玉麟等人和彭毓橘商量大半夜,約定每隔三天彭毓橘來一次,交換城裡城外的情況,遇有特殊事情,則隨時通報。
記得小蘋初見,兩重心字羅衣。
塾師見曾國藩不信任他,心中甚不自在,說道:「大人,在下並無未卜先知的本事,當初記下的目的,只是為了記下長毛的罪行。長毛到處燒毀學宮,辱罵先聖,妄圖以上帝耶穌來代替孔孟程朱,在下對這批亂世之賊恨之入骨,自思不能操刀殺賊,卻可以秉筆直書,將他們的罪惡昭示天下,告訴後代子孫。長毛挖地道之事,也就被在下記了下來。大人若不相信我,我現在就走。」
話音剛落,從裡屋走出一個人。石祥禎見來人雖是男子打扮,但極為纖小,走起路來,裊裊婷婷,腰肢擺弄,就像一個女人。再看那人臉上,細眉秀目,嘴如櫻桃,愈看愈不對勁。蠶兒見石祥禎目不轉睛地看著自己,便徑直朝他走來,嫣然一笑,兩隻眼睛水波粼粼地望著石祥禎,似乎含著千種柔情、萬般蜜意,把個石祥禎弄得心猿意馬。斟完酒後,彭玉麟說:「蠶兒,給石將軍唱個曲子吧!」
蠶兒聽了這話,羞得滿臉通紅,轉身進了裡屋。燈光下,石祥禎見蠶兒這麼一紅臉,真如一朵嬌滴滴的盛開芍藥,那一縷魂魄早已隨著她去了。聽到彭玉麟這句話,他大喜過望:「我今年二十八歲,並未婚娶,令姨國色天香,宛如仙女。哎,」說到這裏,石祥禎突然嘆了一口氣,「只是我石祥禎沒有這個艷福呀!」
夢后樓台高鎖,酒醒簾幕低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