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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 大鬧石帥府 第一節

第十八章 大鬧石帥府

第一節

石國寶和石老太爺都吃了一驚,沒想到這道士好奢遮的手段,果然了得,不過變戲法的門道,無非是「攆、過、月、別、開」幾項而已,不是暗中夾帶,就是障眼法了,今天是石老太爺壽日,變仙鶴梅花鹿這些祥瑞之物,乃是本等的勾當,必是事先有所準備,大帥讓他變什麼不好偏變仙鶴,倒讓這廝顯了本事。這第二件可得出個稀奇題目,好好難為難為他。
石國寶眼珠子一轉,先命人將箱子抬到跟前,仔仔細細從裡到外看了一遍,見裏面確實空無一物,也沒有夾層機關,就說:「你給變只仙鶴出來。」那道人將塊黃布蒙住箱子,把手望虛空里一招,叫了個「來」字,再打開箱子,赫然現出一隻紅頂https://read.99csw.com白羽的大仙鶴,在座眾人轟然叫好,彩聲如雷。
這叫大變活人啊,四座喝彩聲一陣高似一陣,石老太爺看得兩眼發直,連連稱妙,石國寶卻覺得面子上有些掛不住了,說老爺子你可真是老糊塗了,這年頭二八的大姑娘插了草標在街上賣,還換不了一袋子米面,變出個活人來又有什麼新鮮?可這大喜的日子,總不能讓那道士變個死人出來。
道士不卑不亢地說:「太爺容稟,縱然家中金銀堆過北斗,不如學門手藝好度春秋,小人們雖是市井之徒,卻憑真實本領吃飯,從不敢胡言亂語,既是說天下的東西都能變得,那就是樣樣都變得了。」
其餘賓客見石read.99csw.com國寶動了殺機,都紛紛相勸,說今天是給老太爺做壽,以石大帥虎威,何必跟這些跑江湖的一般見識。誰知那道人卻說:「石大帥一言九鼎,小人們敢不敬從,只是不知究竟要變何物,還請大帥示下。」
道士笑道:「太爺好興緻。」說罷又用黃布一蓋,叫聲「來」字,再揭開箱蓋,就見箱中站起嬌滴滴一個美人兒,明艷不可方物,目送秋波,對石老太爺道個萬福:「恭祝老太爺壽比南山。」
正在擺設酣暢時節,有顯貴說道:「石老太爺喜歡看變戲法的,最近城裡有伙雜耍藝人,使得好手段,特意請來為壽宴助興。」
民國時期的中國,內憂外患,混戰不斷,手握重兵的大軍閥首領九九藏書石國寶,人稱石閻王,本是土匪出身,性格殘忍嗜殺,這年深冬,恰逢石國寶之父石老太爺八十大壽,石國寶廣發請柬,在省城的帥府中大擺宴席,遍請達官顯貴和黑道匪類,入夜後天降瑞雪,席間又有許多伶人戲子助興,百般巧藝,千種能為,熱鬧非凡。
那顯貴一揮手,吹打手的鑼鼓點兒立刻停下,從邊廂上來一個年輕道士,帶著一個粉面小道童,後邊是兩個壯漢,抬了一口大木箱子,齊到席前行了一禮。
石國寶從未見有人敢頂撞老太爺,暗暗動怒,臉上頓時布滿了殺機:「量你這變戲法的江湖手段,也敢拿來小覷本帥?這在坐的賓朋好友里,也不乏三山五嶽的英雄,水旱兩陸的豪傑,什麼大世面沒見過?九_九_藏_書你既敢說大話,就請在座的諸位當個憑證,你與我從這箱里變三樣東西,倘若果真變得出來,本帥給你一箱金洋錢,可要有一件變不出來的……」他說著話拍出手槍,冷笑道:「若有一件變不出來,本帥就要留下你一條性命,三件都變不出,便殺光你這伙賊男女。」
石老太爺屏住喧聲,問下邊:「你們都會變什麼玩意兒?」
席上眾人一聽這話,都認為這道人確實是活膩了自己找死,可也有些人覺得此人既然敢說大話,恐怕果真有些高明手段亦未可知,所以都不再多言,而是靜觀其變,要看這場戲如何收場。
石老太爺大喜:「老夫專愛看變戲法兒的,快請上來。」
石國寶正自計較,石老太爺卻心生一計,色迷迷地說九*九*藏*書:「兀那道士,你變個美人兒出來看看。」
石老太爺笑罵:「你們若是能變出金條銀元,還用得著在街上賣藝?無非江湖伎倆,卻也敢口出狂言?」
古代的很多筆記文獻中,都記載著非常離奇的古彩戲法或仙術,西方人認為這些魔術太奇幻太神秘,現實世界不可能存在,即使真有,也近似幻術,而不能稱為魔術,諸如《聊齋志異》里提到的《種梨》《偷桃》,全是幻術,但也並非完全失傳了,在民國年間,曾有一班雜耍藝人,往來於河北河南兩省賣藝糊口,這夥人就會變「偷桃」的戲法,其技通神,接下來咱就講講這套近乎仙術的戲法。
道士說:「小人這口箱子,有個名目,喚作百納倉,乃是天下至寶,沒有它變不出來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