魚缸裡頭，「女子十二樂坊」獃獃地看著阿克。水裡除了幾株水草，還新沉著好幾百個由小丁當扭蛋玩偶粘成的小假山，藍色的一片，散發出幸福的氣息，那些都是小雪長期搜集的幸運。

雖然掉了兩顆牙齒，忍著痛，還是可以用嘴巴吃飯。

「被揍到鼻青臉腫有什麼好看？」店長拿出隨身攜帶的鏡子，幫阿克照臉。

「小雪那個妖怪呢？」阿克含糊地問，他每次醒九-九-藏-書來都會問同樣的問題。

「你自己養的妖怪怎麼跟我要？該出現就會出現啊，讓你猜著了還叫妖怪？」店長在病床旁吃便當，每次阿克這麼問，他就如出一轍地回答。

兩個星期後，阿克出院，這段期間還是沒碰著小雪。

「也是。」阿克看著一旁的手機。表面上一派不在乎，心中卻很不踏實。

「新遊戲嗎？嗯，一定是新遊戲。」阿克read.99csw.com自言自語，對著魚缸里的「女子十二樂坊」笑了出來。

阿克醒來已經一個禮拜了。

「不是吧？」阿克很不習慣，一個人坐在和式地板上，東張西望。

小雪曾經存在的證據，只剩下那一隻偌大的魚缸。

有時他無聊打電話給小雪，卻一直沒有人接聽。小雪也沒有來看過他，他很擔心小雪發生了什麼。

阿克看著手機。裡頭的小雪照片消失了，https://read.99csw.com鈴聲消失了，怪到無以復加。

等一下陪阿克吃完便當，店長又得趕回賣場。

衣服、小飾物、保養品、寫著奇怪言語的小紙條，全都消失不見，好像這段撿來的愛情從未發生過似的。

「沒事啊，不信你自己去問警察。倒是圍毆你的那三個渾蛋，現在被起訴重傷害罪，晚點警察還會來問你筆錄，吃飽了就睡吧，才有精神說話。」店長吃光便當，拍拍肚九*九*藏*書子。

「店長，你有沒有鏡子？」阿克問，突然有個想法。

明明房間里的東西還不少，但他卻感到很奇怪，空蕩蕩的。大概是一種學名叫寂寞的滋味襲上心頭。

阿克仔細看著鏡子里的自己，額頭上，並沒有塗滿的紅色唇印。那感覺比起九個月前，憑空消失在晨曦里的妖怪，還要讓阿克迷惘。

跟阿克自己說的一樣，他一開始張嘴吃東西，就以驚人的速度恢復。

「店長，說真的，小雪沒事read.99csw.com吧？」阿克迷迷糊糊記得，那個惡夜的最後，小雪並沒有受到傷害才是。

住院這幾天全靠店長幫他餵魚，但店長當然不曉得小雪所有的東西已經搬走。

裹著還需回醫院換藥的繃帶與膠布，阿克回到了久違的租屋，裡頭關於小雪的一切幾乎都蒸發了。

店長轉述醫生的話，拉里拉雜的，用了奇迹、神奇、命大等同義詞，總之是在鬼門關前徘徊了一遭。腦部無虞，現在只剩皮肉傷要將養，轉進了普通病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