鍾瑞峰還沒來得及咽下去的酒猛地全噴了出來，張前志橫了他一眼，"98年的拉菲，有多貴你知不知道？"

林小楓狠狠地把棒棒糖塞進自己嘴裏，男人都是豬！

"噓！小聲點！"

"我不是故意的。"

"那你現在幹嗎又生氣？"

"行動之前，按慣例先跟大家開個會。現在對錶，十五點三十二分。"

"9？是輛什麼車？"

"哼！"

林小楓正吃得一頭細汗，"那給我倒一杯。"

一下計程車，余秉秉就說："我先上去了。"掏出一百塊塞給司機，幾乎是咬牙切齒地對林小楓說，"你到家給我打電話，路上注意安全。"

"輸了就輸了唄，回頭我買十打玫瑰花送你和五嫂！"

"她前幾天考四級，這兩天在期末考試……再說平常她都要上課，很少到我那兒去。"

"好了！"

"一點也沒有！讓他去死！去死！去死！"

張前志忍無可忍，"誰說要讓老六配瀉藥了？"

林小楓閉上了嘴，她不跟一個生病的男人計較，再說男人都是豬！

"砰！"

"去死！"

"去死！"

等那母女兩個走遠，林小楓才鬱悶地問："她為什麼叫我姐姐，叫你叔叔？"

好在終於排到了，兩個人點了鴛鴦鍋底。菜剛上來，鄰座的小女孩在走道里玩氣球，一不小心氣球被扔到了他們桌子底下。小女孩很大方，"姐姐幫我撿一下，謝謝！"

"是哪個小兔崽子，竟然敢別你的車？"

"去死！"

"還有千萬盯好老八，別告訴我你們不知道八哥身手是什麼樣的，人家六歲就跟著大內總教頭練散打，正宗的名師嫡傳，要是讓他發現你們想幹嗎，你們就甭想再來見我了。"

"哦……"余秉秉又喝了一杯，仍舊酸得直眯眼，"你要不要？"

"我當然不會！"

鍾瑞峰見他笑得一臉詭異，忍不住問："老五，我怎麼覺得咱們是在算計老八？"

"小楓……"

"罪無可恕，死不足惜，千刀萬剮！"

---我是第一套方案的分割線---

鍾瑞峰被那條海參噎得直翻白眼，好不容易把它嚼爛了吞下去，還忍不住翻白眼，"你是不是存心想噎死我？這麼大一條，你就往我嘴裏硬塞！"

"噗！"

他的手仍舊捂著她的嘴，她嗚咽了兩聲，他終於聽懂了，悄悄移開了手指。

一提到車，鍾瑞峰就眉飛色舞，"行，回頭我替你看看去，保證把你的車改得比兔崽子的還快。我告訴你，我剛替我家曉穎改了輛甲殼蟲。從發動機到輪彀到懸挂到尾翼，全給她換了，就留了一個甲殼蟲的殼。沒法子，女人就愛那個殼。那天她的甲殼蟲一上高速，正巧超了部法拉利，把九-九-藏-書那開法拉利的女人給氣得……硬追了幾百公里，都追到山東了還沒趕上，一直只能跟在咱們家曉穎的後頭，看她的尾燈……"

"我那不是心疼你么？你看你都沒顧上吃菜，這海參煨得多好啊，又酥又香。"

"生日快樂！"

---我是非常CJ的某藥物的分割線---

余秉秉臉紅得像煮熟的蝦，"反正不去醫院。"

鍾瑞峰一臉的委屈，"你這不是為難我嗎？連曉穎都不讓我動腦子，她說一個人不動腦子最快活。"

"你就把你們家曉穎的話當聖旨！"

"去死！"

"看到車牌了嗎？"

林小楓端起來聞了聞，"梅子茶都是這個味啦，大少爺！"

"快叫救護車！"

余秉秉恨不得以頭撞桌，"我想……回家。"

看著余秉秉皺著眉頭咽下梅子茶，連漂亮的丹鳳眼都眯成了一條線。

"嗯。"

豬！

"去死！"

林小楓一激靈，"他們為什麼要笑話咱們？"

"你又要拉肚子？"林小楓一邊叫服務員一邊說，"咱們還是上醫院去吧，服務員，麻煩買單！"

張前志嗤笑了一聲，"動動腦子！"

"那你剛才不早說？"

"五哥，您放心吧，保證完成任務！"

"他們想幹嗎？"

"我錯了。"

"去死！"

"我又不知道你是在為這個生氣。"

"啊？"鍾瑞峰搔了搔頭髮，倒有些臉紅了，"自家兄弟還有啥求不求的，有話你直說不就得了。"

鍾瑞峰把電話掛斷，車子里的一堆人都憋壞了，全都捧腹狂笑起來。只有張前志拍著座椅豎著指頭，"噓--小聲點--"

余秉秉皺著眉，似乎真的肚子疼，卻氣若遊絲地小聲說："不是。"

鍾瑞峰想了又想，終於還是忍不住問："讓老六配藥去害老八拉肚子……跟咱們幫他有什麼關係？"

林小楓含著棒棒糖，百無聊賴地坐在那裡，手裡拿著叫號的牌牌。她拿的是60號，而現在才叫到32號。

"你別這樣。"

"嘿嘿，嘿……"

"不要！"

---我是尾聲的分割線---

"滾！"

"去死！"

"就是。"

林小楓狠狠瞪了他一眼，"誰說我生氣了？"

"我哪兒知道啊？也沒看清楚車牌。對了，回頭你幫我把我那新車改改，還德國的四個缸呢，連個小日本車都搞不過，叫丫的跑了。"

"去死！"

"你那小女朋友呢？她也不做飯給你吃？"

張前志瞪了他一眼，"你才耽誤事呢！你也不想想老八那臉皮有多薄，跟大姑娘似的。你要當著他的面胡說八道，還不把他給嚇跑嘍？這事咱們得慢慢計劃，從長計議，好好送他一份大禮，讓他終身難九-九-藏-書忘，一輩子都惦記咱哥幾個的好。然後每次一想起咱們的情誼來，就忍不住感動得要流眼淚。"

屋子裡沒開燈，黑漆漆的，她記得開關在玄關的牆上，所以伸手去摸索。手還沒碰到燈掣，忽然被人從後面攔腰抱住，她本能地使出一個過肩摔，那人反應卻比她還快，將她胳膊一扭，狠狠將她箍住了。她張嘴要叫，卻被一個溫熱的東西堵住了嘴……

"我會算計自家兄弟？"

"哎呀呀，這麼年輕怎麼這麼想不開？！"

只有張前志搖頭，"老九，你又輸了。"

林小楓彎下腰去撿，誰知氣球太輕，輕輕一觸就跑到余秉秉那邊去了。正巧小女孩的媽媽也過來了，連忙抱起孩子，又挺不好意思地連連道謝。余秉秉早就彎腰去撿，終於把氣球撿起來了，還給了小朋友。

林小楓只覺得滿心都是委屈，什麼跟什麼啊？他從來記不住她的生日，記不住倒也罷了，今天真是莫名其妙，還衝她吼。

林小楓看他臉漲得通紅，額頭上全是汗，於是伸手摸了摸，"怎麼了？感冒了？"

"不會吧？這種帥哥你也捨得甩？你簡直是暴殄天物！做人不要太浪費，會被雷劈的！"

---我是低聲下氣的分割線---

"五哥放心，不成功則成仁！"

他幾乎是用吼的，"砰"一聲把車門摔上，然後掉頭就跑了。

……

她張嘴要叫，卻被一個溫熱的東西堵住了嘴，原來是一個人的手掌。彷彿能燙人的呼吸就噴在她耳朵底下，她越掙扎這人就將她箍得越緊，他終於湊在她耳邊說："別出聲。"

"真的。"

"我死了你怎麼辦？"

"啊！"

上了計程車，林小楓才發現他把T恤衫都汗濕了，不由得問："你到底哪兒不舒服？還是去醫院看看吧。"

"你這個流氓！"

---我是低級趣味的分割線---

"別提了，我新買的那車昨天在路上被人別了一下。別完了不說，那龜孫子還油門一轟就跑了，差點沒氣死我！"

"我心情不好，別惹我。"

林小楓在他耳邊低語："怎麼了？"

"別碰我！"

"我不吃了。"

"啊？到底出了什麼事？他做錯什麼了？"

豬！

"小楓，老八跟你在一塊兒嗎？我打電話他幹嗎不接？"

余秉秉重重地將頭抵在桌子上，"你吃飽了沒有？"

"哦什麼哦？生日禮物都沒有一份……"林小楓狠狠吃下塊肥牛，男人都是豬！

"打110！"

余秉秉於是又拿了兩支，一支分給她，"給！"

一頓飯還沒吃完，余秉秉已經去了兩次洗手間，林小楓覺得有點奇怪，"你肚子不舒服？"

"滾！"

"是啊，分手了。ｈｔtpｓ://reaｄ.９９cｓｗ•ｃoｍ"

計程車司機從後視鏡里看了林小楓一眼，勸她："小姑娘，跟男朋友吵架鬧彆扭啊，其實男人也是要哄的呀。"

鍾瑞峰咂了一下舌頭，覺得回味確實不錯，於是興興頭頭也替余秉秉夾了一條，"嘗嘗，這個真不錯，不比那些五星級飯店的手藝差。"一邊看著余秉秉吃，一邊數落他，"不是我說你，老八啊，瞧瞧你這飢一頓飽一頓的，連吃的都弄不上嘴，你媽也不管你……我那是沒媽，所以打小就沒人管。你倒好，有媽比我這沒媽的還要慘……"

"怎麼了？"

"改什麼車啊！"張前志把煙頭往窗外一彈，閉目養神，"咱們好好琢磨一下，想想怎麼送老八一份大禮吧。"

"我剛才上來之前，是見有輛車停在下面花壇旁。"

"要死也要和你一起死，你還沒死我不能死！"

鍾瑞峰莫名其妙，"好端端要送老八什麼禮？再說他缺什麼了？他什麼都不缺，咱們還送他啥？"

道貌岸然的某作者："要知道，二處的船就是一場災難。我實在不忍心向大家直播某災難片，所以中間一些鏡頭就省了。"

"嘎？前男友？你你你……你和魚餅餅分手了？"

"那不就得了，咱們是在幫他！幫他體驗人生中最美好的事情。對了，回頭給老六打個電話，配點葯，配點猛葯！"

張前志又點了一支煙，慢吞吞地說："你也不想想，今天咱們說到飯島愛，老八連她是幹嗎的都不知道，可見過的是什麼日子。都二十多歲了，搞不好連女人的滋味都沒嘗過。"

於是他剝了根棒棒糖，一邊吃一邊告訴她："其實我昨天就打電話訂了位置，可是剛才你去洗手間的時候，我看有一大家人來過生日，還帶著小孩子，就把位置讓給他們了。"

鍾瑞峰一下子又想起來剛才說起飯島愛，余秉秉壓根兒不知道飯島愛是誰，於是興沖沖地勾著他的肩，"喂！老八，來來，告訴我句實話，你不會還是……"

"黑色賓士。"

"小聲點！"

林小楓看他站在那裡就像熱鍋上的螞蟻，似乎全身都在往外冒汗，整個人跟從蒸籠里撈出來似的，只差沒有頭頂冒白汽了，於是說："要不我送你上去吧？"

"我真不是故意的。"

"哦……"

"座機也沒人接啊。"鍾瑞峰似乎有點急了，"不會出什麼了事吧？"

---我是手機簡訊的分割線---

沒一會兒，果然看到計程車又載著林小楓回來了。林小楓下了車，匆匆忙忙就進了公寓的門廳。

"你別亂動！"

"你要和我一塊兒死？"

鍾瑞峰被嗆得直咳嗽，完全顧不上酒有多貴，一邊咳還一邊指，"咳咳……咳咳咳read.99csw.com……老八……咳咳……你不會……咳……還是童……"

"去死！"

"還能有誰？老九和老五唄！"

"有人跳樓啦！"

"小楓……"

"哎呀，有人跳樓啦！"

"不是！"余秉秉說，"這梅子茶好難喝。"

鍾瑞峰猛地一拍大腿，"對啊！我剛才就一直想說這個，幾次都讓你攔住了沒說成，我就想問問老八，你還拚命地往我嘴裏塞東西，你看看你這不耽誤事嗎？"

"不得了了！"

"啊？"林小楓吃了一驚，想著這傢伙不會一進家門就暈倒了吧，或者乾脆就暈在了電梯里？他父母都不在本地，他一個人租房子住，如果真暈了連管他的人都沒有，那可真壞了。於是立刻說："九哥你別急，我馬上去看看，我就在他家附近。"

"可憐的，摸摸，別生氣了。"

"哈哈，昨天的簡訊今天才回，老實交代，昨天幹什麼去了？"

張前志又問："那你會算計自家兄弟？"

"謝謝！"

"你們裝針孔攝像機！"

"果然是他們。"

林小楓："來人啊，把這個低級趣味的作者拖下去！"

鍾瑞峰撓了撓頭，"那倒是……"

"誰讓你上次笑話老六的女朋友，他能不往你的杯子裡頭擱瀉藥？"

"你還小嘛！"

"萬一第一套方案失敗，那就啟用第二套方案。不過關於第二套方案的風險性，我要再次提醒一下大家。根據我們對林小楓的性格分析，她看到小偷一定會追上去的。可是毛子你一定要注意，她是空手道黑帶四段，你腿腳放麻利點兒，萬一真被她捉到你，估計你這胳膊肘都要不保了。

"他回家了。"

魚餅餅："喳！"

"一定沒得救了，快報警啊！"

話剛說到一半，忽然唇上一軟，原來是張前志又夾了一大塊鮮雞樅堵住了他的嘴。這次他可不幹了，拍了筷子指著張前志就大罵："你一會喂我這個一會喂我那個，我又不是孩子，還讓不讓我說話了？"

林小楓倒沒想太多，出了電梯就按門鈴，果然沒聽到回應，接著又拍門，還是沒人答應。這下她真急了，幸好這裏的大門密碼她知道，於是直接輸密碼開了門進去。

"對好了！"

"目前按我們的第一套方案，十六點三十分，林小楓應該考完最後一門，從考場出來。如果情報沒有錯，老八會去學校接她，然後兩人去'阿童木火鍋超人'吃晚飯。地圖你們應該都背熟了，這個店在淮海中路，人很多，四周環境複雜，非常方便我們撤退。

"你用什麼東西抵著我？啊！流氓！"

鍾瑞峰嚇得一哆嗦，"我不給老六打電話……要打你給他打……上次拉得我……簡直要虛脫了……"

余秉秉還沒聽明白九_九_藏_書，張前志已經夾起條海參，狠狠塞進鍾瑞峰嘴裏，"吃菜！"

"抱抱，默，真不知道該怎麼安慰你……呃，你們是不是有什麼誤會？"

"我要告訴梅梅！你們這群流氓！"

張前志卻一臉的坦誠，"別介啊，老九，我這不是有事求你嗎？"

"為什麼不去醫院？"

服務員又拿了一把棒棒糖過來，笑眯眯地說："同學，先吃根棒棒糖吧！"

一直到車上，他還談興正濃，從豐田的發動機一直講到本田的噴嘴，直到把余秉秉送到了地兒。車上只有他和張前志了，他才想起來問："對了，你那新車到底想怎麼改？"

"不是……我……"

"遮住了，最後一個號碼好像是9。"

"他們以為我們……反正老九肯定是被老五忽悠的。老五最小氣，上次他結婚，我們在洞房裡裝了二十幾個針孔攝像機，所以他早就想看我們的笑話了。"

"不去醫院……"

豬！

他只管滔滔不絕地講起改車來，一直講到這頓飯都吃完了。張前志掏卡結賬，又被他攔著了，"咱們好容易跟老八一塊兒，用得著你買單？"說著抽出錢包來，隨便拎了張金卡遞給服務員。

"今天是你生日啊？"余秉秉這才覺得有點不好意思，"我忘了。"

"那你還把你們家梅梅當天仙呢！"

"外面有人。"

認識以來，就沒見他這麼凶過。

"我今天都二十歲了！"

門終於開了，林小楓直奔安全梯平台，一邊哭一邊罵："叫你去死你就去死啊……你就這麼聽話啊……"

車子開出去好幾分鐘了，她還在猶豫要不要讓司機掉頭，總覺得今天余秉秉怪怪的，自己是不是應該跟上去看看。正猶豫的時候電話突然響起來，她還以為是余秉秉，一看號碼，原來不是，"九哥。"

"好吧……"

不待自己媽媽教，小姑娘已經甜甜地笑道："謝謝叔叔。"

-我是伸手不見五指一片漆黑只能聽見喘氣聲的分割線-

"沒幹什麼，跟前男友吃飯。"

"笑話咱們啊！"

大大咧咧的鍾瑞峰："二處？哪個二處？刑偵二處？他們處長我最熟了，昨天還在一塊兒喝酒呢！"

"我愛你。"

余秉秉一邊吃一邊說："這也不能怪我媽，要過年了，太忙了。"

"滾！老子叫你們去下藥，又不是叫你們去殺人！"

"去死！"

林小楓被他兇巴巴的語氣嚇了一大跳，於是沒好氣地縮回手，"狗咬呂洞賓！"

"三十九樓有人跳樓啦！"

"不樂意？"

"回家！"

余秉秉慢吞吞地跟在她後頭，"聽老婆話是傳統。"

"不會吧，是真的呀？"

"他們是誰？"

"今天你請客。"林小楓毫不客氣地叫，"服務員，再來份肥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