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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即使是棄嬰也能感受到愛

第九章 即使是棄嬰也能感受到愛

有一對比利時夫婦甚至領養了一個殘疾孩子。他們說:「我們有足夠的愛來教養他,同時,我們有足夠的錢來為他治療。」
早在摩提吉的臨終關懷院剛剛建立的時候,就經常有人把孩子丟在那個破房子的門口,有時候,一天甚至會有3個孩子被丟在那裡。也就是說,從那時起,德蘭姆姆就已經開始收養棄嬰了。
那是智慧的泉源,那是通往快樂之路,那是成功的代價。
在小孩的眼睛里我看到了上主
因此,在兒童之家裡,你永遠看不到一張發愁的臉,或一張煩躁的臉,一個修女只要抱起一個孩子,不管那是一個什麼樣的孩子,她就會不由自主地歡笑。有的修女甚至能夠同時抱起兩個或三個孩子,親親這個,再親親那個。那種發自內心的愛憐和歡喜,非常地美麗,也非常地感人,記者簡,古德溫在採訪兒童之家的時候,看到艾美修女抱起一個患嚴重疥癬並塗滿藥膏的男孩,一會兒用鼻子親他,一會兒又用前額頂他,親呢得不得了,就忍不住問:「難道你不十自傳染嗎?」結果艾美修女回答道:「哦,如果你試試,就會發現,很快你就會克服被傳染的恐懼,要不了多久,你就不會覺得他們與別的孩子有什麼兩樣了。你只知道他們是孩子,而孩子,是需要很多很多的愛的。」
「今天對和平最嚴重的破壞就是墮胎。如果一個母親可以謀殺自己腹內的親生骨肉,還有什麼罪比這個更可怕?這就好像我們在互相殘殺一樣。神說:『就算一個母親可以忘記自己的孩子,我也不會忘記你。』但今天,有數以百萬未出生的小孩被殺,我們卻一言不發。」
那天的典禮結束后,一個關心姆姆的人對她說:「有很多人不喜歡你關於墮胎的講話,你又何必講那些話呢?」
但是,幾年,十幾年,甚至更久的時光過去之後,大多數的領養者仍然來自富裕的歐美,真正願意領養棄兒的印度人實際上很少。
兒童之家除了收養棄嬰,也收養一些年齡較大的孩子,如果一個寡婦有幾個孩子,那麼兒童之家會考慮收養其中的一個,或兩個,為她分擔重負。這些孩子來到兒童之家後主要是學習,除了認字、算術、唱歌、跳舞、繪畫、閱讀,最主要的是學習一或兩門技藝,以便長大后能夠自食其力。
除此之外,通過收養嬰兒來減少墮胎,也是姆姆對抗墮胎的一種方式。姆姆總是一遍遍地告訴準備墮胎的婦女和醫師:」要是你們不想要的話,不要殺死他,請把他給我吧,讓我來照顧他。」
對於這些猜測和反對,姆姆只是付之一笑,姆姆從不評斷那些誤解她的人,在她看來,那些孩子都是她的孩子,只要他們能夠過上幸福快樂的生活,她受點委屈不算什麼。姆姆說「愛是沒有界限的,人種、民族、國家、語言和信仰,這些都不應該成為一種限制。只要有愛,就能夠成為父子,兄弟和姐妹,就可以生活在同一個屋檐下。最最重要的,就是是否有愛,而不是別的什麼。」
雖然姆姆反墮胎的立場是如此明確,但是,當她面對一個具體的墮胎婦女時,她又對她們充滿了深深的同情和憐惜。她從不批評她們,更不輕看她們。
有個孩子為了表達對姆姆的感激,自己動手做了一個牌子,長年掛在脖子上。牌子上寫著這樣一句話:「德蘭修女,謝謝你收留了我。」
沒有多久,兒童之家的美名就被迅速地傳揚開去了,一些無力撫養孩子的父母,在聽說了德蘭姆姆的故事後,就親自把孩子送來了,對這樣的孩子,姆姆從不拒之門外。
愛是沒有界限的
姆姆沒有立刻回答馬格里治,而是彎腰抱起一個又小又瘦看上去活不了多久的女孩,然後把她舉起來,得意地說:「請看,生命就在這裏!」
其中也有不少優秀的孩子長大后考入了大學,或進入更高一級的學府接九_九_藏_書受教育。也有的孩子長大后留在了這裏,成為仁愛傳教會的一名修女或修士。
德蘭姆姆是一個那樣喜歡孩子的人,只要一走進棄嬰之家,她就眉開眼笑了,不管當時她正在為什麼事情煩惱著。她經常一手抱著一個嬰兒,從這個房間走到那個房間,一邊檢查督導工作,一加歡喜地抱吻孩子。
反對的人認為,印度的孩子就應該在印度接受撫育,不應該送給外國人。還有人甚至懷疑姆姆在做一樁買賣,有份印度報紙就曾經發表過一篇題為「被出售的印度兒童」的文章。
馬格里治非常激動,當即無言。在為這部電視片撰寫解說詞的時候,他寫道:「是的,我們同樣應當指著我們的世界,這個充滿擾亂、衝突和苦難的世界,大聲地說:「請看,生命就在這裏!」
馬格里還寫道:「生命有神妙的根源,有神聖的歸宿。生命不是一個進化或其他的什麼過程,而是一齣戲劇,上主便是那個偉大的導演--那個偉大的創造者,而我們每一個人,包括那個又瘦又小的女孩,都是演員--都有份參与其中。」
--加爾各答孩童之家牆壁上的標語
這雖然是一件小事,但給了德蘭姆姆很大的震動和啟示,使她意識到,只要是孩子,都會希望在一個父母雙全的正常家庭里成長,即便是一個清貧的家庭。尤其是,他們需要生活在母親的愛里,這是任何人無法替代的。因此,僅僅收留他們是不夠的,還必須為他們的未來打算--必須為他們尋找合適的養父母。
這個孩子叫聖文生·德。
這個可憐的孩子,原來他的肚子疼,其實是肚子餓。
有一天,一位修女在街上碰到一個孩子,一看就是個無家可歸的孩子,就把他帶了回來。孩子不停地喊肚子疼,修女想,大概是吃了什麼髒東西吧。就問他早上都吃了些什麼?孩子說什麼都沒吃。修女又問,那昨天晚上呢?孩子還是說什麼都沒吃,那昨天白天呢?孩子仍然說什麼都沒吃。
姆姆說:「在小孩的眼睛里我看到了上主。」虔敬的信仰是姆姆透視世界、透視生命的眼光,她看見了我們所看不見的神妙和神聖。
孩子的養母得意地對千葉茂樹說:「這孩子自從來到我們家后,從沒生過病,一直都很健康。小姐姐們也非常照顧他,凡事都讓著他。」干葉茂樹也看到,那個孩子雖然在鏡頭前有些羞澀,但黝黑的小臉上卻始終掛著明媚的笑容。
兒童之家的棄嬰里,有很大一部分是新生兒,新生兒中又有一大半是早產兒。而早產,多半是由於墮胎失敗造成的。蘇妮塔說:「我想有些母親曾經服藥,想把孩子打掉。這些孩子在尚未出生的時候,就中了毒。他們為了誕生而奮鬥,有些居然成功了。這不能不說是奇迹,有的嬰兒出生時不足兩磅,連吮吸都不會,只能從鼻孔向胃裡注射一點營養素,但他們居然活了下來。」
在兒童之家裡,修女們除了照顧孩子們的日常起居,使他們能夠平安地成長外,還要想盡辦法使那些生病的或殘疾的孩子恢復健康,同時,還要絞盡腦汁讓孩子們歡笑。這些有著不幸身世的孩子,大都比較沉默內向,鬱鬱寡歡。而修女們深知:生命只有常常喜悅,才能健康成長。
這個自然家庭計劃,因為既尊重了婦女和兒童的權利,又能切實解決貧窮家庭的生育問題,因此,一開始推行就受到了歡迎,而且很快就獲得了成功。又因為這種方法並不違背天主教的教義和教規,所以,主教也很支持。在它推行的第一年,僅僅加爾各答一個城市,出生人數就下降了3萬之多。
這些孩子的苦難感動著姆姆,也推動著姆姆,使她意識到,僅僅有加爾各答的這一個兒童之家是遠遠不夠的。所以,後來時機一成熟,她便創立了一個國際性的兒童救助基金會,以她的影響https://read•99csw.com,幾乎把全世界所有關愛兒童的個人和組織,都調動起來了。
一日光陰苦短何容自私為己。
這個孩子的經歷,使仁愛傳教修女會的每個人都非常震驚。後來,在為飢餓的孩子們爭取食物的漫長歲月里,姆姆曾經多次講到這個孩子。
「對我來說,最貧窮的國家,就是那些將墮胎合法化的國家。它們害怕弱者,害怕還沒出生的小孩。讓我們救救孩子,讓我們確保每一個孩子都真正受歡迎,不論是已出世的,還是末出世的。因此今天我要求你們,陛下,閣下,先生,女士,你們從世界各地來的每一位,請你們祈禱,好讓我們有勇氣保護這些未出世的生命。此時此刻,我在挪威為他們說話。」
而那些沒有被領養的孩子呢,兒童之家自然就成了他們永遠的家,修士修女就成了他們至親的父母,他們要一直在這裏生活,直到長大成人。當他們到了學習的年齡時,修會就會安排他們進入學校學習。等學成了,再為他們安排工作。一旦到了婚嫁的年齡,修女們還要幫他們成家--只有到了那一天,修女們對他們的照顧才算告一段落,而他們也會帶著孩子回來探望修女,這時候,德蘭姆姆就會跟他們開玩笑,說:「不是一個岳母或婆婆,而是20個,或更多個岳母或婆婆在等著你們呢。」
1979年12月10日,在諾貝爾和平獎的頒獎典禮上,姆姆更是明確地說:
那麼,怎樣才能讓孩子們常常喜悅呢?
有一次。姆姆甚至從一條豺狗的嘴裏拖出了一個新生的孩子--他被丟在一個垃圾堆里。兩個來自歐洲的義工與姆姆一同經歷了那件極其可怕的事,她們終生難忘。這個不幸的小生命在姆姆的懷裡並沒有存活多久就死去了。但姆姆說:即使他們一小時后就死了,我們也要收留他們。這些嬰兒不能沒人照顧,無人疼愛--即使是小嬰兒也能感受到愛。
花時間去行善,
這些沒有自我保護能力的孩子是姆姆最親密的朋友,我們有足夠的理由相信這一點。當她抱起一個初生的嬰兒時,她眼神里流露出的由衷的慈愛和憐惜;當她向人們展示懷中的孩子時,那掩飾不住的驕傲和喜悅,那神采飛揚的樣子,都讓人恍惚覺得,她就是那個孩子的親生母親。
在(舊約,以賽亞書)第43章里,上主曾經明確地應許他的子民「你不要害怕,因為我救贖了你,我以你的名字召喚了你,你是我的,當你由水中經過時,我必與你在一起;當你渡河時,河水不得淹沒你;當你在火中走過時,你不致烙傷,火焰也燒不著你。因為我是你的救主,的神……因為你在我眼中是寶貴的,我愛慕你。」
在那段日子里,因為人手不夠,姆姆為照顧那些小生命常常徹夜不眠,辛苦和勞累對姆姆來說,都不算什麼,最使她傷心和難過的是,養育孩子所必需的食品、營養品和藥品,經常短缺,她不得不四處奔走,馬不停蹄地行乞于朋友、熟人和不熟的人之間。
事實就是這樣,即使是小嬰兒也能感受到愛,不僅如此,只要是生命就能感受到愛,一隻小狗,一隻小貓,甚至一棵植物--一棵樹,一朵花,也一樣能感受到愛。就像聖艾修伯里寫的那個小王子和他的玫瑰花,還有那隻等愛的狐狸。
據說這是姆姆一生中最喜歡的一段經文,在反墮胎這個特殊的戰場上,姆姆曾經多次引用這段經文來強調她的觀點。
後來,日本導演干葉茂樹在為德蘭姆姆拍攝紀錄片的時候,曾經專程前往比利時探訪那個家庭。千葉茂樹親眼看到,那個曾經是棄兒的皮膚黝黑的印度小男孩,被這個家庭的每個成員憐愛著。他不僅有了父親和母親,還有了兩個親愛的小姐姐,她們甚至比父母更喜歡這個來自遙遠印度的小弟弟。
不管有何種理由,一個修女都不九*九*藏*書能拒絕抱吻孩子。這是規定。
1988年,東歐正面臨一場巨大的政治變革,姆姆就在這個時候訪問了仁愛傳教修女會在東德的兩個分所。當時東德的墮胎法非常寬鬆,每年差不多有8萬宗墮胎案發生。在擠得水泄不通的東柏林聖黑德維希教堂里,德蘭姆姆真誠地呼籲為身陷困境的孕婦開一個收容所,並提醒人們,每一次墮胎,都意味著雙重的死亡,也就是,既殺死一個嬰孩,也殺死了自己的良心。
黎巴嫩詩人紀伯倫在(先知)一書里寫道:你們的孩子,都不是你們的孩子,乃是「生命」為自己所渴望的兒女,他們是憑藉你們而來,卻不是從你們而來,他們雖和你們同在,卻不屬於你們。
花時間思考,花時間禱告,花時間笑。
有個名叫馬格里治的記者,為了拍攝一部德蘭姆姆的電視片,跟著姆姆走了很多地方,這一天,他們來到了兒童之家。看著滿屋子罹病、身殘而又嗷嗷待哺的瘦弱棄嬰,馬格里治忍不住問姆姆:「現在很多人都認為,在印度這麼一個人口過剩的國度里,花這麼大的氣力來保護這些可能很快就會死去的孩子,是沒有必要的,您認為呢?」
那是力量的源頭,那是世界最強大的力量,
為了有效地對抗墮胎,德蘭姆姆和修女們開始給貧窮的育齡婦女傳授一種自然避孕法,就是用珠子來教她們學習計算生理周期和量度體溫,以便準確計算出「安全期」。姆姆把這種做法叫做「出於愛心的自製」,這種出於愛心的自製,就是姆姆所推行的「自然家庭計劃」的核心內容。
那是天國之鑰匙。
在這個世界上,不管做什麼事情,都不可能得到每個人的認同和支持。這是一個不可改變的事實。所以,當我們聽到有人不理解甚至反對德蘭姆姆的這一片苦心和善心時,我們就不會感到那麼驚訝了。
但德蘭姆姆卻認為:上主創造了一個富足的世界,足以養活這個世界上的每個人。如果有人因為飢餓而死去,那一定不是食物不夠,而是分配出現了問題,在姆姆看來,每個孩子都是上主的傑作,上主因為愛而創造了他們,即便他們尚在母腹,他們也是上主的傑作。因此,每個孩子都擁有一個至高無上的權利,那就是出生權。這個權利是上主賦予的。任何人都不能,也不應該,從他們手裡奪走。
而在大樓的地下室里,修會還開設了一個免費食堂,每天對外供應一千多份食品。食客都是街上流浪的乞丐。這裡是他們賴以享有食物的地方,也是他們一天中惟一的一餐飯。
新生兒的衣物多半都來自歐洲,但慷慨的捐助者們根本就不知道,那些掙扎在死亡邊緣的小生命究竟是什麼樣子。所以,修女們不得不反覆提醒他們:如果要給早產的嬰兒做帽子,就不能做得比網球大。
但在具體操作這件事的時候,姆姆卻表現得非常謹慎。一要查清這個孩子原來的家庭,父母是否健在,是否有撫養能力。二要盡量為孩子尋找印度籍的養父母,姆姆認為,孩子們如果能夠在自己的祖國和自己的文化里成長,就更好了。
為了捍衛每一個孩子的出生權,德蘭姆姆一生都戰鬥在反墮胎這個戰場上。
剛揀回來的嬰孩,幾乎個個都有著輕重不同的殘障、疾病和營養不良,修女們必須細心地為他們洗澡,餵奶,喂葯。除此之外,修女們還必須抱吻孩子,逗他們玩樂,引發他們的歡笑,讓他們從身體到心靈都感受到母親般的愛撫和溫暖。即便他們肢體殘疾,或是身上長滿膿瘡,疥癬。
花時間閱讀,花時間和善對人花時間工作。
姆姆說,在所有貧窮的人中,比較起來,恐怕沒有誰會比一個孤苦無依的孩子更貧窮更無助的了,他們是真正的弱者,他們最需要愛與同情。
可想而知,要想把這樣的嬰孩平安地養活,是一件何等困難的事。所以,總九*九*藏*書會有一些孩子因為各種原因無可挽回地死去。當他們小小的身體慢慢變涼的時候,修女們總是像親生母親一樣,小心地把他們包好。
花時間遊戲,花時間去愛和被愛,花時間給予。
對於每個被領養了的孩子,姆姆都有一份詳盡的檔案。他們的照片、簡歷,以及領養家庭的有關情況,都被詳細地記錄在幾本厚厚的相冊里。因此,這些相冊就成了姆姆非常珍愛的無價寶書。當有人來修院參觀時,姆姆就會得意地把那些寶書搬出來,請參觀者一起分享她的喜悅和幸福。
姆姆坦然地笑道:「可他們是因為我做的事情才給我這個獎的。而我所做的事,就是挽救生命,包括未出世的生命。」
到後來,當姆姆和修女們推著小輪車,在街上尋找垂危的病人時,也會在垃圾堆里、水溝里,或是教堂的門口,以及公共建築物的階梯上,發現被丟棄的小嬰兒。有些時候,她們找到的不是一個人,而是兩個人--垂危的母親緊緊地抱著哭泣的孩子。母親的生命力已經喪失,但孩子還是一個鮮活的孩子。
印度是一個人口大國,而加爾各答又是印度人口最密集的城市,尤其是印度貧窮人口最密集的城市。因為貧寒,許多父母不得不將新生的孩子丟棄,甚至殘忍地弄死。加爾各答的棄嬰,在世界各大城市中也許是最多的。
但是,有一點是我們必須要分清楚的,那就是德蘭姆姆反對墮胎,但她並不反對計劃生育,她只是強調要用自然避孕法來控制生育,她非常清楚,在第三世界國家,尤其是在這些國家的一些極貧地區,控制人口是非常必要的。也是理所當然的。但是她反覆強調一點:個人的決定權必須受到尊重,尤其是,在控制生育的同時。不能摧毀生命,因為每一個生命在上主眼裡,都是獨特而珍貴的,是有價值有尊嚴的。
請看,生命就在這裏
在印度,她經常公開發表演講,抗議政府的絕育計劃--有些過於激進的政府官員把計劃生育演變成了強制絕育,尤其是在鄉村,強制絕育導致了許多悲劇的發生。對此,德蘭姆姆說:「生命是上主的,我們沒有權利消滅他。我們不斷殺死生命,而且將自己凌駕于上主之上。人決定誰生誰死,人把自己當成了全能的主。我隱約聽見那些小孩的叫喊,他們還沒出現在世界上,就已經被殺死,在上主的寶座前,那喊聲從未停止。」最後姆姆肯定:「在造物的惡行里,沒有比墮胎更嚴重的了。」
孩子的養父則說:「我們現在不僅有兩個女兒,還有了一個兒子,這讓我感覺很幸福,因為領養這個孩子,使我們覺得印度離我們很近。如果還有其他國家的孩子不能得到妥善照顧,那麼,我們願意再領養一個。」
這就是修女與一般醫生不同的地方。在藥物、手術和護理之外還有一種更重要的治療,那就是以愛進行的心理治療。而在德蘭姆姆還是斯科普里城的小女孩龔莎的時候,就已經認識到這種治療對於人類的重要性了。
後來,棄兒的數量越來越多,臨終關懷院顯然無法容納那麼多的孩子了。於是姆姆當機立斷,宣布成立一個正式的兒童之家,兒童之家就設在臨終關懷院的旁邊,除了收養棄嬰,還兼作產科醫院和學校。也就是,還收留並教育流浪的兒童,同時為單身的窮苦孕婦提供幫助,直到她們的孩子安全地誕生。
這個走入比利時家庭的孩子並不是惟一的幸運者,很多孩子都找到了很好的或比較好的歸屬。其中有些孩子的經歷簡直就是一部充滿奇遇的童話。就像一個灰姑娘或一個窮小子,因為與一個王子或公主相識、相愛,最後悲苦的命運得到了徹底的改變,而那些來自不同國家不同民族擁有不同身份的領養者,可以說,就是他們的王子或公主。
演講結束后,姆姆對前來採訪她的記者說:「你知道,人們總是為九_九_藏_書了戰爭中無辜被殺的孩童憂心十中忡,並想方設法阻止這種事情發生。然而,如果一個媽媽想要殺死自己的小孩,又如何阻止呢?對上主而言,無論在何種環境中,每一個生命都是珍貴的。」最後姆姆說:「尚未出生的小孩是窮人中最窮的人,因此他們是如此地接近上主。」
以收養進行的反墮胎,同樣也獲得了很大的成功,但姆姆相信這是神的恩典。姆姆說,如果沒有神的恩賜,她不可能在短短的幾年裡,通過收養,挽救幾千個小生命。
印度是一個人口大國,人口問題一直困擾著這個國家。很多人認為,印度的貧窮,在某種程度上,跟印度的人口太多有關。也許正是基於這種社會認識,墮胎和拋棄新生兒的現象在印度才會如此普遍,人們在這個問題上彷彿達成了某種默契。
那是靈魂的音樂。
當巴布--那個摩提吉的小男孩,當他10歲的時候,母親去世了。父親只好領著他和他的弟弟妹妹來找德蘭姆姆幫忙。巴布的父親跪在姆姆面前,淚流滿面。他請求姆姆收下巴布的弟弟和妹妹,然後他就帶著巴布去乞討和流浪。因為他找不到一份足以糊口的工作,姆姆看著他們,心裏無比傷感,她深知他們並非沒有自尊,而是落入了絕境。於是,她當即決定,不僅收下巴布的弟弟和妹妹,也收下巴布和他的父親。弟弟小,只有兩歲大,自然去育嬰堂;妹妹和巴布呢,到了學習的年齡,應該去上學。至於巴布的父親,姆姆則安排他去育嬰堂做勤雜工,報酬是每天供給他與修女們一樣的食物。
一次,一個年輕的婦女來向她哭訴,說她幾年前曾打掉過一個孩子,雖然幾年過去了,但她仍然無法從那種強烈的犯罪感中解脫出來。所以,她非常痛苦,以致寢食難安。姆姆一句都沒有責怪她,而是拉起她的手說:,那麼,收養一個孩子吧,一個和你那個孩子年齡相仿的孩子,如果以後再有了小孩,就把他當做神的禮物好好珍愛吧。」
時至今日,加爾各答的希舒,巴滿(兒童之家)已經發展成一個擁有幾棟高樓的相當完善的機構。
入口處的門診部專門供窮人帶孩子來看病,一般有三個醫生值班,每周大概要接待兩千多個病人。在病房中照料病童的修女都受過專門的醫護訓練,可以勝任醫生和護士的工作。排列著成行成列的綠色小床的房間,是專供新生兒和嬰兒居住的。而帶有庭院的房間,則是給孩童們的。一般情況下,修女們要照顧三百來個孩子。
在姆姆看來,即便是被拋棄的孩子,也是上主所賜,他們也有生存的權利。
有一回,修女們在垃圾堆里發現了一對母子,母親已經垂危,但孩子生命力尚存。修女們把他們救回來不久,母親就去世了。從那以後,那個小小的嬰兒,就再也不肯吃奶,也不肯笑,任憑修女們怎麼逗弄,怎麼撫慰,也不願動一動他的小嘴。後來,有個長相與他母親相像的修女走了過來,他便一下子咧開嘴笑了。修女什麼也沒做,只是走近他,他便笑了。
除此之外,還有一個專門安置貧苦的未婚媽媽的處所,以及一所專為街上受虐或淪為雛妓的孩子開辦的學校。為了使每個孩子都有一個好歸屬,修會還專門在這裏設置了一個辦理領養事宜的辦公室。
那是青春長駐的秘訣,那是上主賦予的特恩。
即使是棄嬰也能感受到愛
曾經撫養過他的白納德修女說:「在他年幼的時候,會母曾經幾次問他長大后做什麼。每一次,他都是那樣眼睛亮亮地、崇敬而深情地看著會母,堅定而明確地說:『我要做德蘭修女』。」
有個男孩,父母雙亡,是年邁的祖母把他送到兒童之家的。後來他以優異的成績考入大學,大學畢業后,他沒有選擇五光十色的世俗生活,而是宣誓效仿德蘭姆姆,用畢生的努力為窮人付出。再後來,他成長為一個優秀的神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