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寶馬X5化為一團烈焰。
鍾雅琴的眼神在彌散，她堅持著：「去……救你爸……」
天空當中，警方的直升機群出現了。
何世榮還在笑，他很滿意此刻紀慧的表現。
「孩子？孩子你怎麼了？」鍾雅琴著急地撫摸著紀慧的臉。
「快快快！」薛剛提著步槍招呼特警隊員們上直升機。
「那是他的車！」蔡曉春指著一幢獨立別墅前面停著的銀色寶馬X5。
鍾世佳走過來，站在何世昌面前。
少婦納悶地看著：「警察？」
兩個昔日的戰友徑直快步穿行過開闊地。
紀慧怒吼一聲飛身一腳。
「為什麼？！」
鍾雅琴伸手去撫摸紀慧的頭髮，紀慧看著她哭出來：「為什麼？！為什麼你不要我了……」
「你說！」
「你別問了，這個世界上不是什麼實話都可以說的。」紀慧無力地笑，「答應我一件事情……」
何世榮的笑聲慢慢停止了，他看著紀慧：「你不後悔？」
「孩子，孩子怎麼了？！」鍾雅琴著急地問。
「我們進去。」韓光抬頭看庫房的大門。
「有媽的感覺……真好……」
碼頭庫房後面的下水道，井蓋被慢慢頂開。韓光探出眼睛觀察周圍，確定安全以後翻身上來。蔡曉春跟著出來，兩人貼在牆根。
「媽怎麼可能答應啊……」
「你們是雙胞胎，孿生姐弟啊……」鍾雅琴驚訝地，「你見過世佳了？」
「你真的想知道，她是誰？」何世榮帶著那種奇怪的笑容。
賓士慢慢開入海濱幽靜的別墅區。
一個身材高大的雇傭兵走出庫房，點著一顆煙。
「我找到何世榮的藏身處了。」
高局長站在窗前看著：「如果韓光的情報失誤，賠進去的就不止我們這兩頂局長的烏紗帽咯！」
韓光踩下油門。
鍾世佳看著何世昌，看著自己的父親。
鍾雅琴慈祥地笑笑：「別怕了，命運就是這樣。在你不知道的時候，什麼都發生了。這是命……」
韓光不說話。
「給我現金的是一個代號『馬蜂』的傢伙，他自以為自己很謹慎。」蔡曉春說，「我派人跟蹤了他，雖然他滑的跟一條泥鰍一樣，但是我的人還是找到了他的真實住址。想知道他的身份嗎？」
紀慧的眼睛一下子放出光芒。
「如果恨不能，那麼難道是愛能？」何世榮說完，仰天大笑：「雖然我失敗了，但是我也沒讓你和你的兒女好過——何世昌，哥哥！你……」
紀慧扣動扳機。
韓光拉住眼睛血紅的蔡曉春。
「沒有為什麼——如果你能活著出去，就不要對任何人說起來我……你連見都沒有見過我……我是這個世界上從未存在過的幽靈，忘記我……」
那個黑影停止了腳步，現在可以辨認清楚是個女人。
「啊？！可惜的很啊！」
「我為了你出生入死，你還要殺掉我！」紀慧的眼中都是悲憤的淚，「你要殺我，我認命了！但是我只有最後一個微不足道的要求——告訴我，我的母親是誰！我是誰的孩子！他們為什麼不要我了……」
「你採取什麼方法？」韓光問。
蔡曉春利索地下車跟在韓光旁邊。
「你是誰……怎麼也被關在這裏來了？」
「指定高局長先看。」王斌低聲說。
「走！」韓光打開車門把手槍揣在兜里。
「食人魚，我訓練了你，栽培了你，給了你一切想要的。」何世榮搖頭，「你真的太讓我失望了。」
彈雨覆蓋他們剛剛跑過的路。
何世昌一把抱住了鍾世佳。
何世榮臉上的畏懼消失了：「對，都是我做的！」
一個眉清目秀的小夥子，穿著嶄新的西服打著領帶站在門口。
何世榮抱著雙肩站在她的面前。
公安局裡面一團緊張，警察們全員出動。
紀慧突然露出調皮的笑：
紀慧對著黑暗的地下室天空撕扯嗓子高喊：
鍾世佳看九-九-藏-書著鍾雅琴，眼中慢慢溢出眼淚。
「複雜的事情，往往破解的方法很簡單。」蔡曉春苦笑，在PDA輸入名字。
「恨，就可以讓你變成魔鬼？」
警察們精神抖擻開始工作。
何世榮仰天長笑。
何世昌慢慢站起來，看著煥然一新的鍾世佳。
「你以為我不敢殺你？！」蔡曉春打開手槍保險，「說！」
「我怎麼說，就怎麼理！」
警笛大作，警車隊伍也陸續開入碼頭。
警察們看著局長，神色都是肅穆的。
「為什麼？！」
咣！門被踹開了。
女人走到有點光亮的地方，紀慧睜大了自己的眼睛。
「啊——」
陳新哭著抓著地面。
雇傭兵踢開鍾雅琴，對著紀慧舉起衝鋒槍。卻卡殼了，他急忙摔掉衝鋒槍拔出手槍。
鍾雅琴趕緊點頭：「好好，媽答應……你別死！」
「就是他——陳新，」蔡曉春笑笑，「以前是個留學生，去年個人註冊了雲杉國際貿易公司，註冊資金三千萬美圓——他從哪裡來的錢？這是他的家庭住址，你看看。」
警察們包圍了蔡曉春。
鍾雅琴的眼淚在打轉，她撫摸著紀慧的臉蛋。
「準確。」韓光說，「我和禿鷲現在過去，特警隊可以動身了。」
蔡曉春掩護著韓光，對紀慧高喊：「你怎麼樣？！」
「就這麼進去？」
海濱廢棄碼頭顯現在他們的眼前。
鍾世佳看看他，又看看理髮店裡面的電視。電視在放著新聞，他指著播音員的腦袋：「就按照那個來。」
兩個雇傭兵撕開眼罩，拉起來紀慧。
紀慧睜大眼睛：「我的母親？！」
「我爸……」
地下室的巷道裏面槍聲大作，紀慧跟瘋子一樣對著湧現出來的雇傭兵射擊。
陳新從別墅出來，拉著妻子和女兒就往車裡跑。
肩膀上的胎記顯現出來。
鍾雅琴不明白：「你怎麼了？」
「那我現在就死在你的面前！」紀慧的眼中含著淚水。
「媽——」
蔡曉春看看韓光：「你是不是從心底里想殺了我？」
鍾雅琴一愣：「孩子？！你說什麼？」
「告訴我——她在哪兒——」紀慧聲嘶力竭地喊。
「媽媽——」
一個五歲的小女孩跑出來抱著玩具熊：「我還要帶上小熊！」
紀慧一下子翻身爬起來，準備格鬥。
「我不說，是死；說了，死全家……」陳新哭著說，「我真的不敢說……」
蔡曉春看著他，笑笑：「並肩作戰……山鷹，我現在可以告訴你……我渴望和你並肩作戰，渴望了多久！我對你的感情是非常複雜的，我自己都說不清楚……」
紀慧靠在牆壁跪著泣不成聲。
「為什麼你……不要我了……」紀慧看著她泣不成聲，「我那麼小，我做錯了什麼……你為什麼就不要我了……為什麼……」
韓光看看他：「你還有機會寬大，協助我抓住何世榮——我會在法庭給你爭取你該得到的寬大處理。」
「你把資料從PDA傳輸過來，這邊立即出發。」高局長說，「山鷹。」
「山鷹，我們說好的。」蔡曉春說，「何世榮是我的！」
「你是個好媽媽，但是我不配做你的女兒。」紀慧的眼中流出少見的真情，「我是骯髒的，以致於地獄都未必會接納我的靈魂。我甚至……都不配稱之為人……我是什麼……我自己都不知道……」
何世榮在彈雨當中抽搐，掉在海里。他的屍體漂浮上來，臉上還帶著獰笑。
「爸爸——」一聲清脆的童音。
「是AO的人。」蔡曉春看看屍體的臉。
何世榮奇怪地笑笑：「你很像你的母親，尤其是你的眼睛。」
大家都是一愣。
韓光跟蔡曉春走出別墅，他拿出手機開機，撥打號碼：「我是山鷹。」
開機畫面是笑容燦爛的冬兒。
紀慧胳膊中彈，但是她還是頑強地拿起衝鋒槍read.99csw.com噠噠掃射。
韓光看看手錶：「現在特警到還需要時間，而且一旦大部隊到了，何世榮很可能殺害人質。」
鍾雅琴小心地在她面前蹲下：「孩子，到底怎麼了？」
「白頭雕呢？」韓光納悶地問。
噠噠噠噠……
他的長發，一縷一縷掉下來。
「在這個世界上什麼是永恆的？愛？不——是恨！只有恨是永恆的！愛是一陣風，吹過就無影無蹤；而恨則是一粒種子，會生根會發芽，會在人類的心裏面長成一顆畸形的參天大樹！恨會吞滅愛，而愛則不會化解恨！永遠不能！——只有恨是永恆的！
何世昌在另外一間地下室站起來，他看著外面沒有任何恐懼。
紀慧睜大了自己的眼睛。
「我想跟媽媽靜靜待一會。」鍾世佳的聲音嘶啞。
「你馬上就可以見到你的母親！」何世榮說完又是那種瘋狂的獰笑。
韓光跟蔡曉春手持95自動步槍，快步交替掩護跑到山脊上卧倒。
對面居然是高局長：「山鷹，說吧——你發現了什麼情況？」
「孩子你說的什麼話啊？！」鍾雅琴著急了，「這是怎麼了啊？！」
直升機的螺旋槳在旋轉。
蔡曉春露出笑容，拔出手槍對準自己的太陽穴。
「何世……昌……」
蔡曉春在旁邊觀察：「我們下面怎麼玩？」
蔡曉春看著韓光：「……你還是沒有變……」
看著蔡曉春的陳新嘴唇都在哆嗦。
嘈雜的腳步聲在外面響起來，槍聲大作。
蔡曉春冷冷笑笑：「你是了解我的。」
韓光的臉色還是那樣陰翳，沒說話。
「所以我決定——緝拿韓光。」
「你殺了我媽——」紀慧怒不可遏，飛身起來跪下去。
直升機相繼起飛。
馮雲山站起身。
「我……」
「沖——」
鍾世佳閉上眼睛，眼淚流出來：「黑豹，我說話算數……」
蔡曉春拉開槍拴：「說過了，我和你並肩作戰！」
鍾雅琴納悶地：「怎麼了？孩子……」
紀慧喊出這個二十多年沒喊過的陌生的詞，撲在鍾雅琴懷裡。
紀慧往後退著，撞擊在牆上嘶啞地哭喊：「這不可能——」
韓光仔細看看：「好像他們要出去？」
紀慧急促呼吸著站在門外。
韓光冷笑：「不是所有的人都會變的。」
文質彬彬的陳新把一條拉布拉多狗牽到車上，關上車門。
太平間裏面，鍾世佳獃獃站在鍾雅琴跟前。
紀慧看見了，咬牙站起來追過去。蔡曉春急忙火力掩護她，跟雇傭兵槍戰。
「你這個魔鬼……」紀慧咬牙切齒，「是你從醫院偷走了我？是你安排的這一切？你明明知道，你是我的叔叔，你還和我上床？！你明明知道，鍾世佳是我的弟弟，你讓我去勾引他？你這個魔鬼，你為什麼要這麼做？！」
「就這麼進去！」
「開始工作！」高局長厲聲命令，「一切都要圍繞韓光的偵察展開，排除所有不必要的干擾！」
——鍾雅琴詫異地看著這個衣衫襤褸的年輕女孩。
何世榮爆發出來瘋狂的獰笑，這種笑聲的恐怖讓在場的所有雇傭兵都不寒而慄。
韓光慢慢往外拔槍。
「情報準確嗎？」
「你是……誰……」紀慧顫抖著聲音問。
「啊——」紀慧飛身魚躍撿起手槍轉身射擊。
何世榮的狂笑伴隨著烏雲雷電，隨著傾盆大雨瓢潑而下。
「老闆，美髮？」
門鈴響了，保鏢去開門。
何世榮看著狹小窗口外的滿天集聚的烏雲，突然高喊：「在這個世界上只有好人和壞人嗎？不——還有魔鬼！只有幸福和不幸嗎？不——還有悲劇！魔鬼釀造了悲劇，而悲劇讓魔鬼狂歡。這是帶著血腥味的狂歡！這是帶著復讎火焰的狂歡！
何世昌轉臉看著他：「我不勉強你跟我走，孩子。」
激戰開始了……
馮雲山看完電報：「你準備怎麼九-九-藏-書辦？」
韓光眨巴眨巴眼睛。
鍾世佳看著他。
鍾雅琴納悶地看著她：「你認識我？」
「我求求你……告訴我……」紀慧的眼淚止不住地落下，「這是我最後唯一的要求……」
「上級複電。」王斌神色複雜地走入會議室。
半小時后，長發披肩的鍾世佳走進一個理髮店。
紀慧滿臉是淚，看著鍾雅琴搖頭，無力地說：「這不是真的……」
蔡曉春站起來：「我給你最後一次機會！」
「媽……這是我第一次這樣叫你，也是我最後一次這樣叫你……」
倉庫的門嘩啦打開了。
「我什麼都不是！」紀慧打斷他，「跟我來——」 何世昌跟在紀慧身後，走出地下室。紀慧在前面不斷射擊開路，仇恨燃燒了她。
「我怕他們現在就到！」陳新高喊，「我不是畏罪潛逃，我去最近的派出所！」他把抱著嬰兒的妻子扶上後座，自己抱著女兒上了前面。
鍾雅琴哭出聲來：「我的……孩子……」
何世榮轉身，努力擠出笑容：「食人魚，你別……」
警車隊伍一輛接一輛陸續開出大院。
接著一個抱著嬰兒的少婦出來：「進來幫我搬箱子啊——」她一愣：「你們是？」
韓光急忙喊：「不要開車！趕緊下車——」
「孩子，孩子你到底怎麼了？告訴媽啊！」鍾雅琴哭著說。
「這不是錯，是罪！」韓光冷冷地說，「你也不是給我交代，是給法律交代！」
紀慧掙扎著：「媽！放開我——」
「你去管人質，我要何世榮！」
韓光拉開槍拴：「我現在下去，你要跟就跟著我。」
鍾世佳停頓片刻，慢慢伸出自己的雙手，抱住了何世昌。
「這是意外！」紀慧爭辯道。
何世榮緩緩地說：
何世榮滿意地笑：「是的，你的母親。」
鐵門開了，一個雇傭兵衝下來舉起衝鋒槍。
紀慧抬起頭：「我的弟弟？！鍾世佳跟我是什麼關係？！你告訴我，你告訴我啊——」
韓光沒制止他。
「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啊？」鍾雅琴問。
雇傭兵下巴中腳，猝然倒地。
「陳新，如果你不想讓他們看見，我們進去說。」韓光低聲說。
蔡曉春立即起身跟著沖了過去。
鍾世佳沒有回頭。
「但是只是表面文章。」高局長繼續說，「我希望可以給韓光爭取時間，這個辦法也不可能維持太久。——下面，真的要看韓光的了。」
紀慧右手端著衝鋒槍，慢慢走近他：「何世榮！」
鍾世佳慢慢地翕動嘴唇：「爸爸……」
「你這個魔鬼——」
一個雇傭兵倒地，另外的急忙還擊。
「這是個充滿詐騙的時代，在這個時代可以信守諾言的人已經彌足珍貴。我一直恪守這個信念，所以我努力去做一個信守諾言的人。」
紀慧滿臉都是淚水，搖頭：「這……不可能……」
「我會死的，別逼我……」紀慧哀求。
砰！一聲槍響。
鐵門在後面咣地關上了。
韓光下車回頭：「不是讓你們在這裏等警察嗎？！」
韓光跟蔡曉春交替掩護快速潛行在灌木叢下山。
紀慧搖頭：「不……不……不！！！」
路虎攬勝越野車亮著大燈高速開進來，嘎一聲急剎車。一片車門開關的撞擊聲，矇著眼睛綁著雙手的紀慧被拋出來，摔在地上。
「這是為什麼？！」
紀慧舉起槍身，掉轉槍口徑直扎入自己的心口。
「我不配活在這個世界上！」
「你要的一切，我都按照諾言給了你。——那麼，我要的人呢？」
「我明白。」韓光掛掉電話去開車門。
「你是誰？」何世昌問。
鍾雅琴抱著紀慧哭起來：「我的孩子，媽不是不要你啊……你剛剛出生就被人偷走了啊……只剩下你弟弟……媽的眼都快哭瞎了啊……怎麼找你都找不到啊……」
「就這麼簡單？」韓光詫異
https://read.99csw.com。陳新臉色蒼白，腳步都發飄。韓光推著陳新進去，對少婦笑笑：「例行公事。」
蔡曉春看著韓光，明白了：「他媽的我現在就讓你死全家——」
「陳新，你知道我說話是算數的！」蔡曉春眼中露出凶光，轉身就走。
紀慧看著何世榮，目光是倔強的。
「你要幹什麼？！」
紀慧的眼淚流出來：「你必須答應！」
何世榮嘴角浮現出來那種奇怪的笑：「那麼，就讓你來接受這殘酷的命運吧……」
對面出現一個雇傭兵，他驚訝地高呼。韓光和蔡曉春幾乎同時一個點射，對方猝然倒地。
蔡曉春回頭，看著走過來的韓光：「山鷹，我說過——我給你一個交代。」
「放下武器！」
何世昌點頭，轉身出去了。
韓光閉上眼睛。
蔡曉春急忙衝出來密集火力壓制。
「恨——是永恆的！」
「失敗者沒有權利解釋！」何世榮斬釘截鐵，「你完了！」
何世榮哈哈大笑：「在這一刻，我才體會到撒旦是什麼感覺！上帝創造了人類，而撒旦卻毀滅人類！」
紀慧抬起被磕破的額頭，擦去臉上的血。她適應著昏暗的光線，模糊地看見一個黑影在小心翼翼向自己走來。
「啊——」
鍾雅琴抱住紀慧，要保護她。
「我是你的女兒，不要讓任何人知道。」紀慧認真地說。
蔡曉春睜大眼睛，驚訝地看著。
紀慧冷冷看著他：「別過來！」
紀慧急促呼吸著，汗水順著脖子滑下來。
「只是希望你能明白——我愛你。」何世昌看著他的眼睛說。
韓光起身，蔡曉春跟著起身：「媽的！還是跟你並肩作戰過癮！」
紀慧被丟進骯髒的地下室，滾下了台階。
一個雇傭兵衝進來，叫著舉起衝鋒槍。
三個人都是一愣。
高局長笑笑：「特殊時期，特殊處理——下不為例……哦，當然我可能再也不會有下次指揮你們破案的機會了。」
噠噠噠噠……
何世榮丟下抵抗的雇傭兵，轉身就跑。
陳新哆嗦著：「我不知道……」
「上級嚴令，從速緝拿韓光歸案。」高局長嘆口氣，把電報交給馮雲山。
蔡曉春站住了：「我們趕緊跑吧！」
紀慧掄起衝鋒槍用槍托猛砸，血肉橫飛。紀慧拿起衝鋒槍拉開槍拴退出臭彈，對著雇傭兵的屍體打出了滿滿一個彈匣。
「我知道你在想什麼。」蔡曉春說，「錯都錯了，我承擔所有的後果！……辦完這件事情，我會給你一個交代！」
紀慧哭出聲來：「為什麼會這樣！為什麼……」
何世榮在幾個雇傭兵的保護下跑向直升機。
一張照片很快顯現出來。
陳新感覺到了，突然回頭。
蔡曉春打開PDA，接駁警方網路。
「何世榮——」
鍾雅琴說完，撒手離開這個悲慘的人寰。
韓光看看小孩又看看少婦，笑著拿出警徽：「警察，找你丈夫了解點情況。」
「我要何世榮的命！」紀慧怒吼著不顧彈雨站起身沖向那群跑來的雇傭兵。
「她……她在哪兒？！」紀慧著急地問。
紀慧沒說話，打開了56衝鋒槍的槍刺。
地下室的門開了，陳新被推進來。蔡曉春撲上來直接把手槍頂在陳新倒在地上的太陽穴上：「狗日的！現在告訴我，何世榮在哪兒？！」
「媽——」
馮雲山看著高局長：「老高……」
韓光仔細觀察著。
馮雲山點點頭：「老高，盡量給山鷹爭取一點時間。」
「聽著！」韓光抓住蔡曉春的脖領子，「我們都沒得選擇！他們人多，而且都是有經驗的老兵！我們現在進去，只能相互依靠！並肩作戰！否則，我們誰都不能活下來！」
紀慧打完這個彈匣，轉身抱起鍾雅琴：「媽——」
「我說——」陳新哭喊。
接著，她的手慢慢揭開了紀慧的衣領。
蔡曉春緊跟其後。
「現在是真的考驗我們https://read.99csw.com對祖國、對黨忠誠的時候了……」高局長看著滿屋子警官神色嚴肅，「如果我們不緝拿韓光，上級會重新指派總指揮來濱海；新來的同志未必有時間了解整個情況，一定會嚴格按照上級指示辦，而現在的情況又有特殊性。」
紀慧還是面無表情，如同一個木頭人。
「我要理髮。」
「殺了裏面的人！」
紀慧納悶地看著他，被兩個雇傭兵拖著往裡面走。
紀慧的眼睛一下子無神了。
「白鯊！」紀慧怒斥他，「我曾經是一個滿懷理想去異國他鄉求學的女學生！即便是我的身子不幹凈，但是我的心曾經是純潔的！是你毀了我！……是的，你是給了我金錢和奢靡的生活！但是如果讓我自己可以選擇，我寧願不要那些！我不要！你奪走了我最珍貴的……那就是良心……我是怎麼成為一個冷血殺手的？你難道不明白嗎？」
韓光在開車，蔡曉春坐在副駕駛的位置上打開韓光的PDA。
「嗯？」
「因為，我恨何世昌！我恨我的哥哥！也就是你的父親！」
「理髮？你這個頭髮要怎麼理？」
那個女人慢慢往前走：「你也是被他們抓來的嗎？」
蔡曉春突然出手，用步槍橫在他的脖子上徑直拖倒。他跪在雇傭兵身上一使勁，咔嚓一聲脖子斷了。
鍾雅琴睜大眼睛看著紀慧，嘴唇哆嗦著。
連續的速射，那個雇傭兵滾下台階。紀慧撿起他的衝鋒槍，起步跑出去：「何世榮——」
「轟」！
何世昌的眼睛一亮：「你是……」
何世昌把花放在鍾雅琴身邊，低頭在她額頭上吻了一下。
門慢慢開了。
蔡曉春被什麼扎了一樣，愣住了。
啪！雇傭兵肋骨被跪斷了，吐出鮮血。
韓光看看他：「我們現在秘密潛入，然後控制人質。」
紀慧無力地一笑，那笑無比凄慘：
馮雲山的表情也很嚴肅。
紀慧神情複雜地看著他，沒說話。
韓光跟蔡曉春已經打入庫房，正在跟不斷湧現的雇傭兵激烈槍戰。韓光一眼看見了何世昌，紀慧對著他怒吼：「你要的人在這裏！保護他——」接著把何世昌推到韓光那邊，韓光急忙撲過去按倒何世昌。
他頓了頓，摘下自己的警帽：
「我……不後悔……」
紀慧聽著這個聲音有幾分熟悉。
「何世榮！我要你死——」紀慧從庫房跑出來就是一陣掃射。
對於鍾世佳來說，這也是他唯一的親人。
「我已經接管白頭雕的指揮權，原因你知道。」高局長說，「你說你發現的情況？」
韓光不再說話，上車啟動發動機。
紀慧哭著看著她：「你知道我沒有你，我吃了多少苦……你看我，你看我哪點不好了……我不漂亮？我不可愛？我還是身體有殘疾……你為什麼那麼狠心不要我……為什麼……」
鍾雅琴撲在紀慧身上。
「小慧——」蔡曉春跑過來。
何世昌抱著一束鮮花走進來。
晴空的一道閃電，帶來悶雷的滾動。
他揮揮手，兩個雇傭兵夾起來紀慧。
「我說——你們別殺他們——」陳新哭喊著。
何世昌老淚縱橫，緊緊抱住這個世界上自己唯一的親人。
蔡曉春跟韓光一起把屍體拖走。
兩人徑直快步走向背對他們的陳新。
賓士車疾馳在海濱公路上。
「答應我，如果你能活著出去。」紀慧抓住母親的手。
「我不答應！」
鍾世佳坐下，白布單圍上來。
韓光怒吼一聲，雙手持槍飛奔向庫房大門。
「注意禿鷲，不要讓他跑了。」
韓光看著他：「禿鷲！」
「人質不人質的我不關心，我就關心何世榮！」
高局長納悶地接過來，一看就是一驚。片刻，他穩定一下轉向馮雲山：「由於你的擅自行動，使事態有可能失去控制。上級決定取消你的聯合行動總指揮職務，改有我來接替總指揮。」
何世榮跑到碼頭邊緣，不得不停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