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去睡會吧。」劉曉飛說，「醒了過來接班。」

「跟軍車！」

「兩個學員，三個戰士。」雷中校看著他的眼睛，「要最好的！」

「他們離婚好多年了。」

招待所首長套間，老趙和衣躺在床上抽煙。劉曉飛坐在床邊，手裡還拿著微沖。張雷坐在窗戶邊上，看著外面出神。

「老趙，你是個爽快人。」張雷說，「我敬重你是條漢子。如果有不測，我保證我一槍打死你，你不會死得痛苦。」

黃昏時間，車隊開入一個軍用倉庫。雷中校指揮部隊下車，倉庫主任也不多說話，直接就招呼他們進了招待所。陳勇帶一排住在一樓，雷中校帶老趙和八名軍校學員住在二樓。

「一直很好，我們還幫他們蓋了小學，官兵都去輪流義務助教。」主任說。

張雷掉轉臉看他：「我知道九-九-藏-書，但是你首先要從我和他的屍體上走過去。」

老趙笑了：「小傢伙，如果我想跑，再來十個你也不是對手。」

「長槍交給班副，你們只攜帶短槍和匕首，去換便裝。」陳勇說。

「直接開進來，停在招待所門口。」

「搞不懂你們城市兵，怎麼那麼多花花腸子。」烏雲搖頭。

進了二樓專門為首長準備的套間，雷中校告訴老趙：「你今晚就住在這兒，不過他們倆得陪你。——你們倆，可以輪流休息，但是不能分開。」

老趙哈哈大笑：「後生可畏！下輩子我還會當兵！可惜沒有酒，否則我就和你們兩個後生把酒當歌！」

「對。」林銳點頭，「還有兩封，寫給譚敏，還有徐睫。」

「現在你說還有啥用？現在咱連個紙筆都不能帶，你想寫都沒九九藏書得寫。」烏雲說著又開始掃視前方。

招待所一樓，每個房間住了三個戰士。晚上外面都是雙哨，樓頂有步槍手和狙擊手值班。

「你跟附近老百姓的關係怎麼樣？」雷中校上樓的時候問主任。

老趙苦笑，半天：「你叫什麼？」

天色擦亮，陳勇點名：「田大牛！林銳！烏雲！出列！」

「沒關係，」張雷說，「如果你和我打，死在我的手上應該知道我的名字。」

「今天中午我才知道，原來子彈不長眼睛。」林銳的語音很平靜，不是害怕而是一種感慨。

「那你呢，到時候還當兵？」

陳勇點頭：「好，你需要多少人？」

劉曉飛和張雷答應一聲。

遠處山坡上，那個男人拿著望遠鏡在看。

「烏雲，我現在有點後悔，沒寫遺書。」林銳趴在樓頂，拿著夜視九_九_藏_書儀在觀察，嘴裏念叨著。

「是譚敏。」林銳的聲音很冷靜，「徐睫是我的朋友，我救了她的命，我想告訴她只有這個時候我才理解她當時的感受。」

「是！」

「可以。」主任問，「不過鎮裏面有車的單位不多，裝不下這麼多人。」

招待所會議室，陳勇和雷中校在地圖前站著。雷中校的手指在地圖上遊走，片刻，他抬頭：「明天早上，分頭走。」

劉曉飛想制止他已經晚了。

「不想當將軍的士兵不是好士兵。我明年就考軍校，等譚敏畢業的時候，我想我會是一名優秀的軍官。」林銳看著遠方，「她為我打過兩次胎，那時候我不懂事。無論她還能不能懷孩子，我都要娶她。」

三人在大廳站出來。

「你去鎮里借車，借的出來么？」雷中校問。

招待所首長套房，雷read.99csw.com中校把兩套便裝扔給劉曉飛和張雷：「換上吧，我替你們看著。今天，我們和大隊分頭走。」

半小時后，那兩輛民車也出來了。

「我就是那麼一說。」林銳說，「當我今天打死那個司機的時候，我突然覺得生命無常。我想，我應該留下遺書。那應該是我最真實的人生感受。」

「你這怎麼也寫倆啊？」烏雲納悶，「你對象不是譚敏嗎？」

「不想，因為你會死在我的手上。」張雷說。

男人在思考著，拿起對講機：

「張雷。」張雷說。

「我爸爸，還有我媽媽。」

二十分鐘后，軍車隊出發。

「一檯面包一台吉普，別的你不用管。如果車出了問題，我們會照購買價格賠償。」雷中校說，「天亮前，你辦好這個事情。車況要好，加滿油。」

「你不想知道我的名字么？」老趙問read•９9ｃｓｗ.ｃｏｍ。

「生命誠可貴，愛情價更高。」林銳說，「譚敏已經考上財經大學了，等她畢業了，我們就結婚。」

「你打算寫給誰？」

「你給你爸爸媽媽怎麼還寫兩封？」

張雷搖頭：「看這個架勢，這位大師哥不是善茬子。咱倆還是都戳在這兒吧，也好有個照應。」

烏雲想想：「嗯，你是該寫。不然他們會互相怪罪，沒照顧好你。」

「我沒那麼多想法，我就想以後可以提干，實在不行就轉個志願兵。」烏雲低沉地說，「把我娘接到部隊來，她在草原上放羊，太苦了。為了讓我當兵，她把積蓄都掏出來送禮了。她不識字，信都是托別人寫的，報喜不報憂。我也不知道，她現在到底過得怎麼樣。」

烏雲的眼睛從85狙擊步槍的瞄準鏡離開：「你不是說你命大，子彈打不著你嗎？」

「好。車開到哪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