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琴喝了，問：「打算什麼時候結婚啊？」

「這麼快？」劉勇軍突然有幾分失落。

蕭琴系著圍裙出來：「芳芳回來了？——張雷也來了啊？」

劉勇軍喝口茶：「這次東南沿海演習，部隊士氣很高吧？」

「何止我，」小岳笑著說，「蕭阿姨整天念叨你跟芳芳姐的事兒，司機、秘書和警衛員沒有一個不知道你的。張雷中尉，傘兵部隊出身，畢業於陸軍學院偵察系，曾經參加愛爾納·突擊國際偵察兵比賽，獲得最佳軍事技能表現獎，現任我軍區狼牙特種大隊特戰二連連長。」

「我那邊還要值班。」宋秘書敬禮，「首長再見，阿姨再見，芳芳再見。」他轉向張雷，面有些許愧疚，緩緩舉起右手：「張雷同志，再見。」

劉勇軍真的是失落了，看著女兒在餐廳忙活的身影自言自語：「芳芳真的是長大了，都該出嫁了……」

「我不說了不說了！」蕭琴急忙說，「我寫檢查寫檢查！老劉你別生氣！」

家宴上，張雷落落大方給劉勇軍和蕭琴敬酒。蕭琴樂得嘴都合不上：「好好！好孩子！阿姨喝！」

蕭琴問張雷：「你爸爸現在是副軍長，明年該調正軍了吧？」

「你決定和芳芳在一起，克服了不少自己的心理壓力吧？」

「一九九七，七一，香港回歸！」劉勇軍眼睛一亮，「好啊！這是個大喜的日子，你們結婚，咱們家就是雙喜臨門啊！」

「好。」劉勇軍起身，「電報給我——我九*九*藏*書給你們介紹一下，這就是狼牙特種大隊的特戰二連連長張雷，你阿姨老念叨的；這是小宋，我的秘書。你們以後會經常接觸的，先認識一下。」

張雷覺得很奇怪，舉手還禮：「再見。」

張雷利索地摘下軍帽放在茶几上，坐在劉勇軍對面。小岳馬上把茶端過來了：「張連長，喝茶。」

「這是終身大事，我怎麼是瞎說呢？」蕭琴笑著說，「媽還等著抱外孫子呢！」

劉芳芳跳過來坐在父親身邊：「爸！戰役我贏了！」

劉勇軍坐在沙發上看報紙，劉芳芳拉著張雷走進來：「爸！」

「很得意吧？」劉芳芳翻他一個白眼，「瞧你能耐的！」

「在家能不能改個稱呼？」劉勇軍苦笑，「除了芳芳，所有人都叫我首長，你能不能破例一個啊？」

「我們時刻準備著一戰。」張雷說。

「好好！」蕭琴笑著回廚房了。

「我父親已經同意了。」張雷說，「我和芳芳今年會請探親假去看他。」

劉勇軍一抬頭：「喲！寶貝女兒回來了？——怎麼還帶著一個俘虜啊？」

「這個請允許我不告訴您。」張雷說，「雖然您是芳芳的父親，按照常理我應該和您商量，諮詢您的意見；但是您是我軍區副司令，我不能因為這個而造成某種可能帶來的流言蜚語——哪怕您不幫助我，這種流言蜚語也不會少的。」

劉勇軍哈哈大笑。

「我能耐？」張雷還是那麼自信地笑，reａd.99ｃｓｗ.coｍ「我是被某些同志所打動而已，持久戰的火力不僅持久，而且猛烈。」

張雷不好意思地笑，退後一步敬禮：「首長！」

「你好！」張雷起身走過去還禮，兩人握手。

張雷笑笑：「謝謝首長誇獎。」

劉勇軍和蕭琴哈哈大笑。

「你坐啊！站著幹什麼？」劉芳芳招手，「對我那麼厲害，見了我爸不敢說話了？」

劉勇軍哈哈大笑，張雷也笑了。

「你！」劉芳芳氣得轉向劉勇軍，「爸——你看他，他欺負我！你處分他！」

「他認識我嗎？」張雷覺得奇怪。

張雷笑笑：「他和我母親會在湖北干休所定居，這裏他也會經常來的。我母親是等著抱孫子了，說現在天天在家沒事就作小孩衣服……」

劉勇軍笑笑：「好好！贏了好——要堅守陣地，等待最後勝利！」

「哎呀你說這些也不害臊！」劉芳芳就打他，「羞死了！」

「你敢！」劉芳芳急了掐他，「你敢跟別人結婚！」

「誰跟你結婚，沒羞！」劉芳芳紅著臉打張雷。

張雷一愣，沒想到蕭琴問這個。

「謝謝首長信任。」張雷真誠地說。

「來來來，吃飯吧！」蕭琴趕緊招呼，「都來吃飯，老劉！一個電報就折騰得你吃不了飯了？還將軍呢！張雷也坐啊！」

宋秘書一低頭轉身大步走出去，張雷看著他的背影覺得很奇怪。

張雷也不躲：「你說的啊？反正我明年香港回歸的時候結婚，你要不和我結婚我隨便九*九*藏*書划拉一個女兵結婚去！」

劉勇軍想想，點頭：「你說的對。我不管你有過什麼樣的感情經歷，但是你是一個出色的軍人——所以我相信你是一個出色的男人，你對方子君的苦戀恰恰說明你對感情的執著。我對你是放心的，芳芳會幸福。」

「明年七月一日。」張雷笑著說。

「我會對她好的。」張雷笑笑。

「你哎喲什麼啊？」劉勇軍笑，「趕緊準備吃晚飯！」

軍容齊整的宋秘書進來：「報告首長！軍委緊急電報，請您馬上簽字。」

「好小子！」劉勇軍笑著指著他的鼻子，「我們芳芳要嫁，就嫁給你這樣的男人！」

「呵呵，臭小子划拉得夠遠的啊？」劉勇軍嘿嘿笑，「這就準備把我女兒拐你們張家去了？我可沒說我同意啊！」

「你說這些幹什麼！」劉勇軍一甩筷子，「好好的一頓飯都被你攪和了！　——他爸爸就是老志願兵，跟芳芳談對象又有什麼不可以？！蕭琴，我看你是積習難改！」

「報告！」

「進來！」劉勇軍說。

蕭琴很意外，劉勇軍卻拍案叫好：「高風亮節！是我的好親家！退休以後讓他經常來，我要和他好好喝酒！好好嘮嗑！」

劉勇軍點頭：「嗯，我還不知道你曾經和方子君有過一段。她不是嫁給陳勇了嗎？」

「習慣了。」張雷笑，「沒辦法我改不了，可能等結婚以後在家會改。」

「你知道我的名字？」張雷很意外。

「我錯了還不行？」蕭琴可憐九_九_藏_書巴巴地，「芳芳你也別生氣了。」

「你們都欺負我，我不理你們了！」劉芳芳站起來跑了，「我找媽媽去，就她疼我！」

「別在我這兒刺探！這是軍委首長們操心的大事，我是什麼都不知道。」劉勇軍狡猾地笑。

「對，但是她是突然嫁給陳勇的，當時我們還在一起。」張雷說，「事先沒有任何徵兆，至今這對我還是一個謎。不過她現在有了孩子，和陳勇在一起很幸福，我也就不想了。曾經愛過，就要真誠祝福她，並且勇敢去面對明天的生活。」

張雷不好意思地笑笑：「你們的情報工作倒是作得很好啊。」

「自從芳芳認識你，我是難得看見她這麼開心。」劉勇軍感嘆，「作為一個父親，我為她能開心感到高興。不過，你要記住——作為一個男人，要對感情負責。我不會用我的職位壓迫你作什麼決定，但是也希望你尊重感情，尊重芳芳。」

「可能是跟我去特種大隊視察的時候見過你，也可能是你們偵察兵集訓的時候見過。」劉勇軍也沒在意，笑著舉起酒杯。「那我就等著當外公了啊！」

宋秘書看著張雷，笑笑：「我還有事，你們聊。」

「首長，換另外一個人對我說這個話，我會掉頭就走。」張雷說，「對您，我不會。您是一個我尊重的軍人，您的赫赫戰功表明您是一個真正的男人；您又是一個父親，我理解您說這個話的目的。」

張雷笑笑，看看劉芳芳。劉芳芳瞪著蕭琴：「你能不能換九-九-藏-書換腦子啊你？」

蕭琴意外地看著張雷，又看看劉芳芳：「喲！喲！哎喲！」

宋秘書看著張雷，半天沒說話。

「我可不能越級處分基層連隊的一個連長！」劉勇軍哈哈笑，「這事兒啊，你去跟你們大隊長彙報好了！」

宋秘書點點頭，敬禮：「你好。」

蕭琴不自然地笑著對他說：「小宋，張雷是芳芳的男朋友，明年結婚。」

劉勇軍點點頭，笑：「你很聰明，下面有什麼打算？」

劉勇軍看完電報簽字遞給宋秘書：「留下一起吃飯吧。」

「媽——瞎說什麼呢！」劉芳芳不好意思了，高聲叫著打斷蕭琴。

「我爸爸明年就離休了。」張雷笑著說，「他的年齡也到了。空降兵部隊是未來戰爭的高科技尖刀部隊，在下個世紀高級幹部年輕化勢在必行，他主動向軍委和空軍總部提出退休。我支持他的決定，他明年會以一個普退役老兵的身份來參加我們的婚禮。」

「爸——你們怎麼都這樣啊——」

「是。」張雷坦然地說，「我曾經害怕，坦白地說我可能很早就已經喜歡她了。我不肯和她在一起有兩個原因：第一，我當時還愛著方子君；第二，我不想捲入這種被議論的流言蜚語當中。——後來我想明白了，我們願意在一起和別的都沒什麼關係，誰愛說什麼說什麼吧。」

劉芳芳知道中計了，紅著臉：「你們就欺負我吧！」

張雷大方地敬禮：「阿姨好！」

張雷不好意思地笑：「首長，我想什麼都瞞不住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