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值得，你保全了這些戰士的生命。」利特維年科上校把手放在他的肩上，「你不能要求公司的董事，他們只是投資人，不是戰士。」

阮文雄看著酒吧裏面，用俄語說：「我在想，我這樣做值得不值得。」

「會過去的，你還年輕。」利特維年科上校說。

「你無路可退，蝎子。」利特維年科上校說，「你的名字，已經在越南情報單位的黑名單上。」

阮文雄的眼中有淚花隱約閃動。

「你不是說你喜歡高爾基么？什麼時候改莎士比亞了？」

「我們會被開除嗎？」他的觀察手、前美國海軍陸戰隊偵察搜索大隊退伍兵Alex小心翼翼地問。

「沒有用，蝎子。」利特維年科上校苦笑，「到哪裡都一樣，他們不會想到你退出，只會想到你在偽裝身份進行行ｈｔｔｐs://ｒｅａd•９9csw•cｏm動前期準備。你會被監控，然後到了發現你沒有任何價值的時候，會抓你。」

阮文雄奇怪地笑：「你要告訴我——讓我滾蛋嗎？」

利特維年科上校拿起一瓶新的伏特加：「都一樣，都是他媽的狗屁文人，卻寫出了人生的哲理。我不再跟你廢話了，蝎子，你自己知道你走不開的。」

「結果還不是一樣？你被東南亞|情報單位追殺，你不得不再回來。」

阮文雄在沉思。

大家碰杯，一飲而盡。

「你們看著我幹什麼？」

「是的，離開，離開這個血腥的雇傭兵行業。」阮文雄說，「我掙的錢雖然不算多，但是在我們老家也能過上安穩的生活了。我離開，回去，回越南……」

阮文雄被問住了。

「我是在想，九-九-藏-書我為什麼要離開自己的軍隊！」阮文雄的聲音很苦澀，「那時候雖然我沒錢，我窮的要死，但是我有信仰！雖然這個信仰是謊言，但是總是比沒有好！我為了國家戰鬥，為了軍旗戰鬥，為了光榮的人民軍戰鬥！」

利特維年科上校走過去，坐在他的身邊。

酒吧的音樂換了，是藍調，樂隊在演奏。

「離開？」

「蝎子，我相信我的判斷——你不會適應安穩的生活的，你是戰士！天生的戰士，最好的狙擊手！」利特維年科上校動情地說，「這是戰士最好的生涯，因為你在不斷戰鬥！當你身邊真的沒有槍聲，沒有爆炸，沒有直升機的轟鳴，你活不下去的。」

「蝎子，我不能被開除！」前美國101空中突擊師突擊隊員、黑人機槍手Brownread.99csw.com著急地說，「我的房子貸款有兩個月沒還了，我會被趕出去的！」

利特維年科上校走進酒吧的時候，阮文雄已經喝的有點高了。其餘的戰士都在跟女人跳舞，或者去勾引女人，或者跟女人在洗手間野合。阮文雄自己坐在桌前，看著面前的燈紅酒綠男男女女，拿著伏特加在喝悶酒。他從不找女人，好像亞洲僧侶一樣過著清教徒的生活，也不知道掙錢都幹嗎去了。

阮文雄坐在那裡，一瓶伏特加已經給他準備好。他拿起來，卻沒喝：

一個穿著白衣的金髮女孩在台上搖擺，拿著麥克，準備唱歌。

阮文雄笑笑：「沒有意義了，我打算離開。」

「不是。」利特維年科上校說，「我說服了董事會，他們同意留下你，但是你不再是主管。你的薪金也降低一半，蝎子，其htｔｐs://ｒead.9９ｃsｗ•cｏｍ餘的人沒有處理。」

「我老婆剛剛看上的新車…….」來自前南斯拉夫人民軍特種部隊的Wairado嘆息道，「這次完了……」

「為了一文不值的信仰戰鬥，和為了自己的戰士理想而戰鬥——這兩種行為，哪一個更值得？哪一個不值得？」利特維年科上校說。

阮文雄覺得今天的伏特加特別的辣。

阮文雄奇怪地笑：「那我去泰國，去緬甸，也可以去柬埔寨……」

「為了活著回來！」

酒吧裏面，他的隊員們都在等待。看他進來，都起立。阮文雄揮揮手，都坐下。他們坐在角落裡面，人高馬大的黑人白人們圍著自己身材矮小的黃人隊長，都是忐忑不安。這十一個部下來自於不同的國家，有著不同的部隊經歷和戰鬥經歷，可以說是精銳當中的精銳。而阮文雄能在他們當https://read.99csw.com中佔據領導地位，並且得到大家的服從和尊重，那是有相當的能力的，也經過一個漫長的過程。

「我也需要錢……」一向幽默詼諧的Simon今天變得特別低沉，顯得憂心忡忡。他來自英國的SAS，曾經是SAS的少尉，而且出身英國的貴族家庭。小夥子儀錶堂堂出身高貴，卻為了自己的夢想跑去當了SAS，後來又當了雇傭兵，也徹底被自己的貴族家庭掃地出門了。傳說他在法國跟前女友有一個私生女，但是他從來不承認。大家也都沒追問，因為做這個行當是需要冒險的，能夠保護家人是最好的…….

「他們抓的住我么？」阮文雄高傲地問。

阮文雄看著他們：「你們別擔心，所有的責任我一個人承擔！」他舉起伏特加：「來，喝酒！我們撤出任務區以後，還沒有慶祝過——為了活著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