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停！」高中隊喊。

「沒事就入列，一會去我房間拿點紅花油。」

小庄沒有退路，只好咬緊牙擺出格鬥姿勢。高中隊紋絲不動，壓根沒搭理他。

高中隊突然睜開眼，一把抓住靠近的小庄就開練。小庄被打得跟沙袋一樣毫無還手之力。最後一拳之後，高中隊把小莊重重扔出去。

值班老鳥跑步過來，喊著口令。菜鳥們按照口令向右轉。陳排又蹣跚了一下，但是頑強站直了。小庄在他側面，心急如焚卻不敢說話。

「其實，我得了強直性脊柱炎……」

陳排笑笑。小庄懞懂地把那當成回答。他轉身走向自己的床鋪。

陳排起身跳上木板牆，卻撐不上去了。小庄急忙在下面扶他。

小庄眨巴眨巴眼：「什麼脊柱炎？」

「你先出手。」

黑暗中，急促的呼吸聲伴著清晰的咬牙聲斷斷續續傳來。小庄在上鋪睡不著，看看大家都睡了，九_九_藏_書悄悄起身下床。

小庄跟著翻過去，追上他：「陳排，你沒事吧？」

「那你要答應我，如果……不要硬撐！」

陳排閉上眼，再睜開：「答應我，替我保密，不要告訴任何人！」

馬達和資深特戰隊員在岸上看著，不時拿起高音喇叭高喊：「錘他！錘他！傻站著幹什麼？挨錘啊？！」

小庄趕緊過去扶他：「高……」

陳排高聲喊道：「忠於祖國！忠於人民！」

小庄心急如焚，嘴唇噏動想說話。陳排用眼色制止他。小庄咽口唾沫，咬住了嘴唇。

陳排伸出食指放在嘴唇，示意他收聲。

他蹣跚著往前跑。小庄跟在後面。

老鳥們也傻了。

小庄放心了。

「關節炎是偵察兵的老毛病，睡覺吧。我好了。」

「疼得厲害，就叫醫生吧……」

「來吧。」高中隊活動著腳腕子。

小庄沒有跟進攻擊，反九_九_藏_書而小心地湊過去：「班長，你沒事吧？」

小庄眼前一黑，暈倒了。菜鳥們七手八腳地把他抬上去。

小庄腫著眼，看著高中隊的背影，高中隊戴上黑色貝雷帽直接就上了車，很瀟洒地走了。

馬達看看夜光錶，揮揮手：「帶回吧！」

「要不要去醫院？」馬達發現了陳排的異常。

菜鳥們讓開了。小庄有點發憷。

「我可以把命都給你！」

馬達拿著高音喇叭喊：「菜鳥，你行不行？不行就滾出去！」

小庄想爬起來，卻起不來。陳排等菜鳥急忙跳上去，扶起稀泥一樣的小庄。

「齊步——走！」

軍靴整齊地走過泥水。走回住地，走進宿舍。

陳排的膝蓋在發抖，他咬牙，一使勁翻了過去，栽在地上，他艱難地爬起來，繼續前進。

菜鳥們屏住呼吸看著。老鳥們若無其事地在抽煙聊天。

陳排苦笑：「我可以信任你九-九-藏-書嗎？」

「硬撐著不是英雄，是傻瓜。」

菜鳥們齊步走。陳排努力讓自己站得很直，走得很穩。小庄一直注視著陳排。陳排滿是泥濘的臉上強忍著痛楚。

小庄張著嘴不敢出聲。

高中隊看著小庄：「我跟你打。」

陳排說不出話來，他咬住嘴唇，鼻子急促呼吸著。

菜鳥們都安靜下來。高中隊摘下黑色貝雷帽，脫下迷彩服，露出裏面的軍黃色體能訓練背心。他活動活動健壯的胳膊，伸手要過一套散打手套，徑直走下泥潭，他走到小庄跟前：「你們都讓開。」

「報告！我真的沒事！」

老炮起身，有點暈：「沒事沒事，再來！」

小庄點頭：「當然！」

小庄鼻青臉腫，重重栽倒在泥潭中。

高中隊站在高處，看著小庄。小庄嘶啞地吼叫著：「殺——」隨即一個騰空邊踢，老炮栽倒在泥潭裡面。

「我……」

「那你也得治啊？九*九*藏*書」

陳排在黑暗中躺著，圓睜雙眼，咬緊牙關，嘴唇都咬出來血。小庄小心地看著他：「陳排！」

「沒事，就是一種關節炎。」

馬達對著小庄的耳朵：「你他媽的磨蹭什麼？」

小庄急忙往前跑去，不時回頭看陳排。

高中隊不屑地冷笑一下：「記住，冬眠的蛇咬人最狠！」他說完，丟下散打手套轉身就上去了。

小庄不吭聲了，靠近陳排。陳排的雙手抓住左腿膝蓋，牙齒喀吧喀吧響。小庄抬頭。陳排一臉痛苦，汗如雨下。

菜鳥們氣喘吁吁，都陸續到了終點，正頑強列隊。小庄擔心地看著陳排蹣跚地跑過來。

陳排轉向他，沒說話。

散打訓練場的泥潭裡，受訓隊員們混戰成一片，都成了泥人。

「報告！我只是膝蓋磕了一下，沒事！」

「是！」陳排堅持入列。

「沒事，膝蓋磕了一下！」

「我去把史大凡叫起來！」小庄要起身，陳排htｔｐs://ｒｅａｄ.99cｓw•com一把抓住他的胳膊，咬牙說：「你敢出聲，就不是我的兄弟！」

「你到底答應不答應我？」

菜鳥們都傻了。

陳排咬牙搖頭。小庄關注地看著他：「陳排，你這到底是怎麼了？」

小庄咽口唾沫：「高中隊……」

陳排長出一口氣，痛苦過去了，他大口呼吸著平緩自己。

「陳排！你怎麼了？」

陳排苦笑：「我都熬到這個時候了，難道要現在退出？放心，我自己知道自己。睡吧，明天還得起來訓練。」

小庄屏住呼吸，突然出腿，起身就是一個騰空邊踢。腿帶著風聲踢到紋絲不動的高中隊頭上。高中隊咣當就倒下了，直接栽倒在泥潭裡，一動也不動，好像失去了知覺。

障礙場。四面都有炸點在爆炸。老鳥們手裡拿著自動步槍不時地對天射擊。菜鳥們疲於奔命。小庄疲憊地跟在陳排後面。

入夜，菜鳥們都已入睡，鼾聲四起。

「陳排，你到底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