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庄樂了，一把搶過手槍和彈匣，快速合一上膛出槍。大黑臉笑：「樣子挺花哨的啊？水平咋樣？」

「幾點了？」小庄迷迷糊糊地問。

「那我們白救你了？」志願兵有點不高興了。

志願兵猶豫著，把彈匣遞給大黑臉。大黑臉把槍和彈匣遞到小庄面前：「拿著，打兩槍我看看。」

小庄搖頭咳嗽著：「沒事，老班長。」

大黑臉苦笑：「對對，是列兵！去年剛剛入伍的？」

小庄還傻在那裡。大黑臉看著他笑：「媽拉個巴子後悔了？」

大黑臉轉對小庄笑：「十八歲的列兵，能頂到『流浪叢林』？不簡單啊！」

小庄不屑地說：「這個狗日的特種部隊又不是了不得的地方！我們夜老虎偵察連，個頂個都能頂下來！」

小庄梗著脖子說：「當兵的說出去的話潑出去的水！不後悔！不就是咱倆聯合起來騙這個狗日的高中隊嗎？這事我干！」

大黑臉舔舔嘴唇：「我是想喝但是我更不能喝。」

大黑臉爽朗地笑了：「小苗如今出息了啊！把個列兵都調|教的嗷嗷叫！」

「不是，我怕你想喝。」

草帽落入水裡，最後一槍沒有打中。

小庄急了：「我不是娃子！」

小庄看著他「怎麼賭法？我這個九_九_藏_書月的津貼剛剛領，你說咱們去哪兒喝酒？」

「看好了啊——」大黑臉說著說將草帽甩出半空。

大黑臉就說：「咱倆打個賭怎麼樣？」

小庄睜開眼：「小影……」

「打兩槍我看看？」

小庄側臉問志願兵：「班長我可以嗎？」

「我得回原來的地方！我得自己走，不能作弊！要不高中隊要把我開回去，我不能回去！」小庄急得眼淚都要出來了，他起身四顧，「趁現在沒人，班長你把我送回去吧？我從原來的地方走！」

大黑臉再看看：「有嗎？」

志願兵趕緊摘下手槍遞給大黑臉。大黑臉不接，對小庄一努嘴。志願兵猶豫一下，但是還是給了小庄，同時右手拇指一按按鈕卸下彈匣。

大黑臉瞪著志願兵：「上來。」

大黑臉笑：「成成，你不是娃子是漢子成了吧？」

「重點不是這個——我這個草帽丟出去，你要是全打上了我就送你回原來的地方，要是打不上你就跟我走，我帶你回去，不告訴你們那狗日的高中隊怎麼樣？」

志願兵掉進河裡，眼巴巴看著大黑臉不敢上來。

一艘橡皮艇上，一個黑臉志願兵抱著小庄在喂水。

小庄就點頭：「哦，那你是老軍工九_九_藏_書了？」

「那怎麼辦？你說賭什麼？」

小庄傻眼了。

「我這都是空包彈，打了也白打。」

小庄搖頭不迭：「不好。」

志願兵對小庄怒吼：「你怎麼說話呢你！」

大黑臉就問：「我帶你一段不好嗎？瞧你那個腳腕子，那麼遠，怎麼能在規定時間走得回去？」

大黑臉哈哈大笑：「對對！咱們聯合起來作弊，騙這個狗日的高中隊！」

背影哈哈一笑：「你罵的對！他媽拉個巴子的絕對是個狗日的！」他把沒有釣上來魚的釣竿拿起來，「餌又被吃光了！這是什麼河啊河裡的魚怎麼都光吃餌不上鉤啊？儘是賠本買賣！」

「我不喝，酒你最好也別喝。這個狗日的地方禁酒。」

小庄驚訝了：「你認識我們苗連？」

「對！——班長，你當兵多久了？」

小庄回頭，那人穿著老頭汗衫迷彩褲，戴著一頂農民用的草帽，他頭都不回。小庄看著他的背影說：「我天黑前就得趕回去！不然狗日的……高中隊就要淘汰我！」

大黑臉笑：「願賭服輸？」

大黑臉沖志願兵伸出手：「子彈。」

小庄點頭。

大黑臉瞪他一眼：「媽拉個巴子給我滾一邊去！我說話什麼時候輪到你插嘴？」

那ｈｔｔpｓ://rｅａd.9９ｃｓｗ.ｃoｍ志願兵說：「那我們把你放下去你自己走吧。」

大黑臉一把拿過槍試試，槍已經空膛掛機，他把槍丟給志願兵：「王八盒子還你，開船！」

黑臉志願兵憨厚地笑：「醒了就好了。」

那個志願兵拽小庄。小庄不理他，對大黑臉說：「我不是娃子了我18了！」

橡皮艇在河裡前進……

小庄不敢接，看志願兵。

大黑臉看他半天。小庄的臉稚氣未脫，卻很嚴肅。

小庄咳嗽，嘴裏的水咳了出來。志願兵驚喜地抬頭：「他醒了，他醒了！」

小庄一梗脖子：「不！我就要從我原來倒下的地方走！」

小庄點頭據槍準備：「願賭服輸！」

大黑臉笑：「媽拉個巴子還掉金豆了！多大了？」

「11點！」旁邊一個粗獷的聲音說。

大黑臉笑：「那就算了，我不喝酒了，說了不喝就不喝。」

小庄也來了氣：「我又沒有讓你救我！」

大黑臉眨巴眨巴眼：「這個鬼軍區有多大？我可是老資格的軍工了！」

大黑臉說：「別搭理他，他自己跟那邊涼快呢。」

大黑臉揮揮手：「你別管他！他那個班長說了不算，我這個班長說了算！」

志願兵立刻跟豹子一樣撲過來，扼住了小庄的咽喉。小九-九-藏-書庄沒料到，在船上蹬腿翻白眼。

「我當兵的時候，跟你一樣大，後來就不是兵了。」

小庄趕緊說：「我賭我賭！」

大黑臉看看四周，四周一片水茫茫：「打啥啊？剛才的鳥兒幹嗎去了？該用的時候就撂挑子不見鳥影了？跟那個狗日的小高一樣！用不著的時候瞎在你跟前晃，用得著的時候不見鳥影了！」他摘下草帽，舉起來問：「我扔出去你打的准嗎？」

志願兵接過槍插入槍套，發動馬達。

小庄鬆了一口氣。

「為啥不好？」大黑臉有點意外。

「那還用說！」

小庄說：「班長，謝謝你們救我！我得走了，麻煩你把我送回原來的地方。」

志願兵不吭聲了，轉身划船。

大黑臉看他半天，低沉地說：「還是個娃子啊！」

大黑臉看著兩處的風景，迎面的風掠過他飽經滄桑的臉，許久，他說：「二十一年。」

「當兵的丟分不丟人，大不了明年再來，現在作弊就是贏了也不光彩。」

小庄反過味道來，咳嗽著起身。

「打兩槍我看看。」

小庄接過沒有彈匣的手槍嘩一聲拉開空栓檢查，熟練地整了一下回位了。他拿著手槍開始四處瞄準：「老班長，這班長的槍保養得不錯！可是就是沒子彈啊？難道要https://read.99csw.com我把那鳥吹下來啊？」

草帽在空中旋轉，不時中彈。

小庄看著他，沒敢回嘴，低頭掉淚了：「我好不容易才熬到現在的，我不能被淘汰，我答應我們排長的……」

小庄一怔：「啊？特種部隊還有這麼老的志願兵？」

小庄看看四周：「老班長，我打什麼啊？」

小庄一怔：「這麼多啊？」

志願兵敏捷翻身上來，渾身濕透了。

大黑臉樂了：「媽拉個巴子的看不出來你小子還挺鳥的！」

小庄笑了。

「我不是娃子，我18了！是列兵！」

「那當然！」

他瞄準天空的鳥，槍口追逐著，不留神槍口轉向了大黑臉。

「還是個娃子啊！」大黑臉陷入了沉思。

小庄據槍瞄準，扣動板機。

大黑臉又轉向小庄：「咋樣？」

那個粗獷的聲音罵：「媽拉個巴子的你幹啥去？」

「那咱們就偷偷喝？我到服務社買了到炊事班找你？」

「差半個月。」

「你幹啥去？」背影回頭，是個中年大黑臉。

「對，老軍工。」大黑臉爽朗地笑。

「十八。」

大黑臉轉對志願兵：「把你的王八盒子拿來！」

大黑臉想了想，說：「一個彈匣裏面有15發子彈。」

大黑臉一腳把志願兵踹進河裡：「媽拉個巴子的沒子彈你瞎緊張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