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達看著手錶：「還有十秒……他完了。」

史大凡憂心忡忡：「他……指北針掉了。」

小庄含淚看著那面國旗。國旗在獵獵飄舞。他背著背囊跪在地上，舉起自己的步槍仰天長嘯：「啊——」

高中隊抬眼看看小庄，沒說話。

黃昏。集訓隊的國旗下，高中隊面無表情地看著前方，菜鳥A隊在陸續返回。

隊員們高喊起來：「老傘——加油——」「鴕鳥——加油——」

耿繼輝臉色嚴峻，沒說話。

小庄蹣跚著走向終點。

這次沒人有笑。

老炮搖頭：「不會吧？小庄看地圖讀方位角成績是最好的，他怎麼會迷路呢？」

老炮突然睜大眼：「小庄——」

強子左手提著背囊，右手持槍，一路小九九藏書步跑。

「迷路了？」強子猜測著。

咣當，他一頭栽倒在終點線上。

老炮衝過終點，栽倒在地上。衛生員們衝過來圍住他，開始急救。

隊員們趕緊扶起他。

高中隊沒有表情。

他拿起高音喇叭，對著小庄興奮地高喊：「還有最後一分鐘！你馬上要成功了——」

高中隊不說話。

隊員們都已經休息過來，穿著背心或者光著膀子在終點看著。

鄧振華拄著狙擊步槍，蹣跚地做最後的衝刺：「傘兵——就是落地的雄鷹，沖啊……」

高中隊沒有表情地冒出來一句：「你的表准嗎？」

隨著最後的怒吼，他直接摔過終點，暈倒了。

小庄拄著步槍，只有半米的終點好像非read.99csw.com常遙遠。他的主觀視線里，所有的一切都在搖搖晃晃。

耿繼輝早已返回，他雙手拿著礦泉水追著那些正在返回的隊員，遞給他們水或往他們身上澆：「馬上到了，別著急……」

那面國旗無聲飄舞。

強子擔心地看著前面：「他肯定會回來的！」

高中隊看手錶：「還有一個小時。」

高中隊默默看著他。馬達看看自己的手錶：「還有兩分鐘。」

高中隊看看手錶。馬達焦急地說：「還有五分鐘，他無論如何也走不到終點了。野狼，你真的要淘汰他嗎？他比所有的隊員多走了五十公里！」

鄧振華滿不在乎地說：「他准能回來的，你們難道不知道地球是圓的嗎？」

強子九*九*藏*書拍拍額頭：「完了，完了！傘兵要滾蛋了。」

史大凡蹣跚跑過來，顯然很痛苦，但是他還在嘿嘿笑著唱：「我頭上有犄角，我身後有尾巴……誰也不知道……我有多少秘密……我有多少小秘密，我有許多的秘密……就不告訴你……就不告訴你……」

強子問：「那老傘呢？老傘怎麼會迷路呢？」

隊員們都讓開，看著小庄一步一蹣跚地走向國旗。

小庄堅持著，一步跨過了終點。

史大凡突然眼一亮：「鴕鳥——」

高中隊淡淡地說：「特戰隊員的時間要精確，不然要死人的。」

他眼一黑，暈過去了。

老炮翕動嘴唇：「小庄……快呀。」

史大凡嘿嘿笑著眯縫著眼堅持唱完最後一句：「就不告訴九-九-藏-書你……」

小庄紅著眼，穿著稀爛的迷彩服，一瘸一拐地走著，他的胸口還插著那朵野蘭花。

鄧振華蓬頭垢面出現在地平線上。

「他……要出局了……」

馬達蹲下：「你成功了，列兵菜鳥！你成功了——」

耿繼輝憂心忡忡地說：「就剩下傘兵和小庄了。」

他非常痛苦，嘴裏喊著：「什麼叫撮？我就是！好好的班長不當，到這裏來撮！什麼叫賤？我就是！舒服的日子不過，到這裏犯賤！北京話管這種人叫什麼？——裝丫挺的——啊——」

高中隊還是沒有表情。

隊友們七手八腳地往他身上澆水，讓他可以保持清醒。

馬達急忙說：「是！我馬上調整！」

天黑了，隊員們仍在陸續回來。

小庄拄著步httｐｓ://ｒｅａd•９９cｓｗ•ｃoｍ槍，嘶啞喉嚨：「陳排，我錯了！我向你保證……我守紀律……我做個好兵……」小庄看著國旗，一步一蹣跚，「陳排——我走錯了路，但是我重新開始了——你原諒我——」

馬達愣了一下：「我們都是按照……」他恍然大悟，「哦，我的表快了一分鐘！」

衛生員們急忙扶起來，往他頭上澆水，給他測量血壓。

他撞向終點線，摔倒了。

地平線上，小庄的身影出現了。隊友們立即雙手拿起礦泉水打開飛奔過去。高中隊平靜地看著。他看看手錶：「時間快到了。」

時間一分一分地過去，就差小庄一人了。菜鳥A隊剩下的8名隊員都默默地等待著。馬達有幾分焦慮，他看高中隊。高中隊不為所動地看手錶：「還有三十分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