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需要什麼參謀部。」

「你不應該在這裏談論新的領導層，那是還沒有最後確定的事情。」有人說，其他人也騷動起來。

「不是還有四個世紀嗎？要用發展的眼光看問題。」

亞里士多德也沒跪下，抖抖長袍，若有所思地說：「是，他的破壁人也只能是我了。」

沒有人舉手，幾乎所有與會者的眼睛都看著桌面。但常偉思注意到，有一個人的目光堅定地平視著前方，他是章北海。

「我呀。」

「失敗主義是對太空武裝力量的最大威脅，所以太空軍的政治思想工作者肩負著極其重大的使命，軍種政治部要全面參与太空軍事理論的研究，在基礎理論領域清除失敗主義的污染，保證正確的研究方向。

註釋：

黑暗中的另一個聲音說：「你加快時間進度，找到一段穩定的白晝就行了，用不了太長時間的。」

宣布開會後，常偉思長時間地沉默著，這是以前從未有過的。他的目光穿過會議桌旁兩排政治部軍官，看著無限遠方，手中的鉛筆輕輕地頓著桌面，那噠噠的輕響彷彿是他思維的腳步。終於，他把自己從深思中拉回來。

「你可以回海軍去，那裡的工作應該很適合你。」

「我們的職責，就是使部隊對未來的戰爭建立必勝的信念，那麼，我們自己有這種信念嗎？有的請舉手，記住，我們是在談心。」

常偉思接著說：「那麼，認為有勝利的可能性呢？注意，我說的可能性不是百分之零點幾的偶然，而是真正有意義的可能性。」

一陣低沉的隆隆聲從船塢方向傳來，「唐」號緩緩地移動起來，為了騰空船塢，它只能提前下水，再由拖輪拖往另一處船塢拆毀。當「唐」號那尖利的艦首沖開海水時，章北海和吳岳感覺它那龐大的艦體又有了一絲生氣。它很快進入海中，激起的大浪使港口中的其他船隻部上下起伏起來，彷彿在向它致意。「唐」號在海水中漂浮著，緩緩前行，靜靜地享受著海的擁抱，在短暫而殘缺的生涯中，這艘巨艦至少與海接觸了一次。

「同志們，昨天軍委的命令已經公布，由我兼任軍種政治部主任。一個星期前我就接到了任命，但直到現在我們坐在一起，才有了一種複雜的感覺。我突然發現，自己面對的，是太空軍中最艱難的一批人，而我，現在是你們中的一員了。

「但你有勝利的信念，北海，我真的很羡慕你，羡慕到嫉妒，這個時候有這種信念，對軍人來說是一種最大的幸福，你到底是章將軍的兒子。」

「當然。」

伽爾寧又點點頭，這次顯得很高興：「羅輯博士，您除了像我心目中的面壁者外，還有一個最令人滿意的地方：這項行動是四個面壁者中投入最小的，至少目前是如此。」

章北海，我知道你是有信念的，你有那樣的父親，不可能沒有信念，但事情肯定沒有你說的那麼簡單，我不知道你的信念是如何建立的，甚至不知道這種信念中還包含著什麼更多的內容，就像你父親，我敬佩他，但得承認，到最後也沒有看透他。

「他們都在忙著組建自己的參謀部，我勸您也儘快著手這個工作，在開始階段，我會派一批顧問協助您。」

與會的三十二名政治部軍官中，有二十四人選擇低技術戰略研究室，七人選擇中技術戰略研究室，選擇高技術戰略研究室的只有章北海一人。

「錯了！雪山下面的地區不能冷，是亞熱帶氣候，這是關鍵！在雪山的前方，有一片廣闊的湖泊，水是比天空更深的那種藍，像您愛人的眼睛……」

「那真read.99csw.com是太好了，請您相信，保證我在那裡舒適的貴族生活，是面壁計劃的一部分。」

本屆PDC的輪值主席是一名叫伽爾寧的俄羅斯人，一個身材魁梧的自鬍子老頭。PDC主席的辦公室比秘書長的低了一層。當羅輯進去時，他正在打發剛來的幾個人，這些人中有一半是穿軍裝的。

父親的葬禮后，章北海又同吳岳來到了新航母的建造船塢，「唐」號工程這時已完全停工，船殼上的焊花消失了。在正午的陽光下，巨大的艦體已沒有一點兒生氣，給他們的感覺除了滄桑還是滄桑。

「不知道，但主知道，伊文斯也知道，伊文斯教會了主隱瞞這個秘密，而他自己死了，所以我們不可能知道。」

吳岳緩緩地搖搖頭，「我已經提交了退役申請。回去幹什麼，現有的驅逐艦和護衛艦建造工程都下馬了。艦艇上已經沒有我的位置。去艦隊司令部坐辦公室嗎，算了吧。再說，我真的不是一名合格的軍人，只願意投身於有勝利希望的戰爭的軍人，不是合格的軍人。」

「誰會是這裏的主人呢？」

在太陽落下一半后，突然改變運行方向，沿著地平線幾次起落，像不時浮出黑色海面的金光四射的鯨背，使得由空曠荒漠和這一小群人構成的簡單世界在光明與黑暗中時隱時現。

管理員的聲音彷彿來自整個天空：「這我做不到。紀元是按核心模型隨機運行的，沒有外部設定界面。」

「中技術層次：飛船的速度達到第三宇宙速度的300倍左右，即4800公里/

墨子贊同地點點頭，「破壁之時，我將親自面見自己的面壁者，我將好好欣賞他的精神如何在痛苦和絕望中崩潰，為了這個，值得搭上我的餘生。」

「另外三個面壁者在做什麼？」

「好了，」秦始皇吃力地舉了一下長劍說，「領導權的爭議先放一放，我們該做些更緊急的事了！大家都知道，面壁計劃已經啟動，人類企圖用個人的全封閉戰略思維對抗智子的監視，而思維透明的主絕無可能破解這個迷宮。人類憑藉這一計劃重新取得了主動，四個面壁者都對主構成了威脅。按照上次網外會議的決議，我們應該立刻啟動破壁計劃。」

「它也死了。」章北海說。

馮，諾伊曼單腿跪下，把左手放到右肩上行禮：「是，接受使命。」

「不論是失敗或勝利，我們都看不到。」

「我認為，目前至少應該從部隊的精神狀態做起。」章北海說，「從大處說，上星期我到剛歸屬奉軍種的空軍和海軍航空兵部隊調研，發現這些部隊的日常訓練已經十分鬆弛了；從小處說，部隊的軍容軍紀也出現越來越多的問題，昨天是統一換夏裝的日子，可在總部機關居然有很多人還穿著冬季軍裝。這種精神狀態必須儘快改變。看看現在，太空軍正在變成一個科學院。當然，不可否認它目前正在承擔一個軍事科學院的使命，但我們應該首先意識到自己是軍隊，而且是處於戰爭狀態的軍隊！」

「我選擇的是勝利的唯一希望，只有達到這一技術層次，人類才有可能建立有效的地球和太陽系防禦系統。」章北海說。

「那你以後有什麼打算，」

章北海舉起一隻手，也只有他一人舉手。

「沒有，我感覺自己的一生已經結束了。」吳岳指指遠處的「唐」號，「像它一樣，還沒起航就結束了。」

秦始皇把長劍搭在墨子的肩上，「你，破壁人二號，曼努爾·雷迪亞茲的破壁人。」

「現有理論的應用潛力可能連百分之一都還沒有挖掘出來。」章北海說，「我感覺，現在最大的問題是科技界的研究戰略，他們在低端技術上耗費大量資源和時間。以宇宙發動機為例，裂變發動機根本就沒有必要搞，可現在，不但投入巨大的開發力量，甚至還在投入同樣的力量去研究新一代的化學發動機！應該直接集中資源研究聚變發動機，而且應該越過工質型的，直接開發無工質聚變發動機。在其他研究領域，也存在著同樣的問題，比如全封閉生態圈是恆星際遠航飛船所必需的技術，而且對物理學基礎理論依楨較少，可現在的研究規模也很有限。」https://read.99csw.com

「低技術層次：飛船的速度達到第三宇宙速度的50倍左右，即800公里/

三體文明的發展高度告訴我們，我們的科學只是海邊拾貝的孩子，真理的大海可能還沒有見到。所以，我們在自己的科學和理性指導下看到的事實未必是真正的客觀事實，既然如此，我們就應該學會有選擇地忽略它，我們應該看到事物在發展變化中，不能用技木決定論和機械唯物論把未來一步看死。」

「那我們首先要重新審視科學和理性，要明白，這隻是我們的科學和理性。

伽爾寧苦笑著搖搖頭，「我昨天剛從倫教飛來，飛機上一直在辦公，到這裏后剛睡了不到兩個小時，就又急著來上班。今天的PDC例會結束后，我就要連夜飛到東京去……我這輩子就是奔波的命，每年在家的時間不超過三個月，這種夢想對我有什麼意義？」

「現在連可控核聚變都沒有掌握，把萬噸戰艦推進到光速的百分之五？讓這些龐然大物比現在人類那些卡車大小的飛船還要快上一千倍？這連科幻都不是，是奇幻吧。」

秒，飛船具有部分生態循環能力。在這種情況下，飛船的作戰半徑將擴展至柯伊伯帶以外，距太陽lO00個天文單位以內的空間。

常偉思說：「章北海同志至少提出了一個值得重視的問題：目前軍方和科技界都在忙於全面啟動自己的工作，相互之間溝通不夠。好在雙方都意識到了這種狀況，正在組織一個軍方和科技界的聯席會議，同時軍方和科學院已成立專門機構，加強雙方的交流，使太空戰略研究和科技研究形成充分的互動關係。下一步，我們將向各研究領域派出大量軍代表，同時，也將有大批科學家介入太空戰爭理論研究。還是那句話：我們不能消極等待技術突破，而應該儘快形成自己的戰略思想體系，對各領域的研究產生推動。這裏，還要談談另一層關係：太空軍和面壁者之間的關係。」

「首先謝謝同志們的坦誠。」常偉思說，接著轉向章北海，「很好，章北海同志，談談你是如何建立這種信心的。」

不不，別說在哪裡！一知道在哪兒，世界就變得像一張地圖那麼小了；不知道在哪九九藏書兒，感覺世界才廣闊呢。

「看來，北海同志是立志成為一名科幻愛好者了。」有人說，引出一些笑聲。

「安度餘生。」

「您真相信世界上有我說的那種地方？」

秒左右，飛船不具備生態循環能力。在這種情況下，飛船的作戰半徑將限制在太陽系內部，即海王星軌道以內，距太陽30個天文單位的空間範圍里。

其他兩位破壁人也都表示在最後的破壁時刻將親自去見自己的面壁者，馮，諾伊曼說：「我們將揭露人類在智子面前所能保守的最後一線秘密，這是我們能為主做的最後一件事，之後，我們也沒有存在的必要了。」

秦始皇把長劍伸出，以冊封騎士的方式搭在馮·諾伊曼的肩上，「你，破壁人一號，弗雷德里克·泰勒的破壁人。」

「很好。」常偉思點點頭，鼓勵他說下去。

「可是物理學基礎理論已經不可能再發展了。」

「您和您的委員會不對我的動機提出質疑嗎？」

墨子沒有跪下，站得更直了，高傲地點點頭，「我將是第一個破壁的。」

「目前，對三個技術層次的界定工作正在進行，將在各主要學科內確定大量的指標參數，但其核心的參數是萬噸級宇宙飛船的速度和航行範圍。

羅輯也學著伽爾寧眨著一隻眼笑笑：「要有壁爐。」

以前，沒有體會到這一點，向大家表示歉意。」說到這裏，常偉思推開了面前的文件。「會議的這一部分不做記錄，同志們，我們推心置腹地交流一下，現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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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我有自己的夢想之地，有好多個，我選了最美的一個。」羅輯拿起鉛筆，在紙上畫了起來，「這兒沒有顏色，您需要想象：看，這是幾座雪山，很險峻的那種，像天神之劍，像地球的長牙，在藍天的背景上，銀亮銀亮的，十分耀眼……」

「羅輯的破壁人就是他自己，他需要自己找出他對主的威脅所在。」秦始皇說。

「面壁者？」有人很吃驚地問，「他們要干涉太空軍的工作嗎？」

「嗯嗯……」伽爾寧很認真地看著，「這是個很冷的地方。」

辜始皇接著說：「對於每一個面壁者，我們將指定一個破壁人。與面壁者一樣，破壁人將有權調用組織內的一切資源，但你們最大的資源是智子，它們將面壁人的一舉一動完全暴露在你們面前，唯一成為秘密的就是他們的思想。破壁人的任務，就是在智子的協助下，通過分析每一個面壁者公開和秘密的行為。儘快破解他們真實的戰略意圖。下面，領導層將指定破壁人。」

「我們知道他對主的威脅是什麼嗎？」有人問。

「我認為冬眠是不需要的，」亞里士多德說，「在我們正常過完一生之前，就可完成破壁使命。」

章北海站起來，常偉思示意他坐下：「這不是正式會議，我們只是談談心。」

「但具體到部隊的思想工作，我們又如何去做呢？」一名軍官說，「太空軍的成分很複雜，這也決定了部隊思想的複雜，以後我們的工作會很難的。」

「如果是這樣，那我的投入永遠不會多。」

常偉思翻開了面前的文件，「日前，太空戰爭理論的研究全面展開，但很快遇到了問題：星際戰爭研究無疑是要以技術發展水平為基準的，但現在，各項基礎研究都剛剛開始，技術突破還遙遙無期。這使得我們的研究失去了依託。為了適應這種情況，總部修改了研究規劃，把原來單一的太空戰爭理論研究分成獨立的三部分，以適應未來人類read.99csw.com世界可能達到的各種技術層次，它們分別是：低技術戰略、中技術戰略和高技術戰略。

長劍又搭在亞里士多德的肩上，「你，破壁人三號，比爾·希恩斯的破壁人。」

這話似乎觸動了秦始皇心中的什麼東西，他把長劍拄在地上沉思著。這時，空中的太陽突然加快了下落的速度，所有人的影子都被拉長，最後一直伸向天邊。

「管理員，調出一個恆紀元來。沒看到要開會了嗎？」有聲音喊道。

我們都做一次三體人，讓大家看到自己的思想，這對我們以後的工作很重要。」

「啊，如果您覺得這樣更好的話……如果您需要，隨時可以組建。」

「哪一方面的？」

「這我們也不知道，只有一點是清楚的，」秦始皇仰望著在藍黑問變幻的天幕說，「在四個面壁者中。只有他，直接與主對決。」

「你父親是海軍高層中最睿智的將領，要是他還在，我也許不會陷得這麼深。」吳岳說。

秦始皇把長劍扛回肩上，環視眾人說：「好了，破壁人已經產生，與面壁者一樣，你們都是精英中的精英，主與你們同在！你們將藉助冬眠，與面壁者一起開始漫長的末日之旅。」

太空軍政治部工作會議。

伽爾寧聳聳肩，「委員會對面壁者可能的質疑主要在以下兩個方面：使用的資源數量超過了設定的範圍，或對人類生命造成傷害。除此之外，任何質疑都是違反面壁計劃基本精神的。其實，泰勒、雷迪亞茲和希恩斯很讓我失望，看他們這兩天那副運籌帷幄的樣子，那些宏偉的戰略計劃，讓人一眼就看出他們在做什麼。但你和他們不同，你的行為讓人迷惑。這才像面壁者。」

伽爾寧嚴肅地點點頭。

羅輯看著面前的白紙問：「主席先生，您有過夢想嗎？」

「你到那裡去幹什麼？」

「所有的面壁者中，羅輯是不是最大的威脅？」有人小心翼翼地問。

「目前還沒有這個跡象，只有泰勒提出要到我軍進行考察。但我們也應該清楚，他們在這方面是有一定權力的，如果幹涉真的出現，可能對我們的工作產生意想不到的影響。應該有這方面的思想準備，在這種情況真的出現時，應保持面壁計劃和主流防禦之間的某種平衡。」

「高技術層次：飛船的速度達到第三宇宙速度的1000倍左右，即16000公里／秒，也就是光速的百分之五；飛船具有完全生態循環能力。在這種情況下，飛船的作戰航行範圍將擴展至奧爾特星雲，初步具備恆星際航行能力。

「您說吧。」

「比如，您是否幻想過自己住在某個很美的地方？」

「那您將是我所有繼任者的恩人，錢的事真是讓人頭疼……往後具體的執行部門可能要向您諮詢一些細節問題，我想主要是關於房子的。」

「今天到會的同志，都將成為太空戰爭理論課題組的成員。三個理論分支的研究雖然有重合的部分，但研究機構是相互獨立的，這三個機構名稱暫定為低技術戰略研究室，中技術戰略研究室和高技術戰略研究室，今天這次會議，就是想聽聽各位自己的選擇意向，作為軍種政治部下一步工作崗位安排的參考。下面大家都談談自己的選擇吧。」

「我愛人的眼睛是黑色的。」

章北海說：「你的失敗主義是建立在理性基礎上的，至少是你自己的理性，我不認為有誰能真正讓你振作起來。吳岳，我這次不是ｈｔｔps://rｅａd•９9cｓｗ.ｃｏm來向你道歉的，我知道，在這件事上你不恨我。」

「哦，還有。如果找到了合適地方，永遠不要告訴我它在哪裡。」

虛擬的三體世界處於深深的暗夜中，除了稀疏的星光外，一切都沉浸在墨汁般的黑暗裡，甚至連地平線都看不到，荒原和天空在漆黑中融為一體。

伽爾寧又像剛才那樣眨著一隻眼笑笑，同時做了一個「0K」的手勢：「地球很大，應該有這種地方的。而且，說真的，我就見過。」

世界快速閃爍起來，太陽不時在空中穿梭而過，很快，時間進度恢復正常，一輪穩定的太陽照耀著世界。

章北海仍然立正站著：「首長，您的問題我一兩句話說不清楚，畢竟，信念的建立是一個漫長而複雜的過程。我在這裏首先想指出的是目前部隊中的錯誤思潮。大家知道，在三體危機之前，我們一直主張用科學和理性的眼光審視未來戰爭。這種思維方式以其強大的慣性延續到現在，特別是目前的太空軍，有大批學者和科學家加入，更加劇了這種思潮。如果用這種思維方式去思考四個世紀后的星際戰爭，我們永遠無法建立起勝利的信念。」

「對了，關於房子，我真的忘了一個細節，非常重要的。」

「我不是一個人，」秦始皇說，「這是核心領導層的七人在說話。」

談話又進行了一些時間，常偉思坐回自己的位置上：「謝謝大家，希望以後我們能夠一直這樣坦誠交流。下面，我們進入正式的會議內容。」常偉思說著，一抬頭，又遇上了章北海的目光，沉穩中透著堅毅，令他感到一絲寬慰。

常偉思的目光在每一位軍官的臉上都停留了一兩秒鐘，他們沉默著，沒有人說話。常偉思站起來，繞過會議桌，在一排正襟危坐的軍官後面踱著步。

「章北海同志的話很奇怪，」一名上校說，「堅定的信念難道不是建立在科學和理性之上的嗎？不以客觀事實為基礎建立的信念是不可能牢固的。」

陽光照著荒漠上的一群人，他們中有些熟悉的面孔：周文王、牛頓、馮·諾伊曼、亞里士多德、墨子、孔子、愛因斯坦等等。他們站得很稀疏，都面朝秦始皇，後者站在一塊岩石上，把長劍扛在肩上。

「啊，那湖水就藍得發黑，這更好。湖的周圍，要有大片的森林和草原，注意，森林和草原都要有，不能只有一樣。這就是這個地方了；雪山、湖、森林和草原，這一切都要處於純凈的原生態，當您看到這個地方時，會幻想地球上從來沒有出現過人類。在這兒，湖邊的草地上，建造一個莊園，不需要很大，但現代化的生活設施應該齊全，房子的樣式可以是古典的也可以是現代的，但要和周圍的自然環境協調。還要有必要的配套設施，比如噴泉、游泳池什麼的，總之，要保證這裏的主人過上舒適的貴族生活。」

「羅輯的破壁人呢？」有人問。

「我要感謝你，北海，你讓我解脫了。」

「啊，您好，羅輯博士，聽說您有些小麻煩，我就沒有急著與您聯繫。」

羅輯等著伽爾寧出言不遜，但後者嚴肅地點點頭：「委員會審核后，我們就立刻去辦。」

「好了，我也不知道能維持多久。」管理員說。

「勝利的信念是必須建立的，這種信念，是軍隊責任和尊嚴的基礎！我軍曾經在極端困難的條件下，面對強敵，以對祖國和人民的責任感建立了對勝利堅定的信念；我相信，在今天，對全人類和地球文明的責任感也能支撐起這樣的信念。」

「我能用一下紙和筆嗎？」

聽到最後那個詞，眾人安靜下來，沒有人再提出異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