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節
她更大聲地笑起來，老闆建議說：「沒問題耶，你們在車上浪漫，我不CARE——」
她還聽那些畢業生說，今年的工作市場好像沒以往那麼好了，以往那幾屆的人，到了畢業前夕，手裡都拿著好幾個OFFER了，煩惱的是不知道選哪個好。今年畢業的人，有的好像還沒找到著落，都在計劃改讀博士。
BENNY的一條手臂圈在她肩上，真的象是「能自己爬上樓就不錯了」的樣子，靠在她身上慢慢往樓上走。她問：「誰是我的老相好？」
她聲明說：「我誰也不向著，我向著真理，誰對我就向著誰。」
「切，我為什麼不呆在這裏？這是他的地盤嗎？」
「但是，但是，」她急了，不知道說什麼好，「但是那是不同的嘛。如果你自首，肯定會從輕處理；但如果是他出賣的，你——就可能會從重處理了——」
老闆是把「浪漫」的「浪」讀成第三聲的，所以聽著特別好笑。BENNY真的在車裡吻開了，她掙扎著，想把他推開，但他摟得緊緊的，後來還把她推倒在座位上。她生怕他會來個「飛車做|愛」，急得亂推他。不過他沒有，吻了一會，就把她扶了起來，給她理理頭髮，用一隻手摟著她，另一隻手把她的手抓來，放在他那個地方。
「No。」
每次這樣一搶白，李兵就沒話了，因為他沒錢租房子。
「她自己在家？加拿大有法律的吧？不能把小孩一個人放在家裡。就算沒法律，你放心讓她一個人呆在家？你要搬出去，可以，你一個人搬出去。」
他用英語答：「說什麼？說『你回來了？』，那都是廢話，要說就說『我想死你了，恨不得把你就地正法』。」
她忍不住笑了起來，老闆威脅說：「不要欺負我不懂英語，我的英語很好的，我知道你們在說FUCK——」
但是這樣的工作並沒有太大市場，至少沒有搞電腦的市場大，所以他們系的人都爭取學幾門電腦課，便於以後找工作。
她打電話給李兵，問他為什麼不讓咪|咪去，他說：「去什麼去？白九-九-藏-書白花些錢。」
「不是他的地盤，但是他——會出賣你的嘛？」
她被老闆說得不好意思起來，連忙來問阿文懷孕的事，老闆興高采烈地講著，而BENNY則摟著她，在暗中揉她的包包，摸她的隱秘處。她被弄得渾身燥熱，不得不一再掀開他的手。
她回到美國后，幾乎每天都往加拿大那邊打電話，李兵還是那個樣子，很多的抱怨，有時找到一個工，打兩天又被炒掉了。但她留了一些錢在她弟弟那裡，叫她弟弟不時地給一點李兵，讓他不致於兩手空空。
李兵仍然不答應，還把咪|咪說動了，叫咪|咪自己說不想去紐約了。但她聽得出來，咪|咪是被迫這樣說的，她的肺都快氣炸了，不知道李兵怎麼這麼會搞怪，什麼事都要搞得大家不愉快。但她這次沒辦法了，只好對弟弟說：「算了吧，他不讓咪|咪去，就別管他了吧，以後我帶咪|咪去紐約玩。」
她沒什麼可說了，只叫他自己當心，如果有危險，就不要呆在這裏，她永遠都會跟著他，他去哪裡，她就去哪裡，不要為了她死死守在這個地方。
她笑暈了，沒再說話，只跟BENNY緊緊抱在一起，一直到車在老闆門口停下，都沒有鬆開。老闆幫她提起箱子，說：「BENNY現在不行了，能自己爬上樓就不錯了，我幫你提上去吧。阿姨你不要驚慌，屋子裡有一個人在等著你。」
令她不安的就是她弟弟一家和她父母要多忍受幾天李兵的種種惡習了，但他們都說了，大家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不跟李兵一般見識，只要他不打罵咪|咪，他們對他別的都可以容忍。
她感到一個火熱而堅硬的勃起，她的手放在那裡，但不敢亂動，怕一不小心把裏面的內容搞出來了，只敢輕輕地撫弄一下。他望著她，彷彿不知道自己有了勃起，也不知道她的手在撫弄他一樣，只用他那大而黑的眼珠，很天真無邪地望著她。
但李兵不聽，還凶到小顧跟前，大聲嚷嚷：「你報警!你報警!你不報警不是人!」
她解釋https://read.99csw.com不清了，就反問他：「那你說應該怎麼辦呢？你自己去租個房子住？你有錢的話，完全可以，但我沒那麼多錢。我一個月只有一千來塊錢，我沒本事為你租個房子。再說，你要出去打工，你跟咪|咪住在外面，你不在的時候，誰照顧她？」
小顧警告他；「你再打孩子，我就要報警了。」
海倫過完了假期，一個人飛回了美國。她雖然很擔心加拿大那邊的一大家人，但她知道只要咪|咪還在那裡，李兵就不會傷害她弟弟他們，因為李兵還存著希望，有朝一日到美國來，至少他現在還靠她寄錢活命。她知道李兵是個怕死的人，因為他是個自私自利的人，而自私自利的人都是很怕死的，只有在他們覺得走投無路的時候，才會想到同歸於盡。
她敲他一記：「流氓!」
海濤安慰了她一番，就掛了電話。晚上十一點多鍾的時候，海濤打電話來，說：「姐夫回來了，已經睡覺了，大概只是出去散散心，你就別問他這事了，就當不知道的。」
她想跟李兵解釋，但解釋不通，她一說她弟弟他們不會歧視咪|咪，李兵就說：「你又不在這裏，你怎麼知道？」
她那夜睡得很不好，總在擔心這件事，怕BENNY低估了老伯的壞心和狠心。她覺得老伯和李兵都是一類人，又要講狠，又沒骨氣。如果有骨氣，就不要來靠兒子養活；如果要靠兒子養活，那就不要搗亂。這兩個人都是一個德性，沒錢吃飯的時候，要靠你養活的時候，就讓讓步，但還改不了討人嫌的本性。有錢吃飯的時候，混得好的時候，那就更不得了，簡直就是為所欲為。
「她還要什麼照顧？她放了學，自己在家玩。我收了工，回來做飯她吃。」
「我們兩夫妻過不好，就是因為你什麼事情都不是向著我，都是向著你家裡人。」
「那就不用擔心了。他老了，在紐約找不到工，又不願意跟老闆的媽媽呆在一起，所以你叫他到那裡去？他到這裏來，也是想找幾個錢，好寄給他國內的那reａd•９９ｃｓｗ.ｃｏm個兒子——是他跟那個女人的兒子——可憐天下父母心——」
她好奇地問：「誰在等我？」
李兵氣呼呼地說：「家庭矛盾，有個什麼真理不真理？你想跟你丈夫過，你就向著你丈夫；你想跟你媽過，你就向著你媽。」
BENNY從車裡面下來，沒說話，只微笑著把她的箱子提起來放到車裡去了。
「別管他吧，他不懂英語，想告狀也告不了。除非你跟他聯合起來——」
她弟弟他們去紐約和波士頓、華盛頓玩了幾天，回到家，她媽媽就給她打來一個電話，驚慌地報告說：「李兵把咪|咪帶走了!」
她問：「Didyoumissme？」
他們倆上了樓，她沒看見什麼新面孔，只看見阿文在看電視，好像人比以前胖了一點，但肚子還看不出什麼。小張和開車的麥SANG也在看電視，大家跟她打個招呼，就忙著看電視去了。
老闆誇張地叫：「流氓在哪裡？抓住他。」
她把從加拿大帶回來的小吃拿出來給大家吃，自己跑去洗個澡，然後回到BENNY住的房間。她一進門，他就把門關了拴上，把她撲倒在床上，象只餓極了的小老虎一樣，趴在她身上到處啃，邊啃邊問：「想不想我？想不想我？」
她擰他一把：「瞎說，我怎麼會跟他聯合起來害你？」
海濤解釋說：「我怕報了警，政府會把孩子帶走，所以沒報警。現在姐夫不見了，不知道會不會出什麼意外，你看要不要報警？」
等她跑到檢票處門外，她沒看見他們倆，只好站在門口等，看那些接人送人的車一輛一輛開過來，又一輛一輛開走。站了一會，她看見了老闆那輛墨綠色的VAN，停在她面前，
她到美國的時候，已經快半夜十二點了，她買的是當天最晚的機票，這樣老闆就可以來接她。她一下飛機就給店裡打電話，但他們已經下班了，她又往他們住處打電話，是阿文接的，說老闆和BENNY已經到機場去了。她好開心，因為BENNY來接她了。
跟老闆談完了，她低聲用英語問BENNY：九九藏書「你怎麼一句話都不說？」
兩個人盡情地玩樂了一把，她躺在他懷裡，問：「老闆說的到底是誰？誰在屋子裡等我？誰是我的老相好？」
幾個孩子都嚇得大哭，爺爺奶奶也勸不開，幸好海濤回來了，才把李兵拉開了。李兵當時就要帶咪|咪離開，小顧怕孩子吃虧，只好主動去賠禮道歉，說自己態度不夠好，叫他不要搬走，還是住這裏，只要以後他不打孩子了，大家還是一家人。
她瞪大眼睛：「什麼？老伯來了？那你怎麼還呆在這裏？」
老闆把車開動了，嘻嘻笑著說：「兩個傻呼呼的，快搞兒童不宜吧，我不看的，我已經搞出一個兒童來了。」
老闆說：「不好意思啊，阿姨，BENNY一定要洗了『糙』再來，所以搞晚了。」說完，就不懷好意地嘿嘿笑起來。
李兵後來打電話，一直沒提這事，大概知道自己做得沒道理。
暑假里，她修了一門本系的課，兩門電腦系的課，因為她聽他們系畢業生講，說他們這個專業很多人都是找的電腦方面的工作，因為她學的是INSTRUCTIONALTECHONOLOGY裏面的INDUSTRIALTRACK的課程，也就是說，並不是那種到美國的中小學去做MEDIASPECIALISTS的，而是到工業界為搞培訓的人設計培訓方案的。
她往車後座爬，他在後面扶著她的腰，送了她一把，然後跟了上來，坐在她旁邊，握住她的手，定定地看著她。
「『當鹽』是你的老相好羅。」老闆說著，就率先爬上樓去了。
海倫想了一會，說：「暫時別報警吧，他一個大人，也不會走丟。如果他為這事去尋短見，那也是他自己的事，因為這事完全是他自己的錯。如果他只是出去走走，報了警反而麻煩了。你們自己要當心——我真的對不起你們，把這麼個禍害引進家門。」
八月底，她弟弟打電話來說要去紐約旅遊，全家都去，就李兵沒簽證不能去，但李兵也不讓咪|咪去，怎麼辦？
她拖著行李箱，飛快地奔往出口處。幾個星期沒見九-九-藏-書到BENNY了，她已經思念得不行了。雖然一直在打電話，寫電郵，但那都不能跟真正的見面相比。她的心想念他，她的眼睛渴望見到他，她的耳朵渴望聽到他，她的身體渴望他年輕有力的擁抱，她整個人渴望著那種跟他一起化為灰燼的感覺。
BENNY望望她的手，鎮定自若地答：「一早抓住了——」
「Yes。」
「你的老相好，我怎麼知道？如果知道，還不早就把他廢了？」
她輕輕捏了LittleBenny一下，他噢了一聲，笑著問：「Didyoumissme？」
他笑了笑：「剛才不敢說，說了你肯定嚇得沒心思做了。是老伯，從紐約來了——」
「Howdidyoumissme?Didyougetwetwhenyoumissme?」
八月中的一天，她弟弟給她打來一個電話，說剛跟李兵發生了一次很大的爭執，李兵現在不知道跑哪去了，想聽聽她的意見，看要不要報警。
「海濤已經答應為咪|咪出錢，你何必要不准她去呢？她自己想去，就讓她去吧。你也不用擔心我們用了海濤的錢，我會給他寄錢的。」
李兵現在改變了抱怨方式，大概知道她心裏只有女兒，所以就說她弟弟一家都把咪|咪當保姆，總叫咪|咪帶著兩個小孩子玩；又說他們把咪|咪當個豬水缸，吃不完的餅乾什麼的，就拿來給咪|咪吃；還說咪|咪跟兩個老人住在一間屋子裡不好，沒有陽氣，咪|咪的陽氣都被兩個老人吸走了，等等。
他不在乎：「讓他出賣好了，反正我遲早是要被出賣的，他不出賣我，我自己也會出賣自己——」
「因為我知道他們的為人，不是那樣的人。」
小顧看見了，實在忍無可忍，就出來干涉，叫他不要打孩子。但他還要打，越勸越打，說自己的孩子，想怎麼打就怎麼打。小顧上去拉開他，他反手一推，把小顧推得坐到地上去了。
她弟弟說，事情是這樣的，今天咪|咪有個算術題不會做，來問李兵。李兵講了幾遍沒把咪|咪講懂，就煩了，用手裡拿著的一條濕毛巾抽咪|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