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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磨刀一試屠龍技 第11節 古城冤靈

第四章 磨刀一試屠龍技

第11節 古城冤靈

慘烈的殺戮中,忽然有一個人來到了楚望台,卻是第二十混成協協統黎元洪的勤務兵,叫柳國祥,他對吳兆麟說了句:黎統領命令,決早5時到楚望台。說完這句話,柳國祥扭頭就走。這情形引起了熊秉坤的疑心,當即將柳國祥逮住,詳細審問。
也有的學生們不敢開槍殺人,就將這些捉獲的旗兵押送到楚望台,所以當時楚望台上槍聲不斷,都是將這些俘虜槍決的聲音。
當時吳兆麟命令楚望台並蛇山上的炮標,只管把大炮對準三十標的旗兵猛轟,只炸得旗兵鬼哭狼嚎,四處逃竄,許多旗兵光著腳板,穿著九*九*藏*書短褲,逃入到了長湖蘆葦叢中藏身。但是起事者紛紛持槍追殺而至,沿長湖搜索,或是向著密集的蘆葦叢中開槍射擊,躲藏在裡邊的人被迫爬出來,起事者厲聲喝問,只要聽到對方的口音不對,立即開槍射殺。
張彪,他總算是來了。
柳國祥搖頭:黎元統就讓我來傳達這道命令,別的事我不清楚。
熊秉坤喝問柳國祥:黎元洪要來,是來投降我們革命軍,還是要帶兵來和我們作戰?
萬業才老人解釋說:
熊秉坤道:那你馬上回去,問清楚了再回來告訴我們。
在這裏,萬業九_九_藏_書才老人說革命黨起事時「並無完善的組織領導」,算是說到了點子上,實際上起義軍的指揮系統已然被清廷摧毀,孫武被炸傷住院,蔣翊武逃之夭夭,如果不是熊秉坤逮到個吳兆麟做起義總指揮的話,此次起義的結果,殊難預料。
第三十標的旗兵兄弟遭受劫難,于辛亥革命中被殺得凈光光,那真是沒得法子的事情。
柳國祥走了,但吳兆麟的軍事權力,也受到了限制。他現在只能指揮動工程營第八營,也就是熊秉坤本人的部隊,其餘的部隊,卻全都自行其是,各自為戰——實際上是都躲https://read.99csw.com在一邊觀戰,不管誰贏,他們最後都會跟誰走。
原來三十標的旗兵,多半是從東北三省調來的,而黨人單隻憑東北口音來辨識,這必然會枉殺許多來自於東北甚至於其它地區的人。事實上,除了武漢本土的人能夠熟練的念出「陸白陸司陸」這種腔調之外,其它地區的來人,都不可能念得出來,所以他們唯有被殺害一途。
有關革命黨人對旗兵的血屠,當年的新軍第八鎮第三十一標二營后隊正兵萬業才,曾有過簡略的敘述:
……在當時,革命黨人並沒有優待俘虜,繳槍不殺的政策。只要捉到旗兵https://read.99csw.com,不是就地殺掉,就是送到軍政府槍斃,很少倖存下來的。有的旗兵被捉后,至死不講話,越是不講話反而證明是旗兵。有的學湖北腔應付盤查,企圖矇混過關,革命黨人想出一個巧妙的法子,凡是出入城門者,都要念六百六十六后,方能進出。六百六十六的湖北語音為陸白陸司陸,不是武漢土生土長的人是不容易學得一模一樣的。這樣,旗兵就無法混出城去。直到首義成功三天後,軍政府下了命令,捕殺才停止……
偏偏就在這個節骨眼上,都統張彪,帶著一支軍隊斜刺里殺出。
黨人起事之初,就先動手將居住在楚望台九_九_藏_書附近的旗兵家屬老幼,宰殺了個溜潔乾淨。對些殺人狂來說,已經把人家的父母妻兒殺了,下一步當然是要斬草除根,一個不留。
……或許有人用現代的眼光來責備當年的革命黨人,不分青紅皂白亂殺人。這主要是由於漢兵和廣大群眾,長期受盡清朝封建統治的殘酷壓迫和歧視,積恨太深。加以首義之時,舉事倉促,並無完善的組織領導。被殺的旗兵,只不過成了封建統治者的殯葬品和替罪羊而已。對此,革命黨人是無歷史責任的……
萬業才老人的敘述,透露給我們一個明確的信息:黨人于城中的捕殺,並非僅限於旗人,而是師出無名的濫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