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許不多，」賴菲爾先生說：「不過，我倒很想聽聽你究竟知道些什麼。」

賴菲爾先生狠狠地瞪了她一眼。

「只要悄悄地這兒談幾句，那兒留幾句就行。」瑪波小姐說：「不要說是自己知道的，只說是某太太說是某上校告訴她的。反正是二手、三手、甚或轉了四手都行，這樣就很難找出最先是誰傳出來的了。容易得很。聽了你說的人，又會當作是自己最先知道的事去傳給別人。」

「那我就沒看見了。當然，你的木屋也在他的視野之內……」

「是呀，」瑪波小姐說：「很大。他一向都如此，」「一點也不錯。他總是扯著喉嚨吼。那麼，不管是誰走了過來，一定聽得見他說的了？」

「不管怎麼說了，反正你總比我知道的多。你喜歡聽風言風語的。」

「嗯，不錯，」賴菲爾先生說：「不錯，很可能。」

「我當然是叫你了，」賴菲爾先生說：「你以為我叫誰呢——叫貓呵？過來。」

瑪波小姐起先還不曉得賴菲爾先生那聲「嗨，你！」是衝著她叫的。從沒有人用過這種方式召喚過她的。也的確太沒禮貌了。他一切自以為是，大家也早已接受此一事實了。瑪波小姐自她的木屋與他的之間的距離望了過去，就看見賴菲爾先生正坐在涼廊上向她招手。

慢慢地，有聲音傳到她耳邊來了，但是瑪波小姐卻怎麼聽也不像是她心中祈禱的迴響。她心頭只覺得那像是一個男人叫他的狗的聲音。

「他看見誰了？」

賴菲爾先生就近指了個椅子給她。「坐下，」他說：「我要跟你談談。這島上好像出了怪事了。」

「別又織起那玩意兒來了，」賴菲爾先生說：「受不了。最討厭女人織毛線了。煩死了。」

「依我看，這女人是看見或知道一些事情，想要用來勒索人的。」賴菲爾先生說。

「他們發現他體內有一種能致人于死，只有醫生才念得準確的毒素。我模模糊糊記得好像是什麼氯、氫碳酸不純苯之類的。這當然不是正確的學名，不過聽起來好像是這一類的名字。警方、醫生故意用這個名稱，我猜大概是不願意讓人知道。這東西說不定平常的名字很容易念的，像依維磐、已比妥或是伊斯登糖漿之類的名字吧。用學名是來唬門外漢的。

「當然，也許我的看法都不對。」瑪波小姐帶些猶疑地說。

賴菲爾先生又搖起頭來。他說：「太玄了，真是玄而又玄了！誰聽了他說的事都會笑出聲來的。一個老糊塗跟人說一個別人告訴他的故事，還拿照片給人家看，說的卻是一件多年之前發生的謀殺案！或至少一、兩年之前的事。這怎麼可能使那個有問題的人擔心？一點證據都沒有，只是一點點道聽途說，轉過兩手的老故事。那個人甚至可以承認的確長得很像，他可以說：『真是的，我的確很像那傢伙，可不是嗎！

反正，聽說份量夠的話能要人的命，但是癥狀卻跟因暴飲而引起的高血壓症差不了多少。事實上，大家起先也沒有大驚小怪，也沒有人問起過。現在卻有人問他到底有沒有高血壓的毛病。他跟你說過他有這毛病嗎？」

「我是最說不清楚的了https://reａd.９９ｃsw.cｏm，」瑪波小姐的活愈說愈快，也有些不太接得上，雙額上也泛起了紅暈。「假設有人真是設下了謀殺的詭計。你該記得，白爾格瑞夫少校跟我說的是有一個男人，他太太不清不白地就死了，後來，過了一段時期，在完全相同的情況下，又有人被害了。另一個男人的太太在同樣的方式下被害，跟他說這個故事的醫生認出了是同一個男雖然換了一個姓名。你看，會不會是這個兇手是那種殺人成了習慣的兇手？」

「他跟我說了好多掌故。」瑪波小姐說。

「好，那你說說看。」

「她也許並沒有勒索的念頭，」瑪波小姐說：「在這種大飯店裡，女服務生常常會知道一些人們不希望傳出去的事。因此，他們就多給點小費或是塞個紅包之類的。這女子可能起先也不知道她所曉得的事情竟有那麼重要。」

賴菲爾先生眼睛看定了她。「你心裏到底有什麼看法？」他冷靜地說。

瑪波小姐有些不大相信。

「如果，又有——很快又有人被害的話、」賴菲爾先生眼睛瞪著她，身子想要坐正一點。

「他說他曉得一個殺人兇手。」瑪波小姐說：「其實，這也沒什麼了不起，」她的聲音顯得十分委婉：「因為我想這種事誰都經歷過。」

「興緻好的話，一天可以發出五、六封秘碼電報，」賴菲爾先生說：「我就是用這個方式來打發時間的。」

同時，她也確信時間不多了。緊要關頭已迫在眉梢。

「他們告訴你的一定比我多。」瑪波小姐提醒了他一句。

「所以說呀，我認為白爾格瑞夫少校果若偶爾碰上那個人，他也不會認出來就是像片里那個人。我認為可能是，該說一定是，他跟我說的時候，一邊在皮夾子里找那張照片，拿出來之後，低著頭看，仔細端詳那張臉孔，抬起頭來，猛然看見同一張臉，或是有一個像極了那張臉的人從十或十二碼的地方迎著他走了過來。」

她所發現的已經不少了。只是，還不夠——還差得太多。

對不對？」

「這，我想是有的——這一類的事情是有的。可是，通常——都不是很當真的呀。」

她心有不甘地意識到，在這個人間仙島上，她是連一個老搭擋也沒有了。

「他立時抽了個冷子，」瑪波小姐說：「趕緊把照片塞回皮夾子里，就大聲地談起別的事了。」

賴菲爾先生沉思了片刻之後，搖了搖頭。

「他們可能會那麼說的，」賴菲爾先生說：「那才更愚蠢了呢。不過，說真的，聽你平常所講的，大概沒有會認為你頭裡會有腦子的。其實，你的頭腦很有條理。一般女人通常是沒有的。」他很不舒服地在輪椅上動了動身子。「伊淑跟賈克森跑到哪兒去了？」他說：「我得挪挪身子。不行，你不會弄。

「在這個地方！」賴菲爾先生說：「除了賺錢之外，閑著也是閑著。」

「正是。」瑪波小姐說。

然而，時間卻已不多了。

她滿懷遺憾地懷念起在美國的那伙朋友了——亨利·柯立賽林爵士，總是不厭其煩地聽她細訴——他的義子德模，儘管他在倫敦探所的地位日益增高，ｒead.９９csｗ.com每逢瑪波小姐有高見要發表的時候，他仍是深信她決不是一個無的放矢的人。

「差不多了，」賴菲爾先生說：「也就是以智鬥智了。可惜費不了多少時間，因此，我對這件事就發生興趣了。勾起了我的好奇心。白爾格瑞夫常跟你閑聊。我看，也是因為別人也沒那份耐心。他跟你說了些什麼？」

「這我知道。多半是煩死人的事。聽一次已經夠人受的了。

瑪波小姐腦子裡正在苦思，也就沒有去注意。

「我去找他們去。」

「不是的。」瑪波小姐搖著頭說。

「好。這樣就得減掉艾芙琳·希林登、幸運與伊淑·華德絲；那麼，姑且把這玄而又玄的事當作是真的吧，你那名兇手必定是戴森、希林登或是我那甜言蜜語的賈克森了。」

「他顯然跟人談起過。」

「有人從小路上走來，在你的右後方，那是去小溪和停車場的小路呵——」

「你聽我說，按白爾格瑞夫少校跟我說的，他本人可從來沒有見過那個人。那是個醫生告訴他的事。那個醫生把那張照片當作古玩送給他了。當時少校也許仔細看了看那張照片，看完了也就塞進皮夾子留作紀念了。偶爾，也許他又跟別人說那個故事的時候，也拿照片來給人看看。還有一點，賴菲爾先生，我們可也不知道他說的是什麼時候的事了。他跟我說的時候，也沒有說。因此，這個掌故他跟人說了可能有好多年了。五年——十年，甚至更久也說不定。他有些老虎的故事大概是廿年前的事呢。」

「不止吧！」賴菲爾先生說。

「是吧。」

「賺錢？在這裏？」

「可不是嘛，」瑪波小姐說著就在指給她的椅子上落了座。

「這幾天，這兒的閑話很多，」賴菲爾先生說：「我敢說你是最熱中的一個。你，跟那個牧師還有他妹妹。」

「這個島上的土女子被人刺死了，屍體被人在樹從里發現。可能是很尋常的事。跟她同居的那個小子也許吃了另一個男人的醋——再不就是他另有了新歡，她嫉妒了，兩人動起火來。熱帶地區的風化事件。反正不離這類的事。」

「一點不錯，」瑪波小姐說：「而這個說法散布得蠻有技巧的，說他常跟人提起他有高血壓的毛病。不過，你也曉得，散布傳言並非難事。很容易。我這輩子可看得多了。」

「你最好說清楚一點。」

「他那時候也不可能有準呵。」賴菲爾先生很老道地說。

「我怕是錯不了的了。」瑪波小姐說。

瑪波小姐點了一下頭，然後用一種極少用堅決幾近獨斷的語氣說：「而且我們必須制止他，你必須要制止他，賴菲爾先生。」

「不錯，」瑪波小姐說：「我也認為是有人刻意地機敏了。」

「所以你看，這個人不得不立即採取行動，愈快愈好。」

「我也磋磨了好久了，」瑪波小姐說：「我在自己的木屋外頭坐著，他差不多坐在我正對面——不管他看見的那個人是誰，他是從我右肩頭方向看到的。」

哈，哈！』沒人會把白爾格瑞夫老頭子的指認當真的。告訴你，我自己就不會信以為真的。那個傢伙，果若真是他的話，也沒什麼好怕https://read.99csw.com的。這種指認最容易一笑置之的。他幹什麼要去把白爾格瑞夫殺掉？全然不必要嘛。這你也該想得到吧，」「喔，這我當然想到了，」瑪波小姐說：「我完全同意你的看法、這也更讓我感到不安。說實話，我昨晚一夜睡不著覺。」

「那還用說。」賴菲爾先生說。

「你全都算計好了，是吧？」

「我不太懂你的意思。」賴菲爾先生說。

「我曉得，」瑪波小姐說：「我怕男士們上了點年紀都會如此的。」

賴菲爾先生髮話了：「也就是說當天晚上，呃？」

你力氣不夠大。真不知道他們是什麼居心，把我一個人扔在這裏。」

「可是她背上終歸還是挨了一刀。」賴菲爾先生毫不留情地說。

「那麼，讓我聽聽你對這事有什麼看法吧？」

我遣誰去？

誰為我去？

「除了聽是非之外，你是閑得無聊了，是吧？」

「依我的推斷，」瑪波小姐說：「以及聽聞中所得，一個男人如果第一次做出這種邪惡的事，且能消遙法外，他會洋洋得意的。他會認為輕而易舉，以為自己很精明。於是，他重施故技。到後來，正如你說的，就像史密斯跟他浴缸里的新娘一樣，變成了習慣。每一次地點不同，名字也換一個。但是罪行卻是差不多一樣的。所以我覺得——當然，也許我這種想法完全不對——」

「嗯。那麼我們可以把伊淑·華德絲跟我那個小個子賈克森也包括在內。對不對？依我看，他們兩人都有可能在木屋裡出來又進去，而你卻看不到。」

可是有誰能完全相信她能提出的事實呢？她認為，只要訪問充裕，她自己就可以把事體弄個真相大白的。

瑪波小姐找了找手提袋，拎了起來，就踱了過去。

「這跟見鬼是同一回事，」賴菲爾先生說：「真正碰見鬼的人我們是碰不著的。通常都是什麼遠方表親、朋友或是朋友的朋友了。我們暫且不談這個。大家認定他有高血壓，是因為在他房中發現了一瓶降血壓的藥丸——問題的真正關鍵正在這裏，我看那個被刺的女人跑去跟人說那瓶葯是另有人放在他屋裡的，而那瓶葯卻是那個叫葛瑞格的傢伙所有。」

瑪波小姐沒有回答，一逕說自己的，「——如果這樣，而這個人——這個人又在這裏計劃一次謀殺，比如說，要除掉另一個太太，而這已經是他干下的第三、第四次殺人了，那麼，白爾格瑞夫少校說的事就大有關係了；因為那殺人兇手是不能讓人點破其中有任何類似之處的。如果你還記得，那個史密斯就是這樣被抓到的。他犯案的情節引起了一個人的好奇，用來跟另一個命案的剪報相互比較，而破案的。所以說，你一定懂我的意思，懂吧？要是這個壞人已經定下了犯罪的計劃，而且不久就要下手，他是不能容許白爾格瑞夫到處跟人談這件事，而且拿照片給人看的。」

「嗨！」聲音更大了，瑪波小姐心不在焉地四下張望了一下。

「那時有人從小路上走過來嗎？」

「他們發現了什麼？」瑪波小姐詢問道。

她習慣性地自袋中取出了編織的毛線。

「戴森先生血壓高。他太太提起過。」瑪波小姐說九-九-藏-書。

「你是指，史密斯、浴缸艷屍之類的案子。那就是了。」

「你是在叫我嗎？」她問道。

「非得採取行動不可了。」瑪波小姐自言自語地說。

「不錯，」瑪波小姐說：「他不一定準知道。但是後來他一定會好好再細看看那張照片，也會再看看那個人，想要拿個準兒，看只是兩個人很相像呢，還是根本就是同一個人。」

「不要，不要去。你待在這兒——把事情弄個清楚，到底是哪個呢？放蕩招搖的葛瑞格？一言不發的希林登還是我那個小子賈克森呢？總出不了這三個人，不是嗎？」

「我？」賴菲爾先生吃了一驚地問道：「為什麼是我？」

「經常很能一新耳目，也挺有用處的。」

「這兒的官方也不認為如此。」

瑪波小姐淺淺地笑了笑。

「有個人是相當機伶的。」賴菲爾先生心有所思地說。

「喔，是呀，」瑪波小姐說：「我了解。」

「如果什麼？」

「我告訴你，」賴菲爾先生很入神地看著她說：「我看錯了你了。我通常看人是不會錯的。你其實很不簡單。有關白爾格瑞夫少校的那些傳言，還有他常說的那些故事；你認為他是被人害死的，是不？」

「不錯，」瑪波小姐說：「可是，白爾格瑞夫少校卻是個很認真的人。我認為跟人說掌故，在他是莫大的樂趣。他說他有一張那個殺人兇手的小生活照片。他正要拿給我看，但是——事實上——他沒拿給我看。」

「手腳真快，」賴菲爾先生說：「不過的確來得及。把藥丸放進白爾格瑞夫老頭子房中。散布他有高血壓的謠言，然後在他喝的農夫果汁酒中下一點那種沒人叫得出名堂的毒藥。

「是投標接管吧？」瑪波小姐像說外國話似地似懂非懂地問。

「那當然。」瑪波小姐說。

「就是說呀！可現在大家卻都認為那是當然之事了。」

「戴森夫婦，希林登兩口子，伊淑還有賈克森。這幾個人之中，有一個是兇手。當然了，還有我自己。」他後頭這句話，想必是事後才想起來的。

「沒有。」

賴菲爾先生吹了一聲口哨。

「你為什麼認為我知道的會比你多呢，賴菲爾先生？」

倒霉的話，碰上了他，聽上三、四次也沒準兒的。」

「我想四近總聽得見的。」

「也許可能，」瑪波小姐說：「我一時沒有轉過頭去看。」

「還有別人嗎？」

「是的。」

「你——那邊的——」

「以目前的情況來說，」瑪波小姐凜然地說：「也許閑活是該傳出來的。」

「可是，你覺得並不對，是不是？」賴菲爾先生使了點技巧問道。

「為什麼呢？」

「因為你富有而顯要，」瑪波小姐開門見山地說：「大家會聽你的話，也會聽你的主意。他們決不會聽我的。他們會說我這個老太太在胡思亂想。」

她停住了，眼睛懇切地看著賴菲爾先生。

「為什麼？」

然而，這位慈祥的老太太心中苦思的，卻完全是另外一回事——她的心情可用整裝待發，躍躍欲試來形容。

「不錯，他的確是被人害死的。」賴菲爾先生說。

「嗨——！」賴菲爾先生不耐煩地喊著。他又加了一聲：

「可不要惹我呵，」他說：「讓read.99csw.com我先來告訴你我心裏認為最怪的事，也好像是你沒有想到的。假設三人中有一個是的話，那麼白爾格瑞夫這個老頭子以前怎麼會沒有認出來呢？真是笑話，他們成天坐在一塊兒，大眼瞪小眼地，少說也有兩個禮拜了。這是怎麼說得通。」

「嗨！」

如果有人在注意站在木屋前廊上默想的這位一臉慈祥的老太太，一定認為她心中思量的，無非是如何打發這一天的一些計劃而已。也許去懸崖古堡賞景，去詹姆斯鎮逛街，坐車去鵜鶘角吃頓午餐，或者悠閑地在海灘消磨一個上午。

「沒有人扶，我是沒法子到你那邊兒去的，」賴菲爾先生解釋說：「只好麻煩你過來一趟了。」

「這麼說，把葯放在白爾格瑞夫房裡，是為了讓人相信他有高血壓，以使他的死亡看起來很自然的。」

瑪波小姐感到自己有些像個萬能之神旗下的卑微副手，幾乎要用聖經中的話大聲求助了。

「有。戴森夫婦跟希林登上校夫婦。」

「不錯。想必是有人要堵上她的嘴。」

「我不是指什麼具體的事件，」瑪波小姐說：「不過，賴菲爾先生，你總是該曉得，要是你好好回憶一下一生中所經歷過的各種事情，不是會碰上有人漫不經心地說：『喔，是了，那個人我很熟——他是突然暴斃的，人家都說是他太太害死的，但是我敢說那都是瞎扯的。』這種事你不會沒聽說過吧？」

「對呀。不過這些都是過去的事了——再去煩心也與事無補，要注意的是下一步。此刻，白爾格瑞夫少校已經除掉，照片也沒有了，這個人可以按計劃進行他的謀殺了。」

「可能有很強烈的動機在背後，如果——」

可是，那位一口軟語的當地警官會把一個老太太所說的急事當真嗎？葛蘭姆醫生呢？可惜他並不是她此刻所需要的人——他心太軟，也太猶豫，決不是一個當機立斷、迅速採取行動的人。

「是的，十分確定。是戴文垂告訴我的。我倒不是口無遮攔，反正驗屍的結果總會公布的。你跟葛蘭姆醫生談了些事，他去找戴文垂，戴文垂報告了這兒的行政當局，刑事調查局也接到了通知，他們研討之後認為事態可疑，於是就把白爾格瑞夫老頭子給挖了出來，解剖驗了屍。」

「我看也能說得通。」瑪波小姐說。

瑪波小姐深深抽了一口冷氣。「已經確定了，是不是？」

「要不就是你自己。」瑪波小姐說。

「很可能，」賴菲爾先生仍是一副凌人的口吻說：「不管怎麼樣了，你且說說你在夜深之時心頭到底在想些什麼吧。」

瑪波小姐把毛線放回到手提袋裡，她這麼做並非刻意遵命，卻只是對一個暴躁的病人稍加寬忍而已。

「他說過那兇手是個男人嗎？」

，「我可沒有到處跟人講掌故呵。」他說：「你說吧。是從白爾格瑞夫說的一個掌故開頭的吧？」

「有一點，說不通。動機不夠充分。完全不充分。他跟人講話，聲音很大，是不？」

「因為他突然看到了什麼，」瑪波小姐說：「我懷疑，他該是看到了什麼人。他的臉色一下子通紅起來，趕忙把照片塞進皮夾子里，又開始顧左右而言他了。」

瑪波小姐很謹慎地看了他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