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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二十二、你知不知道,我喜歡你,我把你整整地裝在我的心裏!

第三章

二十二、你知不知道,我喜歡你,我把你整整地裝在我的心裏!

可是,我有我的生活,所以,我不能不堅強。
我低頭,說,麥樂沒事的,你別擔心。我要給她買早餐送去了。
這個世界上,同樣的時空,不同的地點,是不是還有同我一樣的女孩子,一直在為那些自己喜歡到心裏的男孩子充當忘憂草解語花的職責?
夢裡,白楚的眉眼是那麼清晰,彷彿觸手可及。
我一邊胡亂地扎頭髮,一邊哼著聲音,喊了同宿舍的秦嵐,讓她上課點名時幫我和麥樂答到。
手機屏幕上的亮光照在我的枕頭上,我側身看著這個名字,反覆地跳躍,跳躍著。有種不死不休的味道。
或者,我和白楚真是蠻相似的人,都是那種不折不扣不死不休的人。只是,他貴如蠶絲一般,我賤如蒲草一樣。
黃小詩就擦了擦眼睛,說,那,莫春,你好好地照顧麥樂啊。其實,我也很想去看看她……黃小詩說後面的話的時候,聲音幾乎低到了嗓子里,讓我滿心難受。
此時的他,是想同我發泄他的那些悲愁么?我對他似乎還是蠻重要,能令他這樣不眠不休地給我打電話。可是,他打通電話的唯一目的,是不是就是傾吐將要失去溪藍帶給自己的傷心呢?
那一天,只剩下我和莫帆在一起。他看著我,我看著他,然後一起哭,哭得天地失色,日月無光。
下樓的時候,碰到黃小詩,她看了看我,問,聽read.99csw.com說麥樂住院了?怎麼回事兒啊?
想到這裏,我下意識看了看自己的手,如今,它空空的落在我的身前。只有醫院里蘇打水的味道繞過我的掌心,遠遠散去,散在麥樂微微皺起的眉心,像一種完整的痛疼,覆蓋了那段被稱為青春的年代。
其實,某些時候,一些言語只能看做是狡辯,來掩飾自己不願意別人知道的心傷。
我的心微微一凜,邱總?難道黃小詩真的和他……
而我,從溪藍被抱走那刻起,便知道,再也不能有另一個小孩,像溪藍一樣,端端正正坐在莫帆旁邊的小板凳上,聽我說話。
秦嵐雖然前些日子被麥樂推門給撞傷了腦殼,但還是一口應承了下來。她很神秘地探過她有些黃瓜型的腦袋來問我,聽說,麥樂住院了?她怎麼了?
他站在我的面前,高高瘦瘦的,像一樹繁花,笑容明亮凜冽,就在觸目的瞬間如刀片一樣割破了我的心臟,然後撇豎橫折刻下了他的名字,筆畫蜿蜒在我心髒的細紋間,混成一體,於是,我的心淪落在他的名字。於是,我哭了,他還笑得那麼明亮。他的手劃過我清秀的額際,唇角的弧線極淡,卻充斥著一種天生的蠱惑,他笑著說,莫春,你怎麼會叫春呢?
我遲疑地停住了腳步,黃小詩的聲音讓我心生不忍,我說,你別想多了。麥樂https://read.99csw.com這姑娘也就一時色迷心竅,想到自己的初戀喪失在你手裡,才會這樣子的。她會忘記的。你別擔心,我會跟她說的。
我哼哼了兩聲,看了看秦嵐那張柔弱的細條條臉,說,秦嵐,你畢業后可不愁工作了,去做狗仔隊還真不錯的。
我走的時候,黃小詩問了一句,莫春,你和麥樂是不是都討厭我了?你們和我疏遠了后,我連朋友都沒有了。莫春,我是黃小詩,是你和麥樂的朋友,不是你們倆的敵人!
當我從這堆烏七八糟的夢裡醒來時,發現天已經大亮。
很多年後,奶奶會絮絮叨叨地說起那一天,六歲的莫凡和八歲的我,因為溪藍的離開哭得那麼狠。
我說一,他們信一,我說二,他們信二。我說母雞比地球大,黃鼠狼是東北虎的媽,他們也會像小雞啄米一樣點著小腦袋,奉為神旨。再也不會有那麼一雙小手,可以任由我牽著,我走向東,她便向東,我走向西,她便向西,永遠不會對我說,不。
如果,這樣的堅強,讓你感覺到是一層厚厚的壁堡,讓你也傾吐你的煩惱,傾吐你的心事,以至於可以不在乎我的感覺,那麼我寧願自己迅速風化,風化成一堆柔軟的沙,將你埋入我的身體里,然後後人在這座墳塋的軟沙上刻字:莫春的白楚!
我眼珠子轉都沒轉,輕輕應了一九-九-藏-書下說,這女人領舞的時候,從舞台上扭了下來,把屁股給摔成四瓣了。
我看了看她,笑了笑,說,我去了,你回去好好休息吧。說完,我擔心我再次難過,就火速衝下了樓去。
秦嵐斜了一下嘴巴,說,不和你這個沒誠意的女人說話了,一點都不誠懇,姐妹們想替你把一下戀愛的關,不說拉倒!
那天晚上,白楚的電話號碼一直跳躍在我的手機上,好在我已調成無聲,所以在宿舍里沒有遭遇群毆。
是的,白楚,我也不想叫莫春。
秦嵐一見沒有什麼可打聽的消息,便收拾起課本衝出了寢室,離開前回頭眨了眨眼睛說,替我問候一下那個屁股跌成了四瓣的姑娘。說完后又似乎想起了什麼,繼續補上,對了,莫春啊,我聽人說,你最近常和一開寶馬的帥哥來往,戀愛了?
紀戎歌也悄悄在我耳邊說了一句,不陰不陽的聲音,對啊,多麼好的挖牆腳時間,你就讓那小子準備婚禮,然後等舉行的那天,你把新娘給毒死,然後你就名正言順地取而代之了。多爽沒有如紀戎歌所願。
我最懼怕別人在我面前給我演一出生離死別的戲,每次在電視機上看這樣的情節,我都會哭得眼睛跟牡丹花一樣紅艷艷,何況這個男主角還是我喜歡的人,我擔心那時候我分不清自己的眼淚是為了他們纏綿堅貞的感情還是為了自己愛而不得九*九*藏*書的破運氣。
我想我該去看麥樂,如果她沒有大礙,我就將她接出院,天天給她燉小母雞,將她的身體補得見不到一絲傷口,永遠像以前那個完完整整,臭屁不止的麥樂。
我張了張嘴巴,又閉上,我說,沒什麼的,就是在酒吧領舞的時候,摔了下來,屁股摔傷了。
我想,白楚此時的執著,是不是同我對他的喜歡的執著一樣呢?
白楚的電話號碼最終消失在凌晨的魚白色中,而我,也昏然跌入了睡夢。
可是,現在,我堅持說,我哭是我的花格子小衫;而剛進入青春期的莫帆則堅持,當時哭是因為溪藍穿走了他那唯一一雙旅遊鞋。
麥樂笑笑,說,要不,你乾脆今夜去表白了吧,告訴他,你多麼的喜歡他。哎,莫春,愛情這種東西,被動未必會為你迎來幸福,主動也未必給你帶來不幸福。
我就追在她的身後哭,一半是哭她的離開,另一半是哭她身上還穿著我最喜歡的花格子小衫。雖然奶奶說我長個了,已經穿不上那件衣服了,但是從小我就知道「時髦」這個名詞,知道我當緊身衣穿那件小衫,我還是挺好看的。
我給麥樂掩好了被角,說,那我先走了。如果白楚那裡沒事的話,我就回來看你。然後,我想了想,彷彿是解釋一樣,也彷彿是自言自語,咬了咬嘴唇,說,我真的擔心他,我想去劈了他,為一個女人,把自己read.99csw.com弄得人不人,鬼不鬼的。
結果,一下樓,就看到白楚立在我們的公寓樓下,湖藍色的襯衫,襯著他幽靜的眼神,很剔透的感覺,就在那一瞬間,這個男子就像漲潮的海水一樣,漫過了我心髒的沙灘。
黃小詩不信任地看著我,漂亮的眼角微微下垂,說,哦。可是我聽邱總說,他也是聽別人說的,麥樂當時流了很多血……
那天晚上,我並沒有去醫院照看溪藍。
如果我可以叫溪藍的話,如果我能讓你可以多看我一眼,我並沒有像你想像中活得那麼如魚得水,那麼滿不在乎,那麼大大咧咧,那麼堅強。其實我比那個叫溪藍的女孩還要細緻,還要敏感,還要容易驚恐失措。如果我沒有背負那麼多心事和生活的壓力的話,如果我不需要在莫帆面前站成一堵擋風遮雨的牆的話,那麼,我也會細聲細氣地說話,撒嬌,咬著嘴巴一笑,像那朵狗尾巴花一樣不勝寒風的嬌羞。這一些我都會。
黃小詩見我沉思的表情,才發覺自己只是著急知道真相,說話也沒有考慮,就出了口,不覺笑笑,說,哦,我和那個邱總不熟,只是……
我收拾好自己之後,反覆在鏡子中審視自己,就在和秦嵐說話之前,我還沒有發現自己的臉是這樣的圓滿,我一直都覺得自己屬於小臉美人,怎麼和秦嵐那張小細條條黃瓜臉一比較,我立刻覺得自己的臉就變成了發麵包子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