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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三十五

第六章

三十五

草原的名字,不叫科爾沁,也不叫呼倫貝勒,而是叫張志創。
我心裏淡淡的失落,問她,難道白楚沒有再聯繫過別的肯投資的人嗎?
只不過是,因為你心裏悄悄長了一棵草,它正在結籽,然後再散落在你的心裏,最終變成一望無際的草原。
我卻總愛對著紀戎歌眉心那個飄渺的傷痕發獃,因為我覺得這個傷痕實在是太帥了,就跟設計師精心為紀戎歌貼身打造的一般,紀戎歌看著我盯著他發獃,就問我,喂,你在看什麼呢?不要這麼色迷迷的吧?
在那一刻,我的指尖觸到了那個傷痕,竟然有一種宿命的感覺。那個傷痕如同纏繞的青藤一般,纏上了我的指尖。
我不知道溪藍的話為什麼這麼刺人。但是,如果真的像她說的那樣,白楚的畫展擱淺了的話,那麼白楚現在一定很難受吧。想到這裏,我的心也難受得要命。
閃爍在我晶亮的指甲之上。
紀戎歌的眼神微微一凜,眉頭一皺,說,我胡亂猜的,隨口說的,怎麼?犯法了?
紀戎歌從座椅上起身,拍拍我的肩膀,說,好啦,「天神少年」是一時想不開,才去救你們倆的!走吧,咱們吃飯去!
我心想,矯情什麼,要是蘇格拉真的踩在你的心臟上,還不把你活活踩死。
其實,麥樂,你錯了。
當然,我聯繫過白楚這件事情,紀戎歌不知道。
當我看到容光煥發的姚麥樂時,拿著棋子的手就停在半空了,一時激動也管不住自己的嘴巴了,我說,看不出來啊,前幾天,跟張志創睡了一晚上,你就容光煥發了。九*九*藏*書
黃小詩搖搖頭,說,哪能啊,你們還記得嗎?當時發生在我們小區樓道里的一件怪事。倆欲|火焚身的小情侶打劫了一隻避孕套。蘇格拉的腿就是當時被他們給踩成粉碎性骨折的,再也沒有好起來過。
她的話,剛說完,我的臉色就變了。她一見我的臉色有變,也知道自己剛才又大舌頭了。所以,就灰溜溜地逃離了宿舍。
比如,愛情。
背英語單詞背累了,我就會給紀戎歌講起童年時代「天神少年」的事情。我講得可謂聲情並茂,可是,紀戎歌就會很不屑地看著我,一臉「你杜撰水平也太差勁了吧」的表情。
紀戎歌常常會揮一揮手,貌似很不耐煩的說,再跳,再跳就將你同我的小狗一樣,讓我媽把你「牽」走啊!
麥樂揍完了蘇格拉之後,對我說,被這樣的人喜歡,簡直就是侮辱我的花容月貌嘛。
後來,看不出眼色的我,繼續恬不知恥地問他,你說,當年,「天神少年」是為了救我,還是為了救麥樂吧?
自從,麥樂知道了自己多年前的失誤,導致了蘇格拉變成了一個瘸子。心裏就對蘇格拉產生了無比的內疚之情。
我搖搖頭,沒啊,就是奇怪啊!
幸福,是不是就是這樣子?
自從她的手恢復自由起,她就每天在我面前晃著她的爪子,一邊晃,一邊感嘆,原來戴手銬是這種感覺啊!突然,她又想起了什麼似的,對我說,唉,莫春,你爹不知道整天戴著手銬膩味不膩味啊?
就這樣,很多毫無聯繫的日子——我和白楚的。我常常九九藏書會惦記,他今天過得好不好。畫展如何了?
麥樂說,莫春啊,不知道為什麼,我總感覺自己欠蘇格拉的,經常我的心就莫名的難受,我總感覺蘇格拉跛著腳走在我的心臟上,好疼,好疼。
不知道為什麼,那個時候,我的心情特別悶。我突然想,如果是白楚,他聽我講這段往事的話,一定會用一種極心疼地複雜的表情看著我,眼底閃爍著無限的溫柔,他一定會用手輕輕的摩挲過我的頭髮,嘆氣,莫春,你的童年真令人難過啊。
因為那段時間,我沒有和白楚有任何的聯繫。
麥樂沒理我,看了看我對面的黃小詩,還有她脖子上的那些抓痕,開始有些激動,說,黃小詩,那天我們離開后,那隻母老虎是不是又打你了?
恍若淚光。
當時,我甚至想,我是不是該幫白楚聯繫一下邱總呢?當我腦海里閃過這個念頭的時候,我才知道,自己喜歡這個男人喜歡得多麼卑微多麼不可救藥!
所以,我和他的交往依舊有條不紊地進行著。
黃小詩輕輕地點點頭!
蘇格拉這個男孩,就是看小H書有本事,但是卻無半點反抗精神,任憑麥樂打,自己就像個橡皮泥一樣,任憑揉搓。而且這個橡皮泥上還掛著兩條被麥樂蹂躪出的鼻涕。
這個時候,陽光正好灑滿他的眼睛,在他這層故作冰冷的外殼下,我總能看到一種莫名的溫柔。
那段日子,大概是紀戎歌對我最滿意的日子了吧。而且,也應該劉我和紀戎歌相處得最風平浪靜的日子。
很多時候,我應該是喜歡這個有些霸https://read.99csw•com道又有些邪氣的美男同志的,否則,我不會每次都期待著他的出現。
為此,姚麥樂找了一個單獨的機會,將蘇格拉好一個蹂躪。估計她當時狂毆蘇格拉的時候忘記了自己當初說的那句矯情的話了——我感覺蘇格拉跛著腳走在我的心臟上,好疼,好疼。
我喜歡他的笑,唇角微微翹起,霸道之外有些小小的孩子氣。
我和麥樂面面相覷。
在那些微微甜蜜的時刻,我有時候會想。就讓時光在此停滯了吧。這個樣子,我不必在想起白楚,不必再為往事難過。
紀戎歌一愣。
麥樂問,那他的腳是天生的殘疾嗎?
紀戎歌就笑,莫春,你不至於吧?你當時才八歲啊?你就這麼花痴了?
期待著他手心的玫瑰,期待他溫暖的目光緊緊纏繞在我的身上,甚至,在某些自習課上,我會突然想起他,有些莫名的發獃。
在我對面的黃小詩看了我和麥樂一眼,沒作聲。
我不知道麥樂是不是將愛一個人定義為一輩子。反正,她整日里忙活著和張志創發展貿易關係。每當張志創到學校里找麥樂的時候,蘇格拉這個小H書男的眼神就好像小刀子一樣,幾乎要把張志創凌遲了。有一次,蘇格拉這個極端的小H書男,為了阻止張志創開車進校園找麥樂,有那麼幾次,不顧一切地沖向他的車,打算魚死網破一番。幸虧張志創開車的技術比較好,所以,蘇格拉的瘋狂計劃沒有成功。
溪藍笑,我很想幫他聯繫的,但是我沒有姐姐你這麼神通廣大,又是認識開寶馬的富家子弟,https://read.99csw•com又是認識暢樂園的那個鼎鼎大名的邱總。我想,我沒辦法可以施展的。
我一邊心驚膽戰地看著,一邊心驚膽戰的想,我要是這樣蹂躪胡為樂的話,估計那小子就跳起來跟我對打了。而且,他會一邊跟我對打一邊對我喊,純潔!你可以侮辱我的人,但是,你不可以侮辱我的愛。
終於,有一天,我實在忍不住撥打了他的手機,接電話的卻是溪藍。
所以,經常同蘇格拉廝混在一起。
人年輕的時候,都這樣,喜歡將所有的事情定義為一輩子。
人民警察張志創偶爾開著小警車到我們學校來找麥樂,說是調查大學生的心理健康,其實,我覺得他就是過來,調戲麥樂的。
不知道為什麼,一想起那天晚上,麥樂洗澡時和張志創的火爆經歷,我就臉紅,我一臉紅,紀戎歌就盯著我發獃,純黑色的眼眸閃過一絲愛情的表情,轉瞬即逝。我發現,紀戎歌對紅顏色的東西比較感興趣,比如,我變紅的臉蛋,比如,我脖子上的那條拴袖扣護身符的紅絲線,他總會盯著發獃。
一片模糊的疼痛,還有,那些模糊的時光。
我遲疑了一下,問她,白楚的畫展怎樣了?
我就嘻嘻的笑,我說,喏,你眉心的這個傷痕好帥啊。說完,我就忍不住伸手去觸碰。
但是,我沒有問出口。
黃小詩在我無敵的悔棋術下,臉都變成青綠色了。
雖然,我夜不歸宿后的第二天清晨,白楚來找過我,說起過畫展需要我幫忙的事情。但是,自從溪藍甜甜地微笑著將他帶走之後,他就再也沒有聯繫過我。
我就九-九-藏-書吐吐舌頭,躍進那張寬大的沙發上,背我的英語單詞。每當這個時候,紀戎歌的眼角都會有一絲得意的笑。似乎很享受這份「馴服」我的感覺。
也有很多時候,他在書桌前分析手頭的案件,而我在他身邊像只跳蚤一樣跳來跳去,試圖引起他的注意。
溪藍在電話那端笑魘如花,她說,還能怎樣啊?取消了唄,投資畫展的人聽說貪污公款東窗事發了,所以,白楚的畫展也就此擱淺了。
我常常靠在紀戎歌的肩膀上發獃,風吹起我的長發,撫過他沉靜的臉龐。他會回頭,看我一眼,說,喂,仙女,不要在我衣服上流口水!很貴的!
你還能不時的同蘇格拉「幽會」之餘,同那個長痔瘡的小警察私通一下款曲。
就這樣微微甜蜜著,淡淡悵然著,同眼前這個霸道而溫柔的男子,一起發獃,然後,終老。
麥樂的手經過重重磨難,終於恢復了自由。
我很奇怪地看著紀戎歌,你怎麼知道我當時八歲?
黃小詩搖搖頭,她的眼睛有些閃爍,說,不是,是我自己弄的,家裡蚊子多!
一起上選修課,一起上晚自習,一起吃飯,就差一起共讀小H書了。我看著麥樂那勁頭,大有以身相許的意思。
中午的時候,她從校門外溜達了回來。當她一臉油光地回到寢室時,我正在和剛回宿舍的黃小詩下跳棋。
麥樂當時的氣勢,不僅僅是要把蘇格拉的另一隻腳給打殘了,她簡直就想把蘇格拉整個人給打殘了!
我突然很想,問他,為什麼要對我這麼好?
突然,我想起了什麼,就問黃小詩,我說,聽說,蘇格拉是你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