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了看麥樂說，你千萬別跟紀戎歌說，他如果知道了的話，估計就會吃掉我的，更不要跟張志創說，他兩個蛇鼠一窩。

我妥協了。

我說，他要是回不來就好了。

接起電話時，卻聽到黃小詩的聲音有些低喘，她說，莫春，出來玩吧？我們在蝴蝶沙。

這個時候，麥樂恰好飛進了我家。她拍了拍莫帆的腦袋，喊了正在床上抱著日曆看電視的奶奶。就真奔我的面前。

我說，你少煩我了，我正在幫白楚統籌這個計劃表呢。

黃小詩就連忙點頭，說，好的好的，你讓麥樂到蝴蝶沙地下室的134小包間哈，我在這裏等著她，你讓她趕緊來，說完，黃小詩就掛上了電話。

我一邊填補著畫展計劃里的空缺，一邊陪著麥樂聊天，我說，對，你不喜歡他，你喜歡蘇格拉！

而且，不亦樂乎。

我說，麥樂，蝴蝶沙地下室134包間，黃小詩等著你一起看帥哥！

他看了我很久很久，不出聲音。

那一刻，我也哭了，也流淚了。

我說，還有誰，黃小詩唄，其實麥樂，你得讓張志創看看你的魅力！我不過只是讓胡為樂這個小渾球離家出走！可是你呢？你簡直都要了蘇格拉的小命了！

隔日，我詳細地查閱了網站上的很多合同樣文，感覺沒有大問題的時候，才去找白楚的。

我撇了撇嘴，說，哦，他是好像喜歡你，你是肯定喜歡他！哎呀，掉九*九*藏*書價啊，麥樂！誰主動，就意味著誰倒霉！愛情中萬年不變的真理啊！

我突然記起，紀戎歌早上還打電話來，跟我說，下午的時候，要帶我去音像店買一些卡通碟片，免得我的暑假過得寂寞。他說話的時候，還故意強調了「卡通」兩個字，來顯示我的低能。似乎我是個低能兒，他就會很開心的樣子。

我撇撇嘴，說，沒空，大姐。我在幫白楚弄畫展的計劃表呢。你在蝴蝶沙？哎呀，那麼好的地方，下次再說吧。

莫帆就嘆氣，一幅大人的口吻，說，其實我兄弟胡為樂可比你身邊的白楚和紀戎歌好多了，我兄弟至少真的喜歡你，至少他會為了給你賺大錢，買好禮物，而跑到別的城市去打工，他……

我就白了她一眼，我說，人家黃小詩出車費哎，再說，你把人家哥哥蘇格拉給害得鬧自殺！怎麼也應該去安撫一下人家妹妹吧。別急著跟你的那個什麼痔瘡青年約會了，記得，你得多放他幾次鴿子，他才能感覺到你的高不可攀，感受到你的金貴！有沒有戀受經驗啊，真笨！趕緊去找黃小詩去，我已經替你答應她了。

對不起，你如此厚待於我，我卻在另一個男子面前將自己放得如此卑微。

但是，我的話還沒有出口，白楚已經開口了，他眼含淚水地看著我，說，莫春啊，莫春，你怎麼能這麼傻啊？溪藍說的時候，rｅad.99csｗ.ｃｏm我還不相信……

麥樂說，烏鴉嘴，我才不喜歡他呢！

好在，他沒有將莫帆給拐走！

當我拿著這份合同去找白楚的時候，他愣住了，長長的睫毛之上，彷彿堆積著幾個世紀的塵埃。

麥樂剛要同我爭辯什麼，黃小詩的電話就打了進來，我看了看手機屏幕上跳躍著的黃小詩的名字，就對麥樂說，我說，你看到了不？說不定蘇格拉又有什麼新軍情了！

縱然他對我千般好，而我的心終是可恥的，是寂寞的。或者，正因為紀戎歌對我好，這種好足夠的堅定，不像白楚的這份曖昧的好這樣遊離不定。所以，我才會突然失神，流連在了這個叫做白楚的男子的懷抱……

我說，你聽誰說的啊？

麥樂說，我不去，天這麼熱！而且，我還答應了張志創的約會，我得睡夠了美容覺先。

黃小詩就在電話那頭笑，說，莫春，你別胡說了，趕緊來吧。快點的，車費我出，你打車過來！

我終於也跟著這兩個傻子哭得撕心裂肺。

當時的我，看著麥樂離去，並不知道，從此之後，再也不會有這麼一個，就是一個背影都能讓我感覺到快樂的女孩。

當時的我就跟被人耍了一樣，幾乎想鑽進地底下。但是這兩個傻X都在緊緊抱著我，抱著我死命的哭。

黃小詩遲疑了一下，說，莫春，不差一會兒啊，這裏好多帥哥啊，你趕緊來吧！

我hｔｔps://ｒｅad•99ｃsw•ｃｏｍ的世界，突然迷亂不堪。

然後，我突然想起了什麼，記得黃小詩前幾天好像跟我說，聽說麥樂拒絕了蘇格拉，蘇格拉就在家裡一直鬧自殺，弄得她后媽一直以淚洗面。

是的，你們罵我吧，我又承擔起協助白楚計劃畫展的工作。

麥樂就笑，好像很開心的表情，說，你知道嗎？張志創說，他好像喜歡我！

於是，我認命了。

去你的三舅姥爺去吧！

就這樣，姚麥樂同學被我連推帶踹給推出了家門。

這個時候，溪藍一臉淚痕地從卧房裡走了出來，抱著我和白楚一起哭，她幾乎顫抖著說，莫春姐姐，對不起，雖然我答應了你，不告訴白楚，你用身體去跟邱總為他交換畫展這件事情。但是我忍不住，忍不住，所以告訴他了……

我突然很想把憋了那麼多年的問題問出口，我想說，你心裏是有我的，對不對？你心裏是有我的，對不對！

其實，最後的事實證明，真的該去他三舅姥爺的是莫春這個傻X，因為，即便是白楚如此低看於她，她都會為他拚命做事，甘之如飴。

但是，有些事情，我還是知情的。比如，胡為樂這個小孩。不知道是不是被我刺|激壞了，他居然很神奇地離家出走了。

我當時正在看白楚的畫展計劃表，白了莫帆一眼，拉倒吧！到別的城市去打工？別給這個問題少年的「離家出走」冠上這麼高的帽子好不好啊？

九*九*藏*書我點點頭，說，你不是知道的嗎？那個風流雅士駱駝臉邱總打算為白楚出資了，當然，他也是看準了白楚一定會讓他穩賺不賠的。

我去你的三舅姥爺的吧！

莫帆去德克士找了一份零工，每天都在小紙片上計算自己今天工作了幾個小時，賺了多少錢，然後就衝著我豁著牙齒笑。

她說，哎呀，麥樂，聽說胡為樂去打工賺錢，準備娶你過門啦？

我無路可退了。

麥樂搖搖頭，說，哦，哦，哦，記起來了，感情這個邱總還玩真的？我以為只是裝個樣子呢！說到這裏，她就搖頭，道，真不知道，這個駱駝臉邱總是不是為了你花費這麼大的力氣哎……

原來，我真的這樣作踐自己。

哦，這個懷抱，這個懷抱！是我奢望了多少年的懷抱啊。此刻，它終於容納了我。可是，為什麼我的心卻有些苦呢？

所以，那幾天，同紀戎歌在一起的時候，我整個人都極其恍惚，而紀戎歌滿眼疑問，但是，始終沒有問出口。

偶爾，他會很擔心地問我，他說，姐，你說胡為樂不會回不來了吧？

麥樂說，哦，怎麼？他的畫展如期舉行了？

我就問麥樂，我說，你知道不？蘇格拉在家裡為你鬧自殺。

麥樂就說，莫春，你真八卦，誰告訴你的？

麥樂聽我說，要讓張志創感覺到她的金貴，立刻覺得確實應該如此。所以，她撇撇嘴巴說，于莫春，你總是拿著她送禮。好了，那姐姐九-九-藏-書我就給你去蝴蝶沙做開路先鋒了！說完從我桌子上拿了半包薯片就沖了出去。

我聽著她聲音里有些低喘，就笑，我說，黃小詩，你是不是在蝴蝶沙追帥哥跑追得太累了，怎麼喘成這個樣子？

只是，他的眉心緊緊皺著，眉心之間的傷痕，如同匕首，刺穿了我的心。

我就笑，我說，你這麼慷慨的話，麥樂肯定願意去！我真的沒辦法，先讓麥樂過去陪你一起瘋啊。

那些時間，我偷偷埋頭準備白楚的畫展。不聞窗外事。

莫帆見爭辯不過我，就拉門出去，出去的時候，還偷偷回頭對我笑，神秘地說，姐姐，我很快就能給你買一個你喜歡的禮物了！

麥樂就笑，說，我聽張志創說的啊，他說，胡為樂的姑姑已經報警了。而且還拿出胡為樂留下的小紙條，小紙條上寫著：我不給莫春賺一個戒指回來，我就不回家了！

麥樂說，我們家張志創說了，看不出，莫春的魅力這麼大啊？

原來，白楚，在你的眼裡，我就是這樣一個毫無原則的女人；原來，你縱然是這樣痛苦不甘也是會願意享受這一次「我用身體」為你換來的畫展。縱然，你「預先」從溪藍那裡知道我去為你「交換」畫展了，也會躲在屋子裡像只烏龜一樣等待著我給你換來的這萬壽無疆！

突然，他將我攬入懷中，緊緊地擁抱著，臉頰輕輕的放在我的頸頂上，嗓子里流竄著爭遽而壓抑的喘息聲，最終，無聲的哭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