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問題一丫爸顯然也考慮好了：「大姐，我們家雖然不富裕，但就一丫這麼一個寶貝閨女，也就這麼一個寶貝外孫，多好的生活談不上，但絕對不會委屈孩子的。正常吃穿我們還是供得起的。但你們也不能要求我們給多好的條件。我們會盡最大的努力的。你要是不相信，不放心，歡迎你們隨時來監督。」

馮瑩忙安撫她：「你別動啊！你現在哪能動呢！你讓孫哲和靜波去。」

孫哲：「家庭問題不是你想得那麼容易解決的。你要給人留個迴旋的後門。至少我看出來了，以後你要是家暴我，我肯定會原諒你的。」

靜波一下就傻掉了：「啊呀！壞了！完全沒這根弦！這可怎麼辦？」孫哲馬上摸車鑰匙：「姐，別急，我去學校門口接亮亮。」

靜波並非悍婦，此刻卻出奇淡定地從地上撿起那半拉耳朵放楊禮眼前給他看：「這是你耳朵。」然後猛地揪起他另一隻耳朵大聲說，「我刀法可不怎麼好，下次就指不定砍哪兒了！楊禮，就你這賊眉鼠眼地包天，要長相沒長相，要身板沒身板，要錢沒錢的，你還敢偷人！你還敢打人！今天我替我大姑姐教訓教訓你！你再敢動她一手指頭試試！」說完揚起穿鉚釘鞋的腳丫，朝露腳趾的楊禮腳上狠狠跺去。

靜波和馮瑩都不作聲，靜等下文。一丫爸也等她們的下文，形勢詭異。一丫爸終於沉不住氣了：「你們怎麼看？」

孫哲剛搶過電腦，靜波又握著手機做自言自語狀：「我手機老死機，是不是順便也給我整理一下？」

靜波已經被感動了：「這樣吧，叔叔，這個孩子，既是你們家的寶，以後也會是我們家的寶，我這個做姑姑的，肯定不會因為TA不是婚生子就另眼看的。您放心好了，我們也不會虧待這孩子的。只是，以後這一段，一丫受累了。」

孫哲爸急了：「哎哎！靜波！你別亂來！馮瑩！你快快！快拉著她！她帶著菜刀呢！別讓她吃虧了！哎呀，這個孫哲，怎麼還沒來啊！」

一丫的父親看起來老實巴交，可憐巴巴的。他先張的口：「呃，不知怎麼稱呼您，就叫您大姐吧！」

靜波推心置腹：「就是太顧及他的感受了，大家到現在都放任他。憑什麼呀！我媽天天在我耳朵邊叨叨叨要我結婚，要我生孩子，就當他無物，他想怎麼生活就怎麼生活？你也不想想，要是有了這孩子，咱倆壓力小多了。」

去過醫院，縫了針，趁楊家母子號哭的間歇，孫哲和靜波才開車回家。直到這時，一直沉默的孫哲才不無後怕地教育起靜波：「你怎麼能這樣！你一個女孩子家的，平日里看著文文靜靜的，怎麼今天砍砍殺殺呢？你以為你黑社會老大啊！他那虎口，都縫了8針！你這幾個位置，多危險啊！要是砍不好砍到了頭上，你讓我們家後半輩子還有他們家怎麼過？」

靜波：「你丈母娘也是這個意見。」

馮瑩當時正在一邊給孫哲媽媽揉胸，沒看見靜波抄刀，一聽孫哲爸這麼說就急了，轉身剛要出門，那廂孫哲媽媽跟著起急，剛站起來就一個後仰，直接倒地上了。馮瑩回頭一看嚇得又收住腳。孫哲爸已經顧不上繞圈走了，定在那裡喊：「你快快！快打110！」馮瑩立刻撥110，撥一半想起來又問一句：「是120急救吧？」孫哲爸的聲音已經像咆哮了：「110！叫他們趕緊去楊禮家堵靜波，這孩子手裡拿著刀呢，別出人命！」

孫哲https://read.99csw.com姐哭成淚人：「我今天到醫院去伺候我老公公，都到醫院了，發現忘記帶他的醫保卡，只好又回去拿，誰知一開門，看見孩子爸爸和一個女人在床上。我當時沒控制住，上去抱住那個女的不讓她穿衣服，他爸爸就打我，踹我，把那個女的放跑了……」

第二天倒休，馮瑩和靜波約在SPA館，躺在干蒸房裡露著背聊天。馮瑩問靜波那邊的情況怎麼樣，靜波搖頭嘆氣：「他不肯出馬。」

楊禮媽趔趄了一下，跌倒在地，嚇得死死拖住靜波的腳，帶著哭腔喊：「楊禮啊！你千萬別出來！她瘋了啊！」又仰頭哀求靜波，「他舅媽，他舅媽！我孩子就是再不對，也罪不當死啊！你賠上自己也不值得。」

就像是特地為她的發飆留出空間一樣，靜波到門口正碰上氣喘吁吁趕到的孫哲。他一把拉住靜波，滿臉驚恐：「你怎麼樣了？沒出事吧！哎呀！你這滿身的血！」靜波沉著霸氣：「我沒事，走！」

馮瑩也想不通：「奇怪了，我這邊也不肯。這有什麼大不了的呀，他倆這麼作難？」

孫哲一把搶過電腦：「不要混為一談。不要剝奪我的快樂！」

靜波不死心，來到撲味撲味使勁擦地的孫哲身邊，居高臨下地循循善誘：「為什麼不行？」

「姐！你放心！有我在，沒辦不成的事。」靜波說完立刻轉身就進了廚房。廚房裡已經沒大菜刀了，只剩水果刀，靜波掂量一下覺得太袖珍，環顧四周，發現一把大剪刀，立刻揣懷裡，剛邁出廚房就被孫哲一把抱住：「你幹嗎？！放下！還嫌不夠亂啊！我路上跟你說的話都白說了！你在家裡待著！」

「我們絕對不是黃牛黨，先把你們套進來再慢慢宰。我好歹也是多少年受黨教育的老工人，這點覺悟還是有的。我們一家是正宗本地人，不是外地人，不會瞎來的，不會說話不算話的。你如果還有疑慮，我們可以簽字畫押，到法庭上官司都打不贏，行不？就一桌。」一丫爸的周身已經散發著凜然正氣的光芒了。

孫哲堅持不作為：「他是人群中的異數，殘存的奇葩，你們就饒了他吧！稍微顧及一下當事人的感受，別把手伸太長了。」

孫哲立刻跳起：「我來，我來。」

靜波眉毛一挑：「孫哲，你腦子壞了吧！他都這樣對你姐了，你還說他們一家人？這還不離婚？」

靜波不忍心了：「您……就這點兒要求？沒別的了？」

靜波有點捉急：「這事得速戰速決啊！肚子等不得啊！」

馮瑩想了一下，惡狠狠地說：「光靠我們倆的力量是不夠的，要發動人民戰爭，把他淹死在群眾的唾沫中。咱們各領任務。我要豪奪張嘉平。」

靜波面色立刻有些警覺。一丫爸很會察言觀色，低聲呵斥一丫媽：「哪裡是什麼親家母？就是小孩奶奶——我們沒有高攀的意思。」

孫哲：「你過分！過河拆橋！那個鑽戒是我買給你的！」

「那我怎麼辦啊？」

孫哲不放心，說要進去看看，靜波眉頭一揚：「看什麼看！叫你走就走！」孫哲聽到房間里鬼哭狼嚎的聲音，果斷地決定：「不行！我得去看看！別出人命。」

靜波：「還沒調整完啊？人家失戀33天，你快失業33天了。我說你什麼時候能找到新工作？」

倆人一進孫哲家的門就被嚇著了。孫哲姐頭上纏著紗布，裏面還有血滲出來，人躺在沙發上流淚。孫哲媽已經ｒead•99csw•ｃoｍ血壓高上去了，滿臉通紅，不斷念叨著：「靜波啊！這可怎麼好啊！這可怎麼辦啊！」孫哲爸爸心疼倆女人，除了繞圈走，什麼都做不了。

孫哲：「這個可以有。」

靜波：「你不答應我，我不讓你修！」

馮瑩：「那您有什麼想法？」

一丫爸搶先問：「你們想把孩子打掉是吧？」

靜波好奇：「什麼本領？」

楊禮從門裡出來，看見媽趴在地上，正要出手打靜波，靜波的刀迎面就衝著他罩門而去，眼看就要奪命，楊禮嚇得一偏頭一縮手，虎口給砍裂了不說，耳朵也被削掉半截，血流如注。刀就那麼豎直著插|進門框。

一丫爸恭敬地給靜波斟一杯茶，又給馮瑩斟一杯：「大姐啊，我們今天來，真是給你們添麻煩了。」

孫哲姐艱難欠身看了看他們身後，問：「我兒子呢？你們帶回來了嗎？」

馮瑩已經頭暈目眩，110、120都不知撥哪個好。孫哲這時終於進門了。馮瑩聲音都發抖了：「你快去追靜波！她去你姐家了，手裡拿著菜刀！她要去砍人！」孫哲一看家裡的亂象，又想到老婆，一跺腳，趕緊追出去。

靜波怒火衝天：「沒王法了嗎！楊禮怎麼能這樣呢！你這找的都是什麼人家呀！你天天替他照顧爹媽，他竟然還尋花問柳！這人的心怎麼這麼惡毒？我今天要是不教訓他，他真當咱們家沒人了！」說完衝進廚房，抄起大菜刀就下樓了。

一丫爸真的是個實在人：「不多，就辦一桌。跟親戚朋友有個交代，讓他們當一丫結婚了。這樣至少孩子落地不受歧視。你放心！我們絕對不纏你們，小孩我們自己養，不勞你們費心。不給你們添麻煩。」

靜波聽一丫的爹話說得如此客氣，已經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了，她本來以為一丫的父親是來興師問罪的，沒想到他這麼表態，不曉得葫蘆里賣什麼葯。

一丫爸神情明顯輕鬆了：「那就好。比我們的最壞打算要好多了。我們沒有一定要結婚的意思。但我們一丫，真的是黃花大閨女，之前連戀愛都沒談過的。現在既然決定要生這個孩子，好歹要給左鄰右舍一個說法，不然突然肚子大起來了，人家要喊孩子野種的，對孩子不太好吧？」

孫哲垂頭喪氣地拿著抹布站在水台邊。靜波沒安好心地一把抱住他：「呃，我願意替你擦地，如果你肯……」

下車進門，就只看見馮瑩在家裡陪著姐姐。孫哲問馮瑩自己爸媽去哪了，馮瑩說是去醫院了，留她在這裏看著姐姐。

孫哲：「跟你說了，不要叫我。」

「耳朵過來。」

靜波殺氣騰騰地直奔到楊禮家門口，抬起穿著鉚釘鞋的腳就踹門。邊踹邊喊：「楊禮！你開門！今天我要不砍死你，我就不姓陳！你開門！」腳踹得生疼，就乾脆上刀剁門了。力道很大，刀嵌門裡費半天勁才拔|出|來。

靜波和馮瑩在桌底下一握手，很激動，面上還是不動聲色。馮瑩張口：「那，叔叔，您也看見了，來的是我們兩個，我們也做不了主，只能起個傳話作用。您現在提議留下這個孩子，有什麼要求嗎？有一點我至少能明確答覆您，這孩子的爸爸呢，人不是很安定，心也野，工作也忙，您要讓他現在安定結婚，估計沒什麼可能。」

靜波動之以情：「你是他哥們兒！你不給他施加壓力，他怎麼肯就範？」

靜波：「我先扔……洗碗……太好了，沒碗。」

靜波：「挑著了沒啊？」

孫哲read.99csw.com姐：「還有我婆婆。當時是我婆婆把那個女的拉出去穿衣服的。」

「那，他結婚了嗎？」一丫爸的問題又不點不明所以。靜波看了馮瑩一眼說：「他雖然沒結婚，但可能一時半會兒也不打算結婚。這個，我們作為姐妹的，真是不能替他做主。」

馮瑩也麻利地穿浴袍：「等等！我跟你一起去！」

一番耳語頓時讓孫哲垂頭喪氣：「我還是擦地吧！」說完跪地下開始從衛生間擦起。

靜波：「不急，明天擦。我沒有潔癖。你別把自己累壞了。」

孫哲：「就這，還不知人家等下告不告你呢！」

靜波：「這個事呢，我暫時可以替你們點個頭，但具體怎麼操辦，回去還要知會一下父母，哥哥那邊也要做思想工作。請你們要耐心等待幾天。」

靜波擋電腦前：「你不是讓我不要叫你嗎？」

一丫媽這時才說話：「大家都是女人，大家都走過這一遭，遲早都要生的，早生肯定比遲生要便當。只要你們肯把面子給我們，我們絕對拎得清的。」

孫哲和靜波，倆人都是沒幹過家務活就長大了的主一估計現在「80后」知道衣服要正洗反曬的，知道芒果是切片翻花的，幾乎就沒有。孫哲和靜波，從小在家裡，都是爹媽把水果切好插上牙籤送到面前求著吃的，以至於靜波剛進公司，老闆遞過一筐水果，讓靜波片了給客戶吃的時候，靜波詫異地問：「水果買來時不是片好的啊？」那是她長這麼大，第一次在生活中見到不是圖片上的獼猴桃。所以做家務，對孫哲和靜波來說，簡直跟唐僧去西天取經一樣充滿了艱險和妖怪。每到這時基本就是人仰馬翻，大珠小珠砸地板。為解決這種為幹家務吵架的局面，他倆以看天意的方式決定家務的歸屬。

馮瑩一看架勢不對，立刻提醒：「阿姨，你今天吃降壓藥了嗎？有速效救心丸嗎？先含幾顆。」馮瑩忙著去端水送葯。靜波坐在沙發旁問孫哲姐究竟是怎麼回事。

孫哲：「我放鬆一下心情，調整狀態。」

靜波和馮瑩趕緊擺手：「不是不是，我們絕對不是要逃避……」

楊禮抱著腳丫哀號不斷。楊禮媽披頭散髮站起來要跟靜波拚命。靜波一把推開她，從口袋裡掏出票夾，豪爽地抽出幾張一百元兒扔在老太臉上：「帶你兒子看病去！再不縫上，那半拉耳朵就死了！他以後出門就只能頂著半隻耳了！」說完，雄赳赳氣昂昂地出門了。

正說著，孫哲姐手機響了，裏面傳出亮亮的哭聲：「媽媽，家裡地上都是血，我好害怕！」孫哲姐聽到兒子哭倒鬆了口氣，鎮定地說：「亮亮別怕，媽媽剛才摔了一跤，沒事兒，我讓舅舅去接你。你在家裡等著，把門反鎖上，誰敲都別開門，聽到舅舅聲音再開啊！聽見嗎？」

晚飯後，孫哲從外間跑進卧室，邊跑邊喊：「骰子來了！骰子來了！」

靜波大叫：「不許對骰子不敬！」然後小心翼翼地把骰子捧在手裡合掌一拜，「謝謝老天爺厚愛，這麼給力的骰子一定要供好。」說完從柜子里翻出一個首飾盒，把結婚戒指拿出來，把骰子放進去。

孫哲：「失業的人和失戀的人一樣脆弱啊，別欺負我。不對，是你和這個骰子一起欺負我，是不是灌了鉛啊，讓我來驗驗！」說完伸手要搶靜波手裡的骰子。

馮瑩馬上表示：「叔叔，您別這麼說。既然你們一家已經決定留下這個孩子了，我們是沒有任何權力反對的。您也要相信，httpｓ://ｒead.9９ｃｓw•cｏｍ我們不是什麼不講理的壞人家。」

孫哲：「你不要嘴硬！我警告你，以後不許這樣莽撞！你跟他這個流氓拚命，你划算嗎？你殺死他，他殺死你，都是你不合算！更何況，人家打完了還是一家人，你這夾裏面算什麼？」

正說著，電話響起來。靜波悠閑地接起電話，突然臉色就變了：「什麼？！臉怎麼了？啊？斷了嗎？怎麼能這樣呢！別著急，我馬上趕回來！」

靜波：「那好吧，我負責巧取孫哲。」

一丫和她父母，靜波和馮瑩坐在一張茶桌前。

「我要發飆了！」

孫哲：「咱倆的問題是咱倆的，你哥的問題是你哥的。不能混為一談。」

靜波邊穿浴袍邊說：「孫哲姐姐，給家暴了！說眉骨都翻出去了，肋骨也斷了。我得趕緊回去看看！」

馮瑩和孫哲姐同時驚呼：「什麼？！耳朵！」

「肯！肯！只要不幹活，什麼我都肯！」

靜波輕飄飄地說：「我是為你家犧牲的，你後半輩子就給我送牢飯好了。切，最看不上你這樣的，給他叫個120都對得起他了，你還送他去醫院，白讓我威武了！」

靜波：「像你家這種腦子搭牢的人，我連家暴都懶得動手。哼！」

靜波一把奪過電話：「亮亮啊！你爸爸你奶奶敲門你都不要開啊！只有舅舅來你才能開聽見嗎？」電話里亮亮哭聲更大了。孫哲也劈手奪過電話：「舅舅十五分鐘就到！你等我啊！千萬別開門！」說完把手機往靜波手裡一塞就開門下樓。

靜波一使蠻力推開楊禮媽，揚著刀大聲說：「我大姑姐天天伺候你們全家，你就這樣對她！你們要是這麼欺負人，那就別怪我不客氣了！上樑不正下樑歪，就是有你這樣為老不尊的，才有你兒子這樣死不要臉的！他人呢！你叫他出來！楊禮！楊禮！你有膽子嫖，沒膽子認啊！你給我滾出來！」

靜波：「電腦自動更新了，把我安全控制項給弄沒了，我上不了網銀了！」

孫哲又接過手機：「那，我哪有時間擦地啊？」

孫哲一扔：「擦地！上天啊！您太好色了啊！每次都把重體力勞動活兒丟給我！又是我擦地！」

靜波的火立刻上來：「你讓他告！你讓他告！我這還想告他呢！你知不知道你姐姐頭給他撞開花了？你知不知道你姐姐肋骨給他踢斷了？我這叫以牙還牙以眼還眼！我明天就加入個什麼西正教默罕默德教，他要是敢告我，警察要是敢抓我，我就說這符合我們的教義！抓我涉及民族信仰問題！我對他都夠仁慈了，他的醫藥費還是我付的，你姐的醫藥費是自己掏的！」

馮瑩放出狠話：「我要拿出我看家本領了。」

靜波：「他遲早都要知道的。何必給孩子一個虛偽的世界呢！你回頭怎麼跟他說？他媽的傷是自己摔的？他爹的耳朵是自己掉的？」

一丫媽寬了心：「多謝他姑姑了。給親家母添麻煩了。」

靜波：「你們一家人，都是耍嘴皮子出身，跟你媽一樣，街道主任！只能搞思想政治工作，一點判斷力都沒有。他家暴你姐哎！這種事有第一次就有第二次，你還把你姐往火坑裡推？她是不是你親姐啊！我要是你，肯定是死活都得讓他倆離婚了！」

靜波幸災樂禍：「擦個地怎麼了。你這成天在家也就吃了睡，睡了打遊戲。」

孫哲：「離婚不離婚的，哪能由你我說了算呢？得我姐決定吧！她沒決定前，那就是她丈夫啊！」

靜波嘿嘿地賊笑：「它已經完成歷史使命了。我把豪宅九_九_藏_書讓給更尊貴的骰子居住。」

孫哲：「哦！老婆，你真好！你真體貼！」

靜波面對著茶杯，抻手也不是，放手也不是：「叔叔，真是那個什麼，不好意思啊，我們絕對沒有逃避責任的意思，是我們這邊的責任。」馮瑩拉了拉她，不讓她說下去。

孫哲：「你們家的事，我不摻和，不要叫我。」

馮瑩和靜波眼睛瞪得一個老大！馮瑩嘴角都要笑開了。一丫爸忙著解釋：「你們聽我說，我們沒有敲詐你們的意思，絕對沒有。一丫這個孩子，年紀小，不是很懂事，孩子是意外得的，但既然有了，也是一條命，哪能說不要就不要呢？我們家，呃，一丫的奶奶是吃素信佛的，說起來就是造孽了。我們想跟大姐們商量，既然有了，能不能，就留下吧！」

一丫爸：「所以，今天我和一丫的媽媽，過來給二位姐姐賠個不是。這孩子，真是為難你們了。一丫跟我說過，大姐家是讀書人，知識分子，想來是知書達理的。我們一丫呢，沒讀過什麼書，也沒見過什麼世面，跟人打交道的機會少，考慮問題不是很周到，讓你們為難了。」

孫哲：「跟你說了，不要叫我。」孫哲開始愈加勤懇地擦地，靜波被抹布推到衛生間外面，又在外頭繼續撒嬌：「老公……」

楊禮突然就尿了，聲音帶著哭腔：「你還真砍啊！你你你！我……哎呀！我耳朵沒了！我耳朵沒了！」

孫哲頭也不抬地回絕：「做媒和做娘，是女人的兩大嗜好。我不是女人，這兩樣，我都不擅長。」

剩三個女人稍安靜下來，馮瑩責怪靜波：「你怎麼能這樣說呢？家裡大人鬧矛盾，你嚇著孩子！」

馮瑩：「出什麼事了？」

靜波嚇一跳：「不敢當不敢當，叔叔。我們今天來，就是來賠罪的，替我哥哥。」

一出茶室門，馮瑩就跟靜波說：「你去說服孫哲，我去說服我們老張，要以強大的社會壓力，一定讓陳就範。不然太對不起人家父母了，我不能想。這要是我閨女，我這麼苦歪歪地求人家，我得崩潰了。」靜波用力點頭：「就這麼定了。」片刻，又嘆口氣，「責任重大啊！怎麼才能叫我哥肯為一丫披上婚紗呢？」

一丫爸喝口茶，像是穩了穩神：「我們在家商量過……」馮瑩狠狠拉靜波的手，在檯面下，意思是正題到了，聽一丫爸說下去，「如果不是特別為難你們的話，我們家，想要了這個孩子。」

門開了，靜波正要舉刀去砍，發現是楊禮的媽。靜波一把推開楊禮媽：「你兒子呢？！叫他滾出來！你不要攔著我，誰攔我砍誰！」楊禮媽一把抱住靜波，回頭向裡間喊楊禮，「你千萬不要出來！她手裡拿著刀呢！」又哀求靜波，「他舅媽，他舅媽，你消消氣，這刀不能亂拿的！我這剛罵過他了！你先把刀放下，別傷了人！你傷他，他傷你的，都是大事兒！他舅媽，他舅媽！」

孫哲：「不是找不到，是我在慢慢挑。」

馮瑩追問：「家裡就他們倆？」

靜波試探著問：「那……孩子的撫養費？」

「你發騷唄！」

靜波緊張地在桌下雙手握拳：「我們，我們尊重二老的意思，但我們想……」

靜波得意地笑。

一丫爸放下茶壺直言：「一丫肚子里，懷孩子了。」

孫哲姐更急了：「這個點兒，他肯定放學了啊！他這要是一回家，他家怎麼可能把他給我啊！我兒子可怎麼辦啊！不行，我得去把兒子弄回來。」一起身，疼得立刻直挺著躺下。

靜波撒嬌地喚：「老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