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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黃河河神河伯的滔天憤怒 第十三節 神秘的盲者

第三章 黃河河神河伯的滔天憤怒

第十三節 神秘的盲者

江風勁急,采采肩上披著桑谷雋所贈的天蠶絲巾,飄飄然如湘夫人臨降。清風與江水,在采採的吟唱中彷彿與她融為一體。
救上來的恰是采採的族人。她們已經不知在江中匍匐了多久。經江離診斷,她們雖然傷重昏迷,但暫時沒有生命之憂。
「在哪裡?」羋壓眼尖,眾人順著他的手指,果然看見師韶抱著一截斷樹,浮沉于浪濤之中,突然一個巨浪將他拋了起來,在空中終於抓不住那斷樹了,天際鐘鼓音化做破空響,滿天幻象化做三十六把幻劍,一齊朝師韶射去。在眾人驚呼聲中,三十六把幻劍把把正中師韶心口,師韶大叫一聲,江離的巨藤正好延伸到,把他卷了回來。
「偷偷摸摸的傢伙,該出來了吧?」
采采見有莘不破的模樣,有心幫忙,但想到母親的叮嚀,一時躊躇不決。
「你們不要多事!那是我自己的事情,你們讓我下船……」
有莘不破怒道:「管你是人是鬼,吃我一刀!」引天地之氣凝成氤氳,刀罡亂陰陽,水火斗龍虎,一股旋風衝天而起,刮散了雲團,風聲大作,掩蓋了天際一切異響。
「聽你的口音,倒像是華夏人士。你為什麼會來到這曠西之地?」桑谷雋說,「是什麼人把你傷成這個樣子?」
「暫時沒想到。」
有莘不破道:「誰?」
「我下去,把車子扛上來!」
有窮眾士一路而來多見異事,但這一次仍然被這個水神般的少女驚呆了。
噫!以采采兩隻赤足之間為中線,江面「裂開」了一條水痕,水痕越裂越大,漸漸如同兩爿水牆,乖乖地左右分開。
「桑谷雋!」師韶驚道,「你姓桑?」
那哨聲遠遠傳來,由縹緲而漸真實,由輕揚而漸尖銳。
江離說道:「沒用的。我們現在面對的不是戈矛,不是妖氣,而是音樂!」
有莘不破驚道:「你說什麼?」
「算是吧。」有莘不破說。
昏迷中的師韶呼吸突然不穩,一陣咳嗽,醒了過來。
空中數聲鼓響,似是應戰,一聲響風起,二聲響雲集,三聲響雷動!——一個晴天霹靂猛劈下來!
師韶心口中劍以後,樂聲便消失得無影無蹤,風平浪止,雲開見日。但有莘不破等人心中,卻是無比陰鬱。
有莘不破道:「靠我身邊來,我用氣甲試試!」
天際樂聲一變,卻是一聲骨笛作響,如春雨,如蠶絲,絲絲縷縷,如泣如訴。雒靈塤聲一窒,被笛聲引得偏了,啵的一聲吹出一個破音,再難以為繼。
「得了吧你!」桑谷雋說,「這事是用蠻力就能解決的?」
「如果你不想說,那也無妨。」有莘不破說,「不過能知道怎麼稱呼你嗎?」
颶風狂飆中,隱隱一聲鐘鳴。鐘鳴方歇,又是一聲鼓震,鐘聲沉厚,舒緩深遠;鼓聲震震,威武隆盛——似百萬大軍出征。
「你怎麼認識她的?」
「名字……」盲者嘆了一口氣,「韶……我叫師韶。九_九_藏_書
眼見有莘不破真的望著大江蠢蠢欲動,江離叫道:「你急什麼?難道你真想憑蠻力把車拖上來!先想想主意,或許能有個巧辦法。」
「什麼?」
羋壓深吸一口氣,一張口,噴出無數火鷹、火鵲、火雁、火梟,火龍、攔截衝突,灰燼掉將下來,或落在江中熄滅,或落在銅車舟筏之上,嚇得各車長、使者忙指揮有窮人眾滅火。火雖熄滅,而樂聲卻未因此消失。
有莘不破怒道:「沒主意就不要亂打岔!」
「啪啪啪……」是誰走路的聲音么?不是。是采采跳舞的節拍,這簡單而輕快的節拍把陷入冥想的人們拉了回來。銅車「無憂」的車頂是如此狹小,但年輕人輕輕的舞步卻就在這有限的空間內無窮地演繹下去,朝陽灑在她身上,燦爛而不灼眼。歷史也許永遠沉重,但青春卻每日常新。哪怕這年輕明日不再了,但只要朝陽再次從東方升起,就會有新的陽光來響應這節拍。
三人一愣,江離嘿然說:「連對手都沒搞清楚,爭什麼爭?」
那哨聲越來越近,但東南西北,上下左右卻不見半個人影。
有莘不破把桑谷雋抱得死緊,對師韶說:「你還是走吧。莫在這裏擾亂我兄弟的心情。」
正在為師韶號脈的江離沒說話,心中卻道:雖然活著,但只怕比死更難受。
那邊有莘不破和羿令符等正忙著重新安排舟筏下水,只有桑谷雋仍然守著師韶。自從桑谷馨上了花車,遠嫁夏都,姐弟再通訊息,已是天人永隔。大姐姐在夏都的生活到底如何,沒人能告訴他。這個師韶,是姐姐在夏都認識的朋友么?
鐘鼓之聲越來越沉鬱,整個天空都暗了下來。雖在白天,眾人卻覺得陰風陣陣,無數幻象出現在空中,龍虎翻騰,鬼神怒號。
有莘不破道:「有辦法對付他嗎?」
有窮之海又變成一隻破碗。有窮商隊的人眾也很快恢復了秩序。雖然沒有人員傷亡,巨浪襲來時逃開的水馬,已經全部游回來了。但是九輛銅車,卻沉入大江之中難以尋覓。一想到這一點,不但四長老,連有莘不破也不禁為之氣急。
羿令符突然想起一件事情說:「我聽說有人能用聲音千里殺人,難道真有這樣的事情?」
阿三咬著手指說不出話來,老不死跌坐在地上喃喃自語:「不是人,不是人,我是和神仙在一起啊。」
「你們聽不出來么!這不是現場奏的。是很多首音樂夾雜在一起,我們用什麼樣的招數,就招來其中一首曲子的反擊。」江離說,「這麼多首曲子同時存在,而風格又如出自同一個人,一個人不可能同時奏出這麼多曲子。只能是那人奏樂以後,留下來的餘音!」
有莘不破道:「試試。」
羋壓叫道:「不行!我一直都沒機會出手,這次我先上!」
有莘不破奇道:「為什麼?」
江離想了想說:「用聲音殺人雖然聽過,九*九*藏*書但千里殺人,從來只是傳言而已……除非是那個人。」
「這樣下去不是辦法!」羿令符說,「得把那奏樂人找出來!」
眾人還沒反應過來,采采就已經向大江跳下。但奇怪的是她沒有沉入水中,而是像踏在土地上一樣穩穩站在江水上。
雒靈仰望雲空,朝陽離遠山不過數尺,荒山寂寞,空中又是一聲悠長的哨響。
盲者師韶叫道:「別問了!你們……我,我自己走。」說著就要掙紮起來。
師韶沉默了一會,說:「謝謝你們。」
桑谷雋叫道:「這、這算什麼!」
桑谷雋奇道:「是啊,你知道我?」
等到師韶的背影消失了很久,桑谷雋才完全冷靜下來。
「為君夷猶,誰留中洲?」
師韶失望地坐在地上,他看不見桑谷雋咬牙切齒的表情,只是聆聽著這年輕人憤怒的呼喝聲。良久,他終於站了起來,苦笑了一聲,似乎想說什麼,但終於沒有開口,掂了掂他的背囊,一步步沿大江北去。
「你還好?」桑谷雋問。
「別理他!」有莘不破命阿三把他扛入車中,「九尾之戰以後,我又體悟到新的境界,這次你們別動,讓我展展筋骨。」
江離道:「是『百鳥來朝』!」
「谷……桑谷馨是你什麼人?」
突然,遠空傳來一陣縹緲的哨聲。雒靈心中一動,便聽師韶問道:「這是船?」
「路人又怎麼樣?」有莘不破指著江離、桑谷雋等人說,「就算我肯!你問問他們肯不肯?」
江離道:「大夏當代樂正,唉,如果真是他可就麻煩了。」
「你就放心養傷吧。」桑谷雋說,「是我把你從水裡撈上來的,救人半途而廢,那我桑谷雋也太窩囊了!」
空中的哨聲漸低漸緩,似與雒靈的塤聲唱和,便如兩隻小鳥,一上飛,一下掠,會合了結伴而游。突然哨聲又變尖銳,便如化做一頭蒼鷹來吞噬雛鳥,雛鳥左右趨避,每每於千鈞一髮之際脫離險境。塤聲越來越低,越來越模糊,哨聲也似漸漸遠去,似乎是小鳥漸漸遠飛,把蒼鷹引走一般。
「什麼?」桑谷雋大叫一聲,幾乎跳了起來。他的聲音把幾個夥伴都嚇了一跳,一齊望了過來。
盲者闔上了他的眼皮。
羿令符道:「你現在的功力成么?」
「嗯。」
桑谷雋奇道:「劊子手?」心中隱隱感到不妥。
桑谷雋和雒靈喘息未定,空中風雲變幻,如鬼神率領百獸起舞。十六頭巨鶴從天而降,巨鶴之後是數百鷹、鵲、雁、梟,鐵嘴銀翼,怒沖而下。
羿令符道:「事情還不明了!弄清楚了再報仇不遲。」
桑谷雋搖頭說:「我有沒有這本事且不說,就算能,這事也不能幹!在這大江上游最得謹慎,一個不小心,亂了地形,擾了這華夏水脈,中下游萬里山河都得遭災!」
「我?哈哈,」師韶乾笑了一聲,「所以我說,你們幫錯人了。其實我是一個劊https://read.99csw.com子手。」
「桑兄!」羿令符道,「先把那追來的人打發了,再說這事!」
如果是有莘不破,這時一定會問關於那樂聲的事情,但桑谷雋更關心的是一件姐姐的舊事:「你好像認識我姐姐。」
夕照抹紅了江水,有窮商隊的前路,似乎又恢復了平靜。
「沒什麼。我並未感到不便。」
旁觀的眾人見了這等神跡,無不驚嘆。
「天啊!我竟然遇見你弟弟……」師韶的聲音也顫抖起來,竟沒有回答桑谷雋的問題,「你是谷馨的弟弟,我更不能讓你因我無端受累。你讓我下船吧。」
「有這份心,我已經很感激了。」
江離還沒回答,蒼長老跳了過來,道:「那個人,那個師韶說,只要讓他下船,就能解我們的危難!」
羿令符大驚,忙取出有窮之海,想把商隊連舟筏、銅車都裝進去,但還是有九輛銅車來不及,翻沉江中。沒有被吸入有窮之海的眾人撤到岸邊,江離布下水草,桑谷雋飛出蠶絲,救援落水的下屬。
桑谷雋看了看眾人士氣低沉的模樣,也就收了嘴,不和他抬杠了。
……
「對不起。」
有莘不破道:「罷了,還是我先潛下去看看吧。」
「想辦法!想辦法!你們要真有個章程就趕緊拿出來!誰知道江底有什麼樣的暗流!要是把銅車沖走被淤泥埋了,可就不好辦了。再說,車裡的東西,在水裡也不能泡得太久。」
桑谷雋冷笑道:「不行!這人認識我大姐,這次又是我把他撈上來的,這件事算是我的,誰也別跟我搶!」
采采輕哭一聲倒下了,雒靈趕緊抱住她。有莘不破掣出鬼王刀,凌空虛劈,大怒道:「我管你是什麼東西!給我滾出來!」
「沒有奏樂人。」江離說。
羿令符突然叫道:「啊!不好!」
「不許走!」有莘不破把他按住,「你有緣來到這裏,就是我的客人。不管是什麼人要為難你,都有我替你擋住。」
「桃之夭夭」——巨牆上一棵桃樹迎風撒種,片刻間林木叢生,布成一片防風林,失控的大旋風被這片山林擋住,漸漸消解。
羋壓興沖沖道:「有莘哥哥,我把這江水給烤乾了,然後我們再把車弄出來,好不好?」
采采見桑谷雋和江離取回了銅車,舒了一口氣,深感疲倦,就要收了分水訣,驀地看見光禿禿的江底匍匐著兩個人,背影十分熟悉,不由大吃一驚,趕緊救了上來。
「師韶……」
「青山隱隱」——岸邊石壟山動,疊起一面百丈的巨牆。
桑谷雋大喜,道:「空中!」便要召喚幻蝶,卻被羿令符按住:「別急躁!」
桑谷雋一想也對,放開了師韶。
有莘不破怒道:「開什麼玩笑?危難未顯時誇口救援,臨危再把人推下水!我們成什麼人了?」
聽他這麼說,桑谷雋反而呆住了。眾人都隱隱感到:這個瞎子並不僅僅是他自己所謂的「劊子手」那麼簡單。https://read.99csw.com但無論桑谷雋如何呼喝怒罵,羿令符等如何好意相詢,師韶都不再多說什麼,只是求死。
「好!我,讓我成全他!你們放手。」
師韶的胸口並沒有像眾人所擔心般血肉模糊,倒像那三十六把劍真的只是幻影一般。他雙眼緊閉,人事不知,顯然這次劫難仍給他帶來巨大的痛苦。知道屬下都救了上來,無人傷亡,羿令符這才舒了一口氣。有莘不破卻在一旁暴跳如雷:「這算什麼?我們算什麼?大言不慚地說會保護他,結果卻是這樣子!」
師韶苦笑道:「擋住?怎麼擋?小夥子,這,這是我自己的事情。和你,和你們,和任何人都沒有關係,誰也幫不了我。」
江離突然道:「你們要對付誰?那人在哪裡?是個什麼角色?」
天際樂聲又是一變,卻是一聲磬響,承長嘯之聲的餘音,轉為古質端雅,引人冥思:如一個老人,在滿山的墳墓中走來,又向遍野的墳墓中走去……多少的枯骨,才成就這千萬座墳墓?當年華老去,多少痛苦的負擔,才會把人的脊樑壓得這樣傴僂?從死亡的累積中走來,又向積重難返的前途走去,去不到終點,我們能停止么?望不到原點,我們能回頭么?多少年就這樣孤獨地走來,又要多少年地流浪下去……
「你有什麼好辦法?」
「快把我丟到岸上去!快!然後你們快走!不然就來不及了!」
采采軟在雒靈懷裡,心中一動,說:「他只是一個路人啊。」
雒靈突然取出一個小陶塤,坐了下來,旁若無人地吹了起來。眾人只覺得耳際一清,有莘不破心中登時靜了下來:「她從來不說話,也從來沒見她弄樂器,沒想到她對音樂如此精通。這曲聲,便像她的眼神一般,直接從心裏流露出來。」有莘不破突然發現,雒靈的事情自己知道的實在太少了。
桑谷雋沉吟道:「你是說登扶竟那個老傢伙?」
雒靈坐在一邊靜靜看著這個掀起波瀾的陌生男子,為他難以捉摸的奇怪心境而沉思:「剛才只怕是他自己掙扎著趁亂跳出車門的,而且他和那樂聲的關係也實在古怪……難道……是自責?」
有莘不破苦笑道:「羋壓哥哥!我知道你的重黎之火厲害,可這是大江!上下萬里,千年不絕!就是你老爸來了,只怕也沒這麼大的『火氣』能把它烘乾。啊,對了!」轉頭對桑谷雋道:「你隆個高壩,把水暫時截住,怎麼樣?」
「沒什麼不明了的。」師韶笑得很凄涼,「她的生命,是在我手上結束的,由她的弟弟來了結我的生命,正好,正好。」
天際的樂聲又化做絲韻,跟著少女的節拍變得歡快,如同在為一對年輕男女的初戀助興,令人心愜。韻律中漸漸有了溫柔,漸漸有了幽思,漸漸有了愁緒,漸漸有了痛苦。采采停住了,想起那個沒見過面的少年,想起那種難以捕捉的感覺……絲韻越來越凄迷,人卻在凄迷中越來越https://read.99csw.com執著。當情義被歲月掩蓋,那執著的愛意便變成一把把傷心的刀。
「怎麼了?」
眾人都聚到岸邊,看采采如何施為。
「你姐姐……是由我動手的……」師韶木然說。
鐘鼓聲中,浮雲蔽日,江浪涌動,那大旋風如瘋了一般倒刮回來,竟然全不受有莘不破的控制!
骨笛漸漸柔靡,盪人心魄,不但有窮商隊眾武士,連山牛、風馬、巨鳧都開始躁動。羿令符暗叫不好,放聲大喝:第一聲怒吼,猛烈如山火;第二聲慟號,悲壯如秋雷;第三聲長嘯,雄壯如萬馬奔騰!把這靡靡之音一掃而空。
「快把我放下去!然後你們快走!無論聽到什麼都不要回頭!」
突然暴雨大至,江流倒涌。
「那人!師韶!他沒進有窮之海!」
桑谷雋駭然道:「餘音!你說光是餘音就有這樣驚天動地的威力!難道……難道真是登扶竟!」
「有莘大哥,」采采安慰著,「你別這樣,我們已經儘力了,而且師韶先生……師韶先生他也還活著啊。」
桑谷雋全身大震:「你!你認識我大姐?」他猛地俯身,抓住師韶的肩頭狂搖:「你認識我大姐?」
「呵呵!」有莘不破喜道:「我們采采公主原來還有這本事啊。」
「我說……」師韶頓了頓,終於開口,「抽絲剝繭,是我動的手……」他話沒說完,早被一拳打得飛起,腫了半邊臉,落下四五顆牙齒。桑谷雋沖了過去,又是一拳落下,腰裡一緊,右拳被人扯住:抱住他腰的是有莘不破,抓住他拳頭的是羿令符。
「有莘大哥。」一直不說話的采采站了起來,彷彿下定了決心,赤腳向江邊走去:「我來吧。你就負責想辦法把車抬上來。」
「你們放手!讓我宰了他!」
眼見江水兩分,露出江底的銅車,有莘不破就要跳下去,卻見銅車所在的泥土突然隆起,把銅車託了上來,到得與水平線等高,山邊飛出數十條巨藤,纏住銅車,將銅車凌空拖到岸邊。
「亂!」江離一聲喝,雷劈偏了,落在江岸邊,劈倒了一棵高大的丹木(《山海經》中的神樹)。
采采關切地問道:「是有人在追捕你嗎?」聯想到自己的遭遇,心中不免戚戚有感。
江離一聽,不由臉色慘白,問雒靈道:「這是《大韶》(舜帝的樂曲),還是《咸池》(堯帝之樂)?」雒靈搖頭不語,神色也甚是不安。鐘鼓聲漸漸由威武而轉凄厲,江離大驚道:「不好,是《夔哭》(一曲猶如雷霆般的古樂)!」
羋壓問道:「登扶竟是誰?」
「你認識我大姐,是不是?」
「要不就什麼事都沒有,悶得人難受;要不就難事怪事一件接一件,連頭緒都理不清。」江離嘆道,「這旅途真難捉摸啊。」
江離道:「除了他,我實在想不出還有誰。天啊,聽聽!天際遊離著的曲子簡直包羅萬象,他究竟奏了多少曲子啊?」
采采一笑,赤腳走向江心。
「其實我們沒幫到你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