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那噁心的報紙丟掉。如果你再讓我看到那東西，就不要再來這裏。立刻滾出去！」被趕出去的話，就麻煩了。還是乖乖把報紙塞回褲袋裡吧！

「在村子外面。」我說。

於是我穿過大廳，打開舞台旁邊的門，立刻看到一臉正經的巴格利、湯姆和御手洗教授。他們周圍還坐著一大群穿著制服的警察。

「賈梅因路？那條路在哪裡？」

「報上說這是無目標連續殺人案事件？」

「老虎嗎？這次又來個老虎嗎？」巴格利說話的聲音好像在呻|吟。「天文望遠鏡之後，又來個老虎？……」巴格利好像完全沉溺在自言自語之中，忘了局長該做的任務分配。

大家都吃驚得說不出話。

「那裡有一張海報上有老虎的照片，兩隻女人的腳就插在那張老虎照片上被破壞的地方。」

「是嗎？我一向都這麼客氣的。如果硬要找出今天為什麼對你比較客氣的理由，那大概就是今天我終於發現世上有比你更討人厭的人類。」巴格利說。

「由此可以了解一件事。」巴格利突然插嘴說道。「那就是：你絕對不是兇手。醉鬼是沒有能耐做那些事的。」

「教授，你好像變成記者們追逐的焦點了。」我說。

「嗨，巴格利還有教授，現在的情況怎麼樣了？」我說。

「是呀。那樣就會像福爾摩斯一樣了」

幸好琳達、亞文等關係人的名字並沒有被報導出來，御手洗教授的名字同樣也沒有出現在報紙上。這樣九九藏書勉強總算是保護了陪審制下陪審員的中立觀點，及避免讓相關人士受到二次傷害吧！

「那個有名的偵探嗎？那傢伙一點用處也沒有。」教授說。

「例如：這次的受害者都是女性，沒有男人。」

「在哪裡？什麼老虎？」

湯姆了解上司的用意，所以彎著上半身，小聲說著。於是大家都靠到他身旁。

「巴尼，不要獃獃的站在那裡，想喝咖啡的話，那裡有。自己去拿吧！啊，對了，聽說你的胃壞了。」巴格利說。

「那裡為什麼會有老虎的招牌？」有一位警察說。

「知道了。馬上去。」講完電話，他把手機拿離耳邊。

我把《每日公報》摺得小小的，然後塞進褲子的后口袋裡，再慢慢地走下緩坡，朝村公所走去。見到巴格利后，再問他詳細的情形吧！報紙上用「無目標連續殺人事件」這樣聳動的標題，是我之前沒想過的。目前因為已知有兩人被殺，所以用「連續」來形容，似乎並不過分；還有，兇手殺人的對象好像也沒有特定人選，所以稱之為「無目標」的殺人事件，也沒什麼不可。既然是無特定目標的隨便殺人，那兇手顯然是一個瘋子，以殺人為樂的變態。

「你沒有發現什麼嗎？例如說看到有人拿著波妮的頭，偷偷爬到樹上。」

教授把雙手舉到自己面前，手掌合在一起，看著天空，喃喃自語般地說著。

「巴格利局長呢？」

「你是這read.99csw.com案子的關係人嗎？」一個年輕的記者問道。

我真不敢相信，巴格利竟然會說這種話。真想擰擰臉頰，看自己是不是在作夢。「沒關係。嘿，不過，你今天說話怎麼這麼客氣？我覺得心裏有點發毛。」

「但是，這跟老虎有什麼關係呢？」

「教授，報上說，這是無目標連續殺人事件。」教授聽到我這麼說，正想回話時，巴格利卻大叫道：「別理報上說的！」

「什麼老虎？在哪裡？」湯姆問。

「教授，你不想被大家認識嗎？」我問。

「呸！」巴格利說：「你B級恐怖片看太多了吧？對變態狂而言，年齡有什麼差別？難道你希望下一個受害人是年輕女性？成熟的女性就不會被攻擊嗎？」巴格利怒氣未消地吼叫著。

「啊！」

「巴尼，天黑了才上班嗎？你真好命呀！我好羡慕你。」巴格利還是老樣子，嘴上不饒人。

「嗯，沒辦法呀！誰叫那兩隻手臂出現在我房間的院子里呢！我要求他們不得刊登我的照片與姓名，才同意接受採訪的。」

教授說話的口氣和平常一樣慎重。又說：「我不那麼想。無目標的殺人是沒有規則的。」

「教授，你有什麼發現？」

大家同時站了起來。巴格利顯得特別機警，他像鵝一樣地，上下揮動短短的雙手，並且像說悄悄話一樣地說：「小聲一點，不要讓隔壁那些蒼蠅聽到。」

「好吧，我先去吧。」御手洗教授說：「我從這個ｈｔtps://reａｄ•9９cｓw•cｏm窗戶悄悄地出去拍照，希望有攝影師跟我一起去。丹弗斯局長，請你暫時支開那些記者，先繞路把他們帶到別的地方。我不希望在現場時被那些記者團團包住。」

「連接賈梅因路和索普路的T字路口，好像有個很大的老虎招牌。」

「教授。」我叫著，然後從屁股後面抽出報紙。可是我這個動作好像觸動了巴格利的神經，他突然發起飆來。

來到村公所的大廳后，我發現原本並排在廳內的椅子，都被集中放在大廳內的某個角落，所以大廳中央就完全空出來了。不過，這個空出來的地方，現在擺進兩張大桌子，大桌子旁圍著一大群男人。這些男人各自對著自己面前的個人電腦，好像在寫什麼東西似的埋頭工作著。他們都是報社、雜誌，或電視公司的記者吧！我開門進去時，他們都暫時停下工作，轉頭看我，不過，我沒有理會他們的視線，逕自看著舞台方向。巴格利並不在那裡。

「你是警察嗎？」接下來就有人七嘴八舌地發問了。他們正在衡量我是不是他們寫報導時必須採訪的對象。看來這個大廳，已經變成記者俱樂部了。

「嗨，巴尼。」教授和氣地和我打招呼。

湯姆的手機響了，大家都抬頭看他。他的手機一響，好像就有事情發生，這種情況已經出現好幾次了。湯姆把手機貼在耳朵上應對著。「發現腳了？」

「而且都是六十歲左右的女性，沒有年輕的女人。」

「rｅad.9９csｗ•cｏm老虎的招牌？」巴格利一聽，臉色大變，樣子非常可怕。這個突然的發展，好像讓他覺得自己被嘲弄了，所以他很生氣。

「唔。屍體先是被棄置在名偵探房間的附近，接著又在名偵探的院子里，找到死者的雙手。由此看來，這兇手真是膽大包天的傢伙！」我說。

教授說完，便把手放在窗框上，準備從窗戶躍出去。我們的丹弗斯局長仍舊站在原地喃喃自語：「為什麼是老虎？……」

巴格利說這個案子要匿名處理，才能讓媒體報導的話言猶在耳，但我手上的報紙不僅有消防隊或迪蒙西小旅館的彩色照片，還詳細刊載了被害者的姓名、年齡與經歷。第一版的版面上，密密麻麻地寫著這案子的種種發展情況，簡直把它和曾經轟動英倫的開膛手傑克凶殺案相提並論，視這個案子為開膛手傑克凶殺案以來，英國前所未有的大案子。連福克蘭戰爭時的新聞，都沒有這個案子的新聞大。電視公司方面好像也加入這個案子的報導戰了。

「是的。」教授苦著一張臉，點了頭。

「醫生叫我喝牛奶。」我說。

「還會再發生命案嗎？」我問。

「就是門外那些蟑螂。」巴格利氣咻咻地說。「沒見過像他們那麼厚臉皮的人，一副旁若無人的模樣，還無孔不入地到處鑽。不管是在餐廳還是廁所里，都吵得讓人無法忍受。還有，他們也是一群騙子，聽不懂英語。和他們比起來，你可愛多了。」難怪他竟會問我要不要喝咖啡了。九*九*藏*書這世界上到底什麼是幸？什麼是不幸呢？這個問題真難解。

教授同情地看著我，然後說：「因此，我一定要抓到兇手。他讓我不得不在眾多記者面前，說明受害者的雙手出現在我投宿房間院子里的情形。這是兇手給我的挑戰，這是我第一次受到這種侮辱。」

和琳達他們分手后，我獨自走上凱斯魯路的緩坡，並在書店前方的書報攤上，買了一份《每日公報》。攤開報紙，第一版大肆報導了這個案子，大標題是「迪蒙西村無目標連續殺人事件」。

「嗯，說得也是，這點倒真的很奇怪。變態者的目標通常都是年輕的女性。」

「什麼也沒有。我大部分時間都在房間以外的地方。」

教授又是點頭，說：「是的。」

「唔。」我想了一下后，又說：「教授，你住在那棵刺葉桂花樹旁邊的房間里嗎？」

「哦？是誰呢？」

「那好像是某種中國成藥的廣告。」湯姆回答。

「不好意思，這裏沒有牛奶。」

「波妮的頭最初被發現的時候，就已經住在那裡了？」

「從這兩個死者身上，還看不出什麼頭緒。」

「這可是一個很大的案子，我可不想成為英國的頭號巨星。你想嗎？」教授反問我。

「我認為是有這樣的危險性，所以一定要加強警戒。」

「啊，都不是，我只是巴格利局長的朋友。」我趕快表明。我可不想被人問起祖宗八代的事。

「規則？什麼樣的規則？」

「在那個門后的房間里。」一個記者用筆指著。

「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