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薙把端到嘴邊的咖啡杯放回桌上，說：「仙波得的是癌症？」

「我可沒有賣關子。正如多多良管理官說的那樣。冢原先生大概一直在為仙波一案的事耿耿於懷。雖然仙波最終被捕，案件似乎也就此告終了，但其實，一些重要的真相或許依舊還沒能查明——或許，冢原先生當時心裏就是這麼想的。」

「今天我去的時候沒見到院長和仙波的主治醫師，具體的情況還沒打聽到，不過聽護士說，仙波接受的是善終服務。既然接受的是善終服務，那麼就算他的病情不是癌症晚期，狀態也基本上差不多了。不過那護士卻沒有告訴我仙波得的是什麼癌。」

剛一走進約好的西餐廳，草薙便看到內海薰坐在htｔｐｓ://ｒead•9９ｃsw.ｃoｍ最裡邊的桌旁。他抬手制止了向他走來的店員，朝著內海薰所在的那張桌子走去。

「或許你猜得沒錯，這大概是家和冢原先生有些私交的醫院。問題的關鍵，在於冢原先生為什麼會如此照顧仙波。他不光找到了居無定所的仙波，甚至還出錢讓仙波去醫院里接受治療——如果沒什麼特殊理由的話，一般人是不會這麼做的。」

內海薰那雙長長的眼睛一下子便睜大了起來。目光也變得更加有神了。

「不，不必了。跑去打聽了這麼久，估計你也挺累了。今晚就照顧一下你吧。」

草薙從自助飲品吧前端來一杯咖啡，再次在內海薰的對面坐下了身。

「下午九*九*藏*書六點以後，醫院就禁止家屬以外的人去探病了。不過當時醫院似乎把冢原先生看做了仙波的家屬，允許他在下午六點以後去探病。據接待處的女子說，仙波的住院費用什麼的基本都是冢原先生掏的錢。」

「用正常手段找的。我挨個兒到調布站周圍的醫院去詢問。不過那附近具備有住院條件的醫院倒也不算很多。找到第五家醫院時，我給接待處的女子看過冢原先生的照片，對方就告訴我說照片上的那人曾經到他們醫院去過幾次。」

「川畑一家和那起十六年前的案子之間存在著一定的聯繫——這或許就是你說的所謂『重要的真相』了吧。那麼，兩者之間到底有何聯繫呢？」草薙微微一https://read.99csw.com笑，「關於這個問題，眼下暫時還是不說為妙。」

「善終服務……」

「你見到仙波沒有？」

草薙哼了一聲。

草薙把抱在一起的手放到桌上，低下頭翻著眼睛看著眼前的後輩女刑警。

「冢原先生和那家醫院有什麼關係嗎？」

內海薰看了看周圍，癟起嘴搖了搖頭。

草薙抱起兩手，把背靠到椅背上，看著面前的內海。

「什麼重要的真相？話既然都說到這份兒上了，你不如就徹底說開了吧。」

內海薰指著宣傳冊說道：「指的就是緩解治療診樓。緩解的對象，自然就是病痛。正常情況下，住這家醫院的人，大多數都是些癌症晚期患者。」

「不清楚。護士們倒是看見過好幾次院長九-九-藏-書和冢原先生兩人親密交談。」

內海薰搖頭。

「是一家中等規模的綜合醫院。這家醫院的特色，是他們的善終服務。」

服務生走到兩人身旁。草薙連菜單都沒看，直接跟服務生說他自助。內海薰的面前，早就已經放著一套咖啡杯碟了。

「抱歉，我忘了這裡是禁煙席。要不咱換個座位吧？」

「幹得漂亮啊。那是家怎樣的醫院？」

內海薰翻出了醫院的宣傳冊。醫院的名字，叫做「柴本綜合醫院」。

「的確，警視廳的人，確實不能隨便信口開河。但如果我手上有這樣一份情報的話，就不知道情況會怎樣了。」他看了看周圍，壓低嗓門說，「我查到川畑重治的老婆和女兒以前住在哪裡了。雖然還不清楚具體的地九*九*藏*書址，不過距離那地方最近的車站，就是荻漥站。」

「要在我面前賣關子，你還差得遠呢。你要是有什麼猜測的話，那就趕緊說吧。」

「深有同感。」內海薰向草薙投來嚴肅的目光，輕輕點了點頭。她的臉上，看不到絲毫的猶豫和疑惑。

草薙苦笑了一下，用手指摸了摸自己的人中。

內海薰正在玩手機。看到草薙，她合上手機，看了看周圍，衝著草薙開了口。

「報告一下你那邊的情況吧。你是怎麼找到的？」

「草薙先生你難道就沒有任何的猜測嗎？」

草薙喝了一口味道淡得不能再淡的咖啡，沉吟了一陣。

「看樣子，你心裏已經有譜了啊？你這表情，感覺就像是已經有所猜測了一樣。」

「我可不會隨便說些毫無根據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