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
第3章

第3章

「可是寶貝兒能否請你告訴我,
臭娘兒們,他想。衣服都沒給我掛好。
「現在還不清楚。不過軍官證的有效期到1997年,他穿的是便服,帶著老婆孩子,從加利福尼亞一直跑到這兒。」
莉拉
「我們還在繼續查實。」喬·鮑勃表情肅穆,「從身份證上看,他是聖迭戈人。但錢包里的幾個證件都已經過期兩三年了。駕駛執照過期,美國銀行卡是1986年發行的,也過期了。還有一個軍官證,所以我們正在與軍方聯繫。警長認為坎皮恩大概已經有4年沒有去過聖迭戈了。」
上午10點15分,諾曼·布呂特被卧室外孩子們的吵鬧聲和廚房收音機里傳出的鄉村音樂聲吵醒了。
她走回起居室,從窗口向外面望了望,看見伯特·霍金斯還在那裡獨自玩得起勁。電視里正在插播廣告。莉拉打量了一下房間,真希望自己的家裡也像這裏一樣闊氣。
「沒問題。」喬·鮑勃遞過一張信用卡。「政府出錢。給我個單子,拿著也好有個說法。」
「來杯咖啡?」哈潑問。
「扯淡,斯圖·雷德曼眼見著那傢伙來加的油。」
她吸了一口煙,突然咳嗽起來,連忙跑進廚房,把一口痰吐進了盥洗池。剛起床的時候她就開始咳嗽,一整天嗓子都痒痒的。
莉拉自己的兩個孩子也有過這種情況,所以並不擔心。她抓著孩子的小腿,把她倒提起來,用手拍打她的後背。她記不起斯波克醫生是不是提到過這個辦法,因為她沒有看過他寫的書。不過效果相當不錯,只見徹里猛地往地上吐出了一大口黃黃的濃痰。
喬·鮑勃瞥了一眼站在加油站門口的維克。「昨晚上那個老東西也在這兒嗎?」
「他的嘴牢靠嗎?」read•99csw•com
「還有什麼事?」
喬·鮑勃點了點頭。
「這不算什麼。」哈潑慢吞吞地說道,「傑姆斯和另外一位醫生怎麼說?」
「好些了嗎?」莉拉問。
兩人迴轉身,只見維克一臉的驚駭。
你是否真正愛著你的心上人。」
盧克和博比不吱聲,眼巴巴地看著他。對孩子,諾曼·布呂特總有一種說不清的感覺。他們穿著破舊的衣服,活脫脫阿內特東區黑人小孩的穿戴,這讓他感到一陣陣心痛;可同時,他的心頭又生起一股無名的怒氣,真想幾步衝過去把他們打個半死。
哈潑望著他,想好的一串理由早就忘了個精光,一條也想不起來了。只記得起床的時候也是頭疼,流鼻涕。這又怎麼樣呢?誰都沒準什麼時候會著涼的。不過在坎皮恩出現之前,他可是好好的,一點毛病也沒有。
「衛生部的人。」喬·鮑勃回答。
維克突然從後面插了一句:「也許不是傷風吧?」
「他們沒說什麼。不過他們看上去很害怕。我還從來沒有見過醫生這麼害怕,真讓人瞧不過。」
爐子上的收音機正放著歌曲:
諾曼把字條放回原處,站在那裡努力地理一理思路。頭痛的時候想事情真他媽費勁。帶孩子……1塊錢。幫拉爾夫·霍金斯的老婆。
「你早,長官。」維克說。
他沒有去問孩子。他覺得很累,頭疼得厲害,就像是昨晚上喝多了酒,其實他在哈潑那裡只喝了三杯啤酒。這次事故真是太可怕了。女人和小孩死在車裡,那個男人沒等送到醫院,就斷了氣。哈潑趕回時,州巡警和殯儀館的人已經來過了。法醫對死因未作任何說明。
莉拉趕忙掐滅手裡的煙,跑進卧室。4歲的https://read•99csw•com伊娃還在甜甜地睡著。徹里躺在小床上,臉上泛著異樣的紅暈。哭聲似乎也不大對勁。
哈潑盯著他看了許久,本想著說出一大串反駁的理由,話還沒說出口,又連著吸了幾下鼻涕。
喬·鮑勃站起身。「好的,千萬別提我,我可不想砸了飯碗。你們那些人大概不會追問是誰透的風聲吧?」
沒人應聲。他想立刻衝出去問問盧克,她到底去了什麼地方。領救濟物資得到下個禮拜,她大概還沒有傻到去跑職業介紹所的地步。
「莉拉!」他大吼了一聲。
「都有誰?」
「那不是州巡警嗎?」維克眯著眼睛說道,「好像是你表哥,喬·鮑勃。」
「不會的。」哈潑說。維克也在一旁隨聲應和著。
一陣沉默。喬·鮑勃打開一瓶汽水,噝噝聲聽得清清楚楚。哈潑從身邊的盒子里取出一張衛生紙,擦了擦鼻涕,然後折起來塞進工作服口袋。
喬·鮑勃·布倫特伍德,身高足有6英尺5英寸,此時正站在巡邏車後面加油。
親愛的諾曼:
莉拉用衛生紙把地上的污物擦凈,她好像從來沒有見過小孩子會吐出這麼一大口痰。
諾曼站了一會兒,瞪著兩個孩子,然後砰地一下關上了門。他愣愣地站著,看見衣服胡亂地堆放在軟塌塌的雙人床上。
她坐下來,皺著眉頭接著看《躁動的青春》。點上了一支煙,吸了一下鼻涕,又開始咳嗽起來。
告訴我,你是否真地愛著你的心上人。
哈潑正在加油站給托尼·萊姆斯特的汽車裝尾氣管,維克懶洋洋地躺在摺疊椅上,一邊看他幹活,一邊喝飲料。
「幾位醫生,一共3個人。他們在那呆到大約8點,屍體也帶去了。我猜測大概是在解剖read.99csw.com。接著他們給亞特蘭大的瘟疫中心打了電話,中心下午就會派人過來。還聽說衛生部同時也要派人過來檢查昨晚所有來過加油站的人。我說不準,不過看樣子他們可能是打算將你們隔離。」
「今天一起來,我就總是流鼻涕,咳嗽得厲害,像個60歲的老頭兒。」維克說,「而且頭疼。吃了幾片阿斯匹林,情況好了一些,不過鼻涕還是流個不停,也許我們是給坎皮恩傳染了,他就是為這個送的命。」
「那他媽就更是運氣了。聽著,哈潑,我可不是光來加油的。」
「嘿,喬·鮑勃!」哈潑從屋裡走了出來。
「誰會問,長官?」維克問道。
「我也說不上來。」喬·鮑勃說著坐到了旁邊的椅子上,翹起兩條瘦腿,從褲兜里摸出一支香煙,點著了火。「法醫芬尼根叫來了傑姆斯醫生,後來兩個人又叫了另一名醫生,我不認識。他們仨往休斯敦掛了電話。今天凌晨3點左右,他們去了布倫特里城外的小機場。」
「亞特蘭大瘟疫中心是聯邦機構。要是霍亂的話,有必要興師動眾地派一飛機聯邦機構的人過來嗎?」維克問。
「好吧,我們進去說。我想這老傢伙也該聽聽。有機會的話,你打電話,給凡是來過的人都說一聲。」
薩莉·霍金斯說今天上午要找個人幫她帶孩子,還說可以付1塊錢。我回家吃午飯。餓了的話有香腸。我愛你,親愛的。
「這我當然知道。」
「開小差?」維克問。他掏出一塊大紅手帕,清了清嗓子,把一口濃痰吐到了上面。
諾曼慢吞吞地穿好衣服,頭痛得越發厲害了。孩子們最好老老實實不吵不鬧,不然他也許真地會把他們痛打一頓。
他的心頭升起一股無名怒火,九*九*藏*書頭也痛得更加厲害了。打開冰箱,空空如也,只有一點殘羹冷炙,一小截香腸,好像俾格米矮黑人的老二,看得他氣不打一處來,一陣噁心,食慾全無。
「我想應該沒問題。這夥計人不錯。怎麼了?出了什麼事?」
他慢慢地把這三點在腦子裡集中到了一起。莉拉出去帶薩莉·霍金斯的3個孩子,掙上可憐巴巴的1塊錢,卻把盧克和博比甩給了他。老天不開眼,人也背運,男人要呆在家裡圍著孩子轉,好讓女人出去賺回可憐的1塊錢,連1加侖汽油也買不起。真他媽什麼世道。
「不是霍亂,請諸位放心,不要搞得人心惶惶。我們很快就會進行屍體檢查,具體情況不久就會見報。」
他走到爐子旁,打開火,煮上了咖啡,然後坐下來獃獃地等著煮開。咖啡剛好要開的時候,鼻子里一股粘乎乎的東西呼拉一下子流了出來,他趕緊掏出手帕去擦。大概是著涼了,他想。真是禍不單行。他沒有想起,昨天坎皮恩也流著這種粘乎乎的東西。
落到在這麼一個地方聽鄉村音樂台黑人搖滾的地步,實在是太慘了。諾曼心煩意亂地關掉了收音機。瞥見旁邊放著的字條,他揀起來,眯起眼睛:
哈潑從車底爬了出來,在一堆雜物上胡亂地擦了兩下手,拖著鼻涕走進辦公室。熱傷風著實讓人討厭。
「是的,爹地。」博比也隨聲應和著。他今年快8歲了。
「好吧,我回頭和其他人聯繫,把你說的轉告他們。」哈潑說,「非常感謝。」
他穿著內衣短褲衝到門口,猛地拉開門,大吼了一聲:「你們給我閉嘴!」
喬·鮑勃表情嚴肅地看了他們一會兒,說道:「你們應該清楚,關閉加油站也許是有道理的,今天就關。」
霍金斯家的3個孩read.99csw.com子,一個6歲,一個4歲,最小的一個1歲半。兩個小的正在睡覺,老大伯特·霍金斯在外面挖土玩。莉拉坐在起居室里看電視劇《躁動的青春》。她想薩莉大概要在電視劇演完之後才能回來。拉爾夫·霍金斯買的是一台大彩電,那兩年阿內特的光景還不錯。莉拉非常喜歡看下午的電視劇。只有這個時候她才覺得少了許多煩心事。
「不必了。」他的目光十分嚴肅,「是這樣,這話也許不該說,讓上司知道了不好。如果有人問起來,不要說是我告訴你們的,知道嗎?」
「你問我,我問誰?」喬·鮑勃說,「我只是覺得你們應該知道這事。我聽說,當時你們跟著幫忙來著。」
「是的,爹地。」盧克怯生生地說。他今年9歲。
「誰?你是說維克?沒錯,他差不多每天晚上都過來。」
喬·鮑勃走向門口時,哈潑非常不好意思地說道:「加油要5元,喬·鮑勃。本來不想收你的錢,可這樣的話,他們……」
兩人說著走進了辦公室。
哈潑填單的時候又吸了兩下鼻涕。
正當電視劇開始播放時,徹里睡醒了,哭聲夾雜著猛烈的咳嗽聲。
「要小心了,」喬·鮑勃說,「熱傷風很討厭的。」
「你們從坎皮恩的身上發現了什麼沒有?」維克問。
請你告訴我,寶貝,
他把襯衣下擺塞進褲子,一頭鑽進了廚房。明媚的陽光從東邊窗子射進來,明晃得讓他睜不開眼。
「噢,我的老天,果然是霍亂,我就這麼尋思來著。」維克說。
「好了。」徹里說。說完很快又睡著了。
哈潑看了一眼維克,又看了一眼喬·鮑勃。「真有這事?」
他是個正直的人,
「哈潑,你這臭小子。」喬·鮑勃說,「運氣不錯呀,今兒個還跟沒事人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