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泳社社辦位於泳池旁一棟小建築物的二樓，一樓則是更衣室。

「聯絡總部，請他們立刻動員，全力找出杉野達也。不快點就糟了。」

「剛回來又馬上出門，說是與朋友有約。」

第四棒　黑澤翔太（三年級）

「唔，我也不清楚。」黑澤太太偏著頭，「好像約在車站碰面。」

車子停在住宅區的中心，松宮付完錢下車。這一帶的宅邸相對高級，他確認著門牌前進，很快找到黑澤家。那是一棟豪華的洋房。

「嗯。記得怎麼走嗎？」

「別管那麼多，快點拿出來！」

第一棒　青柳悠人（三年級）

「沒關係，等他下課再說。方便在昨天那間會客室等候嗎？」

「應該不是。青柳先生的案件改變了悠人的想法，加上昨天我們問過他那樁意外的細節，或許他也思考起兩者的關聯。」

兩人的臉色慘白，黑澤翔太的雙眼逐漸泛紅。

「何必呢？」紃的臉龐微微抽搐，語氣有些退卻。

「對啊。」紃臉上明顯寫著「你這個刑警到底想說甚麼」。

或許是震懾于加賀的嚴厲語氣，悠人拿出手機，熟練地按幾個鍵便遞出。

「這樣啊，中學的數學有很多公式，像畢達哥拉斯定理或公式解之類的。」

「不好意思，我們想和紃老師多聊一下。」加賀說。

松宮看看時間，杉野已遲到超過三十分鐘。

「今天有何貴幹？我所知的已全告訴你們。」紃毫不掩飾內心的不悅，高聲道。

加賀喝著餐后咖啡，點點頭，「應該吧。最起碼，他們一定曉得某個重大關鍵，而且約好絕不向外人透露。昨天，悠人恐怕是在保護夥伴，認為沒經過另外兩人同意，不能擅自read.99csw.com泄漏真相。」

紃皺起眉，「沒必要吧？吉永那次賽績不佳眾所皆知，我也記得很清楚。」

黑澤翔太的母親困惑地轉身進屋，松宮趁空檔通知加賀目前的狀況。

「這樣啊。沒關係，一塊過去吧。」

加賀迅速翻開活頁夾。松宮也戴上手套，湊近加賀手上的資料。

「不需要您提醒──」

紃粗魯地應聲：「請便。」

「方便打個電話，問出他在哪裡嗎？不過，請別提到我。」

加賀指著一處，正是兩百公尺接力賽的紀錄。看到選手名單，松宮不禁咽下口水，因為上頭寫著：

加賀闔上活頁夾，放回書架。回過身，只見紃陰鬱地站在他們身後，眼神甚至帶著些許攻擊性。

「朋友？高中同學嗎？」

加賀思索片刻，應道：「到青柳家吧。或許那時悠人已進家門，就算還沒，也遲早會回去。」

「他回傳了嗎？」

「記下來。」加賀低聲吩咐松宮。其實不用他提醒，松宮早拿出記事本和筆。兩人想調查的並非比賽成績，而是這份接力賽的成員名單。

「嗯。另外，方便請教一事嗎？」

加賀伸出手，「方便借看那幾封簡訊嗎？」

「杉野達也和黑澤翔太啊。可以確定的是，這兩人加上悠人，肯定和三年前的意外脫離不了關係。」

「了解。總之，找到黑澤翔太，我就先通知你。」

二十四小時內，釐清不少疑團。兩人有十足的把握，這起案子很快就能偵破。

不久，加賀趕到，和松宮一起踏進店內，筆直走向悠人。長發小夥子先注意到他們，悠人也跟著回頭，大吃一驚。

紃打開門鎖。社辦空間很小，只有htｔpｓ://ｒｅad•9９csw.com書桌、置物櫃和收納櫃，書架上擺著成列的活頁夾。根據上頭的標示，那些顯然都是比賽成績的檔案。

「杉野何時會到？」加賀問。

「果然。」

「紃老師教的是哪門課？」

「甚麼？」

被高頭大馬的刑警俯視，紃似乎也沒轍。「我明白了。那麼，兩位稍候，我去拿。」

幾分鐘后，會客室的門打開，紃帶著比昨日更甚的警戒神色出現。

松宮心頭一驚。這隻是偶然嗎？

翻到某一頁時，加賀手一頓。數據上標記著三年前的八月十八日，也就是那起意外發生的當天。

「好。」

兩人在餐廳前分開，松宮跳上計程車。由於車上裝有衛星導航，松宮請司機輸入黑澤翔太家的住址，發現最近的車站也是中目黑，只不過與青柳家方向相反。

第三棒　吉永友之（二年級）

鐘聲響起，校園內一陣騷然，走廊上腳步聲來來去去。

「資料不在教師辦公室，都收在社辦。」

校園到處是高聲談笑的學生，見紃三人經過，紛紛露出好奇的眼神。對他們而言，校內出現老師以外的大人似乎相當稀奇。

「了解。」松宮結束通話，黑澤翔太的母親神情黯然地出現。

「不要緊，我們自己過去就好。」

「甚麼？能快點問完嗎？」

「請務必教導學生記下正確的公式。」

「啰唆。」悠人別開臉，「我約誰碰面不關你們的事，還是說這樣也犯法？」

踏出校門，兩人到附近的家庭餐廳吃了頓午晚餐。中午回東京的新幹線上，兩人討論得太專註，錯過用餐的時機。

松宮與加賀起身行一禮。

「雖然背下公式便能解出許多問題，但要是ｈｔtｐｓ://ｒｅaｄ.９９cｓw.coｍ一開始就記錯公式，只會不斷答錯，也有這種狀況吧？」

「對……」小夥子神色警戒。

「據先前的證詞，吉永友之同學是因比賽成績不理想，受到打擊才會溜回學校泳池自主練習，對吧？那麼，成績究竟多糟？我們認為得確認一下。」

加賀把手機還給悠人，望向松宮。看著加賀的神情，松宮心頭一凜，從沒見那麼銳利的目光。

松宮也站到加賀身旁，催促紃：「走吧。」

松宮按門鈴，朝對講機報上身分。一聽是警視廳的人，對方不禁提高嗓音。

「找到黑澤翔太后，在哪裡碰頭？」

「他在車站前那一帶，可是不肯告訴我詳細地點……」

用完餐，松宮從公文包拿出一份影印文件，是游泳社的通訊簿。

松宮心中的不安益發強烈，事態似乎正朝一點也疏忽不得的方向前進。

下午兩點過後，松宮與加賀回到東京車站。接著，兩人依加賀的提議，直接前往修文館中學。

第二棒　杉野達也（三年級）

抵達學校，兩人先前往職員辦公室。再度見面，昨天帶他們到會客室的女職員一臉訝異。

「抱歉又來打擾，我們希望能借閱一份文件。」加賀說。

「你幾時約他的？」加賀問。

來到會客室，兩人和昨天一樣並肩坐在沙發上，卻沒交談。該討論的事，他們在新幹線的回程已全商量好。不過，說是商量，其實都是加賀陳述推理，松宮只有聽的份。

「現在四點半，學校差不多要下課了吧。」加賀瞄一眼手錶。

「不，是他中學的社團朋友。」

「您曉得他們要去哪裡嗎？」

松宮聯絡加賀，他恰好在離這裏不遠處。

「但是，」加賀https://read.99csw.com逼近紃一步，「警方需要具體的數字，麻煩您。」

松宮目光掃過比賽項目與出場的選手名單，發現吉永友之的名字出現在五十公尺自由式的項目，青柳悠人也在同一組。

紃苦著臉步出會客室，松宮與加賀隨後跟上。

「白天我傳簡訊通知他。雖然跟我同校，但被撞見我們交談，他可能會遭排擠，所以我才用簡訊。」

加賀低頭看向悠人，「莫非你也約了杉野？」

悠人默不作聲，側臉流露年輕人的倔強。

「對……」黑澤太太怯怯斂起下巴。或許是刑警如此清楚兒子的事情，她不禁心底發毛。

悠人臭著一張臉，「他不來了。我們約五點，那傢伙還沒出現。打電話沒通，傳簡訊也不回。」

到玄關迎接松宮的，是一名穿開襟紫羊毛衫、氣質優雅的女性，應該是黑澤翔太的母親。松宮表示有事要找她兒子，她不安地縮起肩膀問：「那孩子做了甚麼……」

「看來得先逮到黑澤翔太。好，我馬上去車站，想辦法找出他們。」

「咦，要怎麼問？」

一趕到中目黑車站，松宮馬上聯繫加賀，兩人分頭到附近的快餐店及咖啡店找人。由於客層多是同樣年紀的高中生，要找出悠人他們格外耗神。

「是嗎？嗯，今天打擾了，謝謝您的協助。」加賀很快說完，向松宮使個眼色，兩人便告辭。

「看夠了嗎？」紃出聲。

「那朋友的名字是？」

經過一家漢堡店時，松宮瞥見熟悉的高中制服，立刻停步探看。只見青柳悠人坐在窗邊的吧台座位，身旁的長發小夥子應該就是黑澤翔太。

女職員面向計算機查了一會兒。「紃老師上課中，兩位很急嗎？」

「你是黑澤吧？」加賀問九九藏書長發小夥子。

「三人在這節骨眼碰面，只是偶然嗎？」

「就是這個吧？」加賀拿出白手套，「方便借看嗎？」

紃微訝地皺起眉，回道：「數學。」

「就交給您了。」

「社團？您是指游泳社？」

「嗯，只說會盡量抽空。保險起見，我又傳一封，提醒他一定要來。」悠人咂個嘴。

青柳悠人和吉永友之沒再出現在別的項目。

「啊？」悠人瞪大眼，「要幹嘛？」

加賀一頓，回答：「比賽成績。三年前那起意外發生前，有場游泳大賽吧？我們想看當時的紀錄。」

「不能出事，得儘快找到他們。」

「他說是青柳同學……」

依通訊簿上的數據，雙方的住處離得很遠。

「不是的。」松宮笑著搖搖手，「只是有點小事想請教。他還沒回家嗎？」

加賀拉近文件，「我負責杉野達也，黑澤翔太就麻煩你。」

「好的。」

「那杉野達也呢？」

沒辦法，松宮只好記下黑澤翔太的手機號碼，匆匆離開。

「不，我們直接去看就好。教師辦公室就在附近吧？」

松宮從旁湊近，手機里確實有兩封悠人今天傳給杉野達也的簡訊。第一封是：「我有話要說，五點在中目黑的漢堡店集合，我已通知黑澤。」杉野回傳：「家裡有點事，不確定能不能到。我會盡量抽空過去。」然後，悠人傳出第二封：「我要談的是很重要的事，你一定要來，或許跟我爸的案子有關。昨天刑警問我吉永的事了。」

「不就是犯了法，你們才決定約出來談？」加賀應道。

「怎麼覺得不太妙……」

「家人說他還沒回家，搞不好也和悠人有約。」

「是的，那又怎樣？」

「你的意思是，要讓他們吐實，得找齊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