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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節

第十三節

「為什麼?」約翰尼問,感到不勝驚詫。
在這個小島上,他們發現有一艘蒸汽機船從旁邊經過。瑪麗-沃森拚命揮動頭巾,但船上沒有一個人注意到她。
島上的森林覆蓋了全島1/3的地區。那天,約翰尼走上穿越森林的一條捷徑。雖說是捷徑,路也不凸。他一離開小路,就很快迷失了方向。四周是濃密的露兜樹和各種熱帶喬木、灌木和藤本植物。腳下是鬆軟的沙土,加之短尾鸌在沙土上挖得到處都是窟窿,約翰尼在泥深及膝的沙土中踉蹌前進。
100多年來,海豚島上一直流傳著一個傳說。本來,約翰尼上島后不久就會聽到這一傳說,可實際上是約翰尼自己親自發現了這個神秘的歷史故事。
「三個人!——這麼小的東西里乘三個人?」
「你看那是什麼東西?」米克問。
兩個孩子好久好久沒說一句話。然後,約翰尼看了看自己手中的斷匙。出於對瑪麗-沃森這個勇敢的鬼魂的尊敬,他一定得把斷匙放回原處,儘管這樣做是愚蠢的。現在,他完全可以理解米克和島上的人對瑪麗-沃森的深情懷念。他不知道,在月光朦朧的夜晚,島上的人有多少次九-九-藏-書看到過瑪麗-沃森划著水箱出海……
「我看像只水箱,」約翰尼說。
情況異常危急,但瑪麗-沃森是個勇敢而又足智多謀的女人。她決定逃離海豚島,那隻小鐵箱是用來煮海參的。她把嬰孩、中國人和自己安置在水箱里,希望能被定期經過大堡礁的航船發現。
「我在博物館里看到過這本航海日誌,」米克神情莊重他說。「共有十幾張紙,是從練習本上撕下來的。大部分字跡還看得清。最後一句話我永遠也忘不了。這句話是這樣寫的:「沒有水——快渴死了。」
「這件事一直使我感到很難過,」他說。「儘管這是好久好久以前發生的事了。我知道一個事實,那就是我祖父的祖父和其他人一起吃了中國人。」
約翰尼想,在無線電和飛機使大堡礁和文明世界接觸之前,誰住在這兒呢?是罪犯?是海盜?他腦子裡閃過各種浪漫的想法,同時,他在樹根周圍到處亂捅,想找出點什麼遺迹。
「對,」米克說,「但也是一隻船。130年前,這隻船從這個小島出發——裏面乘了三個人。」
這時,淡水已喝光了,島上又沒有淡水。他read.99csw•com們在島上又勉強維持了4天,希望老天下雨,或有船隻經過。可是雨沒有下、,船也沒有來,他們終於慢慢渴死了。
他沒有再找到其他東西。這些發現算不上有什麼價值,當然也不會使約翰尼欣喜若狂。但這足以證明,很久很久以前,文明社會的人就到過這兒,而不是原始野蠻人。海豚島遠離大陸,誰會到這兒來野餐呢?來者必定有其目的。
她在水箱中裝上食物和水,划離了小島。中國人傷勢很重,幫不了她多少忙,嬰孩才四個月,不時需要照料。唯一幸運的是,大海平靜如鏡;要不,划不了10分鐘水箱就會翻身沉沒的。
米克顯得很尬尷。他用大光腳來回摩擦著光滑的塑料地板,沒有直接回答約翰尼的問題。
米克開始敘述這個神奇的故事,它把約翰尼帶到了一個遙遠的年代。然而,那也僅僅是1881年——離現在還不到一個半世紀。那時,已有了電話和蒸汽機;艾伯特、愛因斯坦也已誕生。但在大堡礁,食人部落還駕著獨木舟穿梭游弋。
小島周圍的海參很快被採集光了,年輕的軍官只能離家到遠處去採集。有時,他坐上小船,https://read•99csw.com一去就是幾星期,由妻子照料家。他家中還有一個新生的嬰孩和兩個中國傭人。
其實,他離開住地和朋友們僅幾百英尺,但卻在林中迷了路,這種感覺令人奇怪。因為,一方面,他感到似乎身處大森林深,遠離文明世界數千英里之遙,一種孤寂神秘的氣氛在周圍瀰漫,各種野獸就可能隱伏在四周;同時,他也意識到,這兒的野獸都沒有什麼危險,只要他願意,他可以向任何方向前進,5分鐘之內就可走出森林。當然,他這次穿越森林是有目的地的。小島大不,因此他也沒有什麼可擔心的。
約翰尼拾起斷匙作為紀念,就離開了林間空地。5分鐘之後,他又回到了海灘邊。他去找米克。他發現米克正在教室里上數學課。電視屏幕上顯示出米克正在做第二級第三盤磁帶上的練習。米克一做完練習,就關掉教學機。約翰尼給他看了斷匙,並告訴他發現斷匙的地點。
突然,約翰尼發現他盲目闖入的一片林區有點異樣。這兒的樹比其他地方小,也沒有其他地方密。他環顧四周,才知道,這兒原來一定是塊林間空地。但這塊林間空地已長久不用了,所以長滿了read.99csw.com樹木和野草。再過幾年,這裏就會樹大草密,和周圍樹林連成一片了。
丈夫離開小島后,原始部落的野蠻人上島了。他們殺死了一個中國人,又把另一個中國人打成重傷。最後,瑪麗-沃森用來複槍和左輪槍趕走了野蠻人。她知道,他們必然會回來的——而她丈夫的船要一個月後才能回來。
幾秒鐘之後,屏幕上出現了一個奇怪的東西。這是一隻小鐵箱,也可能是小水箱,4英尺見方,2英尺深,放在一個玻璃櫃內。旁邊還放著2隻粗糙的槳。
約翰尼感到有點惱火,但他知道他只能讓米克用自己的方式把事情的來龍去脈講清楚。米克開始把約翰尼帶到通訊中心,給布里斯班博物館掛了電話,並與昆士蘭歷史分館的助理館長講了幾句話。
「但願你沒有拾起這把斷匙。你最好還是把它放回原處吧!」
儘管如此,年輕的英國軍官沃森在海豚島上建起了自己的家。他是採集海參做買賣的;這種生物,模樣醜陋,在珊瑚池裡懶洋洋地到處爬。中國人把海參視為珍品,並認為有藥用價值。他們高價收購干海參。
這時另一個思想困擾著他,他轉向米克,不知如何發問才好。但米克未https://read.99csw.com等他開口,自己回答了約翰尼頭腦中想到的問題。
不久,他就感到大失所望,懷疑自己只是胡思亂想而已。突然,他發現一塊被煙火熏黑的石頭,一半被樹葉和泥土覆蓋著。他想,這兒一定是烤火的地方,就加倍用力挖掘起來。不多一會兒,他就找到了幾塊銹鐵片,一隻沒有柄的茶缸和一隻斷匙。
「是的,其中一個是嬰孩。兩個大人,一個是英國婦女,名叫瑪麗-沃森,還有一個是她的中國廚師。他的名字我忘了——好像叫「阿」什麼的。
三個月之後,一個偶然的機會,一艘駛經小島的汽船派人上岸尋找食物。結果,食物沒有找到,卻發現了那個中國廚師的屍體和藏在灌木叢中鐵箱。瑪麗-沃森蛤縮在鐵箱里,懷裡抱著嬰孩。她身旁放著一本航海日誌,共八天,一直記到她生命最後一息。
第二天,他們上了附近的一個珊瑚島,在上面呆了兩天,希望能看到船隻通過。但一艘船也沒看到。他們只得重新上路,最後到達了離海豚島約42英里遠的一個小島。
「當然,」他說,「我並不真的相信有鬼,但我一個人晚上是絕不會到那兒去的。」
出乎約翰尼意料之外的是,米克顯得很不自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