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彪連忙點頭：「卑職明白。」

馮彪回頭看了看A，得意地笑了笑。

李聖金也是一笑，揮了揮手。馮彪吆喝了一聲：「帶走！」

陳文海哈哈大笑：「嘴硬？老子的骨頭更硬！做共產黨員就沒有怕死的！還有什麼痛快的，使出來吧，爺爺我還不過癮呢！」

老塗大怒：「他奶奶的！」

A抬起頭看著馮彪，又不可抑制地咳嗽了一下。馮彪還在喋喋不休地說著什麼，但此時的A已經什麼都聽不到了。

馮彪：「是！是！謹記李處長教誨！」

馮彪笑著看著A：「不過嘛，既然我們張副處長想嘗嘗白山館的手藝，那就先來點兒開胃菜吧，是不是啊，老塗？來人啊，給我綁起來！」

李聖金：「馮隊長，你等等！」

A：「不必了！我看你們有什麼本事還是直接對我來吧！殺雞儆猴這種把戲也未免太小兒科了！」

孫德亮微微鞠躬：「正是鄙人！」

馮彪哈哈一笑：「好，老塗啊，繼續吧，讓我們張副處長好好參觀一下！」

王老闆吼道：「海峰同志，你這是在賭命！」馮彪的聲音打斷了A的回憶。

老塗一拳打向A的胸口，A哈哈大笑，眼瞅著老塗這一拳就要擊中A的九*九*藏*書胸口，突然，馮彪伸手攔住老塗：「我說老塗啊，客氣點，我們張副處長細皮嫩肉的，可經不起你這一拳啊！」

老塗怒了：「他奶奶的，給我打！」

A停住腳步，看著孫德亮。

老塗退下：「是！」

老塗一揮手，兩個特務上前將A捆上了木架子。

馮彪：「是！請李處長放心！」

A和劉明義的眼神交換了一下，沒有再停留，馬上將眼光望向了別處。

老塗：「還沒有，他的嘴很硬！」

A靜靜地看著王老闆，沒有再回答。

「張副處長，怎麼樣？白山館的刑法比起渣滓洞、白公館的如何？」

A看著牆壁上的掛鐘，不由得眉頭緊鎖。

A知道，自己距離蠟丸的最後時刻只剩下幾分鐘的時間了，而那顆吞入自己食道中的蠟丸此時已經搖搖欲墜，蠟丸一旦掉入胃中，就會引起胃部大出血，到時候自己必將暴露，後果將不堪設想。

李聖金抱拳：「又見面了，張副處長。」

李聖金微微一笑，擺了擺手：「這就去吧！讓張海峰先參觀一下白山館的刑訊，沒有我的命令，先不要碰他。」

「是！」老塗上前要繼續用刑。

A笑了笑：「李處九_九_藏_書長抬愛了。」

A顯得十分平靜：「蠟丸會掉到胃裡，上面的三個鐵撐子將引起大出血！」

老塗冷笑：「哼哼！白山館的七十二道菜，你都想嘗嘗嗎？」

李聖金一笑：「你明白就好！你記住，這裏畢竟不是白公館和渣滓洞，我也不是徐鵬飛！對付張海峰這樣的犯人，攻心為上！紅臉白臉要唱得恰到好處才有作用。」

A冷冷地看著老塗：「不必了，我站著挺好！」

孫德亮：「張副處長，可還記得我孫某人？」

馮彪：「那個死硬共黨，叫什麼來著，對了，陳文海，招了嗎？」

老塗：「是！」

老塗上前，走到那名已經昏迷的犯人面前，一揮手，一盆冷水潑在陳文海的臉上。陳文海被涼水一激，晃了晃頭，蘇醒過來。

老塗：「奶奶的，你小子皮癢了？以為我們不敢打你嗎？」

老塗：「是！」

王老闆：「然後呢？」

特務把閘刀打開，陳文海腦袋上白煙直冒，又昏了過去。

特務罵道：「快點！」

李聖金看著A遠去的背影，一字一句冷冷地說道：「馮隊長，剛剛孫館長的交代，都記清楚了嗎？」

孫德亮側身介紹李聖金：「這位……就不用九_九_藏_書我介紹了吧，重慶特調處，李聖金李處長。」

馮彪：「是！」

孫德亮賠笑道：「是，是！」

旁邊的老塗趕忙搬了把椅子：「張副處長，您請！」

王老闆：「如果不能呢？怎麼辦？」

A被幾個特務帶走了。

A冷冷地：「你是孫德亮？」

A微微一笑。

老塗指揮眾人繼續上刑。一把巨大的夾子夾在陳文海的腦袋上，後面連著電線，一個特務把閘刀一閉合，陳文海悶哼一聲，直翻白眼。

馮彪：「張副處長，請坐！」

孫德亮看了看一旁的李聖金，笑了笑：「果然是貴人多忘事啊！我還記得那是一年前吧？正月十五，戴總長請大家聚會，我那時剛來重慶不久，對那天晚上張副處長的文采很是欽佩啊！能這麼快對上戴總長對子的人，可不多噢，呵呵，呵呵呵！」

馮彪回頭：「快給張副處長看座！」

A沒有回答。

此刻，A知道，自己不可能在短短几分鐘之內找機會吐出蠟丸，那麼，自己就還剩下最後一個應急的辦法，那就是胸部遭受重擊，只有在重擊下才能震開蠟丸內最後一道機關，將蠟丸牢牢掛在食道壁上。

A捂住嘴，不可抑制地咳嗽了一下，咳嗽稍止九-九-藏-書，A抬起手來，手上有血，A的眉頭猛然一緊。抬頭看了看牆上的大掛鐘，時針已經指向23點50分。A知道，距離自己要吐出蠟丸的時間只有最後10分鐘了。他與王老闆在密室里的對話又隱約響起……王老闆望著張海峰，問道：「海峰同志，蠟丸吞下以後，最多能堅持多長時間？」

A被特務帶著走進審訊室。這是一間極為空曠的房間，房間中點著巨大的火盆，四周是鐵鉸、鐵鏈、繩索以及其他各種刑具，陰森恐怖。審訊室的正中鐵架上，正吊著一個犯人。只見那人渾身上下傷痕纍纍，顯然已經昏厥了。一旁的架子上還吊著幾個人，也都是昏昏沉沉。A一個一個仔細地觀察著那幾個人，突然，A眼神一凜，最後的那個人正是代號為「小貓」的劉明義。

老塗：「是！」

A想到這裏，下定決心，他看了看馮彪，冷笑道：「一個小小的共黨，審了這麼久都審不出來，我看白山館也不過如此。」

李聖金走上前來：「我這次來白山館，就是特意來探望張副處長的，張副處長的為人我早有耳聞，你也是從刀山上滾過、血海里游過來的人，為黨國服務了近二十年，兢兢業業、嚴於律己，九_九_藏_書怎麼就一時糊塗了呢？以張副處長的學識膽識，只要知錯能改，黨國還是會有重用的啊！黨國對犯了錯誤的重要幹部從來都是寬厚仁慈的嘛，是不是啊孫館長？」

陳文海：「痛快，痛快！」

孫德亮、李聖金兩人站在進門處，見張海峰進來，孫德亮迎上一步，客氣地抱了抱拳，和顏悅色道：「張副處長！幸會幸會！」

馮彪笑了：「不過如此？好啊，來老塗，繼續，讓我們的張副處長再好好參觀一下！」

陳文海：「嘿嘿！七十二道？少了點吧！爺爺我胃口大得很！一百七十二道菜，你們有沒有？」

A笑了：「八年抗戰都挺過來了，我還怕你們這幫軍統的狗雜碎嗎？」

隨著一陣吱呀呀的響動，警衛將白山館第一層院子通往第二層院子的鐵門打開，A被帶了進來。

馮彪笑了：「硬？在白山館，沒有誰的嘴能永遠硬下去！繼續！」

鐐銬聲中，A被看守帶進了白山館審訊樓。A抬頭望去，正對面的牆上有一個大掛鐘，時針已經指向深夜23點45分。

A：「16小時！16小時之內，必須要把蠟丸吐出來！」

老塗一把抓住陳文海的頭髮：「他奶奶的，看不出來你一個白面書生，嘴還挺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