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降臨，天邊烏雲密布，隱隱有雷聲。白山館的大鍾指向了深夜10點50分。108牢房，A站在窗前，神色凝重。

馮彪：「不過張蘭嘛，嘿嘿，這種女人，我們動不得啊！」

老塗：「就數你小子嘴甜，怎麼著？又犯煙癮了？」

馮進軍點頭，思索片刻，突然道：「對了，你不是會開鎖嗎？」

A看著馮進軍，馮進軍自覺失言了，趕忙繼續說小耗子的事情。

馮進軍：「有件事情，我一直想問你。」

馮進軍：「我一直想知道，如果陳文海沒有死，你打算怎麼辦？」

A：「有一點我很確定，陳文海到死也沒有完全和敵人站到一起，否則，他就不會在最後時刻幫我。陳文海有一個巨大的心結，就是他的妻子。他的妻子肯定在最後時刻出了什麼事，才導致陳文海主動抽到死簽。」

張蘭回過頭看到馮進軍，顯然興趣不大：「哦？你認識我？」

老塗嘿嘿笑著。

老塗：「怎麼了馮隊長，您也心痒痒啦？」

馮進軍繼續低聲道：「找個機會鑽到審訊樓地下室，到919房間門口喊一聲『投降吧天灰了』，記住了嗎？」

今天的天氣難得放晴，一號樓的犯人們都放出來了，廣場上綁了很多鐵絲，趁著陽光好大家都在曬被子。

A點頭：「是！」

A沒有說話。

馮進軍：「你有把握爭取陳文海https://read.99csw.com？」

馮進軍滿臉諂媚的笑容：「紅遍大江南北的電影明星張蘭小姐，咱哪能不認識呢？張蘭小姐，我可是您的影迷呢！」

放風廣場一角，小耗子一邊掃著地，一邊在和張蘭聊著天。

A抬起頭看著馮進軍。

A笑了：「開鎖的功夫不是十天半個月能學得會的！」

馮進軍：「你放心吧，都布置好了，再有幾分鐘小耗子就可以聯繫到小貓同志了！」

張蘭微微一笑，沒有回答，轉身離開了。顯然，張蘭對這種趨之若鶩的男人沒什麼興趣。馮進軍傻傻地看著張蘭的背影：「張小姐慢走啊，慢走，呵呵！」

A：「試探，直到把他爭取過來，或者，除掉他！」

馮進軍：「你肯定陳文海是叛徒嗎？」

張蘭應付道：「哦，馮先生客氣了！」

A點頭：「那就這麼定了！」

馮進軍苦笑了一下：「是啊！只不過……陳文海在最後時刻到底遇到了什麼事，這個謎底我們恐怕很難知道了！」沉默了一陣兒，馮進軍吁了口長氣，「不管怎麼樣，這一切都算過去了，現在就看小耗子的了！」

A：「是！但也不完全是！」

A皺眉思索了片刻：「這個小耗子……可靠嗎？」

過了許久，劉明義將被子拿過來，慢慢地撕了起來。他撕得很慢，沒有發出一點聲音，read.99csw.com劉明義的臉上，有一種堅毅的表情。很快，一根布條被撕了下來，劉明義看了看放在一旁，抬起頭看了看不遠高處的鐵窗，又開始撕第二條……

馮進軍：「這不就好辦了嘛，你把這本事教給我，我不就能下去了嘛！」

馮進軍有些納悶：「不完全是？」思索片刻，道，「你是說，他始終徘徊在你和敵人之間？」

小耗子顯得有點緊張：「好！什麼任務？」

A點了點頭，望著窗子外面的天空，思索著。

馮彪：「馮進軍那人就這樣，不過說實話，張蘭那小妞兒，那臉蛋兒、那身段兒，誰見了不……呵呵，呵呵呵！」

馮進軍：「對！」

小耗子從口袋中掏出一把煙屁，馮進軍伸手接過來，挑了長的留下來，短的都扔到地上。馮進軍一邊挑煙屁，低聲道：「小耗子，有個任務需要你來完成！」

A沉吟了片刻：「好，一定要在安全的前提下，我不想因為這件事情讓小貓暴露！」

馮進軍：「絕對可靠！我跟你說過，雖然進入白山館以來，我的任務沒有絲毫進展，但我還是在白山館內部非常小心地發展了一些十分可靠的同志。」

這時，劉明義正靠在牆邊，看著牢房牆上的一棍小排氣窗上的鐵條。黑暗之中，劉明義轉過頭來，望向刻在牆壁上的那四個清清楚楚的「正」字。

小九*九*藏*書耗子：「張蘭姐客氣了……」

A反問道：「這個世界上有絕對的好人和壞人嗎？」

小耗子：「是是是！」

老塗轉身要走，馮進軍諂媚地：「塗頭兒慢走啊，慢走！」

A靜靜地看著馮進軍。另外一處，看守馮彪和老塗正抽著煙。

馮進軍思索片刻：「我倒是有個主意！」

馮進軍：「是啊，鐵門的鑰匙在看守手裡，看來我得想個辦法把鑰匙偷回來！」

馮進軍點了點頭：「這個陳文海，到底是個什麼樣的人呢？」隨後喃喃自語，道，「如果他不是一個堅定的共產黨員，那他在最後時刻就不會幫了你！但如果他是，可種種跡象都已經表明他確實已經叛變了……」說到這裏，馮進軍搖了搖頭，嘆了口氣：「唉，這個陳文海到底是好人，還是壞人？」

待老塗走遠，馮進軍回到椅子上，狠嘬了兩口煙，低聲問道：「怎麼樣，想到法子了嗎？」

A搖頭：「不行，到看守那裡偷鑰匙，這個事情太冒險了！」

馮進軍已經快步走上前去：「喲！這不是張蘭小姐嗎？幸會幸會！」

馮進軍：「今天晚上正好是小耗子負責掃地，那就今晚11點，準時行動！」

馮進軍：「我可以利用這10分鐘，想辦法下到地下牢房找到919房間，把信號給小貓同志傳過去！我仔細琢磨過，這個辦法風險很小，那段時間看守是不read.99csw.com會回來的！」

老塗：「看他那德行！」

馮進軍轉頭向廣場一角望去，只見小耗子手裡拿了一塊小石子，正瞄著圍牆上長的一朵小花，「嗖」地一下，圍牆上的花兒掉了下來，小耗子上前撿起，開心地笑了。

A順著馮進軍的目光望去：「你是說，小耗子？」

張蘭已經走遠，馮進軍這才戀戀不捨地回過頭來，問：「小耗子，有煙沒有？」

小耗子：「有有有，都給你攢著呢！」

馮進軍又扔了一根短的煙屁，罵道：「你小子，以後記著，太短的就別撿了，省得老子費事兒！」

馮進軍傻笑著，老塗把手裡的半根煙屁遞給他：「拿著！」

小耗子：「我記住了！」

馮進軍顯得受寵若驚：「呵呵，改天一定找支筆，請張蘭小姐給我簽個名！」

馮進軍：「我這幾天仔細觀察過，每天晚上11點整是審訊樓的看守交班的時候，有10分鐘左右的空當。」

馮進軍伸手使勁兒抓了抓頭髮，凝神苦想，突然，他看到了廣場一角的小耗子，愣了一愣，喜道：「有了！有一個人不用鑰匙就可以進入審訊樓地下牢房！」

張蘭：「一號樓大名鼎鼎的馮進軍馮先生，誰不認識？」

小耗子小聲念道：「投降吧天灰了？」

A：「是個好辦法，不過，你怎麼打開通往地下室的鐵門呢？」

A回過頭來。

A望著窗外，漆黑的夜空陰雲密九*九*藏*書布，時而閃過一道隆隆的雷聲。一時之間，誰也沒有說話。

馮進軍：「您……也認識我？」

小耗子神色鄭重，使勁兒地點了點頭。馮進軍回過頭來，看了看遠處的A，輕輕地點了點頭。

老塗：「那是，除非不想活了！」

A：「你的意思是？」

馮進軍：「對！小耗子的身子小，從鐵柵欄門鑽進去肯定沒有問題！」

馮進軍：「你記住，不惜任何代價，一定要親口把這句話轉告給他！」

馮進軍：「小耗子是一年前和母親一起被關入白山館的，小耗子的母親是川南線第二樁，進來不久就被敵人打死了。一個小孩子，看守平時也不太注意他。而且，這事兒也沒什麼風險，讓他去沒問題。」

馮進軍伸手接過來，使勁兒嘬了兩口：「俗話說得好啊，寧舍半畝地，不舍一煙屁啊，謝謝塗長官了，謝謝啊，呵呵！」

A和馮進軍坐在一條長椅上曬著太陽，但A卻注視著整個放風廣場的動靜。馮進軍滿臉賊忒兮兮，左抓右抓，從衣服里捏出一個虱子，罵道：「就是這個小壞蛋吧，一直咬我？我捏死你！」馮進軍手上使力，虱子「啪」的一聲被捏死了。這時，看守老塗叼著根煙遠遠地走了過來，馮進軍趕忙站起來點頭哈腰地打著招呼：「塗長官啊，今兒天不錯啊！」

A點頭。

馮彪：「你不痒痒嗎？」

老塗：「瞧你小子這點出息，嘿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