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玲雨：「你不是吃什麼拉什麼嗎？」

老塗：「所以啊，只要你以後光吃屎，不吃飯，不就能拉出屎來了嗎？」老塗哈哈大笑，鄭小眼一下子呆住了。眾看守也是愣了片刻，立刻笑得前仰後合。連這邊的馮進軍和A都不禁莞爾。

老塗皺起了眉頭：「對了小眼兒，我聽人說，你小子最近好像不正經吃飯啊？怎麼？想學那幫共黨鬧絕食是不是？」

上午，一號樓的犯人放風了，A與馮進軍走進放風廣場，兩人心照不宣地在廣場上散著步，同時，小心翼翼地將口袋中的小土疙瘩神不知鬼不覺地撒到廣場上。

第三層院子的大門打開了，白山館專門負責倒馬桶的犯人鄭小眼一路小跑著，推著一輛巨大無比、和他的身材相比甚至有些滑稽的馬桶車遠遠跑了過來。

老塗：「哦！病了？」

A：「截止到昨天下午放風結束，我的第一組電碼已經發完！」

老塗罵罵咧咧地離開。鄭小眼伸手將被老塗踢翻的馬桶扶起來，突然發現，馬桶的底部似乎沾有泥土。鄭小眼仔細看了看，果然是泥土。鄭小眼又仔細看了看馬桶上面的字，寫著：一號樓108。

這邊，老塗和另一個看守一邊抽著煙，一邊閑聊，兩人站得很近。鄭小眼跑到近前將車停下，先給左面的看守一個90度的大鞠躬：「趙長官早上ｈttps://rｅaｄ•9９ｃsｗ•cｏｍ好！」鞠完躬，又轉過一點，給旁邊的老塗繼續來了一個90度的大鞠躬，「塗長官早上好！」

老塗一瞪眼：「我什麼？」

王玲雨抬起頭來，看了看鄭小眼，問：「怎麼不舒服？」

鄭小眼拚命點頭：「對對對，是這樣！」

A靜靜注視著遠處，似乎在沉思。

旁邊看守一陣鬨笑。

鄭小眼誇張地叫著：「哎喲，難受，哎喲，疼，這兒疼。」

鄭小眼推著馬桶車，向一號樓跑去。

老塗：「小眼兒，我教你一個乖，王大夫這意思……你小子不是吃啥拉啥嗎？吃黃瓜拉黃瓜，吃米飯拉米飯，就是不拉屎，對不對？」

老塗把糞勺子放到鄭小眼的嘴前：「不要你的命，來吧，新鮮的，趁熱！」

鄭小眼：「對對對，病了病了，真的病了！」

老塗一瞪眼：「廢什麼話？」

老塗：「弟兄們，你們知道嗎？」

A點點頭。遠處，鄭小眼正悄悄地注視著兩人。

鄭小眼連忙停下，站起身立正低頭：「請長官吩咐！」

鄭小眼小心地問道：「王大夫，怎麼樣？」

馮進軍點了點頭：「是啊！那……下一步你打算怎麼辦？」

廣場這邊，A與馮進軍撒完土，坐回到長凳上曬太陽。馮進軍今天的心情顯得格外好，他誇張地在衣服里捉著虱子九九藏書，抓住了一隻，放到指甲上：「他奶奶的，小東西，讓你咬我，讓你咬我！這回死了吧，嘿嘿！」馮進軍兩手一使勁，「啪」的一聲，虱子被掐死了。

A：「比預想的要好，從現在的情況看來，都還順利！」

鄭小眼搖頭：「不……不知道！」

鄭小眼：「對對對！吃啥拉啥，就是不拉屎！」

老塗一笑：「那好啊，王大夫不正好在這兒嘛，還不快求王大夫給你看看？」

王玲雨停下筆：「不用開藥了！」

鄭小眼順從地解開上衣，王玲雨開始給鄭小眼檢查，一邊問：「這兒疼嗎？這兒疼嗎？」

這時，看守老塗突然想起了什麼，把鄭小眼叫住：「等一下！」

A：「我會再擬一組電碼過去，應該就沒問題了！」

王玲雨：「除了吃不下，還有什麼別的癥狀？」

A：「還沒有！他應該還在猶豫，不知道是不是應該相信我們！」

馮進軍：「小貓同志那邊怎麼樣？」

鄭小眼一下子明白了，雙手亂舞：「長官，別開玩笑，別開玩笑！」

鄭小眼一愣，連忙擺手：「沒有沒有，我……我……」

鄭小眼：「小的最近腸胃不好，不敢吃東西，請長官原諒，原諒！」

鄭小眼愣住了，抬起頭來望向廣場上的A與馮進軍，馮進軍和A還在廣場上悄悄地撒著口袋裡的小土疙瘩，但這一切都read.99csw.com被鄭小眼看到了，鄭小眼眯起了眼睛。

王玲雨看了看鄭小眼，眉頭緊鎖，開始寫病歷：「好了，你可以走了！」

眾人搖頭：「不知道。」

馮進軍：「有反饋了嗎？」

看到廣場這邊的情景，A與馮進軍兩人不由得交換了一個眼神兒，兩人繼續撒土。

廣場那邊站著幾名看守，醫務室的王玲雨大夫手裡拿著文件夾正在給看守做例行檢查，一邊問一邊用筆在文件夾上記錄著。

老塗：「誰跟你開玩笑了，王大夫讓你吃屎，來啊弟兄們，咱們喂他！」立刻上去兩個看守，架住了鄭小眼。

廣場上，犯人們三三兩兩地曬著太陽，瘋子房宇依舊慢騰騰地繞著廣場跑著圈，一切似乎都顯得異常平靜而正常。

王玲雨冷冷地：「那你以後光吃屎就好了。」說完，王玲雨轉身就走。

鄭小眼：「對對對！我這肚子拉得啊，那叫一個邪乎，尤其是這兩天，那……那簡直是吃啥拉啥，吃黃瓜拉黃瓜，吃米飯拉米飯，吃菜葉就拉菜葉！就……就是拉不出屎來……」

鄭小眼一下子怕了：「長官，我吃，我吃……」

鄭小眼：「塗長官，饒了小的一回吧，小的不敢了，再也不敢了！」

鄭小眼賠笑：「啊，也沒什麼……沒什麼不舒服，就是……就是這兩天啥也吃不下。」

王玲雨：「拉肚子？」

九*九*藏*書眾人鬨笑聲中，兩名看守從那邊拎了一個馬桶來，另外一名看守打開了馬桶蓋子，老塗拿起糞勺子就舀了一勺，笑嘻嘻地走向鄭小眼。

馮進軍：「好！什麼時候開始發？」

老塗已經把糞勺子送到了鄭小眼的嘴邊，眾人哈哈大笑，鬧成一團，鄭小眼齜牙咧嘴地強忍著低下頭，飛快地舔了一下，隨即喉頭作嘔，甩開眾人，趴在馬桶上大吐特吐起來，幾乎要將膽汁都吐出來了。眾人哈哈大笑。

A：「一會兒放風結束！」

鄭小眼狂吼：「塗長官，饒命啊，饒命！」

馮進軍：「怎麼樣，咱們這些天的進度，還算順利吧？」

馮進軍：「那老規矩，我掩護你！」

老塗一腳踹在鄭小眼的屁股上：「他奶奶的，不嫌煩啊！滾滾滾！」

廣場一邊，鄭小眼趴在水槽邊吐得昏天黑地，良久，嘔吐稍止，絮絮叨叨地罵道：「他奶奶的，姓塗的！你他娘的不得好死，敢讓老子吃屎，老子他奶奶的……」說到這裏，喉頭作嘔，「哇」的一聲又吐了起來，直吐得是肝腸寸斷、上氣不接下氣。良久，鄭小眼終於吐完了，趴在水槽邊喘著粗氣，「奶……奶奶的，老子……老子要是有一天出去，非……非把你們……」剛說到這裏，老塗走過來，一腳踢翻了一個馬桶，罵道：「小子，吐完沒有，吐完了趕緊幹活！」

王玲雨點點頭https://read.99csw.com：「哦，把衣服解開吧！」

鄭小眼一愣：「癥狀？哦，有有有，還有就是拉肚子！」

鄭小眼：「是，謝謝長官！」

眾看守聽了王玲雨的話，也是一呆，隨即「哄」的一聲，笑得前仰後合。只有鄭小眼不知所措地呆在當場。

清晨，白山館二號樓的211牢房內，劉明義伸出手來，在牆上畫了一個正字的新的一筆——這是劉明義進入白山館的第35天了！

老塗：「弟兄們，來啊，咱們今天就破個例，伺候伺候小眼兒，來，給他喂飯！」

鄭小眼：「不用？那我……我這吃啥拉啥，怎麼才能好呢？」

鄭小眼趕緊地：「是是是！」

老塗笑完，問鄭小眼道：「小眼兒，你知道王大夫這話啥意思嗎？」

鄭小眼：「啊，是，是！」隨即轉過身來，趕忙給王玲雨鞠躬，「王大夫好！謝謝王大夫，請王大夫給我看看病！」

鄭小眼一愣：「走？王大夫，您還沒……還沒說我這是怎麼回事兒呢，用不用……開點葯？」

老塗：「他奶奶的，吃不吃？來人啊，把他的嘴給我撬開！」

檢查完畢，王玲雨皺了皺眉。

鄭小眼一愣，趕忙賠笑：「謝謝塗長官！不用了，沒事兒，沒事兒！」

鄭小眼屁顛屁顛地推著馬桶車，每經過一個看守都不厭其煩地將馬桶車停下來，畢恭畢敬地超過90度的大鞠躬，口中喊著：「長官早上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