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萬誠走到酒櫃前，倒好兩杯酒，轉過身，只見孫德亮表情複雜地舉著手槍，黑洞洞的槍口正對著他。看到眼前的情景，王萬誠不由得一愣，但隨即點了點頭，道：「好，好！原來是你！」

張海峰：「先生，我明白！」

王萬誠笑了：「那我就放心了，動手吧！」

王萬誠：「是啊！時間過得真快啊！」

孫德亮恭敬道：「到下個月就整十年了！」

王萬誠：「孩子，今天的事情你做得對！既然你已經選擇了那條路，就必須離開小雨。絕情並不一定就代表無情，我知道，今天你那樣做，你心裏的傷痛應該遠遠大於小雨！」

孫德亮：「先生……」

王萬誠一笑，道：「德亮啊，你跟著我也有快十年了吧？」

王萬誠緩緩睜開眼睛，道：「孩子，ｈｔtps://ｒeａd.99ｃｓｗ•ｃｏm不要為難孫德亮，他也是不得已……」

王萬誠伸手打斷孫德亮：「你不用說了，死在你的手上總比死在那些走狗手裡強，德亮，你答應我一件事！」

張海峰開門走進內間，王萬誠見張海峰躲進內間，猶豫了一下，從外面將門鎖上。這時，敲門聲響起，王萬誠喊道：「請進！」

王萬誠：「德亮，你的心意我明白，來，坐吧！」

孫德亮坐下，道：「先生，其實我……我實在是捨不得您！」

王萬誠：「哦，是德亮啊，我不是跟你講過，如果沒有什麼特殊的事情，就不要再來找我嗎？你必須要跟我劃清界限，否則我會連累你的！」

張海峰：「可……可孫德亮他……他……」

孫德亮：「先生，九_九_藏_書您儘管吩咐！」

王萬誠：「小雨的事你不要怪我，你選擇了那條路，小雨就不能跟你在一起了，我希望她的生活簡單、幸福，我畢竟是一個父親，請……原諒我的自私！」

孫德亮推門走進房間，道：「王先生！」

王萬誠痛苦地看著張海峰，道：「你……答應我！」

1937年7月18日夜晚，王萬誠和張海峰坐在房間的沙發上。

張海峰：「先生……」

張海峰哽咽道：「先生……」

張海峰勉強點頭，雙目含淚：「好，我答應您！」

孫德亮神色歉然道：「先生，實在是對不起，我……我也是沒有辦法！他們……他們抓了小芳，王先生，請您原諒我，原諒我！」孫德亮哭著跪下了。

密室里，張海峰聽到槍聲，用力地推著門，但無read.99csw.com論如何也推不開，張海峰使出全身力氣，終於撞開了房門。張海峰衝進書房，只見王萬誠已倒在血泊之中。張海峰呆住了，上前抱起王萬誠，喊道：「先生，先生！」

王萬誠看起來十分感慨，良久，嘆了口氣，站起身道：「來，我們喝杯酒慶祝一下！」

王萬誠一笑：「孫先生臨終前我答應過他，雖然國民政府現在已經爛到根兒上了，但我既然答應了孫先生，無論發生什麼樣的事情，我也不會離開這裏的！孩子，放心吧，我這裏防備森嚴，軍統局那幾個小毛賊還對付不了我的！」王萬誠看著張海峰，囑咐道：「孩子，到了那邊你一定要好好乾，完成我的夙願！記住，只有共產黨才有希望拯救我們這個民族。」

孫德亮點頭，道：「好！我答應你九-九-藏-書！」

王萬誠如釋重負，長出一口氣：「那我就放心了！」

王萬誠：「幫我照顧好我的女兒小雨！」

王萬誠慈祥地笑了，道：「孩子，我不後悔，我當年答應過中山先生，我已經盡到了我的職責！」

孫德亮：「先生，我知道，我只是……想最後再來看看您！」

張海峰泣不成聲：「先生，我明白！」

王萬誠閉目待死，孫德亮雙手顫抖地舉著手槍。許久，孫德亮咬了咬牙，扣動了扳機，王萬誠頹然倒下。孫德亮拿著槍呆立著，滿臉淚痕，顫抖道：「先生，對……對不起！」隨後轉身快步離開了房間。

王萬誠點點頭，將酒杯放下，平靜地說道：「其實，我早知道會有這麼一天，只是沒想到會是你！」

張海峰神色痛苦，點了點頭：「先生，我知道！」

王萬誠read.９9cｓｗ•com頓了一頓，道：「至於小雨那邊，你儘管放心，她畢竟還年輕，再濃烈的感情有個三兩年也會過去的，她一定會開始自己的新生活！」

張海峰神色痛苦地點了點頭。兩人沉默了一陣，張海峰道：「先生，您還是跟我一起走吧！我從鄧老闆那邊得到消息，軍統局那邊很可能最近就要對付您，您再留在這裏，我擔心……」王萬誠一笑，平靜道：「你說的這些我都知道！不過，我不會走的！」

王萬誠：「那我就放心了，你是個好孩子！」王萬誠伸出手想要撫摸張海峰的頭，卻來不及觸及，手一松，氣絕身亡。

這時，敲門聲響起，僕人走進房間：「先生，孫副官來了！」王萬誠一愣：「孫德亮？他怎麼來了？讓他上來吧！」王萬誠回身對張海峰道：「孩子，你先到裡間迴避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