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小漫。嘿，伊恩。」莉麗招呼我們。

「什麼項目？」

我立刻明白過來，馬上飛奔過去，身後的伊恩咕噥著。

「你現在安全了，這才是最重要的。」我心不在焉地拍著他。然後站起身，把已經長到下頜的頭髮拂到前面遮住臉頰。

「像個女孩子在踢球。」

「不起作用嗎？」他開玩笑說，「來吧，小漫，對你有好處。」

我差點把韋斯撞倒。

我看了看他們，又看了看身後。人群已經散去，我可以聽見他們的說話聲從南邊的隧道里傳來。

他嘆息著：「我手裡拿著小刀摔了一跤。」

「這兒生什麼了？」

「一比三。」伊恩宣布。

「很好，謝謝。你呢？」

「給我帶點水。」莉麗半躺在地板上，沒有起身。

「我剛從那裡回來，我們先去了那兒。」

傑米那總是興高采烈的心情和快樂的嘮叨聲緩和了緊張的氣氛。他時常聊到梅蘭妮，也和梅蘭妮聊天，後來她的名字在傑萊德面前便不再引起緊張的氣氛。每一天，氣氛都會變得更輕鬆一些，我在這兒的生活也變得日漸愜意。

我撥弄著一個麵包卷，把它撕成了微小的碎片。

她揚起了眉毛：「這真有意思。」

「在哪兒？」我喘著氣問。

「我們被騙了。」

在那兒我還不習慣每天早晨和傑萊德一起醒來，我依然要好一會兒時間才反應過來和他打招呼問早安。他也不自在，但他總是很客氣，我們兩個都很客氣。

「你看起來應該洗個澡。」我一邊告訴傑米，一邊撫摸著他髒亂、打結的頭髮，但沒有放開他。

「這不是傑米第一次參加劫掠。」

我穿過空曠的廣場時走得很快，但沒有奔跑，故意裝出正要去辦點事的樣子。那裡沒幾個人——雷德朝通向浴池的小路走去；露絲安和海蒂站在東邊的走廊里閑聊；莉麗和韋斯背朝向我，手拉著手。沒有人注意到我，我朝前望去，顯得注意力並沒放在南邊的隧道上，直到最後一秒才打彎進去。

「他應該躺下。」楚蒂說。

他故意讓我們贏的。梅兒抱怨道。

說謊話時把頭低下來。梅蘭妮向我建議。

「躺下。」我注視著傑米，把他拉過來仔細地看。他看起來並不疲倦——眼睛炯炯有神，晒黑的臉頰泛著紅暈。我從上到下打量了他一遍，眼睛停留在他的右腿上。

我用眼角的餘光看著楚蒂回答他的問題。

他氣也不喘：「十比四，我贏了。」

我嘆了口氣：「好吧，好吧，隨你便吧。」

不，你想知道。我們都想。

「這場球我贏定了，伊恩。」韋斯提醒他。

「這依舊會成為種遺憾，我永遠也忘不了。」

他花了十五分鐘就獲勝了，但至少我踢了場真正的比賽。我甚至還射進了另一個球，好不得意。我正喘著氣的時候，他把球從我腳下偷走，最後一次帶球越過我的球門柱。

這感覺很好：肌肉的舒展與拉伸，運動，而非單純高溫所致的流汗，還有與伊恩的合作。我們配合默契，我跑得快，而他腳法精準。伊恩踢進第三個球之前，韋斯就沒了脾氣。

伊思和我立刻交換了詫異的眼神。

我重新奔跑起來，飛也似的跑進寬敞的花房，眼睛早已在四處搜尋。很容易就九九藏書找到了他們，傑米站在一群人的前面，靠近南面隧道的出口處。

「人類什麼時候公平過了？」

「我們為什麼要走這條路？」東面的田地不需要人照看，今天早晨我們和其他人一同灌溉過田地了。

「傑萊德的梅兒反對我。」伊恩眨著眼睛告訴她。

「別一輸就惱火。」莉麗說著，頑皮地伸手去撓韋斯的肚子。他抓住了她的手指，把她拉到自己身旁。她笑著掙脫，但韋斯鉤住她，在她微笑的嘴唇上深深種下一吻。

從比賽開始的那一刻起——韋斯把球踢給後面的莉麗，莉麗跳到前面想繞過我——就幾乎沒有思考的時間，只需迅速反應和感受。從看見莉麗轉動身體，推測出她帶球的方向。阻截韋斯——啊，我的速度讓他吃了一驚——把球傳給伊恩，繼續往前跑。莉麗奔跑得太靠前了，我追逐著她跑到燈籠充當的球門柱，我們贏了。伊恩的球傳得很完美，我踢進了第一個球。

「哎，過來。」他把手放在我的膝蓋上。梅兒懶洋洋地露出憤怒的表情。這樣的事，她司空見慣了，已經沒什麼真正的火氣了。「他們今天就會回來，日落之前，毫無疑問。」

「好吧，」他同意了，「我一會兒就回來。」他強調了時間的短暫。

「三天前你這麼說，兩天前，還有昨天也這麼說。」我提醒他。

他帶領我走過東邊的隧道，穿過田地，進人走廊，這條走廊只通往一個地方。一走進隧道，我就能聽見迴響的說話聲和斷斷續續的砰砰聲，我好一會兒才明白過來，陳腐、苦澀的硫黃氣味幫助我想起了這個聲音。

「你知道規則嗎？」莉麗問我。

「我來守門。」伊思告訴我，此時莉麗向後退去，韋斯在球旁邊徘徊。實力懸殊的比賽，梅蘭妮喜歡這個，比賽吸引著她。

「好吧。」

「你不會讓我輸給韋斯吧？會嗎？」伊恩悄聲說。

「謝謝。」我冷冷地咕噥著。

「嘿，小漫。」伊恩向我打招呼，跳到了我旁邊的長桌上。他的一隻手裡端著碗番茄湯，還是滾燙的。我的湯放在我身邊，已經冷卻了，還剩一半。

「現在，」韋斯繼續說道，「我去搬救兵。伊恩，讓我們瞧瞧你那個冒名頂替者怎麼對付凱爾。」他把球高高拋向遠處昏暗的山洞一角，我聽見球落在噴泉里的水花聲。

伊恩笑了，但我沒有回應，這個笑話讓我不舒服。韋斯怎麼能開那樣的玩笑？人類總是讓我感到驚訝。

我會記住這點的。

「準備好成為手下敗將了嗎，小漫？」韋斯戲謔地說，「也許你能佔領這個星球，但你贏不了這場比賽。」

「她馬上就會注意到的。嘿，看見你一瘸一拐地走路，我們總是要談談的。」

我可隊感覺到伊恩看著我，但我沒有抬頭。

他把注意力轉向了自己的食物，讓我一個人著急。伊恩那樣做很好——他總是想方設法給我想要的東西，即使有時我們兩個都不清楚我想要什麼，當然除了他執著地想讓我忘卻眼前的煩惱這一點。我知道我不想那樣，我想要擔心，這是我唯一可以做的事情。

「為了你，我願賭服輸。」韋斯對她說道，然後鬆開了她。

「接受現ｒｅaｄ•９9cｓｗ.coｍ實吧，他們比較好。」

「廣場上。」

韋斯想再踢一輪，但莉麗累垮了。

「這件事很愚蠢，完全是我的錯，而且，也有可能在這兒發生。」

「我多管閑事了，抱歉。」

「沒什麼，」她安慰我，「是韋斯對你的態度讓我吃了一驚，我以前不知道他如此善解人意。在那之前，我從沒真正關注過他。哦，好吧，他對我來說太年輕了，但在這裡有什麼關係呢？」她又笑了起來，「奇怪的是，生命和愛在延續，我沒有想到這點。」

「怎麼了？」他問道，我的語氣把他搞糊塗了。

我沒有回答他。

「也許你應該在下午休息。」

「還睡得不好嗎？」

「呃他們在洗漱，卸貨」

「也很好。謝謝，那梅兒呢？」

面對我這樣的神情，她笑了起來，笑聲聽起來很不自在，這在她而言並非常態：「我知道，我知道。」

「加油，伊恩，好好踢球。」

「是的，」他立刻表示同意，「誰喜歡躺在那種簡陋的小床上？」

「當然沒問題。」他果斷地回答，若有所思。

「他有傑萊德、傑弗里和楚蒂陪著他，而凱爾留在這裏，」伊恩笑了，「所以他們不可能遇到什麼麻煩的。」

「累了吧？」他問道，語調中的天真有點做作，甚至滑稽，他伸了個懶腰，「我覺得我自己要睡了。」誇張地瞟了我一眼。

「別讓我感到愧疚，」我說道，同時我們繞過了最後一個彎。我可以看見幾盞油燈的藍色光線，燈前跳動的陰影。

我掃視著巨大的山洞：「他們在哪兒？」

「毫無疑問。」

「十分定輸贏。」他咕噥了一句，開出的球如此用力，從我身邊飛過，撞到我球門后那面遠得看不清的牆壁上，又反彈了回來。

伊恩笑起來。

「其他人在哪兒？」

這時說的話幾乎像在背台詞。

「我會給你看的——你在那兒的活幹完了？」

伊恩靠在牆壁上，哪兒也不去。

「我知道你不想讓我出去的。」

「只有一點點想，其他人都在哪兒？大家都到家了嗎？都沒事吧？」這裏除了傑米，劫掠歸來的只有楚蒂。稀疏的人群中每個人——露希娜、露絲·安、凱爾、特拉維斯、薇奧莉塔、雷德——都在歡迎他們回家。

她做了個鬼臉。

我立刻低頭望著傑米。

過去一個禮拜，我很少聽見她的聲音。此刻，我們兩個都不是融洽的夥伴。如果我們避免與人交流，甚至彼此間的交流，情況會好些。

「是的，他們兩個看起來都很快樂，我喜歡這樣。」

「太安靜了。」

傑米做了個鬼臉，抬頭望著楚蒂，好像在尋求答案。

伊恩小跑著去撿球，而我依舊好奇地注視著莉麗。

莉麗看著我們，迷惑不解。

「說得好。」

我點點頭。

我已經習慣了——至少習慣了睡覺這一部分，現在我在空蕩蕩的房間里很難入睡，我想念其他兩個人呼吸的聲音。

「醫生怎麼說？」

「我在好好踢球。」

「他是這麼說的，我沒有注意。」

究竟是為什麼？梅兒警惕地揣測。

「你說過你精力充沛的。」

「你餓了嗎？」我問他。

我驚呆了，片刻之後，做了次深呼吸：「很可能。」

我害怕極了。https://read.99csw.com

「我要去梳洗一下。」楚蒂小聲說著離開了。

「你知道，」他說，「梅蘭妮對我生氣時，卻讓你吃苦頭，這不公平。」

「早上好，小漫，你睡得怎麼樣？」

「你累了嗎？」伊恩問。

「告訴我。」

我用雙手抓住他的肩膀，把他拉到我身旁：「哦，傑米！」

「我納悶韋斯怎麼去了這麼久？」伊恩嘀咕著，沒怎麼注意到她的反應，「我們去看個究竟吧！我可以去弄點水。」

「沒什麼，真的，醫生說一兩天我就能痊癒了。」

我點點頭，儘管並不信服。

但我保證這主意一定管用。

我看了一眼莉麗：「那太遠了吧？」

「韋斯和莉麗在一起很不錯，你不覺得嗎？」他問。

莉麗臉頰和脖子上光滑的淺褐色皮膚泛起丁一抹粉紅。她瞄了伊恩和我一眼，想知道我們的反應。

我喜歡這句話——它讓我露出笑容。

「嗨，伊恩。」他們不約而同地和他打招呼。

我一跨進漆黑的隧道就加快腳步，沿著這條熟悉的道路小跑向前。

血跡。梅蘭妮恐懼地醒悟。

不管怎樣，我都覺得有些愧疚，也覺得很困惑：「我做了什麼？」

「你想我嗎？」

「你一個人在這兒沒問題吧？」

包括梅蘭妮，剛才她的心情和我一樣糟糕，但現在她忽然興奮起來。

「你一個人就可以打敗他們。」

哦，我會的。

「你確定沒事了？」我向他確認。

「我覺得這沒什麼好笑的。」我對他說，聲音綳得緊緊的。我腦海中的梅蘭妮擔心得要發瘋了，幻想著扇他一記耳光，我不理睬她。

「這可能發生在任何人身上。」伊恩說道，輕輕地拍了拍傑米的手臂。

我打了個寒戰：「我們不是應該帶你去那邊嗎？你得看醫生。」

兩周前擦鏡子時我看見過自己的臉，臉頰上有一塊深紅色的疤痕，像我的手掌心那麼大，邊上還有很多參差不齊的口子。與其說它困擾著我，不如說更加困擾著梅蘭妮。

「嗯，給你們弄點好吃的東西。」

「是的。」傑米嘀咕著。

他笑了出來，我再一次把球從他腳下截走，這樣的嘲諷不起作用。那時我靈機一動，把球踢進他的球門，猜想著這大概是我最後一次有機會這麼做了。

「但莉麗和韋斯會很失望的，我答應過他們打一場二對二的比賽。他們上午工作得很賣力，就為了騰出下午的時間」

我嘆了口氣。

「對啊，那是怎麼發生的還真奇怪，」伊恩同意，我沒聽見他回來，他把手臂鉤在我的肩膀上，「但是，這樣很好。你一定知道韋斯剛來到這兒就對你很痴迷，不是嗎？」

「也沒人說過她是個專業選手。」

「你是對的，我想沒必要重新安排。」

他把我拉進了天棚低矮的娛樂室，裏面莉麗和韋斯正隔著球場的寬度在傳接球。

我畏縮了。

伊恩熱情地擁抱了我，這種熱情在梅蘭妮看來是毫無必要的：「在這個已知的宇宙中，你是我最喜歡的人。」

他笑了。

我意識到自己正揉著眼睛：「不太累。」

「伊恩？」我專註地盯著傑米那條流血的腿，「你可以給我們弄點吃的嗎？我也餓了。」

我繞著田地的邊緣跑去時，楚蒂拉住他的手臂，彷彿reaｄ•９9ｃsｗ.ｃｏm在阻止他跑來迎接我。

「他們，呃，還要裝卸點貨物。」這一次，她的目光故意轉向南邊的隧道，伊恩的表情變得僵硬，他剎那間被激怒了。後來楚蒂回頭瞥了我一眼，看見我正注視著她。

「很好，我的項目可以找到幫手了。」

「沒關係，這不是什麼秘密——而且，這裏怎麼會有秘密呢？只不過我對這個很陌生，可以說這是你的錯。」她接著說道，微笑表明她是在和我開玩笑。

「傑米睡在自己的床上會感覺更舒服。」她提醒傑米。

趁他還沒來得及問其他事情，我從屏風後面溜了出去。

「當然沒有。」

伊恩走過來與我一起吃午餐，他的臉上保持著燦爛的笑容。想設法讓我高興起來又一次。

「沒人說過她不會踢球。」

「伊恩，我沒有心情。」

我在昏暗的隧道里儘可能快地奔跑。

他咧嘴笑了，似乎我說了什麼讓他欣慰的話，他期待我說的話。

我也是。

好極了，我自言自語，真是好極了。

我一直朝下看著，彷彿在檢查傷口，直到聽見他的腳步聲消失。

「我沒有生氣。」我沒有。我擔心得難以正常思考，憂慮讓我沒有力氣去做其他事情。

「而且，如果我允許的話，她會很樂意讓你吃點苦頭。」

我想幫點忙——做什麼都好，只要能把我帶到傑萊德那兒，這樣我就能親眼看見他安然無恙——但我口道他們不可能允許我看見卸貨的地方。

楚蒂迅速瞄了我一眼，又轉移了視線。

「你的話讓我感覺好多了。」依然語帶諷刺。梅蘭妮是對的——我的確說過頭了。

「他們回來了！小漫，他們回來了！」

我認為你最近諷刺的話說得過頭了。梅蘭妮告訴我。

「工作上，而不是踢球。」

「我也是，韋斯終於追到了那女孩，這給了我希望。」他朝我眨了眨眼睛，「如果我現在要吻你，你覺得梅蘭妮會讓你很不自在嗎？」

「你沒有生我的氣吧？」傑米問。

「那件事多久了？」我好奇地問。

梅兒反對道，我不喜歡這個主意。

後來，一個禮拜之前，傑萊德因另一次短暫的劫掠離開了——主要是為了更新折舊的工具——他把傑米一同帶走了。

我們到達自己的房間時，傑米心滿意足地癱倒在大大的床墊子上。

「謝謝你，楚蒂。」

「嘿，孩子！嘿，楚蒂！」伊恩趕上了我們。

分散他們的注意力。梅蘭妮悄悄地說。

我點點頭：「我記得規則。」

「唉，梅兒，你知道我是開玩笑的，高興點。」

我心不在焉地彎曲膝蓋，抓住腳踝，提起腿舒展肌肉。我的身體很熟悉這個動作。我又伸展了另一條腿，這樣感覺就完整了，我很高興。大腿后側的淤青褪成了黃色，快要消失了。腰部感覺良好，讓我覺得自己的肋骨彷彿從未折斷過。

「沒關係，他清理、包紮了傷口，叫他躺下。」

「她也很好，謝謝。」

「嗯。」

「我不想談這件事。」

伊恩沒有回答，他依舊咧著嘴笑。

上次我們沒能參加，她解釋道，我可以感受到她渴望奔跑——為了快樂而奔跑，而不是在恐懼中奔跑。跑步是她曾經喜歡的運動，我們守而不攻的話，他們也不會很快進球，也許應該分散他們的注九九藏書意力。她已經在打量我們的對手，思考戰術了。

我突然想到楚蒂和我一樣都不擅長說謊。當她說其他劫掠歸來的人在卸貨和洗漱時，她的聲音里透著虛假的語調。我想我記得看見她的目光閃爍到右邊，向後看那條隧道。

伊恩笑了：「那你就是唯一一個沒注意到的人。好吧，小漫，趁等待的時間，我們一對一踢場球怎麼樣？」

「你這一路上都是走過來的嗎？為什麼不待在醫院里？」

他握起我的手，領我離開廚房。這也是屢見不鮮的事了，梅蘭妮幾乎不再抗議。

楚蒂用手臂撐起他的手臂，扶著他用左腿支撐重心，慢慢地一步一步往前跳。

我們有幾分幸福，梅蘭妮和我都如此。

伊恩嘆了口氣。

自從我搬回到傑米和傑萊德的房間，已經過了一個月了。其中三個禮拜的時間，我們四個住在一起，傑萊德睡的床墊子嵌在傑米和我睡的床頭上面。

大廳里空無一人，看不見伊恩，我得趕緊，我知道他已經產生懷疑了。他注意到我已經察覺了楚蒂那笨拙、牽強的解釋，他不會離開很久的。

他牛仔褲膝蓋上方几英寸處破了一個洞，洞周圍的布染成了深棕紅色，這種不祥的顏色一致延伸到褲腳。

「我今天有種好的預感，別生氣——這太像人類了。」他開玩笑說。

「別傻了，」我告訴他，「我精力充沛，可以工作。」

「傑米！發生什麼事了？」

某種直覺告訴我這次是同樣的事——和上次一樣，那時傑萊德和其他人劫掠歸來，接著每個人都很沮喪，醫生喝醉了，沒有人回答我的問題。又發生了這樣的事，總之是不應該讓我知道的事。按伊恩的話說，是我不想知道的事。我感覺到脖子後面猶如針扎，或許我的確不想知道。

這時我們聽見韋斯的叫喊聲，他的聲音從隧道盡頭傳來，每個字都越來越近。

「我也去。」我同意。

「嘿，小漫！」他揮舞著手臂喊叫。

伊恩總是能注意到梅蘭妮的敵意讓我畏縮不前。

「踢得好。」我氣呼呼地說。

「不，我看起來正正好好。」

我們踢到二十比一的時候，莉麗喊停了比賽。她呼氣困難。與之相反，我感覺好極了，肌肉溫暖而靈活。

「我馬上回來——我忘記告訴伊恩一一些事情了。」

我可以感受到梅蘭妮無以言表的熱情：「好的。」

我把球放回到球場中央：「你贏的話，就可以在他們不在的時間里睡到我的房間。」我要睡個好覺休息休息。

他先讓我帶球，他站在後面，緊挨著球門區。我的第一次射門，球從他和球杆中間越過，得分了。他開球后，我趕超過他，重新得到球，我又進球了。

「摔在刀子上了。」傑米咕噥著低下頭。

「你有不餓的時候嗎？」伊恩開玩笑說。他緊繃的臉又放鬆了，他比楚蒂更擅長說謊。

我們走進狹窄的隧道時，伊恩用一隻手臂輕巧地摟住我的腰。

「我可以和你一起睡——哦，別急，梅蘭妮，你知道我的意思。」

「傑米，告訴我發生什麼事了！」我用手臂從另一邊扶住他，儘可能地分擔他的重量。

告訴他，他像個女孩子在踢球。

「楚蒂。」傑米嘟囔著，生氣地看了看她。

「每個人都平安回家了。」她安慰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