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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第一章

「好!」老闆一把抓了過來,緊緊地,好像那些錢會長翅膀飛走似的。
「不行啊?」秦朗不屑地回答道,哼,難道說我秦朗不像是能夠煮出如此好吃的食物的人嗎?她到底想幹嗎啊!我秦朗是欠了她的嗎?怎麼像黏糕一樣甩也甩不掉?
誰知道當她微微地嘗了一口后,食慾立即大開,一口氣把整盤的蚵仔煎給消滅掉了,而且還露出一種心滿意足的樣子,笑眯眯地對阿達說道:「請把你們的老闆給我叫出來!」
「喂,什麼意思啊!」
突然,「啪」的一聲,一條濕漉漉的面巾一下子「親近」上了秦朗那英俊無比的臉孔,秦朗心裏不住地埋怨道:我今天究竟得罪誰了我?怎麼又撞上了百年難得一見的火山口!
「你休想!」老闆似乎也沒有被他氣得頭暈腦漲,人果然還是面對錢的時候頭腦最清晰啊!
只留下了秦朗在莫名地撓頭:唉,我到底得罪誰了我!
……
秦朗一把抓住她的手,二話沒說把她扯出了廚房。心蕾一臉詫異地看著他,心裏莫名地湧出一股情緒,分不清是開心還是緊張——從來沒有一個男生如此地令她緊張,就連尚東都沒有。
「那就是說這蚵仔煎是你做的嘍?」
突然,傳來了心蕾急促的腳步聲,「喂,有一個忙現在一定要你幫!」然後不顧儀態地扯起了秦朗的衣服,向門口奔去。
秦朗看見老闆這麼熱情的態度,也不好意思隱瞞什麼,便一股腦兒地說了出來,不料才說完便激起了老闆的口水攻擊戰。
老闆連忙呵斥了秦朗,然後笑容可掬地對心蕾說道:「明天請穿輕便的衣服來!」
心蕾不滿地看了她一眼,真是一隻不挑食的豺狼啊,居然連一個蚵仔煎都可以如此地讚不絕口。
這個金光閃閃的公主到底把我當成什麼人了?見錢眼開?還是錯誤的以為有錢便可以解決一切事情?
「哼!現在你是老闆還是我是老闆啊!一切我說了算!」
「可是……我腳踏車壞了!」
「可是真的很好吃啊!要不然你試試看!」希弦一邊爭辯,一邊把碟子端給了心蕾,用渴望的眼神看著她。
……
「你沒事吧?」老闆一邊著急地問,一邊扶他到客房裡休息。
「那明天準時見!」心蕾從貴重的包里拿出了兩疊厚厚的人民幣,活生生的「紅杉魚啊」!老闆的眼睛看得簡直發出光來,看來傳說的老眼昏花根本就是沒有道理的嘛。
一股凌厲的風沖淡了一切,老闆邁著沉重的步伐走向俞心蕾:「但是下午休息的時間來!那就可以談一談了!OK?」
其實秦朗長了一張很討女人喜歡的臉,小麥色的皮膚,半長的頭髮斜斜地蓋在眼前;雙眼皮,大眼睛,兩道烏黑的眉毛,笑起來還有兩個可愛的小酒窩;身上帶著一種不羈的感覺,也許就是所謂的藝術家的氣質吧。
「我不是跟你說過了么?你越怕油它就越會惹上你,清洗一下就沒事了!」
「為什麼?」
秦朗心裏「撲哧」地笑了出來,想著:沒有我招牌的蚵仔煎,看你還怎麼做生意!可是面色看不出任何變化,依舊我行我素般冷酷地說道:「通通扣九-九-藏-書我的薪水。」
老闆突然想起了秦朗的傷勢,表情嚴肅又帶點關心的語氣問道:「腿傷得怎麼樣?要不要去醫院?」
「說得有道理!現在結論出來了……」旁邊的那個禿頭叔叔突然講起話來。
聞聽此言秦朗樂了起來,沒想到這老闆還真有些仁義道德啊!如果他是正義的人,那麼我對他的印象也應該有所改觀了!於是他連忙換了一張嚴肅的臉對心蕾說道:「聽見沒有,老闆說不可能!」心裏似乎有一個聲音在不斷地喊著:快離開我的世界吧!
「我……」秦朗還沒有講出自己的意見,便又被老闆的聲音覆蓋了!
再見,金光閃閃的大小姐——最好以後再也不見!
突然,秦朗在耳邊敞開喉嚨大喊道:「遊魂了嗎?」
「沒有問題!明天幾點?」
「是你!」
抬起頭,大步地向前邁進,就算跌倒了也要豪邁地笑!
「那你說要怎麼辦嘛!」真是一個金光閃閃的驕傲公主,連做錯事也可以顯得如此無辜。
秦朗嘆了口氣,心想:名門大小姐果然不一樣,連廚房規矩都不懂,可憐啊!
……
「不可能!」老闆不知道什麼時候從廚房裡走了出來,堅定地說道。大有泰山立於前的氣勢。
「那就對了啊!真正的苦主是我!」哼,老虎不發威你還真把我當成病貓了?到最後秦朗才驀地添上一句:「今天我心情不好,我不幹了!」
天啊!有這樣的人嗎?還要用無辜的眼神加上驕傲的表情,你真的以為你是公主啊!可以對人這麼刻薄?
說完秦朗大義凜然地把錢扔到她的腳上。哼!不是所有的人都跟你一樣!不就是一句對不起嗎,有那麼難說出口嗎?看著俞心蕾那驚訝的口型,簡直比夏天裡吃了冰淇淋還要大快人心!
好吧,為了回家,就忍這一次,但是,只能是這一次。
其實說起來,還是個小孩子吧,二十多歲的年齡,還是少了些成年人的世故。如果是個成年人的話,遇到這樣的事情,首先想的恐怕是怎樣把損失降到最低,或者乾脆再訛上一筆錢,而不會想要什麼無用的「對不起」。
是誰害得我秦朗如此墮落的?不但外賣送不著,而且還得浪費時間來慢慢跟他們消磨。現在還居然來個惡人先告狀,天啊!我秦朗到底得罪誰了?
「我說……請你們老闆出來!」心蕾微微地鞠了一個躬,露出燦爛的笑容。
「有一點!」心蕾的心裏不斷地提醒自己:「尹尚東才是自己的真愛,像這種滿身都散發著油煙味的男人,自己是一輩子都不可能會心動的。」
「那是不是就可以不賠送外賣的錢?」秦朗誓要把「語不驚人死不休」這一招進行到底。
秦朗連跑帶奔地追到了老闆的身後,一副熟絡的樣子,緊張兮兮地說道:「那個……崔哥啊!你知不知道,就是她……她啊!撞壞了我們的腳踏車!」
「不認識!」像是商量好的,兩人異口同聲地說道。
這算低頭了嗎?秦朗一副愛理不理的樣子,在確定自己沒有聽錯的情況下,他慎重地問了一遍:「包下這裏學蚵仔煎?」
「是你九九藏書!」
走在前面的俞心蕾忽然想起了什麼,從荷包里拿出了錢,然後跟隨著「啪」的一聲,單車的籃子里多了幾張「紅杉魚」。
然後「啪」的一聲坐到了椅子上,心裏想著:誰叫你今天惹得本大爺秦朗我心情不好!不做就不做!
「你們認識?」希弦腦袋裡裝著一個大問號,疑惑地問道。
「難道因為你急著送外賣,我們就應該不剎車,然後殘忍地撞上一隻無辜的小狗嗎?」俞心蕾擺著一副「一夫當關,萬夫莫開」的樣子說道。
「大小姐,我都喊了十幾聲了好不好?」秦朗不知何時已經弄完了蚵仔煎,一大碟宛如天上仙桃般的蚵仔煎出現在心蕾的面前,「換你!」
他絲毫沒有留意到身邊的心蕾早已被香味所折服,平時的大小姐氣質早已了無蹤跡,不停地用嘴唇舔著口水。她聽到秦朗的吩咐后,默默地應允著,手卻不由自主地在摸肚子,一副貪吃的模樣。
「你們不覺得剎車剎得太突然嗎?不要把錯全推在我身上,我也是受害者耶!」
聲調明顯比剛剛高了許多,而且還加上了咬牙切齒,哼,我倒要你搞清楚現在到底是誰對不起誰!不過看起來這招還挺厲害的,俞心蕾的身體居然跟著抖了起來。
「不行!這個紮起來很傷頭髮的!絕對不行!」心蕾把眉頭皺得像七八十歲的阿婆般抗議道。常言說得好,這頭髮可是女人的第二張臉,這樣紮起來會掉很多頭髮的,豈不浪費了每個月上千元的護理費?
突然,手機鈴聲打破了沉寂,藍色的顯示屏上印著偌大的三個字——「尹尚東」。心蕾道了一聲「對不起」后,便急急忙忙地跑向休息間接電話了。
當心蕾正準備轉身離開的時候,秦朗卻拍響了桌子:「崔哥,你這樣我會考慮不做的哦!」
那個禿頭叔叔居然說出一句人話來了!不過,那轉折也未免轉得太快了吧?
哼,這是什麼鬼建議啊!不過還好,至少比現在的狀況要好。
他突然想出了一個詭計,連忙向心蕾說道:「小姐啊!如果你看到像蒼蠅的那些東西肯定就是蔥花啦!」
「有道理!」
「這是我的仁慈,不代表我有錯!」
「啊……那個你等等啊!」阿達看見沒有什麼辦法后連忙再生一計,跑去廚房找幫手——秦朗。
泰山見到了錢之後果然崩塌了!看來金錢的誘惑力還是很大的嘛!心蕾笑眯眯地想道。
走出了庭院外,路面濕滑滑的,無奈地拿起了腳踏車,前輪已經變得像是大陸的一種傳統食品——完全成了麻花形了。
「你是這裏的老闆?」俞心蕾雖然心裏不服,但為了自己的未婚夫尹尚東,還是好聲好氣地說道。
終於明白什麼叫做一石激起千層浪了,老闆突然神情獃滯地問道:「那客人點了五份蚵仔煎怎麼辦?」
當兩個火星相撞在一起的時候,其危險性可想而知了!儘管現在秦朗和俞心蕾的再一次相見沒有相互粉碎的破壞力度,可已經讓危險等級升到了6級。
秦朗在原地站著,望著心蕾遠去的背影,內心不禁被觸動:這大小姐其實也沒有那麼令人討厭,相反https://read.99csw.com還有那麼一點點的——可愛。
兩人投緣得像是十年未見的老朋友一樣,一問一答,居然如此的合拍,竟然把我們敬愛的主角——秦朗晾在一邊了!
「什……什麼叫老闆?」阿達聽后,身子不由地顫抖了一下,糟糕,這個月的獎金肯定沒有了。
「你啊……什麼都說好吃!」
「小姐,我要的只是一句對不起,不是一台車!」
「給你買台新車啊!」
「不是啊!」秦朗很誠懇地回答道,語氣明顯比剛才的粗聲大氣要好得多,「但我是世界一流的蚵仔煎主廚——秦朗!」
「結論已經出來了,只要大家退後一步不就什麼問題都沒有了嘛!」
「你怎麼不反駁啊?又出去哪裡混了不是?信不信我扣你薪水啊?你怎麼不解釋啊?」老闆頓時猶如滔滔江水綿延不絕地說道。
「頭髮啊!」
「蚵仔煎已經老了啦!」秦朗一把將蚵仔煎鏟上了盤子,呵斥道,「你這樣不行!拿這個快!」說著把橡皮筋扔到了心蕾的手中。
「自尊一斤值多少錢?你知不知道少台腳踏車要丟失多少客人?你到底長沒長腦袋啊?」老闆一邊激動地跟秦朗辯論著今天的事情,一邊用手拍著秦朗木瓜似的腦袋。
他從枕頭下面拿出餅乾盒子,這樣幼稚的習慣也是從小養成的,記得小時候,媽媽就是這樣,喜歡把錢放在枕頭下面,然後每一次取出來的時候,都有一種喜悅,一種如同小孩子的喜悅。
「你當時也在趕時間吧?」俞心蕾邊說邊不滿地看了一下秦朗。
秦朗用手輕輕地安撫著受傷的膝蓋,突然雙眼露出悲愴的目光,大聲地反駁道:「我比你更難過好不好?我本來再存一個月的錢就可以回台灣了!可是現在還要賠那些送外賣的錢,還有那台破爛的腳踏車……」
事實上,就是這樣一個地方,還是他好容易找到的,在寸土寸金的上海,想找這樣一個地方對於他來說也是很吃力的。誰叫他這樣倒霉?倒霉到了傳說中的前無古人,後無來者的地步,想回台灣,恐怕是要到下輩子了。
「我會的!」
「當,當……」幸福131的店傳出了悅耳的開門聲。
「這樣總行吧?」秦朗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抓起了心蕾的頭髮——一股濃郁的香味頓時傳入了鼻子,令他不由自主地靠近狠嗅了幾下。
「到底是怎麼弄的啊?你給我把事情一五一十地說清楚!」
驕傲的微笑,閃閃發亮得比鑽石還要耀眼的高跟鞋,還有那個名牌的包包,如此尊貴的名媛,怎麼可能有這麼好的毅力跟我熬下去呢?更重要的是為什麼她竟然為了一隻狗而誣衊我呢?難道今天的黃曆牌里寫明了不宜出行嗎?
秦朗眼睛睜得比雞蛋還要大,而俞心蕾的驚嚇程度似乎並不比秦朗好多少,頓時兩道激烈的目光猶如刀劍般地碰撞了起來。
心蕾著急得像熱窩上的螞蟻,怎麼辦?雖然這傢伙看起來真的很不順眼,甚至有玷污本市環境的嫌疑,可是為了尚東,為了我將來的幸福,還是將就一下好了!
「我要送外賣當然……」秦朗深呼吸一下,抿起嘴想要辯解,但話剛開口即被反https://read.99csw.com駁打斷。
「下午3點到5點!」
更年期又來了嗎?秦朗輕輕地嘮叨著。
「你一下子說這麼多東西,叫我怎麼反駁嘛!」秦朗像一個小姑娘似的擺了擺肩膀,突然腳疼得厲害,不由自主地喊了出來。
「學費你儘管開!」心蕾一副胸有成竹的樣子。有錢他們一定會屈服的!誰不是見錢眼開!
秦朗一瘸一拐地回到了家。
盡量讓語氣平靜,但是……那張臉竟然無視我的存在?看窗外的風景?就是把我當成是透明體嘍?那好,該讓你看看我的威力!
「你……」心蕾的思緒被打亂后,連忙用手捂住耳朵,儘力地揉了揉,「剛才那麼大聲,怕我聽不見是不是?」
哼,我今天到底是怎麼了我?明明是關心秦朗的傷勢,竟然顯得如此的不在乎!老闆站起了身子,一副欲言又止的表情。然後「哼」的一聲,走出了后廚房。
秦朗的額頭猛地冒起了汗。果然好演技啊!不去當演員真的浪費了,明明就是他們的不對,現在居然能夠把事實給顛倒過來!口才啊!
兩部車就這樣無辜地相撞在一起。飛騰,雙手張開,似乎是很好的演藝動作,但是當秦朗被連人帶車撞到地上,與地面來個親密接觸之後,還要被告上個「謀殺」的罪名,那麼是不是該感嘆一下世態炎涼呢?
「你給我死哪裡去了?知不知道今天我一共收到了多少宗投訴?」老闆一邊指著秦朗的腦袋,一邊狠狠地罵道,在客人面前似乎一點兒面子都不給,「你啊……要我怎麼說你好呢!」
「就是……你該賠償我們的烤漆費!」
「我想包下這裏跟你學蚵仔煎!」
俞心蕾聽到后,輕輕地笑了一下。
但這到底是妖媚的一笑,還是不屑的一笑啊?怎麼好像是看不起人啊!把頭轉向了窗外,哼,我秦朗還沒到要人給當成空氣的地步吧?
經過重來,再重來,眼看成功就在眼前了,突然,油煙莫名地彈到了心蕾的手掌上,頓時,一塊皮被燙得像西紅柿似的,疼得心蕾叫苦連連。
什麼藝術家?不過是一個不出名的畫匠而已,不,其實連畫匠都不算,只是單純地喜歡插畫,天真地以為來到大陸可以出版自己的作品,但是沒有想到,卻是……現在,連家都回不了。自己的家,應該在台北,那個不大卻很溫馨的地方,而不是現在這個上海弄堂里的小閣樓。
「藝術家?」想到這三個字,秦朗自嘲地笑了。
秦朗,一個深愛著油煙味,深愛著轉角的男人,在遇到了上流名媛俞心蕾之後,終於開始有些明白了什麼叫做「秀才遇到兵,有理說不清」了。
心蕾的眼睛眯成了一個月牙形,笑眯眯地說道:「那重來!」
「OK!」
剛剛不是一直都很沉默嗎,還把手指向了黑白板?難道他們都沒有看見我逐漸由青變白的臉色嗎?
「小姐!這蚵仔煎真的很好吃啊!」希弦狼吞虎咽地吃著,還不忘吐出這麼一句話。
蚵仔煎漸漸地變成了黑色,沒錯,拜我們俞大小姐所賜,它又糊了,還有一絲絲黑煙漸漸地從窩裡冒上來,刺鼻的味道簡直比心蕾身上的香水還要濃重。
「你……」老闆氣憤地指https://read.99csw.com著秦朗準備破口大罵,但似乎有什麼堵住了喉嚨,怎麼也說不出話來。
……
要知道,麵包,永遠要比面子重要,因為面子不能填飽肚子,但是,麵包可以。
秦朗只有無奈地苦笑。
「太不應該了……那麼學費加倍沒有關係吧?」老闆摸著下巴厲聲厲氣地說道。
「不需要!」秦朗把手交叉在一起,冷漠地說道,然後把頭轉向了另一邊。正所謂眼不見心不煩,大概也是這個原因吧!
心蕾懷著一種忐忑不安的心情,一方面擔心希弦的話是不是在哄自己開心,一方面又因為自己不常來這些低級的餐廳吃飯,擔心不夠衛生。
憑什麼他們要這樣判決,我秦朗憑什麼撞壞了腳踏車之後還要給這些人賠償?忍不住血氣上涌,「刷」的一聲站了起來,真想揪住那個禿頭叔叔的衣領給他一拳!努力克制著心裏的衝動,腳步逐漸地轉向了那個驕傲的大小姐,然後「啪」的一聲坐下,把手搭在沙發上。那是什麼眼神?不舒服?去看醫生啊!
「為什麼都不理我啊!」秦朗的胸口不停地起伏著,他連忙用手止住了兩人的長篇大論。但這招似乎並不管用,還沒到3秒鐘一切便又恢復正常了。
「你剛剛不是說你沒錯嗎?」
「蚵仔煎是講究氣魄的東西,諸如慢工出細活的道理,這裏完全用不上!」秦朗一邊翻著油窩上的蚵仔煎,一邊擺出教授般的姿態。
司機指著黑白板上的那個圖畫,列舉了這麼一個事例,然後還一臉無奈地把眼神朝向了秦朗和俞心蕾。
「你那腳踏車還不夠我們小姐洗一次車的錢!」司機猛地說道,聲調還提高了好幾倍,好像在特意強調著「不夠」。
「狗是從這邊過來的,這傢伙從這邊撞上了我們的車!」
「給你一個良心建議,換掉你的司機!」
「幹嗎?」
「我知道如果你們不剎車的話,一定會犧牲到一個無辜的小生命!可是……」
秦朗推著已經破爛不堪的腳踏車,一路迷惘地回店,好像連街道也顯得特別長。哎,怎麼腿傷得這麼厲害?不停地在流血。
「什麼撞上啊!是你們突然剎車的啊!」
心蕾捲起了衣袖,一副扭扭捏捏的樣子,慢動作回放似的將蚵仔煎一塊一塊扔下窩——可憐秦朗在一邊看得眉頭緊皺。
與其說是家,不如說是一個臨時的住所比較合適。古舊的弄堂,窄小的閣樓,雜亂的貨物……只有中間一小塊地方放著一張床,窗戶的旁邊是一張矮矮的桌子,上面放著吃了一半的泡麵和幾個方便飯盒。
一想到這裏,便立刻用自己的手狠狠地拍打腦袋,一股劇烈的疼痛傳到心中——秦朗,清醒些吧!你到底在想什麼啊?
水龍頭的水「嘩啦啦」地衝擊著,水花濺濕了心蕾的衣服,可秦朗根本沒有留意到,他只是專註地拿著她的手在水中不斷地沖洗,似乎從此就不願意放棄她一般,並且緊張兮兮地問道:「現在還疼不疼?」
兩個不同世界的人語言竟然如此的默契,看來不說他們有非同一般的緣分都不行了。希弦在心裏默默地想著,並沒有在嘴上哼一句,因為她知道,如果想避免受到折磨的話,最好的方法就是閉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