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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 重返陽光之土(上) 第二十五章 走出來的人

第二卷 重返陽光之土(上)

第二十五章 走出來的人

「是魔法的準確性降低了,看起來嚇人卻打不中我們了……奇怪,也許出了什麼問題。」阿里斯汀納悶著。
傑米拉達的狂嘯聲卻高昂地響徹全場,甚至壓過了人群的喧囂。
候選聖騎士康德東倒西歪地在馬上晃著,搖得渾身盔甲叮噹作響。
人群中爆發出嘆聲,有的驚訝依亞的騎兵隊長有如此的力量,有的則開始嘲笑依亞的皇家騎士們。畢斯麥在一邊面色也有微紅,國中有這樣的人,卻得不到提拔,這和卡休理向阿依古王所倡導的以對禮天教的信仰熱誠度來提拔人才大有關係。阿華依就是一個虔誠的禮天教信徒,所以才會取代他而成為阿依古心目中的銀月光華軍首席騎士將官人選。
人群的聲浪一陣高過一陣。盼望一場好鬥的人們沒有注意,一個騎在馬上晃晃悠悠像在打瞌睡的銀甲騎士從山上的石堡走了出來。
當阿里斯汀和里德等人在魔法區被閃電火球打得東躲西藏無處藏身時,魔法卻像一下子失去准心了。
「所有的人都在等,若是沒有足夠強大的對手來一舉擊敗他或是使他受傷大耗力氣,我們都不是縛狼者的對手。」莫若旺說。
「那是在以後的戰爭中我們會經常遇見的可怖目光。」里德說。
「會有的,相信我,這世界上什麼樣的人都有,只要你耐心等。」
「對不起,一個小失誤,冷靜,冷靜……」頭顱冒著汗說。
「這兒就沒一個有點辦法的嗎?」頭顱惱火地說。
「還說呢!你這破法師一點用也沒有,還以為跟著你可以少挨點,結果……」
「沒見過。」
「這種傢伙也想當聖騎士?」阿茲惱火地看著他,「真是沒有英雄,小鬼亂竄。咦?康德,你為啥還趴著?」
於是,後來的人們把坎斯山通向俄拉培德的道路叫聖騎士之路,而通向精靈之森的那一條叫大法師之路。
傑米拉達是可怕的對手,多維斯亞戰士敏捷勇敢的名聲享譽大陸,因為國中多山多密林,巨獸極多,而多維斯亞人以戰勝猛獸為榮。傑米拉達九歲時就獨自用繩縛住了一條公狼,十四歲時,就已成為多斯維亞的第一勇者,在十年前與芬比斯亞的邊界戰爭中,二十一歲的他率三百人在森林邊突擊芬比斯亞大軍,擊潰芬比斯亞人千人的前鋒,射死芬比斯亞的著名騎士約克姆而成read.99csw.com名。此後芬比斯亞軍從來不敢和傑米拉達率領的軍隊正面交鋒。
「你可還記得我是製作和操縱傀儡人的行家?」
抱著最後一搏的希望,阿華依儘力握緊長槍,雖然這使他的手指發抖。他大喊一聲沖向傑米拉達,他看見耶芙終於向他望了過來,他祈求著這眼神能給予他力量,向傑米拉達奮力刺出一槍。
「畢斯麥大人,我希望你給這位小夥子一匹好馬和一副好盔甲,我希望能和他好好地較量一場。」傑米拉達轉過頭來說。
「魔人!」眾人不安地互相注視著。
「都離他遠點。」里德提醒著。
在衝刺了三個回合之後,傑米拉達看著華萊比斯:「朋友,你是個好樣的,卻戴了一副破盔,騎了一匹爛馬。告訴我,是什麼地方這麼黑暗,而使鑽石不能閃光?」
而華萊比斯沒有工夫和他鬥嘴,他策馬向前走去,奇怪的是幾道閃電晃過,都沒有打中他。
「那你就先帶我們到大門口再說!」九頭蛇卡夫娜不耐煩地插嘴。
「但是……哈哈哈哈……我都笑死了……一想到剛才他上馬的樣子……」阿茲在地上打著滾,「笑得連比武都不想去了。」
騎士們發出了歡呼聲。
但仍然沒有人是多斯維亞人的對手。現在他已打敗了十幾個各國的騎士,正驕傲地等待著下一個挑戰者。
「好哇!好漢!」阿蒂蒙大力鼓掌喝彩著,然後轉過頭來問他的父親,「那個傻瓜是誰?」
「不……也許,還沒有……反正這兒也看不見……」頭顱想安慰他。
「光是上個馬就上了半個鍾,這種樣子還指望去參加比武?」蛇妖卡夫娜說。
「本來也沒矮人什麼事。」康德沒好氣地說。
「一定是哪裡出了問題了,」蛇妖說,「迷宮和魔法的難度降低了。」
就在未來的聖騎士一行無聊地鬥著嘴時,比武場上的阿華依正面臨他有生以來最可怕的挑戰。
而這個時候,另一位被歷史所忽視卻又野心勃勃的年輕人,歌手羅恩出現在了精靈森林中。他的肩上,是翼精靈水晶。
「你知道看見他的眼神我想到了什麼?」里德說。
康德靜靜趴在那兒很久了。
「我曾以為在某處路上把他給丟掉了……」康德說,「我們截擊魔軍后你去了哪兒?我四處也沒找著你。」https://read•99csw.com
因愛相聚,為愛而戰。流盡鮮血的遠征
與康德雲迪阿茲的失散,使他們沮喪了好一會兒,茫無頭緒的情況下,羅恩決心仍然向原目的地精靈之森前進,一方面雲迪康德能脫困,也會趕向那裡,另一方面他本來就有著去精靈部落尋訪若星漢古卷的使命。就這樣,當康德向著依亞都城俄拉培德行進的時候,羅恩邁向了南方廣袤無邊的精靈森林。
阿華依倒在地上,心痛壓過了身體的痛苦,他幾乎再也不想爬起來,希望被馬踏入泥土中,好永遠被人忘記。
「頭兒,你認識這隻土撥鼠?」頭顱在康德背上問,他能借冥想通過康德之眼感知外面的一切。
只為,重返陽光之土……
「月亮……已經升起來了嗎?」他忽然這樣輕聲無力地問,聲音中充滿絕望。
「事實上……對不起,我該看著你的哪個頭說話?事實上,地下也有魔法的封鎖,所以我才不得不鑽出來,我剛才還想著讓你們帶我一程呢。」
「誰讓您不喜歡畢斯麥大人呢?的確沒有人能想到多斯維亞人那麼強……」卡休理仍然看著這沙盤,「不過錦標還未決定主人呢,畢竟,石堡迷宮還有不少騎士,希望其中仍有忠於禮天教的騎士,來效忠陛下您。」
「誰告訴你法師就可以不挨魔法?你不知道戰場上法師是最先打擊的對象嗎?這就是我們這一行的可悲命運了……再說,看不到對手全是魔法柱牆我怎麼反擊?」阿里斯汀唾沫橫飛地回應。
「見鬼!」康德想暴跳起來給頭顱一頓狠抽,可身體不由他。
「廢話,我要是能動……」
但現在,我們的康德還無助地倒在俄拉培德的石堡迷宮中,聖騎士之路到了最後的幾百尺,離比武場只有咫尺之遙,他卻再也爬不過去了。
「我想是因為聖騎士已經選出來了,再困著我們也沒有意義了,所以開始放人了。」頭顱悶悶不樂地說。
「你比那些木塊石人難控制多了,我需要時間適應。」頭顱說,「這可是個體力活!」然後他操縱康德的手抬起來給了腦袋一下。
人群中發出一陣嘆聲,不知是遺憾還是歡呼。
「我怎麼知道那個笨農民把我扛去了哪兒?他慌不擇路在山裡迷路了,最後還跑回了我原來落水后曾到過的一個村子。那裡有一個九-九-藏-書四處追捕矮人奴隸的笨頭騎士叫華萊比斯,還有他的一個老對頭,一個自稱是真正矮人的土老冒柯格魯,我們三個好好打了一架,先是我們一起跟那個華萊比斯打,然後是那個柯格魯和我打,後來大家都累了,就約好一起來參加聖騎士比武,看誰最後混得最好。但是這次他們應該輸給我了,這倆呆瓜應該還在迷宮裡轉悠呢,我就先用地行術來這裏了。」
而更加致命的事發生了,阿華依忽然感到人群中有什麼他熟悉的一閃。他側目看去,看到人群中一個金髮女孩正騎在高大的白馬上,她穿著淡綠紗袍,神情高傲。那是阿華依心儀的姑娘,畢斯麥的女兒耶芙。他多次向她示好,而她的笑卻總是難以捉摸。而現在,她正充滿興趣地望著他的對手傑米拉達。阿華依知道,這是個喜歡英雄與強者的女孩,如果自己在這一戰中落馬,愛情之神將會離他而去。以耶芙的個性,她一會兒也許還會主動上前去與傑米拉達交談,那將使騎士阿華依高傲的心多麼痛苦啊。
「是的,把我的馬給他,還有我的那套精鍊龍血銅戰盔。」畢斯麥說,將出現的一場新生年輕英雄間的較量使這位老騎士也熱血涌動。
當發現眼前的多維斯亞人是越經歷戰鬥越強之後,挑戰者們反而不敢上前了,其中觀望的就有莫若旺父子。
「嘿,那個頭,幫我給他一腳!」
作為游吟歌手,舊紀元最後一位聖騎士的傳人,羅恩雖然未曾從明康恩處學得任何一項戰鬥的技能,但卻學習到了作為一個四處尋訪若星漢古卷的游吟者應有的種種謀生應變技巧,有些還是戰士和魔法師都會羡慕的,比如,開啟各種鎖。當他和雲迪、阿茲、水晶被山洪沖走,他快速地解開了魔兵的捕獵網,並且救出了水晶。一旦給予他時間,解開脖上的刺項圈也就不是難事。
靜靜地躺在這兒,像早已到來的死亡。那麼多人都倒在了路上,而康德比他們多的,不過是還將長久地清醒下去,看著自己的身體,一點點、慢慢地腐朽成塵土……
「真是可惡!你這種笨傢伙也能來到這裡是對我們這些英雄的侮辱,操控迷宮的傢伙一定打瞌睡了。」阿茲憤憤不平地罵著。
這時一位騎士從石牆後轉了出來,阿茲一看見他就大叫起來:「華萊比斯,大怪read•99csw•com物!你怎麼能到這兒來?」
那個曾刺傷過莫若旺之子烏依加若的黑袍人正在人群中冷冷地注視著場上的傑米拉達,也許,他正在估算著他的實力。
但是勝利之神還是離開了他,阿華依刺出槍時便發覺自己用力過猛,但已來不及了。傑米拉達不會放過這個機會,在阿華依身子稍前傾的時候,他隨勢撥開了阿華依的槍,然後重重打在阿華依的腰上,把他擊落下馬去。
這時人群發出了一陣叫好聲,一位騎士打破了尷尬的平靜,衝出了人群。
「看哪!那個黑袍人。」西坦指著一個閃過去的黑影。
現在,阿華依和傑米拉達已經縱馬交錯了三回,雖然兩人都還坐于馬上,但可憐的阿華依開始恐懼,他想自己的力量正在耗盡,手臂開始酸麻,而傑米拉達卻每次撥轉馬頭時都大吼著,聲勢越來越高漲。阿華依想起那個傳說,這個多維斯亞人能從每次交鋒中獲得倍增的力量,他的每一次打擊都將越來越強。依亞年輕的騎士團長想,自己被震落長槍打下馬也許就在下個回合了。
「見鬼,你能不能穩住一點?」康德罵道。
「烏依加若的傷很重,柯爾送他回去了,我們現在還等什麼?等他變得更強?」長子阿蒂蒙問。
「哦阿華依,阿華依,他太讓人失望了!」阿依古一陣風般衝進宮殿,扯下披風丟出老遠,跺腳大叫起來,「早知道我還是寧願用老畢斯麥,現在,我們能指望誰來挽回局面?」
衝出來的人穿著薄薄的護胸鐵甲,卻有著強壯如山岩的身體,正是那個在阿里斯汀面前毫不在乎地衝過大斧陣,被阿茲稱作大怪物的華萊比斯。和他的精神奕奕相比,他的馬卻顯出久經戰鬥后的疲憊不堪。
發現了傑米拉達的力量不但沒有耗盡,反而在戰鬥中不斷增長著,眾騎士相信他必然是擁有那種傳說中可以取得所打敗者的力量的奇迹之石,那是當年范克德爾王的騎士傳說中著名的寶物,武士都想擁有的東西。據說當年風顏騎士帶著它獨闖過魔王的地獄火山,戰到最後已經幾乎無人能擋。雖然武士們也常佩戴著魔法師們所製作的人造品進行歷險,但所能吸收被打敗的敵人的力量的比例卻是與神器無法相比的。
「是啊,那是屬於長腿騎士們的,」阿茲反譏著,「可也沒殭屍什麼事!」
「哎呀,九-九-藏-書又栽下來了……叫你們不要亂動的……」一陣叮噹亂響過後卡夫娜叫著。
那騎士似乎是阿茲的朋友,他的盔甲破損,皮膚卻毫無傷口,似乎比甲胄更堅硬。「那些破箭斧和怪獸都傷不了我,只是迷宮讓我非常頭暈,我老是回到走過的地方,但就在剛才,突然迷宮變得好走起來了,我就來到這裏了。」
「可是誰願意來當那個死拼的傻瓜呢?誰也沒有把握一定能擊敗傑米拉達的。」
「我記得你剛才叫我什麼來著!我欠你們的嗎?憑什麼我就一定要幫你們忙?再說,只有從石堡大門出去才算通過,不然我為什麼要從地下出來?」
「誰?誰在說話?康德,你的盔甲里還藏了個女人?」阿茲大嚷著。九頭蛇不得不顯出一半形來對他禮貌地齜牙笑了一下,把阿茲嚇翻在地。
「是什麼?」
「頭兒,果然這是真的,魔法陣已成了擺設,那我倒是有個辦法讓你動起來。」頭顱說。
「我是依亞邊境郁丁堡的騎兵隊長,僅此而已。」華萊比斯老實地說。
康德剛看見那熟悉的波紋,矮人中的敗類阿茲的臉就伸到了他的面前。
轉機出現在他快要睡著之際,他面前的土忽然動了一下。
「嘿!你怎麼在這兒?」阿茲剛鑽出來就嚇了一跳,「不要把臉伸得和我這麼近!」
「哦!不!」華萊比斯聽見這話,猛地打馬向前衝去,撞在前面一堵來不及閃開的石牆上,把石牆撞出一個大洞。
前方迷宮中傳來雜亂的人聲,彷彿一場大戲劇的後台,人們正在為最後的結局忙碌,但一切,似乎已與康德無關了。也許只有他一個人看不到結局,那最後的英雄是誰?誰正狂喜地舉著聖騎士的旗徽,誰接受著美女的如火目光,滿懷幸福地暢想著未來的傳奇?但一切,似乎已與康德無關了。
「嘿,魔法好像減弱了?」亞漠斯說。
「由於意外地有這麼多勇士闖出了石堡,阿依古王決定將比武延長過今夜,明天太陽升起時仍站在比武場中心的人就將是銀月光華軍的領袖!」畢斯麥宣布了這條決定后嘆了口氣,他相信這又是卡休理的主意,對這位大聖徒而言騎士的信用是不重要的。
「正好,如果這樣的話,用你的土系法術帶我們出去吧,矮人大師。」頭顱說。
比武場上,從石堡內奔出的騎士武者們一個個來到了傑米拉達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