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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潛入巴格達

第十章 潛入巴格達

「24小時能完成嗎?」
特空團士兵從小羚羊的後部拖出使這架小型偵察直升機達到了最大總重的那幾個塑料油桶,為油箱加滿了油。最後,飛行員揮揮手駕機起飛了,朝南飛赴焦夫,搭載運輸機返回利雅得,遠離這些沙漠中的瘋子,回歸清潔衛生的生活。
第二次世界大戰期間,由特工們偷運進法國交給英國特種行動隊使用的無線電台用現代標準來衡量簡直是一場噩夢。那種發報機的體積佔據了一個手提箱,所需的天線有幾碼長,電子管的尺寸有電燈泡那麼大,且只能發射摩爾斯電碼。這使得報務員要花很長時間敲擊電碼,此時德國的反間特工隊就能測出發報源頭,從而可以包抄過去。
「是的,先生。」
「為你服務吧,老朋友。但這件事是出格的,就是你的提議。」德洛爾說。
24小時以來,他已經對美國總統和英國首相分別要求他接待各方的一名私人特使的請求產生了興趣。不是一名政治家,不是一名外交官——只是一名信使。他感到迷茫,當今世界有什麼信件不能用正常的外交途徑傳送呢?還可使用絕對不會被截取的熱線電話,雖然譯員和技術員能知道。
諾曼·施瓦茨科普夫是一位有著英勇戰績的高大、坦率的人,是十足的軍人。他有兩個外號:「雷霆諾曼」和「熊」,他的脾氣從親切和藹到勃然大怒是說變就變的,但都很短暫,這是他的部下對將軍發火時的評價。他的英國對手與他截然不同。
「尊敬的總統先生,」萊恩請求說,「我們能否請您下指示給您所信任的外交部長,而且僅限於他一個人?」
當饑渴的奇努克在路上停下來時,油罐車工作人員開始了加油作業,直至直升機的油箱又滿了起來。起飛后它們順著道路朝約旦方向飛去,保持著低空飛行以避開設在國境線對面的伊拉克雷達。
7點不到,大客車滾動著停了下來,馬丁下車進入了位於卡迪米亞區的巴格達長途汽車總站。
戈爾巴喬夫思考了一番。他回想起一位總統和一位首相就這件事所作的個人懇求。他們顯然認為此事相當重要,而他也沒有其他選擇,只能認為他們對他的善意也同樣重要。最後他點點頭。
十名隊員中有八名能說比較可以的德語,而隊長說得相當流利。另兩人是技術人員。約書亞行動的這個特工先遣隊潛入維也納已有三天了,是從歐洲各個城市分別進去的,都持有一份完美的護照和身份掩護。
其中一人,他判斷是英國人,用結結巴巴的俄語回答說:「最好能有一名翻譯,總統先生。」
鎮里有一個警察檢查站,大客車顫抖了一下停在了檢查站里,一些旅客下車去工作或去趕集,另有一些旅客要上車。當警察在查驗上車旅客的身份證時,他們滿意地透過布滿塵土的車窗玻璃打量著留在車上的三五名旅客,根本沒去注意坐在車后帶著雞的那個農夫。他們是在搜尋顛覆分子和可疑分子。
由於信守中立,奧地利雖然也有反間諜機構和國內保安機構,但因為其力量薄弱得能輕易地躲開,以致摩薩德特工們把奧地利的反間人員描述為「飯桶」。
「很好,我會指示弗拉基米爾·克留奇科夫上將為你們提供全力合作。」
支持阿瓦克斯的是另一種波音707改裝機——ES-A電子偵察機,簡稱卜星,這種飛機是偵察地面動靜的,而阿瓦克斯是偵察空中動靜。J-星飛機上巨大的諾頓雷達是朝下面和側面掃描的,這樣,它們不用進入伊拉克領空就能覆蓋其國土。J-星差不多可分辨出每一件開始移動的金屬。
麥克·馬丁揮手向戰友們告別後,就開始了他穿越沙漠去那條公路的徒步跋涉。幾分鐘后,越野車也開走了,旱谷又變得空蕩蕩了。
「事實是,總統先生,我們有理由相信在巴格達存在著一個情報源,地位相當高,他願意向我們透露薩達姆·海珊的最內層消息。這種消息可能意味著戰爭與自願撤出科威特之間的區別。」
上尉的手裡握著像一本軟皮書那麼大的一件設備。它被稱為全球定位系統,縮寫簡稱為GPS。別看它尺寸不大,不管操作者處於地球表面的任何地點,GPS能把其方位確定在不大於一個10碼乘10碼的方塊之中。
經營業務決策由三位副總裁——凱斯勒、格穆利希和布萊伊負責。當然,這不是一家清算銀行,沒有往來賬戶戶頭,也不簽發支票本。其業務是為客戶儲存基金——這可使客戶得到頑石般堅固的儲存、安全投資——主要是在歐洲市場。
在維也納市內,信件和報表用蠟封的信封通過該銀行的信使去遞交,只是國內和國際信件銀行才使用公用的郵政系統郵寄。
巴伯急忙趕回美國使館,給主管行動的副局長比爾·斯圖爾特去了一份特急加密電報。斯圖爾特看了電報后帶著它去找局長威廉·韋伯斯特。局長掛了一個電話給白宮,要求面見總統。
「見鬼,去執行沒有外交掩護的間諜行動嗎?他會被抓住的,你知道嗎?」
況且,這位蘇聯領導人明白,如果他想執行改革政策,他需要財政和工業援助。那意味著西方的善意。冷戰已經結束了,這是一個現實。那就是為什麼他讓蘇聯站到了安理會的一邊譴責伊拉克入侵科威特。
「是在巴吉北邊的一個小村子。以盛產西瓜出名,老總。」
沒過多久,中情局的存在就與在一英里之外沙特國防部大樓地下室里的軍隊將領們發生摩擦了。空軍將領們的觀點是,有那麼多的高新技術產品供他們熟練地使用,他們確信可以知道所需的伊拉克防務和備戰的全部情況。
引路員爬上旱谷上方的那個山丘,記下了從該地點至魯特巴上空那座無線電發射塔之間的方位。無線電塔上的紅色警告燈從遠處就可看到。
「那你們要我做什麼呢?」
剛過沙特的巴達納鎮,接近沙烏地阿拉伯、伊拉克和約旦的三國交界處時,奇努克又降了下來。又有兩輛油罐車等待著為它們加油,但就在這個地點,它們卸下了機艙里的貨物和旅客。機上的裝載員們把技有沙漠偽裝的越野車順著斜坡跳板卸到了路上,握握手,說了聲「嗨,祝你們好運」,然後他們加滿油順著原路返回了。油罐車也跟著他們去了。
馬丁低聲下氣地排在隊伍里,手裡提著裝雞的籃子。旅客們向著那位警察中士坐著的桌子走過去。當輪到馬丁時,他把柳條籃往地上一放,出示了他的身份證。那中士看了看身份證,他又熱又渴,已經工作了長長的一整天。他指了指身份證持有人的出生地。
由於這位英國指揮官以前曾與秘情局一起工作過,因此世紀大廈的特工組發覺他比較願意傾聽他們的意見。這樣,英國特工組的處境要比美國特工組好。
「這意思是,他不招人注意。他是如此地普通,沒人會去注意到他。如果他在外面被攔住了,他出示的身份證是完美的,而且他還隨身攜帶著使館公用箋的信件,是用阿拉伯語寫的,用以解釋他在為一名外交官工作因而可以免除其兵役,並請有關部門給以通行的便利。除非他做錯了事,那麼任何找他麻煩的警察是在正式向使館進行挑釁。」
她與往常一樣,總是在黎明前就開始伏案工作了,當局長被引進來時她差不多已經處理完了辦公桌上的文件。她頗感驚奇地皺著眉頭傾聽他的奇異的請求,想了一想,然後以她慣常的方式很快做出了決定。
最後,而且最糟糕的是,沒有外交掩護、沒有保護的盾牌可使他免除萬一被抓住或暴露了真相而引起的恐懼。這樣被抓住后,等待他的是秘密警察局設在阿布格雷布的地下刑訊室。「你心裏……哦……有什麼確切的想法?」當馬丁提read.99csw.com出要求后巴克斯曼問道。
「我沒說使館。我說外交官的家庭。」
當西方情報官走了之後,米哈依爾·戈爾巴喬夫坐在辦公室里陷入了沉思。他們只希望他和愛德華知道這件事,而不是克留奇科夫。他們是否知道蘇聯總統所不知道的一些事情?他感到迷惑。
「好吧,瑪格麗特,」5分鐘之後布希總統說,「我會打這個電話的。」
每隔一個小時他們停下來用GPS核對方位。引路員已經在他的照片的圖邊標上了經緯度的分秒,所以他們可以根據GPS顯示的方位讀數來確定他們在照片上的位置。
在部隊里被稱為P.B.的彼得爵士是英軍中被授予軍功章最多的軍人,但這種事在任何情況下他都不肯說出來。他還曾經當過特空團的指揮官,這種背景使他具備了關於海灣、阿拉伯和秘密行動的有用的知識。
別墅里在座的各位都對秘密警察的殘忍相當清楚。來自商人和記者以及英美外交人員撤出之前的報告都大量證明了無處不存在的秘密警察,他們使得伊拉克公民每天提心弔膽地生活在恐懼之中。
雖然維也納似乎算不上一個大都市,但對於諜報界來說,它一直是非常重要的,其原因可追溯到1945年。當時,維也納作為第三帝國的第二首都,曾被盟國佔領並被劃分為四個區域——法佔區、英佔區。美佔區和蘇占區。
這些房間里存放著紙張。不是任何舊紙,而是非常特殊的紙。那裡存有世界上每一種護照的原件,還有堆成金字塔一樣的其他身份證。駕駛執照、社會保險卡,諸如此類。
當戰士們埋頭工作時,麥克·馬丁脫|光了全身衣物,從背袋裡取出伊拉克勞動者和花匠助手馬哈默得·阿爾科里的行裝——袍子、頭巾和涼鞋。一隻布制的馬桶包里盛放著當早飯的麵包、黃油、乳酪和橄欖,一隻破爛的布包里放著身份證和馬哈默得的年邁的雙親的照片,一隻舊錫盒子里放著一些錢和一把摺疊小刀,他已經整裝待發了。越野吉普車需在一小時之內離開現場去找到能度過白天的隱蔽地。
麥克·馬丁抵達那座別墅后的第一個下午是在英美特工向他解釋情況中度過的。他們說英美同盟發現在巴格達有一個代號為耶利哥的叛徒。他們告訴他他仍有權回絕,從而回到特空團去。晚上馬丁細細考慮了一番,然後他告訴中情局和秘情局情報官說:「我可以去巴格達。但我有我的條件,這些條件必須得到滿足。」
黎明前一小時,他們發現了一個陡壁旱谷,就把汽車開進去,井蓋上了一張沙漠偽裝網。一名戰士退出來跑上附近的一個小高地俯視他們這個營地,發命令做了一些調整,直至他滿意地認為一架偵察機只有一頭栽進這個旱谷才能見到他們。
高新技術產品確實有許多。除了從太空中不間斷地提供伊拉克國土上照片的人造衛星,以及做著同樣工作但拍攝距離更近的曙光和U-2偵察機之外,還有其他從空中搜集情報的機器。
與往常一樣,米哈依爾·謝爾蓋耶維奇·戈爾巴喬夫坐在莫斯科新廣場中央委員會大樓頂樓七樓他的辦公室里,與他在一起的有兩名男秘書。這時候內部通訊器鳴響了,宣告來自倫敦和華盛頓的特使抵達了。
當長途客車在拉馬迪停下后,馬丁下車轉上了另一輛長途汽車。第二輛客車經過哈巴尼亞湖和老舊的皇家空軍基地(現已改造成一個現代化的伊拉克戰鬥機機場),最後停在了巴格達郊外,所有旅客都接受了身份證檢查。
馬丁的磁帶錄音機操作起來很簡便,但內部還有一些有用的功能。一條十分鐘的信息可以慢慢地、清楚地讀人話筒。在錄到磁帶上之前,一塊硅晶片能把這段話加密成一段亂七八糟的胡言亂語,即使遭截取,伊拉克人很可能無法破譯。
中央情報局和秘密情報局都忙壞了。
耶里德和內維奧特組通常各有七至九名特工,但由於目標應該是平民、沒有敵意、未經訓練、未起疑心,所以隊員的數量減少了。
如果說此種投資所獲得的利息從來不曾名列同行前十位排名的話,那不要緊。溫克勒銀行的客戶不是追求快速增長或者天一樣高的利息收益。他們追求的是資金的安全和絕對匿名。這方面溫克勒可向他們保證,他的銀行可以提供。
與他的兩位喜歡深重式樣的前任——安德羅波夫和契爾年科形成強烈對比的是,年輕的戈爾巴喬夫偏愛輕鬆、活潑的裝飾。書桌和會議桌是用白樺木做成的,兩邊排列著直背的、但坐上去很舒服的椅子。窗戶拉著網狀帘子。
「像一個司機之類的?」巴伯問。
在偵察機中,主要是空中預警系統,簡稱阿瓦克斯(AWACS)。這是一種波音707客機,機后裝著一個雷達大圓盤。阿瓦克斯飛機每24小時輪流在海灣北部上空緩慢地兜圈子,由此它們能在幾秒鐘之內把伊拉克空中的任何飛機活動情況通知利雅得。這樣,伊拉克飛機一起飛,利雅得就知道了飛機的數量、航向、航速和高度。
而且,英國已經任命了海灣英軍總司令,作為施瓦茨科普夫上將的副手,他是一位有著不同尋常背景的不同尋常的軍人。
一小時以後,那架英國小羚羊直升機從南方飛過來了。麥克·馬丁少校已經搭乘皇家空軍的一架大力神運輸機從利雅得飛到了靠邊境最近且有一個機場的沙特城鎮焦夫。大力神還運來了槳葉摺疊起來的小羚羊,其飛行員、地勤人員,以及小羚羊從焦夫到泰普林路及其回程所需的輔助油箱。
四名戰士到附近去偵察,直至一名戰士找到了一處底部由柔軟的沙子組成的旱谷。他們在那裡開始靜靜地挖洞,用綁在越野車側面的挖溝工具把浮沙挖出來。他們把那輛配有加強輪胎的越野摩托車和備用油桶一起埋了進去。兩樣東西都被套上了強化聚乙烯塑料袋,以免沙子和水的侵蝕,因為以後會有雨天的。
在讀到報告時,摩薩德特工隊長吉迪·巴齊萊長久地大聲咒罵著。老頭子溫克勒也許對最新的電話竊聽和計算機侵入技術一無所知,但他的直覺是完全正確的。
「嗯,說起來我們現在應該是夥伴關係呢,為什麼不能?我的意思是,如果耶利哥的產品能減少多國部隊的傷亡,那麼打一個電話問問難道太麻煩了嗎?」
那位沙燕惟一能答應的另一件事是如此巨額編號賬戶肯定由三名副總裁中的一名親自操作處理,不會是其他職員。老頭子選對了部下:這三名副手的名聲全是認真、負責的,薪酬也很高。總而言之是無法攻破的。那沙燕補充說,以色列用不著擔心溫克勒銀行。當然,他沒有說到點子上。在11月份的第一周,吉迪·巴齊菜已經掌握了溫克勒銀行的全面情況。
幸運的是,兩年前以色列的一個秘密偵察小組曾潛入伊拉克把阿拉伯的一名奧特安插|進去,以便聯絡那裡的一些低級線人。在伊拉剋期間,特工們襲擊了在田野里勞動的兩個農民,把他們綁起來后搶走了他們的身份證。
由華盛頓花費了幾百億美元研製出來的這些以及其他高新技術設備使將軍們深信,如果說到了伊軍裝備,他們就能夠聽到它;如果它移動了,他們就能看到它;如果他們知道它了,他們就能摧毀它。而且這些高新技術設施不論雨霧風雪,不管白天黑夜,可全天候工作。敵人再也不能夠躲在樹叢下逃過偵察員的眼睛了。空中的偵察員能看到一切。
毫無疑問,摩薩德有一些世界上最好的技術部門。除了配有儲存著差不多兩百萬個名字及其相關資料的中央計算機,除了具有地球上最佳的撬鎖高手,在摩薩德總部的地下室里有幾個房間的溫度被仔https://read•99csw.com細地控制著。
這兩輛長行程吉普車的主要改裝不是裝甲和火器,而是速度和距離。每輛車將載運通常的四名特空團戰士,其中一輛要搭載一名旅客。另一輛吉普車將載運一輛大輪子的越野摩托車,摩托車上配置著用於超長旅程的大油箱。
戈爾巴喬夫更加迷茫了。是特務,契卡——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呢?
「他是你手下的一名特工嗎,柯林爵士?」
「除非事情有了很大的改觀,要不然許多高級外交官都不住在使館的大樓里,如果級別夠高了的話,他們有一棟有私家花園的別墅。早先,這種房子里往往有一名花匠助手。」
黎明后一個小時來了一輛長途大客車,當它看見坐在離魯特巴不到3英里的路邊岩石上的一名單身旅客站起來招手時,它慢慢地停了下來。那個單身旅客就是麥克·馬丁,他上車交出兩張皺巴巴的第納爾紙幣,在後面找到一個座位坐下,把雞籃子在膝蓋上放平后就睡著了。
「不,花匠助手是干室外雜活的。他料理花園、騎自行車外出購物,去魚市場買魚,還有水果、蔬菜、麵包和食油。他居住在花園裡的小木屋中。」
「這張身份證不會使他翻船。可我告訴你,這個人……你們這個馴服的阿拉伯人,不出一個星期就會背叛你們或者被抓住。」
來自蘭利的情報官是聰明的,且他們把想法說了出來,疑點在民用設施。他們又了解多少呢?對此軍方勃然大怒。軍方的任務很艱巨,他們要去努力完成,潑冷水是他們所不喜歡的。
「我也這麼認為,夫人。」
那位沙燕接受了查詢的理由,盡他最大的努力詳細了解了這家銀行,結果情況相當好,因為首先他發現溫克勒是在按照幾近隱私狀態操作業務的。
當這個優雅的、世人所厭煩的前奧匈帝國的首都成為超級隱蔽銀行業中心和聯合國三個獨立機構所在地,以及為巴勒斯坦人和其他恐怖分子所看好的進入歐洲的門戶時,這個決定被證明是完全正確的。
「還有我們的總統。」巴伯說。
她興奮起來了。「一個了不起的傢伙?」
飛行員在納悶,那人這麼穿著打扮為什麼沒有熱死?但他還從來沒有經歷過沙漠夜晚的寒意。
他們在熄燈駕駛,但引路員在使用一支筆燈以保持行駛的方向,每當因為遇上一條溪谷或峽谷而不得不轉向東邊或西邊繞行時,他都在行駛路線圖上作了更正。
如同他搞耶利哥行動一樣,科比·德洛爾又打破了幾個規矩,但他的下級沒人與他爭論。約書亞已被定為是一項不許失敗的行動,且由於是局長親自發起的,那就意味著具有最高優先權。
「你是在開玩笑吧?」美國人問。
最終目的地已超出了直升機的航距,但在泰普林路等待著它們的是兩輛重型油罐車,是從海灣邊的達曼趕過來的。
奇普·巴怕看了一眼手錶。華盛頓與海灣相比仍在七個小時以前。蘭利應該是剛吃完中飯時間。在倫敦,只比這裏早兩個小時,但高級官員也許還在辦公室里。
其中一個組來自於耶里德分部,該部門分管摩薩德的行動安全和監視。另一個小組來自於內維奧特,其專長是竊聽、破門人室——簡言之是對付無生命的或機械電子物品。
麥克·馬丁閉著眼睛在傾聽著周圍的聊天,儘力理解一個不熟悉的詞語或者一種他也許已經忘記了的口音。伊拉克這個地區所說的阿拉伯語與科威特有較大的差別。如果他想要成功地裝扮成一個在巴格達的只受過一點點教育的老實巴交的下等人;那麼這些邊遠地區的鄉村口音和短語是有用的。鄉下人最能使城裡警察放鬆警惕性。
「布希總統一起床我就與他聯絡,我們可以商討一下我們能做些什麼。這個人……嗯,他真得想那麼做嗎?」
「絕對不是。」馬丁平靜地說。
吉迪·巴齊萊隊長現在化名愛華爾德·施特勞斯,是德國法蘭克福一家淋浴房製造廠商的一名代表。他不但有完整的證件,而且翻一下他的手提箱還能發現合適的產品介紹冊、訂貨單和印有通訊地址的公司信箋。
在自己的公寓里安頓下來后,隊長吉迪·巴齊萊與駐地的情報站長開了一個會,並開始了他這次相對來說比較簡單的任務:盡他所能了解位於法蘭齊斯卡納廣場旁一家隱蔽的、極為傳統的私有銀行的一切情況。這個銀行叫溫克勒銀行。
他舉起了一張小照片。照片里是一個長著黑頭髮、黑胡茬、看上去模樣憂鬱的阿拉伯人。那是英國人剛剛從利雅得收到的,是由(因為兩個都城之間沒有商業郵路)英軍統帥德拉比利埃爾將軍的坐機——HS-125雙發動機噴氣通勤機送來的。現在125飛機停留在斯迪多夫軍用機場里,它的標誌已從各個角度被拍了照片。
「當時,」萊恩接上去說,「索爾格關於日本不會進攻蘇聯的情報對你們的國家是至關重要的。但這份情報不可能經由大使館傳給你們的。」
上尉選定的進入伊拉克的越境地點是荒涼地區,這有兩個原因:他們要穿越的鄉間越是荒涼,遇上伊軍巡邏隊的機會就越小。他的任務不是要在開闊地上比伊拉克人跑得快,而是要完全避開他們的察覺。
愛德華·謝瓦爾德納澤是當時的外交部長,也是米哈依爾·戈爾巴喬夫一個信賴的朋友。
此外還有空白證件,偽造人可在空白身份證上隨意書寫,以原件作為樣本,從而偽造出高質量的身份證。
下午4點鐘他們出發了。太陽仍像一團火球掛在西邊的天際,炎熱使得行車如同經過熱風爐。6點鐘,黃昏降臨了,氣溫開始急劇下降。到7點鐘,天已完全黑了。身上的汗水乾涸了,幸好他們帶著曾經遭到小羚羊飛行員嘲笑過的厚毛衣。
「那麼是什麼角色呢?」
「這不太容易,夥計。使館是受到監視的。」
「這也許行。」巴伯承認說,「普普通通,不招人注意。你認為怎麼樣,西蒙?」
如果吉迪·巴齊萊認為他想侵入到溫克勒銀行的中央計算機中去的話,那麼他錯了。那裡沒有計算機。那就剩下了房間竊聽、電話竊聽和郵件截取。問題是,這些手段都不能解決他的問題。
摩薩德特工隊共有十一個人——兩個五人小組和一名隊長。該隊長是科比·德洛爾局長親自選定的,把他從赫茲利亞郊外那所間諜培訓學校的枯燥的講課中抽調出來了。
如果說麥克·馬丁知道因為他的要求而引起的一系列匆忙的活動的話,那麼他沒有表露出來。10月26日和27日兩天他除了吃飯就是休息和睡覺。但他停止了剃鬚,重新蓄起了那些黑色的胡茬。然而,他提出的要求正在不同的地點得到執行。
「這件事你們能不能辦,科比?」
連接上衛星天線、電池和錄音機后,發報機要發射出去的就是這種噼啪聲。在利雅得,這段信息會被接收到、放慢、解密、重新清楚地播放出來。
「這一點也不新鮮。」戈爾巴喬夫乾巴巴地評論說。
摩薩德駐維也納情報站站長的通訊錄里有一名在銀行界工作的沙燕,是奧地利國內一家主要清算行里的一位執行董事。他被要求盡他所能寫具一份關於溫克勒銀行的詳細報告。那位沙燕只被告知說,有幾家以色列企業想與溫克勒建立業務關係,希望能了解其可靠性、經歷及其金融業務實踐。他被遺憾地告知說,當今銀行界欺詐事件太多了。
當馬丁告訴他們后,他們不相信地盯視著他。
選定的越境地點離他們站立的地方有50公里,跨過沒有標記的國境后,到巴格達——魯韋希德公路只有100公里。但上尉估計需要整整一個夜晚,第二天白天拉上偽裝網鑽到下面睡覺,再加上第二天夜晚,read•99csw.com這樣才能把荷載卸到能步行走到那條公路的地點。
另一種地球同步衛星在中東上空邀游著,承擔著監聽伊拉克人的說話,這些人造衛星能捕捉到在架空線路上說話時的每一個詞語。但它們不能竊聽到通過45000英里地下光纜召開的電話會議內容。
「而我,先生,是史蒂芬·萊恩,英國秘密情報局中東處處長。」
「我們的機構,」斯圖爾特說,「都分別通過各自的政府請求您接待我們。現在的形勢是,先生,中東正在走向戰爭。對此我們都很清楚。如果要避免戰爭,我們需要知道伊拉克政權的內幕。他們在公開場合說的那一套與他們內部秘密討論的情況,我們相信是有很大差別的。」
特空團也已經在海灣有了相當的陣容,他們蟄居的秘密軍營位於利雅得郊外一個龐大的軍事基地的一個角落裡。作為特空團官兵的前指揮官,P.B.關心的是他們的特長不應該浪費在步兵和傘兵也能執行的日常普通任務中。這些官兵專長於滲入敵後和營救人質等特種行動。
況且馬丁必須建立一個住處,一個他能夠收發電報的基地。他必須在市內到處漫遊,照看那些信筒,如果耶利哥的內部情報供應渠道得以恢復的話,雖然其主人將會是新的了。
即使打一個查詢電話到他在法蘭克福的公司總部也會證實他的身份,因為信紙上的電話號碼是駐有摩薩德特工的法蘭克福一個辦公室。
戈爾巴喬夫的嘴唇抿緊了,他的眉頭皺起來了。
美國陸軍又按請求出借了設備,這次是兩架雙槳奇努克直升機。他們剛剛接到待命的命令。
10月份最後一個星期坐在那座別墅里的中情局和秘情局特工組要採取的行動在很大程度上是屬於特空團的範圍內的。所以這項行動也告訴了駐當地的特空團指揮官,由他去制訂一個計劃。
「這件事結束以後,我倒想見見他。」
「我們當然能辦。」
主要的問題他們全都明白,是他的身份掩護。這不是一項速進速出的快速行動,可以用速度和勇敢戰勝對方的反間諜網。他也無法指望他在科威特遇到過的秘密支持和協助。他還不能作為一名貝督因部落的跑腿人遊盪在巴格達郊外的沙漠里。即使在地圖上的荒野處也交叉著伊軍的巡邏隊。在巴格達市內到處布滿了軍隊和秘密警察的檢查組,憲兵們在尋找開小差的逃兵,而秘密警察在隨意抓捕疑犯。
「見鬼,麥克,這種要求必須上報到首批那裡。」
小羚羊降落在距越野車50碼的道路上,馬丁爬出了機艙。他的肩上掛著一隻包,左手提著一隻柳條籃。籃子里的東西使得小羚羊的飛行員懷疑他到底加入的是皇家陸軍航空兵,還是某一個農民協會。籃子里裝的是兩隻活母雞。
一名編製籃子的蔑匠根本不知道他到底在做什麼或為什麼,但他編成了一隻設計獨特的柳條籃。他是沙烏地阿拉伯一個貧苦的手工藝人,那些奇怪的異教徒準備付給他豐厚的工錢,所以他高興地承攬下來了。
兩名西方人不安地蠕動著。
10分鐘后,兩位客人被引進了蘇共中央總書記和蘇聯總統的私人辦公室。這是一個長長的、窄窄的房間,只有一邊的牆上有一排窗戶,朝向新廣場。總統的身後沒有窗戶。現在他就是背對著牆坐在長條會議桌的盡頭。
克留奇科夫是當時的克格勃主席。十個月以後,當戈爾巴喬夫在黑海度假時,克留奇科夫夥同國防部長德米特里·亞佐夫及其他人發動了針對他們自己的總統的一場軍事政變。
中士的嘴巴顫動了一下。老總是早在土耳其帝國時代的一種尊稱,現在很少聽到,只有來自邊遠的貧困地區人才說。他揮手示意離開。馬丁提起雞籃重新上了客車。
「謝瓦爾德納澤,而且僅限於他一個人?」總統問道。
秘密情報局局長柯林爵士思考了一番后,給不管大臣羅賓·布特勒爵士掛了一個電話。
秘情局特工只能聳聳肩。即使他也不知道照片上的那個人其實根本不是阿拉伯人。他沒有必要知道,所以也就沒有告訴他。他只是按吩咐行事——拿上身份證隨著飛機回到了利雅得。
只是在他離開之後,特空團官兵才感到輕鬆自在。雖然越野吉普車上的八個人屬於D中隊(輕型車輛專家),而馬丁是A中隊的自由跳傘兵,但除了兩人其餘他都認識。於是他們互致問候,然後他們做了只要有時間英國軍人都要做的那件事:沏了一壺濃茶。
偽造身份證不僅僅是其惟一的特點。可以亂真的假鈔也能印製,並在大量印製出來,其用意要麼是幫助搞垮敵國的貨幣體系,要麼是為摩薩德的黑色行動提供資金,這是總理所不知道的,也是他所不想知道的。
與他的前任羅納德·里根一樣,喬治·布希總統對於英國首相提出來的事總是感到難以拒絕。
德洛爾聳聳肩。
按下一個按鈕,磁帶就會倒帶。另一個按鈕能使它重新錄音,但以二百分之一的速度,把這段信息壓縮至簡直不可能追蹤的三秒鐘的噼啪聲。
「一個花匠?」巴伯詢問,「看在上帝的份上,那是一個體力勞動者。你會被抽去當兵的。」
英國方面的情況就不同了。秘情局在海灣的行動與中情局完全不一樣。但以世紀大廈的標準,仍是一項大規模行動,且按世紀大廈的要求,是低調的、秘密的行動。
「那是他的想法,首相。」
「通常是這樣的,總統先生。可有時候外交渠道太公開了,無法表達深層思想。你還記得理查德·索爾格案例嗎?」
白天他們吃、喝、睡覺,並一直保持兩名哨兵以防有徘徊的牧羊人或另有孤獨的旅行者走近。好幾次他們聽到伊拉克噴氣機從頭頂上飛過的聲音,有一次聽到了漫遊在附近山丘上的山羊的叫聲。但那些山羊似乎沒有牧羊人相伴,它們朝另一個方向遊盪過去了。太陽下山後,他們又出發了。
「是不新鮮,先生。但這是一個極不穩定的政權,對我們都很危險。假如我們能夠知道今天薩達姆·海珊總統的內閣的真正的打算,我們也許能夠更好地制訂出可避免正在來臨的戰爭的戰略計劃。」
德洛爾手下的證件偽造人通宵工作,到黎明時製作出一份伊拉克身份證。那是一張髒兮兮的身份證,似乎已經長期使用。持有人名叫馬哈默得·阿爾科里,45歲,來自於巴格達北方的一個山村,現在首都打工。
那天,上空只有兩顆人造衛星,但它們已經足夠了。在從巴達納至約旦邊境的荒涼的沙土地上決不會看不到站在100碼開外的任何人。對自己處在碰頭地的位置表示滿意后,上尉關去GPS,鑽到由戰士們搭在兩輛汽車之間以遮避太陽的偽裝網下去了。溫度表上的指針指向華氏130度。
在情況緊急時,秘情局局長要求會見首相是允許的。瑪格麗特·撒切爾首相總是願意會見情報機構和特種部隊的負責人。她同意在第二天上午8點鐘在唐寧街10號她的私人辦公室里會見秘情局局長。
第二個原因是他必須把荷載儘可能卸在最靠近那條長長的伊拉克公路的地方。該公路從巴格達西行穿過沙漠大平原,經魯韋希德抵達約旦邊境。
顯而易見,溫克勒銀行會接受任何人在任何時間和任何地點的存入或划入款項。摩薩德知道那一點,因為它一直在以經溫克勒確認有效的一組號碼通過轉入其內部一個賬戶的方式向耶利哥支付他的血汗錢。說服溫克勒銀行把錢轉出來是完全不同的一碼事。
「那麼,這有什麼意思,麥克?」巴克斯曼問。
摩薩德駐維也納情報站站長已經安排好了三座安全房和三名波特,他們負責打掃房子的清潔衛生和採購食品。
科比·德洛爾挑選的那位特工隊長是一名read.99csw.com堅強的卡查,曾在柏林。巴黎和布魯塞爾執行過任務,有多年的歐洲活動經驗。
「一名特工?」
「我會安排的,首相。」
在沙烏地阿拉伯的這個西北邊緣角落,從邊境到通向巴格達公路的距離最短。上尉知道在他的東邊,從巴格達往下到沙特的土地應該是平坦的沙漠,大部分地區光滑得如同檯球桌,可從國境線上快速到達去巴格達的最近一條公路。但那個地區也很有可能駐有伊軍的巡邏兵以及觀察注視的目光。在這裏的伊拉克西部沙漠是山地和深谷,雨季時,洪水順著山谷沖刷下來,即使乾旱季節也要小心行駛,但不會有伊拉克巡邏隊。
波特通常是一名以色列青年,往往是一個學生,在對其家庭和背景經過徹底審查后讓其干跑腿的活。他的工作是外出購物和從事日常事務,而且不提問題。作為回報,他可以免費居住在摩薩德的安全房裡,這對於在外國首都求學的經濟措據的學生來說是一大實惠。當執行臨時任務的特工隊進駐時,該波特必須搬出去,但實際上還是讓他留下來做一些打掃衛生、洗衣服和買東西的工作。
如果馬丁進入巴格達,他將必須在那裡潛伏下來。操縱一名像耶利哥那樣的間諜對他來說是不容易的。首先,必須用死信箱去追蹤到那個人,並通知他又要開始行動了。那些死信箱也許已經暴露了並受到了監視。耶利哥也許已被抓住並被迫全盤招供了。
「我只按指示來請求你,科比。」
局長離開后,唐寧街工作人員掛了一個電話給白宮,把熱線電話的聯絡時間定為華盛頓時間上午8點,倫敦時間下午1點。首相的中飯時間調整了30分鐘。
「這個地方在哪裡?」
「那麼,先生們,去接觸這個源頭吧。」戈爾巴喬夫回答,「為我們提供信息,使我們能得以理清形勢,我們將會十分感激。蘇聯也不希望看到中東發生戰爭。」
在伊拉克聚集毒氣製造技術期間,從德國購買技術和設備的每一筆款項都是通過三家瑞士銀行的其中一家清算的。摩薩德知道中情局已經侵入到了這三家銀行的計算機中——原本是在追查毒品洗錢——由於這個內部信息,使得華盛頓就毒氣技術和設備的出口而向德國政府連續幾次提出了抗議。德國總理赫爾穆特·科爾駁回這些抗議不能算作中情局的過錯;情報是完全準確的。
米哈依爾·戈爾巴喬夫點點頭。他也不是薩達姆·海珊的朋友。曾經是蘇聯一位聽話的客戶的伊拉克,已經變得越來越獨立了,而且近年來其反覆無常的領導人一直在無緣無故地觸犯蘇聯。
八名特空團官兵目送著他們離開,然後朝著約旦方向進發。到了巴達納西北50英里處,他們停下來等待。
在利雅得郊外的一個秘密軍事基地里,兩輛特殊的汽車正在做準備。它們是由英國皇家空軍的大力神運輸機從位於阿拉伯灣阿曼的那個特空團基地運來的,正在卸下裝備,並在重新為長途行駛進行配置。
老頭子溫克勒的內心似乎猜准了非法信息截取技術會勝過正常的信息轉移技術。這個該死的瘟老頭子。
「英國使館不行了。」巴克斯曼說,「伊拉克人肯定會出格觸犯我們的外交官。」
其中一件物品是一隻摺疊式衛星天線,收起來以後如同一把短短的摺疊傘。另一件是一隻收發報機,其功率大於馬丁在科威特時用過的那一台。在伊拉克不會有邊在沙漠里遊盪邊發報的那種便利條件。長時間發報會使自己暴露出去,這就是為什麼除了鎘銀電池之外,空間處還有最後一件物品。那是一隻磁帶錄音機,是一隻特殊的錄音機。
他站起身,從書桌後面繞過來,用一條手臂摟在了英國人的雙肩上。
一小時以後,兩位政府首腦分別打了電話。來自電話另一頭那位摸不著頭腦的人的回答是肯定的。他願意私下會見他們的代表,他們一抵達即可會見。
橫跨在那條公路上有一個叫魯特巴的伊拉克小鎮。凌晨4點以前,他們遠遠地看見了小鎮昏暗的燈光。GPS確認他們是在應該所處的地點:鎮子南邊,離那條公路5英里。
為防止貯藏物被水沖走,他們壘起了一堆岩石以阻擋雨水的沖刷。
「只是部分地。」馬丁說,「他只要接到他的政府下達給他的命令,讓他接收並雇傭那個找上門來的人,然後即可轉身去忙他自己的工作。如果他有疑心,那是他自己的事。如果他想保住自己的工作和職業生涯就得閉口不言。但那道命令必須是來自相當高的級別。」
「我們是想去接觸的,先生。」斯圖爾特說,「可我們不能。那源頭拒絕亮明身份,這是可以理解的。對他來說,風險肯定是很大的。要去接觸的話,我們只得避開外交渠道。他已經明確表示他只能與我們秘密通訊。」
「你知道,我們已經打破了我們的一半規矩,而且我們是幸運的。通常,我們決不會派我們自己的人去察看死信箱。這有可能是一個陷阱。對我們來說,死信箱是單向的:從卡查到間諜。在耶利哥,我們打破了常規。蒙卡達用那種方法去收取產品,因為沒有其他方法。而且他是幸運的——兩年來他是幸運的。但他有外交身份掩護。現在你們要……這個?」
「我們的使館也同樣。」巴伯說,「你心裏打算的是哪一國使館,麥克?」
「如果你們這個人被抓住了,我的使館將遭到損害。」
「如果我不能成為一名外交官,我也要依附於一個外交官的家庭。」
至於由外國客戶所擁有的編號賬戶,沙燕已被告知去了解這些情況——沒人知道到底有多少,但據傳聞透露銀行里存有幾億美元。顯然,如果此言當真,那麼這些賬戶是如何操作的?對此,溫克勒銀行絕對不肯吐露一個字,反正它處理得很好,謝謝你的關心。
「不,他是特空團的一名少校。」
那天晚上,比爾·斯圖爾特從華盛頓出發了,史蒂夫·萊恩也搭上了當天離開倫敦希斯羅機場的最後一個航班。
「維塔里,」戈爾巴喬夫叫住了那個正在離去的秘書,「讓葉甫金尼來這裏。」
「我們想派一個人潛入巴格達,作為那個情報源和我們自己之間的中介。」巴伯說。
每一架奇努克機艙里擠著一輛越野車,車上已經卸去了不必要的裝備,但配置了超長距離油箱。與每輛汽車同行的有四名英國特空團官兵,擠在機組人員的後面。
西蒙·巴克斯曼運氣較好。史蒂夫·萊恩在世紀大廈的辦公室里接到了他從利雅得打過來的擾頻電話。聽取了彙報之後,這位中東處處長給局長家裡打了一個電話。
在領頭的那輛汽車裡,一名引路員坐在司機旁邊,不時地核對著他們的位置和行駛方向。當初在基地里,他與上尉一起伏在一系列大比例、高倍數照片上工作了好幾個小時。那些照片是由在塔伊夫基地的美國U-2飛機提供的。
在無法用語言交流的情況下,他微笑著做手勢請他的客人們坐下。時間很短,他的個人譯員進來坐到了總統辦公桌的一邊。
該銀行是由現在惟一的所有人和現任總裁的父親在差不多一百年以前創辦的。1990年,溫克勒本人已有91歲,在維也納銀行界被稱呼為「老頭子」。雖然已是高齡,但他仍不肯讓出總裁職務或惟一控制權益。因為孤身無孩,沒有自然的家庭繼承人,因此控制權益的最終處置必須等待讀到他的遺囑。
「是的,總統先生。但是他必須有一個住處,一個安靜的、隱蔽的處所,在他收集情報和遞交我們的詢問期間。我們請求他能作為蘇聯大使館高級外交官雇傭的一名伊拉克職員。」
是這種排斥現代化設備的指導思想,使得該銀行禁止用計算機儲存敏感的信息或賬戶,禁止使用傳真機,九_九_藏_書而且只要可能也不使用電話。溫克勒銀行會接受電話的指示和信息,但它決不會在電話線上泄露這些情況。只要可能,溫克勒銀行喜歡以它那珍貴講究的專用信紙和信封使用老式的寫信方法,或者採取在銀行裏面談的方法。
要察覺出籃子的外部尺寸比內部尺寸多4英寸需有一雙敏銳眼睛。母雞腳下那層厚厚的糞土遮蓋了尺碼的差異。其實糞土只有1英寸厚。在20乘20英寸的籃子下部的4英寸空間里藏著的那些設備肯定會使魯特巴警察感到驚異和產生興緻。
他產生了極大的好奇心,且由於他生性好奇,他渴望著能夠解開這個謎。
兩名西方人深深地吸了一口氣。
行程很慢,因為每到一道山樑,其中一名戰士就下車跑到前方去瞭望一番,以確認山樑的那一邊沒有不愉快的情況。
雖然當時和以後都沒怎麼提及,但到10月下旬時,美國中情局在利雅得的陣容已經相當強大了。
英國爵士彼得·德拉比利埃爾中將於10月初抵達海灣接受統帥英軍的使命,他是一個不同的人,長得瘦瘦的,生性仔細,言語不多。性格外向的大個子美國人與性格內向的苗條的英國人形成了一對不相配的同事關係,但他們相處得很好,只是因為他們互相了解對方的脾性。
又過了一個小時,長途汽車隆隆響著駛向東方,一路上搖搖晃晃的,有時候駛到旁邊的硬路肩上,以讓一隊軍車駛過。軍車後面車廂里坐著滿臉胡茬的應徵士兵,他們陰鬱地盯著車后飛揚的灰塵。
指揮那兩輛汽車的上尉檢查了他的方位。早在大衛·斯特林上校在利比亞西部沙漠時,是依賴天上的太陽、月亮和星星測定方位的。但1990年時的技術使這項工作更為簡單和更為精確。
「你們真的想去開展這項行動嗎?」他問道。
除此之外,馬丁的裝束與正在等待著他的八名特空團軍人一樣:沙漠靴、用堅實帆布製成的寬鬆褲、襯衣、毛衣和沙漠偽裝戰鬥服。他的脖子上圍著一條格子布茶巾,可以拉上來遮住臉面不受沙塵的侵襲,頭上戴了一隻針織羊毛頭盔,上面架著一副重型風鏡。
新的技術產品剛開發出來時,似乎都是從體積龐大、使用麻煩開始的。但隨著技術的進步,發生了兩件事。內部機件越來越複雜,雖然體積越來越小,而操作越來越簡便。
上午,科比·德洛爾把那份身份證交給了駐紮在特拉維夫的秘情局代表。
「不,太明顯了。司機得坐在方向盤後面,他要把外交官送來送去,也與外交官一樣受到監視。」
老頭子溫克勒如此強調的標準包括了對編號賬戶的戶主身份的絕對保密,以及完全避免老頭子稱之為「稀奇古怪的新花樣」。
然而,銀行的日常經營管理工作由三名副總裁負責。老頭子溫克勒大約每個月在他的私家別墅里召開一次會議,在會上他所關心的主要事項似乎是確保他自己定下的嚴格標準能得以繼續維持下去。
關在他的膝蓋上籃子里的母雞在經受著一次顛簸的旅程,即使他已經從口袋裡摸出一把玉米撒在了籃中,又把水瓶里的水讓它們分享了,但汽車每傾斜一下,它們總要咯咯咯地提出一番抗議,或者蹲著身子拉糞便。
即使是荒涼地區,但為防伊拉克的雷達掃視,小羚羊只能貼著沙漠地飛行。飛行員很快看到了由特空團上尉在聽見了由遠而近的發動機聲而發射的那顆維利式信號彈。
偽造人不知道馬丁為自己起的阿爾科里名字起源於那人曾在8月初在倫敦切爾西的一家餐館里測試過他的阿拉伯語;他們也不會知道他選擇的那個村莊其實是他父親的花匠的故鄉。很久以前,那位老花匠坐在巴格達的一棵樹下曾向那個英國小男孩講述他出生的地方,那裡的清真寺、咖啡館,以及村子周圍的紫花田和西瓜田。還有一件事也是偽造人所不知道的。
吉迪以及他的十名隊員的這些書面證明,是摩薩德另一個綜合服務部門的產品。在特拉維夫,與證件偽造部門同一層地下室里還有一系列房間,專門用於儲存數量多得驚人的各個公司(不管真的還是虛構的)的資料。公司記錄、審計報告、工商登記、印有公司名稱的文稿紙、信封和其他文具是如此的豐富,以致任何執行國外任務的卡查可以配備不會露出破綻的公司證明資料。
上尉的那隻手提式GPS可在Q檔和P檔之間轉換。使用P檔可精確到10乘10平方碼,但需有四顆被稱之為納芙星的美國人造衛星同時處於地平線上方。Q檔只需兩顆納芙星在地平線上就可以了,但它的精度只有100乘100碼。
戈爾巴喬夫用指尖搔了一下他的下巴。他對秘密行動一無所知;他的克格勃曾經執行過許多行動。現在他被要求協助克格勃的老對手去開展一項行動,而且要出借蘇聯使館作為他們特工的保護傘。這太蠻橫了,他幾乎要笑出聲來。
「你們好,先生們,」他用俄語說,「你們哪一位會講俄語?」
秘密情報局駐特拉維夫情報站站長已經帶著最後的請求去拜訪了科比·德洛爾將軍。摩薩德局長驚異地盯著眼前的英國人。
與柏林不同,維也納獲得了它的自由,即使蘇聯也同意撤出,但付出的代價是維也納和整個奧地利必須完全中立。1948年柏林封鎖期間,隨著冷戰的開始,維也納很快便成了諜報活動的溫床。由於恪守中立、實際上沒有自己的反間網、靠近匈牙利和捷克邊境、對西方開放但也與東歐相容,維也納是各國情報機構的一個完美的活動基地。
「他不會同意,」撒切爾夫人指出,「但他不應該那樣。畢竟我們為他做了許多事情。」
「好吧。明天上午給你。我保證。」
「是的,我們確實做了許多。」總統說。
衣物也準備停當了,伊拉克勞動者所穿的袍子、一條單調的棕色茶巾和一雙耐穿的繩底帆布鞋子。
只是在經過搜腸刮肚的思考之後,中情局和秘情局才同意去找摩薩德幫忙,因為他們無法為一名45歲的伊拉克勞動者製作一張身份證,即使製作出來也不敢保證能經得起在伊拉克國內的檢查。沒人想到過去搞一份原件來複制。
情報官們想了一會兒。
「先生,我的名字叫威廉·斯圖爾特。我是在華盛頓的中央情報局主管行動的副局長。」那位美國人說。
戈爾巴喬夫點點頭。每一位蘇聯人都知道索爾格,他的頭像已經印在了郵票上。他是在死後被追認為蘇聯英雄的。
「這肯定是外交家正在努力的方向。」戈爾巴喬夫指出。
「不會的,先生。你的使館將會受到蘇聯傳統的西方敵人的冷嘲熱諷的愚弄。薩達姆將相信這一點。」萊恩說。
「好的,只通過外交部去做出安排。」
「這樣的話,」巴克斯曼說,「那個外交官也要卷進去了。」
同一個周末,兩架美國奇努克直升機從利雅得郊外一個軍事基地升空后朝北方飛到了從卡夫吉一直沿著沙特——伊拉克國境至約旦的泰普林路上空。
當那兩個人進來時,他示意秘書退出去。他從書桌後面起身走上前來。
摩薩德自1951年成立后不久,就看到了維也納的優勢,於是向那裡派遣了情報人員,其陣容之強大使得情報站站長的級別超過了大使的級別。
許多銀行在操作賬戶、提取存款和轉賬時都需要一個密碼。但賬戶的戶主通常可以通過電話、傳真和信件報出密碼,從而確定自己的身份。但溫克勒銀行對於諸如耶利哥那樣的外國客戶所擁有的巨額編號賬戶的操作方法,似乎肯定有一個複雜得多的操作程序。要麼是賬戶的戶主帶著大量的證明文件正式登門;或者是以準確的格式和方式準備的一份書面指令,加上準確的密碼和標記出現在預先同意的準確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