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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在劫難逃:張獻忠 第一十四節 陝北青年張獻忠

第四章 在劫難逃:張獻忠

第一十四節 陝北青年張獻忠

出身當然是貧苦了。祖上是軍籍,也就是職業軍人,那個時代軍人是被人瞧不起的賤業。「好男不當兵,好鐵不打釘。」到父親這一輩好不容易脫身出來,做了個走鄉串寨賣些針頭線腦的小販。母親則在農閑時節,織炕席到集上去賣,補貼家用。從小應該挨過餓,受過凍,吃過苦,受過地主家的孩子欺負。這都是很保險的推測。
明末農民軍的著名領袖張獻忠,雖大名九*九*藏*書鼎鼎,我們對他本人的了解其實很少。史家的筆墨都消耗在張的「殘酷好殺」上,關於其他事迹,勾稽所得,寥寥無幾。
我們所能確切知道的,是他出生於萬曆三十四年(公元1606年),正是萬曆皇帝的消極怠工愈演愈烈趨於極致的年代,明王朝的滅亡已在此時埋下伏筆。此時歐洲經過文藝復興和宗教革命,正處於與中國擦肩而過超越九_九_藏_書中國而去的前夜。
那一年,除了這位後來農民起義領袖的誕生,世界上並沒有其他太重要的事情發生。如果努力搜索,還可以列出勉強可算做大事的幾件:英國的莎士比亞在那一年寫出了經典之作《麥克白》;德國的開普勒在《蛇夫足下的新星》一文中記載了超新星的爆發;歐洲人在此年東渡尋找黃金和香料時,首次發現了澳大利亞;也是在這一年,巧九_九_藏_書克力飲料的配方開始在西方流行。
無奈天性和書本不親,坐不住。在私塾兩年,和同學打了無數的架,大字卻沒記住幾個,父母無奈,只好任他放他的羊,任由他成天和村子里的半大後生們廝混。
據說是和李自成一樣,張獻忠被爹媽強扭著脖子送進私塾讀過兩年書。
野史說他,「陰謀多狡」,「及長,益無賴」。很快他就打遍四鄰八鄉無敵手,成了年輕後生里「read.99csw•com有號」的人物。
張獻忠是延安人,黃土高原上裹著白羊肚手巾面孔黧(lí)黑兩頰坨紅一笑露出一口潔白牙齒的陝北青年。應該會唱幾句信天游,至於水平如何,就不好說了。
「身材魁梧,剽勁果俠,聲如巨雷,面目微黃」,朋友給他起了個外號叫「黃虎」。
農村文化生活貧乏,沒事時,只能糾集幾個同樣好勇鬥狠的朋友,到鎮上的小酒館,像《水滸傳》里那樣,切上二九*九*藏*書斤熟牛肉,打上兩角濁白酒,吃得酒酣耳熱,吹吹牛,「教量些槍棒」,說些「江湖上好漢們的勾當」,「賣弄胸中許多豪傑的事務」。回來捎半斤殘酒,順路偷只雞,偷幾把蠶豆,找個人家賭上一宿,第二天回家挨老媽一頓痛罵,這都是題中應有之義。
在陝北定邊,民風剽悍,人們農閑之餘,愛舞刀弄棍,不只為防身,也是一個娛樂。張獻忠於此道頗有天分,練得也投入。他天性爽快,膽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