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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在劫難逃:張獻忠 第二十二節 陷入恐慌的成都人

第四章 在劫難逃:張獻忠

第二十二節 陷入恐慌的成都人

所以,完全可以想象到張獻忠部入蜀給四川人帶來的震動。秀才傅迪吉親身經歷了張獻忠據蜀,後來他在年譜《五馬先生紀年》記載了他所見的張部所作所為。
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在巨大的恐怖高壓下,張獻忠於八月初九乾脆利落地攻破成都,對成都人來說,幾乎是一種解脫。
經過十多年的流動宣傳,張獻忠部的威名已經傳遍半個大明王朝。可惜,「九-九-藏-書八大王」這三個字是作為恐怖的代名詞被廣為傳播的。在許多省份,嚇唬小孩子的最好辦法是告訴他,再不聽話,「八大王」就會從窗子外面伸進手來,把他抓走。
看來,傳說中的大劫,終於要到來了。
史書記載,一個多月的時間里,成都城內都處於歇斯底里狀態之中,三更半夜時分,經常有人因為聽到風吹草動,杯弓蛇影,起九*九*藏*書而大呼。「呼曰:『闖至矣!』明日,又呼曰:『獻至矣!』」於是一城騷動,人們哭爹喊娘,四處躲藏,折騰大半夜,才發現是謠傳。
百里之外的省府成都更是亂成一團。在重慶與成都兩城陷落之間的一個多月,成都居民們日夜被恐怖所煎熬。
傅迪吉是四川簡州一個小地主的兒子,張獻忠入蜀前,他還在州城裡讀書,日與諸友唱和往來,周九_九_藏_書圍一片太平景象。及至崇禎十七年(公元年)五月初三,張獻忠進入四川的消息傳到簡陽,平靜的生活一下子被打破了。
雖然張獻忠部短期內不可能到達,簡陽人還是做出了迅速的反應。「六月,州城婦女逃盡」,「七月,破重慶鎮,遠兵逃回,盡剁右手」。這似乎更加印證了人們的判斷。簡陽城裡有的人家乾脆舉家遠遷,到四川邊緣地帶,甚至雲南、貴州九-九-藏-書等地,去投親靠友。
和傳說中廣大人民面對起義軍總是歡欣鼓舞不同,簡陽人在等待張獻忠部到來的這幾個月時間里,受盡恐怖的折磨。越是亂世,謠言越多,三天兩頭有消息傳過來,說張軍馬上就要到了,於是百姓們扶老攜幼,匆匆逃到山裡。然而等了兩日,卻沒有動靜,這才發覺是一場虛驚。
簡陽當然也很快嘗到了張獻忠兵鋒的滋味。那些早早逃入山中的人被證明具有遠九_九_藏_書見,因為那些遲遲不願出逃的人中,果然有些人遇到了血光之災。
據《五馬先生紀年》載,成都破后,九月十二,張獻忠部四齣掃蕩附近州縣,一支部隊奔向簡陽。五馬橋村附近千餘人聞訊倉皇出逃,奔到附近山上,然而他們的速度無法與張軍的馬隊相比。張軍很快追了上來,他們不得不徒手與義軍「相抗」,被義軍馬兵「盡殺于黑痣灣喜兒潭,水中岸上,無一隙地,此初見殺人之慘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