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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在劫難逃:張獻忠 第四十一節 「四川有土無民」

第四章 在劫難逃:張獻忠

第四十一節 「四川有土無民」

康熙六年(公元1667年),四川巡撫張德地來到四川之後報告給皇帝說,他只是個空頭巡撫,因已經無人需要他來管理,「四川有土無民」。康熙十年(公元1671年),湖廣總督蔡毓榮說:「蜀省有可耕之田,而無耕田之民」(《大清聖祖仁皇帝實錄》)。
read.99csw.com是再往上翻檢歷史,會發現,這不過是少見多怪而已。這樣大規模的災難在四川並不是第一次發生,元末同樣如此。元時四川是主戰場之一,戰爭過後,人口從宋朝的兩百五十九萬戶銳減至十二萬戶。後來朱元璋大力移民,才逐漸使四九九藏書川人口恢復。
這些返祖的「原始人」不怕什麼狼蟲虎豹,最怕的倒是兩條腿的同類。
「敘州有人避賊,逃入深山。草衣木食既久,與麋鹿無異。后見官兵,以為賊復至也,驚走上山,行步如飛,追者莫及。其身皆有毛雲。」「南江二野人,能手格猛獸,擘手獐read.99csw.com鹿啖之,懸崖絕壁騰上如鳥隼。他們不怕猛獸只怕人。雖家人親戚召之,疾走不顧也。」
「蜀地民稀。」康熙二十四年(公元1685年),人口漸漸多了起來,然全省也只有一萬八千零九丁,約合九萬多人,「合全蜀數千里內之人民,不及他省一縣之眾」(《四九-九-藏-書川通志》卷七十一)。
時至今日,每逢成都城區改造、挖路修渠,還經常會暴露白骨,現身說法彼時的遭遇。
當然,還有人沒有被統計進來。比如那些為數不少的白毛男白毛女:
康熙二十二年(公元1683年),馬湖(今四川屏山)知府何源浚也說:
明末四川之難,已足以使人驚https://read.99csw.com心駭目,不忍卒讀。
當時的四川,已經不像人間景象。當時的官員目擊后,在信中說:「自從進入四川,只見荊棘塞道,萬里煙絕。荒野之中,只有野獸成群,不見人蹤。偶爾見到一兩個倖存下來的人類,又都是五官殘缺,割耳截鼻,缺手斷腳之人,看上去像妖魔鬼怪,讓人感覺不是行走在人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