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最後的真相
「裴翰文首先選擇了馬娟作為他報仇的對象。」李皓停了一下，等李副局長的表情恢復了之後，繼續說道，「他利用技術手段，首先獲知了馬娟的QQ號，然後與馬娟在網上聊天，最後將馬娟誘騙出來，實施了犯罪。而吳萌萌的死，幾乎和馬娟如出一轍。」
裴翰文盯著李皓那張在黑暗中模糊的臉看了好久，然後說道：「謝謝你的理解，遺憾的是，我沒能把鄭淼淼和周潔那兩個小賤貨殺掉。至於袁曼曼，那是她該死。」
「周潔的男朋友當時在京蘭大學就讀，而裴翰文，正是周潔男朋友的同學和室友，因此，那張照片也被裴翰文看到了。並且通過周潔的男朋友，了解到葉喬墜樓時，402寢室的四個女生沒有及時將攀附在窗外晾衣架上的葉喬救上來。」
「估計是地下室把手機信號屏蔽了吧。」沈超撓了撓頭說，「而且我還發現，我們那一帶，手機信號非常的不好，不知道怎麼回事。」
旁邊的警官一看，正想上前，被李皓的眼神制止了。
「喬喬，你終於來了，我等這一天，已經等了七年！」
「非常感謝您院長。」李皓把東西收拾好之後，對馮院長說道，「這件事我希望你不要對任何人講。」
「他說袁曼曼誹謗了葉喬，也就是蘇薇薇，不過在他認為，蘇薇薇就是葉喬的轉世。」李皓道，「所以，他認為袁曼曼該死。不過，從這一點上同時也可以看出，當初我們分析的，裴翰文將葉喬的死，全部遷怒於住在402寢室的女生的論點是有偏頗的，至少從剛才的對話中可以聽出，裴翰文並沒有想殺後來住在402寢室的女生，他的目標只是當時在案發現場的那四名女生，亦即馬娟、吳萌萌、鄭淼淼和周潔。」
「他沒有。」李皓回道，「但我有證據。」
一樓的客廳寬敞明亮，布置的也很簡單，傢具也都是市面上通常見到的那些。薇薇沒有在一樓停留，她朝門口看了一眼之後，便順著樓梯向二樓走去。
院門開了，沈超出現在了薇薇的面前。
「對了沈超。」薇薇像是突然想起了什麼，抓住沈超的胳膊說道，「兇手是裴翰文你知道嗎？」
「葉喬墜樓一案，不是已經定性為自殺了嗎？」魏局長看了一眼李副局長，對李皓說道。
「是的，當時我就在客廳的一角，雖然我那時候年齡小，不知道樂曲的名字，但我的印象卻很深，跟這鈴聲幾乎一模一樣。」
「至於裴翰文為何要將被害人的屍體弄到五樓，他解釋說因為葉喬是從五樓墜落摔死的，因而被害人也要死在那一層。
見陶紫並不想跟自己多說，薇薇也不再言語了，遂躺在了自己的床上。
「不過什麼？」李皓追問道。
「應該是吧。」沈超看了一眼薇薇說，「可能是怕你們再出什麼事吧。」
「辛桐，你受過良好的教育，無論智商和情商都比我高，可你為什麼會做出那麼多的蠢事？如果你殺害杜博文一家，是為了給你母親報仇的話；如果葉喬的死，並不是你有意為之的話，那麼，殺害藍雪青，可以說是你最不能被寬恕的一條。」
聽了沈超的話，杜雨晨的眼睛突然睜得大大的，目不轉睛的看著沈超，然後重重的點了一下頭。
李皓在聽完薇薇的敘述之後，那張娃娃臉面沉似水，在屋子裡來回走了兩趟，最後站在了薇薇和沈超的面前，雙眉向上挑了挑，冷冷的說道：「是該收網的時候了。」
「時隔二十年，他怎麼知道就是我？」辛桐提出質疑，「退一步來說，即便真的是我，那麼久遠的事情了，他怎麼就能記得我是案發的那天去的杜博文家？」
審訊室里，李皓看了一眼憔悴的已經不成樣子的裴翰文說道：「說吧，你現在已經知道是誰殺害了葉喬，那麼，你之前答應我的話，也該兌現了吧。」
「查出那個男老師。」李副局長用力的掐滅了手裡的煙，「馬上就要到國慶節了，市委市政府對此事壓得很緊，要求最好能在國慶來臨之前結案！」
「女孩被男孩吻，通常都是閉著眼睛的。」沈超一看薇薇的樣子，禁不住笑出了聲。
「把燈打開！」持槍人喊了一句，二樓的吊燈頓時亮了起來。
「你、你幹什麼陶紫！」薇薇嚇得急忙用手去推陶紫，陶紫不防，身子向後退了幾步，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可他認識您。」李皓道，「我們可以把日子往前追溯一下，追溯到1972年的夏天。」
「好了，我們見個面吧。」李皓打斷了對方的話，「現在你有空嗎？我過去找你。」
「那雪青怎麼說？」
「哦，這樣啊。」夏夢溪慨嘆一聲道，「真的是世事難料呀，希望他老人家能夠好起來。」
「李皓，我是李婧。」電話里傳來了李婧的聲音。
「好的，我知道。」想著寢室里睡個女警，薇薇心裏不免一陣激動。
「您別急阿姨。」李皓走到辛桐媽媽跟前，將她扶到沙發上坐下后說，「這些事跟您沒關係，我們這次來，主要是找辛桐。」
「你們想把案子辦成鐵案，就必須有我的詳細口供。」裴翰文臉上顯出頗為不屑的樣子，「我還是那句話，只要抓住了殺害喬喬的兇手，你們會得到你們想要的。」
「你知道杜伯祥現在住在哪裡嗎？」
李皓回到自己的辦公室，從坤包里拿出了一個紅色的錢包和一本通訊錄。李皓打開錢包之後，看到裏面除了有一張藍雪青的身份證外，還有一張飛機票和一張火車票。
「啊！」薇薇尖叫了一聲，回身撲到了沈超的懷裡。沈超看到，在冰櫃的最底層，正躺著一個赤身裸體的女人。由於放置的時間過長，女人的身體已經被一層厚厚的白霜所包裹，正向外散發著陣陣寒氣。
陶紫的眼神，讓薇薇感覺渾身不自在，心虛的她聽到陶紫的話之後，急忙拿起洗漱用具，如釋重負般的向洗漱間匆匆走去。
當李皓從杜伯祥家裡出來的時候，天已經擦黑了。當他開著車正往回趕時，放在一旁的手機響了起來。
李皓來到李副局長的辦公室。
「當我對辛桐說，是他殺害了藍雪青時，我真的還沒有十分的把握。可當我向廚房走去時，辛桐媽媽的反應，一下子讓我的信心堅定了。」
李皓點了點頭，繼續問道：「你殺害馬娟和吳萌萌或許我還能理解，但你為什麼還要殺害袁曼曼？」
薇薇一看不好，拼了命的衝到陶紫的跟前，用手緊緊的拽住了陶紫的胳膊。
「你不是男人。」李皓輕蔑的看著辛桐道，「你連葉喬的男朋友都不如，至少他敢於承認自己所做的一切，可你呢，簡直就是個懦夫，膽小鬼！」李皓說到這裏，一把甩了辛桐的手，突然從包里掏出一樣東西。
「是的，我知道你曾在小樓里把蘇薇薇背了出來。」李皓道，「但在那之前，你還曾去過那幢小樓。」
「而且，你去杜博文家的那一天，正好是三輪車司機母親的生日。」李皓收起材料說道，「所以，他才會記得那麼清楚。」
「說的很好。」辛桐冷冷的看著李皓說，「可是證據呢？」
「好了，別再說他了。」沈超道，「裴翰文已經被抓住了，剩下的交給警察處理就行了，我們以後可以開始新的生活了。」
「你這個賤人！」陶紫一揮手，照著薇薇的臉上扇了過去。
「你、你這是什麼意思？」辛桐的手停在了那裡，此時的他，精神近乎崩潰，用一種絕望的眼神看著李皓。
「那你真的有把握嗎？」李副局長臉色一正道，「開玩笑歸開玩笑，我現在必須要你一個明確的答案，不然，我沒辦法跟上頭交代。」
辛桐從卧室里出來一看，臉上突然變了顏色：「李皓，你、你怎麼來了？」
晚上八點，薇薇按照菲菲發給自己的地址，坐車來到了位於京蘭市東郊的一幢小樓前。
這樣東西被李皓從包里掏出來之後，把在場的人都嚇了一跳，尤其是薇薇，禁不住尖叫了一聲。
李皓說到這兒停頓了一下，看著李副局長接著說道：「不過，他倒是說了一些殺害袁曼曼的理由。」
「李隊，有情況。」來人壓低聲音在李皓耳邊說了一句。
「他提出，我們必須抓住那個在七年前殺害葉喬的兇手，他才會把他的殺人動機和經過講出來。」
李皓說完之後看了一下辛桐那張慘白的臉，接著說道：「沈超曾在平康路148號的那幢小樓門口的墊子上，塗了一層紫外線隱形發光粉，你的腳印，在去尋找蘇薇薇的數天前，就已經留在了小樓里。如果你還不承認的話，那麼，只好把你所有的鞋都拿回去化驗了。」
「不，是喬喬。」裴翰文一臉的悲愴之色，「蘇薇薇就是喬喬，她只不過是換了個名字而已，但我知道，她就是喬喬。」
黑影像一座小山，把薇薇撲倒在地，並伸出手掐住了薇薇的脖子。
「是的李局。」李皓放下手裡的包，看了看在座的領導，「今天請領導來，就是要彙報一下案情，然後請領導下達抓捕命令。」
薇薇此刻似乎才真正明白了，她急忙從床上下來，穿上鞋不顧一切的向門外跑去。
「沒問題，我可以告訴你。」李皓不動聲色的看著辛桐那張有些扭曲的臉說道，「但是，你必須告訴我，既然你那麼愛葉喬，為什麼又要殺害她。」
「據裴翰文交代。」李皓接過煙說道，「他之所以認為葉喬不會自殺，是因為之前他已經跟葉喬商量好了，準備過幾天去把肚子里的孩子打掉，他覺得，在這個時候，葉喬絕不可能自殺。」
「你好好照顧她。」李皓對沈超說道，「如果檢查沒什麼事的話，最好趕快出院，回到學校。」
李皓從包里掏出手電筒，朝柜子里照去。他看了一會兒，然後從包里又拿出一隻小刷子，在柜子的幾個縫隙中掃來掃去。
「你少跟我來這一套。」裴翰文有些揶揄的看著李皓說，「我是不是男人，去問問你的侄女李婧就知道了。」
薇薇走到自己的床邊坐下，看著半躺在床上的陶紫問道：「陶紫，這幾天過得好嗎？」
「啪」的一聲，耳光清脆響亮，把薇薇打的眼冒金星。當薇薇捂著臉回過神來的時候，陶紫的匕首已經再次向沈超刺去。
「或許辛桐的媽媽覺得對不起藍雪青，便每天都在冰柜上燃上三隻檀香，以表示對藍雪青的祭奠。」沈超替李皓回答了這個問題。
薇薇對司機說了要去的地方，然後默不作聲的坐在了後面，這時的她，連連禱告沈超千萬別出門。
「而蘇薇薇的電腦有一次壞了，李婧將電腦交給了裴翰文去修。裴翰文趁此機會，也監控了蘇薇薇的電腦。
「藍雪青你認識嗎？」李皓從嘴裏吐出了一串煙圈兒。
薇薇仰起臉看了看沈超，然後把目光轉向了牆上的那幅油畫：「有件事我一直不明白。」
「當年葉喬墜樓時，現場一共有四個目擊證人。」李皓說道，「其中兩名已經被害，而另兩名，我們在前段時間已經聯繫上了，並調查出一些很重要的情況……」
「裴翰文，把頭抬起來。」李皓掏出根煙點著，用力的抽了兩口。這是他自命案發生以來，抽的第一支煙。
但這一切，都沒能逃過李皓的眼睛，他看了看眼前的這對母子，接著說道：「辛桐，你想知道葉喬當年的男朋友是誰嗎？你想知道葉喬肚子里的孩子是誰的嗎？！」
在京蘭市福利院的院子里，薇薇和沈超站在杜雨晨的輪椅前。陽光暖暖的灑在三個人的身上，杜雨晨眯起雙眼，嘴角動了動，看著自己面前的薇薇和沈超，咧開嘴含糊不清的喃喃著：「地……獄……」
「你說，剛才你做了夢，夢見我吻你了是嗎？」沈超把薇薇摟在懷裡突然問道。
「你恨杜博文，更恨將你母親推下山坡的宋思瑩，於是，你為了報復，就將毒藥放在了湯鍋里。」李皓不容辛桐有所反應，緊接著說道，「可是你當時絕沒有想到，你在毒死杜博文一家的同時，也害死了兩個無辜的人，那就是葉城和喬娟！
可當她睜開眼睛時，發現在自己面前的，並不是沈超，而是滿目淚水的陶紫！
「葉喬肚子里的孩子是你的嗎？」
「這就對了。」沈超回頭對薇薇道，「其實我一直對那幅畫的內容不理解，我琢磨了很久，後來又查了一些資料，最後我認為，杜雨晨之所以用自己的意志，迫使我畫那幅畫，其目的就是希望杜博文能夠下地獄。」
「我記得她曾對我說過，說她們學校有一個男老師總是糾纏她。」裴翰文回憶道，「我曾問她那個人是誰，可喬喬就是不肯說，我想，她應該是害怕我去找那個人打架，從而影響到她的學業吧。」
「宋思瑩提出給您一筆錢，讓您成全了她和杜博文的好事，您拒絕了。後來你們發生了口角，宋思瑩情急之下，將您從小山坡上推了下去，導致您的左腿被截肢。
「就因為這個嗎？」
「我知道。」沈超點了點頭，「李皓都告訴我了，真沒想到會是他。」
「這樣就能證明我是兇手嗎？」辛桐乜斜著李皓說道。
「沈超，我想問一下，當初賣給你繼父那幢小樓的人，是杜博文的父親杜伯祥對吧。」
薇薇急忙睜開眼睛，她看到，陶紫手裡正握著一把明晃晃的匕首，並且已經高舉在了頭頂。
「是的。」
「謝謝師傅。」薇薇急忙打開門下了車。
「是這樣的。」李皓想了一下，然後說道，「本市自去年8月20日以來，共發生了三起年輕女性被害的案件，而兇手裴翰文也已經被抓獲。但他卻不肯供述作案的動機和經過。」
「李婧她、她沒什麼吧。」薇薇擔心的問道。
「藍雪青當場現身，痛斥辛桐的卑劣行徑。當辛桐發現藍雪青在門外偷聽了他和母親的全部談話之後，頓時起了殺心。於是便把藍雪青拉到自己的卧室將其掐死。而辛桐的媽媽，當時應該就在門外，或許是為了保護自己的兒子，她並沒有制止辛桐的行為，最後還和辛桐一起，將藍雪青的屍體藏匿起來。後來，辛桐又從市場上買了一個大冰櫃，將藍雪青的屍體冷凍了起來。」
「我不看。」辛桐沒有接。
「辛桐為什麼不把藍雪青的屍體處理掉，而是要放在冰櫃里呢？」薇薇在後面突然問道。
對方沉默了一會兒，然後回道：「是的，我認識，我們曾是很好的朋友，不過……」
薇薇一口氣跑出了學校，當她坐上計程車時候，才發現自己兜里一分錢也沒帶，甚至連手機也忘了拿。
三天後的傍晚，薇薇出院回到了學校。當她走進寢室后，見陶紫和夏夢溪都在。
「你、你剛才說什麼？」聽了李皓的話，辛桐像是被電了一下似的，整個身體劇烈的抖動了起來，「你說藍雪青懷孕了？你怎麼知道的？！」
「都怎麼說的？」
「阿姨，您是這世界上最偉大的母親，因為您有無私的母愛；可您同時又是這世界上最不稱職的母親，因為您不懂得如何去愛您的孩子。」李皓感覺自己的鼻子酸酸的，他強忍著不讓自己流淚，「您最大的失誤就是，把您以前的事情告訴了辛桐，在他的心裏埋下了永遠不可磨滅的陰影。而且，當辛桐在做出一些觸犯法律的事情時，您不是及時勸他投案自首，而是包庇他，使他從小就認為，他所做的一切，都是正當的，可以說，是您給了辛桐生命，卻又親手把他送進了墳墓。」
「唉，看來是真的不行了。」薇薇嘆了口氣，偷眼看了一下陶紫，對夏夢溪說，「我臨回來的時候，我大伯已經奄奄一息了，我爸擔心影響我的課程，所以讓我回來了。」
「好的，你等著。」沈超走過去付了車錢，然後跑到薇薇的身邊，摟著身子發顫的薇薇走進了院子。
李皓說完，一把抓住了辛桐的手，瞪著眼睛說道，「辛桐，你我同窗三年，相較甚厚，如果你還算是個男人的話，就不要再做無謂的狡辯了。想想那些被你害死的無辜的人吧；想想你曾經深愛的葉喬，竟然死在了你的手裡；想想你相戀了三年的女友，竟然因為你的過錯，連同肚子里的孩子，也搭上了性命。你罪不可赦，如果你還想給自己留一點自尊的話，如果你還想在自己死後，別人在痛恨你的同時，不把你當成懦夫嘲笑的話，你就像個男人一樣敢作敢當，不然的話，你連最後的一點機會也沒有了。」
「不媽媽。」辛桐甩開了他媽媽的胳膊，幾步來到李皓的面前，一把抓住了李皓的前胸，用一雙悲恨交加的眼睛瞪著李皓說道：「告訴我，求求你，告訴我李皓。」
「她有一段時間很鬱悶，曾對我說，辛桐好像又有了別的女人。」王婷想了想說道，「那時候好像她和辛桐已經商量結婚的事了。有一天晚上，她忽然哭著給我打電話說，辛桐不想跟她結婚了。我問到底發生了什麼事，雪青說辛桐又愛上了別的女人，好像還是辛桐學校的學生。」
「但裴翰文認為，葉喬的死不是自殺。」
「當時杜博文在京蘭市打工，在一次偶然的機會中，認識了宋思瑩。宋思瑩家道殷實，她父親當時又是京蘭市重權在握的高級領導。杜博文為了能夠攀權附貴，便提出跟您分手，但您當時已經懷了杜博文的孩子，而且杜博文的父親杜伯祥也非常的喜歡您，所以，杜博文企圖拋棄你的想法沒有得逞。
「後來，通過和藍雪青的好友王婷的談話，最後我得出個結論：藍雪青被害的那天，的確乘坐飛機去了外地，但是，她出機場之後，並沒有去她們公司的業務單位，而是直接去火車站買了一張火車票，于當晚返回了京蘭市。
「還好。」李皓說，「這幾天我讓她先在我家住。」
裴翰文低下了頭，沉思了半晌，抬起頭看著李皓說道：「喬喬是一個性格內向，又膽小懦弱的女孩，她幾乎沒有朋友，所以，她也很少在我面前談起學校的事，不過……」
「辛桐，現在回到最初的那個問題。」李皓蓋上了冰櫃，掏出手機撥了一個號碼，很快，從辛桐的兜里便傳來了一陣悅耳的鈴聲。
「知道，我跟她說了。」
看著裴翰文臉上的表情，李皓沒再說話，站起身，走出了審訊室。
當辛桐的媽媽聽到門鈴聲，打開門一看，禁不住呆愣在了那裡。
薇薇上到二樓之後，發現這裏昏暗的很，她向前走了幾步，看到在二樓的客廳中間，有一張大桌子，上面擺滿了顯然是剛剛包好的餃子，但卻沒有看到菲菲。
「沈超，他為什麼說地獄？」薇薇看著杜雨晨那張毫無表情的臉，冷不丁沖沈超問道。
「我會告訴你的。」李皓走出廚房，來到客廳里，向陽台上懸挂著的那些臘肉看了看，對已經癱倒在沙發里的辛桐媽媽說道，「阿姨，我每年都能吃到您做的臘肉，可以說，這是我這輩子吃到的最美味的菜肴，但是，從今天開始，我再也吃不到了。
李婧在電話里沉默了一會兒，然後說道：「我能見見裴翰文嗎？」
「不用了。」辛桐凄然的笑了笑說，「我現在只有一個心愿，告訴我當年葉喬肚子里的孩子是誰的。」
「那幅畫就代表地獄嗎？」
「小小年紀，竟然如此陰險狠毒，簡直令人髮指！」李副局長突然用力的拍了一下桌子。
「哦，忘了給你介紹了。」李皓把沈超拉到自己旁邊說，「他叫沈超，是沈青蓮的兒子。沈青蓮二十年前曾在杜博文家當保姆，命案發生的當晚，沈超和她的母親沈青蓮都在現場。而蘇薇薇的到來，也並不是來湊熱鬧的。」李皓說到這裏，扭頭看了一眼在旁邊站著的辛桐媽媽說，「阿姨，這個女孩長的是不是很像葉喬？」
「是的。」沈超非常肯定的點了點頭，「我將在這個地方，建造一幢屬於我們兩個人的家。」
「他提出的是什麼條件？」市局魏局長問道。
黑影說著，突然向薇薇撲了過來！
「這個人很奇怪。」李皓接住煙之後，在鼻子下面聞了聞說，「從我跟他的對話中，可以感覺到，他的精神是有些問題。但，並不像我們之前九*九*藏*書想的那樣，變態到胡亂殺人的地步。他承認馬娟、吳萌萌和袁曼曼都是他殺的，但他卻拒絕說出殺人的理由和過程，除非等我們抓住了殺害葉喬的兇手，他才會全部交代。」
夏夢溪沒有回答薇薇的話，而是走到陶紫的跟前，從后腰上取下一副錚亮的手銬，將陶紫的雙手銬了起來。
「打開這個冰櫃。」李皓伸出手，拿開了冰柜上的香爐，回頭沖後面喊了一句。這時，有人走過來，打開了冰櫃的蓋。
「我決定要拆了這幢小樓。」沈超摟著薇薇站在小樓的客廳里，環顧了一下四周道，「它給太多的人，帶來了太多的傷害。」
李皓心裏咯噔一下，但臉上依舊表現出一副沉穩冷靜的樣子。
「當你大學畢業，留校任教之後，你遇到了一位令你痴迷的女孩，就是葉喬。」說到這裏，李皓故意稍稍頓了一下，看了一眼臉色蒼白的辛桐繼續說道，「你瘋狂的愛上了葉喬，為了她，你竟然跟你相戀幾年的女友藍雪青反目，想撕毀婚約。可當時讓你沒想到的是，葉喬正是被你毒死的葉城和喬娟之女。
但是，就在您懷孕三個月的時候，另一個女人出現了，這就是杜雨辰的母親宋思瑩。
「雪青後來還跟我說過，說她遲早有一天要把辛桐的師生戀揭露出來。」王婷說，「當時我還勸她不要那樣做，既然不能在一起，那就分開好了，天下好男人多的是，沒必要非嫁給辛桐。」
「去！」李副局長把李皓的手從自己的肩膀上拿了下來道，「你小子沒大沒小的，我這回全靠你了，可別給我弄砸了。」
當她從洗漱間回到寢室的時候，發現陶紫已經蓋著被子躺在了床上，夏夢溪則不見了蹤影。
「她的好友王婷告訴我的。」李皓把雙手搭在了辛桐的肩膀上，緩緩的說道，「她曾把自己懷孕的事告訴了王婷，但是，因為那段時間你們一直在冷戰，或者說你一直在想辦法和她分手，所以，藍雪青並沒有把自己懷孕的事告訴你和你媽媽。
「您就請好吧李局。」李皓拍了拍李副局長的肩膀說，「保證完成任務。」
「這張照片是你吧。」李皓指著辛桐的那張照片說道，「你可以看一下三輪車司機的證詞，看看上面所描述的，和你當年的裝束是否一致。」李皓說著，將材料遞到了辛桐的面前。
「是啊。」薇薇把頭靠在沈超的身上說，「當我那天在你家聽到那首『奔放的旋律』時，我就覺得那個演唱者有些熟悉，可當時我就沒想到是裴翰文。」
陶紫慘叫一聲，整個人痛苦的蜷縮在了牆角，手中的匕首也拋在了一邊。
「不行。」李皓一口回絕道，「傻孩子，他根本不愛你明白嗎？你懷孕這件事，我不會對你爸爸講的，等這兩天我抽出空，就陪你上醫院把孩子打掉，你呀……」李皓說到這兒，眼淚差點出來，他強忍著嘆了口氣，「你爸爸把你託付給我，是我這個叔叔沒盡到責任，對不起，都是叔叔的錯，沒能把你照顧好。」李皓說完，發覺自己已經潸然淚下，於是他不等李婧說話，便急忙掛斷了電話。
薇薇做了一個夢，甜蜜，溫馨，可以說是自從認識沈超以來做的第一個美夢。在夢中，她與沈超手挽著手，走進了一個類似於莊園的地方。陽光溫暖，春風和煦，滿目儘是奼紫嫣紅、形態各異的鮮花。在一座水池旁，沈超攬住了自己的腰，送給了她一個深深的吻。
「薇薇是我的，誰也別想把她從我身邊搶走！」陶紫對躺在地上的沈超凄厲的喊叫著，手中的匕首閃著寒光，向沈超當胸刺去！
「別拽我！」薇薇用力的將陶紫的胳膊甩開，頭也不回的向樓下跑去。
「夏夢溪呢？」
「李皓，你怎麼來了？」辛桐媽媽認出了李皓。
李皓說完，徑直向廚房走去。
「你純粹是胡亂猜測！」辛桐愣愣的站在李皓面前，厲聲吼道，「你憑什麼這麼說？！」
由於這幾天一連串發生了許多事，薇薇也覺得有些筋疲力盡，不一會兒便睡著了。
「兇手還談什麼條件？」劉書記笑道，「簡直是無稽之談。」
「前幾天，我曾在火車站的失物招領處得到了一個女人用的坤包。」李皓邊開車邊說，「這個包是藍雪青的，裏面除了有她的身份證外，還有一張飛機票和一張火車票。我查了飛機票和火車票的日期，發現正好是同一天的。
眼看著沈超就要被陶紫的匕首刺中，沒想到情況突然出現了逆轉，薇薇抬起頭向這個突然出現的人影看去，禁不住失聲喊了出來：「夏夢溪，你、你怎麼會在這裏！」
沈超疼的一咧嘴，但並沒有喊出聲。而陶紫此刻已經再次舉起了匕首，臉上呈現出睚眥欲裂的失控表情，像瘋了一樣，朝著沈超再次扎去！
薇薇躺在地上猛烈的咳嗽了幾聲，這時，一個熟悉的身影走到了她的身邊，將她從地上攙了起來。
「真是用心良苦，小聰明怎麼都用到這兒了。」李副局長一臉的不可思議。
「是的，我去過。」辛桐坦然道，「我去是為了找蘇薇薇，這一點蘇薇薇自己可以證明。」
這時，薇薇的手機響了一下，她掏出手機一看，是一條簡訊息：薇薇，門開著，你直接上二樓，我正在包餃子。落款是菲菲。
辭別馮院長，李皓馬不停蹄的往局裡趕去，當他走進會議室的時候，見正副局長和市政法委的劉書記都在等他。
第二天一早，李皓來到了京蘭市師範學院的院長辦公室。見到了即將退休的馮院長。
李皓走進了市局李副局長的辦公室，把手裡的一沓材料放到桌子上說道：「裴翰文招了，正如我們之前猜測的那樣，他起初並沒有想殺人，只是後來遇到蘇薇薇之後，他認為蘇薇薇就是當年的葉喬轉世，於是他就開始發動對薇薇的追求。
「還負責監視我們，是這樣吧。」薇薇突然插話道。
「我不是沒想過這個問題。」王婷說道，「可當時公安局已經做了調查，查明雪青那天的確登上了飛機，並且在她出差的那個機場的監控錄像中，也看到了雪青從機場走出去。而辛桐在雪青走後的那幾天，也沒有離開過京蘭市，所以，他的嫌疑就被排除了。」
「當我訊問裴翰文為什麼要用菲菲這個網名時，他竟然說這個名字是他和葉喬還有蘇薇薇名字的合併。」
「不，桐桐沒殺雪青。」辛桐媽媽突然跑過來，一把抓住了李皓的手說，「李皓，你以前每次來我家，阿姨都是像對待自己的兒子一樣待你，你可不能往桐桐身上潑髒水呀。」
裴翰文慢慢的把頭抬了起來，蒼白的臉上掛滿了淚水。
「辛桐在家嗎？」李皓勉強笑了笑說，「我能進去嗎？」
「沒有了。」裴翰文看了一眼李皓道，「剩下就是你們的事了，我所能提供的，只有這些。」
「怎麼了薇薇？」沈超看到薇薇衣衫不整的站在門口，渾身哆嗦的不成樣子。
李皓正說著，見一個身穿警服的人走了進來。
「那你是怎麼確定藍雪青就在冰櫃里呢？」沈超追問道。
「是的。」
薇薇看著對方那張扭曲的臉，覺得自己的呼吸越來越困難，她想掙扎，但卻無力抬起自己的胳膊，而眼前的景物，也變得越來越模糊了。
隨著上面的一層冷凍食品被拿出來，薇薇和沈超也同時向冰櫃內看去。
「你醒了薇薇，謝天謝地。」沈超急忙從床邊站起，在薇薇的背後墊了個枕頭。薇薇坐起來靠在床頭上問道：「沈超，你怎麼在這裏？」
「而當你從葉喬口中得知這件事之後，你變得更加的瘋狂了。尤其是當你得知，命案發生的那天，正是葉喬同杜博文的兒子杜雨辰定娃娃親的日子，你開始變得歇斯底里，覺得這一切都是上天所安排好的，是杜博文一家的報應，同時你也認為，這一切充分說明，葉喬是屬於你的，於是，你開始不顧一切的對葉喬發起了進攻。
「而藍雪青這樣做的目的，就是為了想給辛桐一個出其不意，抓到辛桐和別的女人來往的證據。但是，當她悄悄的回到家時，正好聽到辛桐和他母親的對話。從談話中，她聽出辛桐剛剛從學校跑回來，原因是葉喬被他的老鼠嚇的從窗戶跳了出去，墜樓身亡了。
「是的，我記得。」薇薇道，「可你不是說，連你自己都不知道那寓意著什麼嗎？」
「當他發現沈超將蘇薇薇加為好友時，便把葉喬墜樓時，鄭淼淼所拍的那張照片，放進了沈超的空間里，企圖將殺人的嫌疑嫁禍給沈超。
說到這兒，李皓遲疑了一下，似乎很不情願的說道：「客觀的說，裴翰文這小子的確是一個很吸引異性的男人，而他正是利用了自己的優勢，先後將馬娟和吳萌萌騙出，然後將她們殺死。
「哈哈，罵得好！」裴翰文獰笑著，一副得意的樣子。
「其實，那天陶紫來我家時，當她對我說完那番話之後，我就感覺出了一些什麼。」沈超給薇薇倒了杯熱水，讓薇薇喝下之後說，「在國外，這樣的事情早已屢見不鮮了。」
「那你就早點休息吧，剛坐完火車，一定很累了。」
「我現在似乎明白了。」
「兜里有錢嗎，先把車錢替我付了。」薇薇沒有回答沈超的話，而是回頭看了一眼計程車，對沈超說。
「薇薇，你別走！」陶紫在地上用手抱住了薇薇的腿。
「李皓，領導都在等你。」李副局長站起來說道，「你通知大家來，想必一定是案情有了重大的進展。」
「還有其他的嗎？」
「您對辛桐所說的話，在他幼小的心靈里埋下了復讎的種子。於是，在1988年的9月20日，慘劇發生了。辛桐帶著從商店裡買的毒鼠強，來到了平康路的148號，趁著沈青蓮正忙著做飯，將毒鼠強放進了湯鍋里，從而導致了杜博文一家和葉城夫婦的慘死。」
薇薇點了點頭，然後又突然抬起頭看著沈超說：「你知道嗎沈超，我的那個同學夏夢溪是警察呀。」
正在這個時候，突然一隻冰冷的槍口頂在了黑影的後腦勺上。
九*九*藏*書「那好，你開始吧。」李副局長重新坐回到了椅子上。「喂，請問你是王婷嗎？」李皓點著根煙抽了一口，衝著話筒問道。
「請問找我有什麼事嗎？」
「雪青告訴你辛桐愛上的那個學生的名字了嗎？」
「當你在去葉喬的寢室之前，你將文件櫃里的白鼠藏在了自己的身上。你上到了五樓的502寢室，對葉喬吐露了你的心聲，希望她能接受你。但是葉喬斷然拒絕了你，並且說她已經有了男朋友。
「李皓，你究竟想說什麼？」辛桐媽媽突然從沙發上站起來說，「我勸你不要在這裏胡言亂語。」
「他有什麼證據？」魏局長問道。
「葉喬苦苦哀求，並且說自己已經懷了身孕，求你放過她。但是，葉喬的哀求根本沒起到任何作用。當你聽說她已經懷孕了，反而更激起了你的憤怒。你把白鼠朝葉喬扔了過去，葉喬嚇得面無人色，急忙躲避。
「這、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呀。」辛桐媽媽沒有回答李皓的話，而是看了薇薇一眼，對李皓說道，「這大半夜的，你們來這麼多人，到底想幹什麼？」
清晨，熹微的陽光灑在了校園的各個角落，薇薇走出學校，看到沈超正站在銀色的奧迪車旁，舉目朝這邊望著。雖然他臉上的墨鏡，將他的目光屏蔽在了自己的視線中，但薇薇此刻依然能感到，在沈超的眼中，一定有一股溫婉和親切正投向自己。
「當年葉喬墜樓一案，已經被定性為自殺。」李皓不動聲色的說道，「你有什麼證據證明葉喬是被人謀殺的？」
「前段時間，當年402寢室的兩名女生來找我，一個是鄭淼淼，另一個是剛從國外回來的周潔。據周潔回憶說，當年她曾把那張葉喬墜樓的照片給她的男朋友發過。
「那個男人應該就是杜博文。」沈超拉起杜雨晨的手道，「杜博文把你拋棄了，所以，他就必須下地獄，是嗎？如果是的話，你就點點頭。」
「他殺了三個人，你說該不該槍斃呢？」李皓反問道。
「但是，葉喬是個性格內向，膽小懦弱的女孩，並且還有些輕度的抑鬱症。因此，對於你的瘋狂追求，她根本無法接受，況且，當時葉喬已經有了男朋友。」
「怎麼樣，裴翰文交代了嗎？」李副局長扔給李皓一根煙。
「啊！」薇薇尖叫了一聲。而沈超此刻也反應了過來，可是，還沒等他轉過身，陶紫的匕首就已經落了下來。沈超的身子猛然向前一竄，陶紫手裡的匕首，深深的刺入了沈超的左肩頭。
薇薇閉上眼睛，任由沈超的唇在自己的嘴唇上遊走，這種異樣的感覺，薇薇還是頭一次體味到，她的心跳在沈超粗重的呼吸中變得越來越快，她禁不住張開了因激動而緊咬的牙齒。
黑影在撲到薇薇跟前的一瞬間，薇薇清楚的看到，這是一張無比猙獰的面孔，那凄怨的目光中，透露出強烈的歇斯底里。
「住手！」一句嚴厲的呵斥，在黑影的身後響起，黑影的兩隻胳膊頓時僵立在了那裡。這時，不知從哪突然竄出兩個人，將黑影強行從薇薇的身上拉開了。
「那好，你現在告訴我，你和葉喬在一起的時候，她跟你講過沒講過她在學校的一些事情，或者她身邊曾發生過什麼事。」
「是、是的。」薇薇有些不好意思的點了點頭，「可是，夢畢竟是虛幻的，而真正吻我的人，竟然是陶紫。」
「沒有。」王婷搖了搖頭，「雪青沒說，聽她的口氣，好像她也不知道。」
「而當我問到他為什麼要將被害人的眼珠挖出來，並且作案后要將屍體移至五樓時，他的回答也能令人感覺出他精神上的問題。他說之所以要挖出被害人的眼珠，就是覺得這些人既然看到了葉喬的墜樓而不去搭救，那麼，眼睛對她們來說也就毫無用處。而袁曼曼死後也被挖去了眼珠的原因，裴翰文竟然解釋為，他覺得袁曼曼的眼睛漂亮，所以才挖出來收藏。」
「這就是當年老師們用的文件櫃。」馮院長仔細分辨了一會兒，然後指著其中的一扇櫃門說，「這扇柜子就是辛桐的，不過很多年了，上面都是塵土，我先讓人打掃一下你再看吧。」
「您過獎了李局。」李皓壞笑道。
「啊，是、是的。」薇薇明白了夏夢溪的意思，說道，「我大伯得了重病，可能快不行了，我爸給我打電話，讓我回去見我大伯最後一面。」
「我要是有證據，就不會等到現在了。」裴翰文冷笑一聲說道，「搜集證據是你們這幫警察的事，我對過程沒有興趣，我只關注結果。」
「這個問題可真把我難住了。」李皓笑了笑說，「有些人的所思所想是很奇怪的，也很難令人理解，究竟為什麼，那隻能去問辛桐和她媽媽了。」
「後來，您懷胎十月，生下了辛桐。您用杜博文給的那筆錢，帶著辛桐來到了京蘭市，並且安下了家。當辛桐漸漸長大，問起自己的父親的時候，您竟然把過去的一切都告訴了他。
「我想問一下，裴翰文會被槍斃嗎？」
「既然你敢承認自己殺了人，那為什麼不能講講你殺人的動機和過程呢？」李皓探了探身子，看著裴翰文說，「如果你是一個真正的男人的話，就應該把一切都說出來。」
「在1972年的11月份，杜博文領著宋思瑩回家了。當時杜博文把您約到了他家後面的一個小山坡上，準備跟您談分手的事。當您到了約定地點的時候，發現杜博文身邊還站著一個女人，那個女人就是宋思瑩。
「那好吧，我把地址發到你的手機上。」
「我來這裏，是為了兩起命案。」李皓那張娃娃臉上的表情開始漸漸變得有些殘酷，盯著辛桐說道，「第一起命案，是二十年前發生在平康路148號的那起投毒致杜博文一家和葉城夫婦死亡的案件。第二起，是七年前葉喬墜樓死亡的案件。」
「阿姨，對不起，請讓我進去。」李皓沖身邊的人使了個顏色，從後面過來兩名年輕的警官，將辛桐媽媽架到了一邊。
「你是誰？！」薇薇無路可退，驚恐的望著對面的那個黑影。
沈超一個趔趄，身子登時失去了重心，整個人躺在了地上。
「她是個賤貨。」裴翰文突然咬著牙，恨恨的說道，「她以為我喜歡她，在我面前裝純情。」
在李皓的手裡，正提著一個活蹦亂跳的老鼠。老鼠通身雪白，並且肥碩無比。
「我們是市局刑警隊的，我叫李皓。」李皓掏出警官證遞給了坐在屋子裡的一個中年婦女。
李皓送走王婷，掏出手機給沈超打了個電話。
「快說說。」劉書記催促道。
案情分析會結束后，李副局長拉著李皓來到走廊的一側說道：「有很多情況，你為什麼沒跟我和魏局長彙報，你也太不把領導放在眼裡了吧。」
「你是個敗類。」李皓瞪著裴翰文說道。
「是這樣的。」女人看了看李皓的證件，然後從身後的柜子里拿出一個女式坤包遞到李皓面前說，「這個包是我昨天打掃衛生的時候，無意中從柜子下面發現的，看樣子是有些年頭了，我看了一下，裏面有一個錢包，錢包里沒有錢，但有一個身份證和其他一些東西，身份證上的名字叫藍雪青。」
「我說過的，你要是再糾纏薇薇，我就殺了你！」突然，陶紫的聲音出現在了沈超的背後。
「嗯，都挺好的。」薇薇躲開了陶紫的目光，不自然的笑了一下。
「說的不錯。」李皓回頭看了一眼沈超說，「跟我想的一樣。」
李副局長沉思了一會兒，然後問道：「那麼，葉喬墜樓的案子有進展嗎？」
李皓沒有回答馮院長的話，而是又從包里掏出一個小塑料袋，把從柜子里掃出來的東西，裝進了袋子。
「可以這麼說，葉喬對老鼠的恐懼是與生俱來的，不是一般人能夠想象的那種害怕，對葉喬來說，老鼠甚至比魔鬼更令她恐懼。所以，當那隻白鼠向葉喬身上爬去時，她想都沒想，直接退到了窗戶上，然後就順著窗戶跳了下去，導致了墜樓身亡。」
「她不止一次在我的面前說喬喬的壞話，對喬喬進行人身攻擊，所以，這樣卑鄙齷齪的人，必須死！」
「好，這件事先放一放。」李皓並沒有跟辛桐爭執，而是話鋒一轉，看著辛桐媽媽說道，「阿姨，杜伯祥這個人您認識嗎？」
可就在這個時候，一個人影突然出現了陶紫的面前，沒等陶紫看清，來人抬起腿，照著陶紫當胸一個側踢，力道之猛，把陶紫整個人踢出去有三四米遠。
薇薇沒有說話，而是瞪著眼睛看著沈超。
「是蘇薇薇，不是葉喬。」李皓說道，「葉喬已經死了。」
「她說她已經懷孕了。」王婷有些傷感的說道，「雪青說她太愛辛桐了，她離不開他，她要把孩子生下來，這樣，辛桐就不會和別的女人好了，可沒想到，在她說完這番話不久，人就不見了。」
夏夢溪回過頭看了一眼薇薇，笑了笑說：「裴翰文已經被抓了，辛桐也落入了法網，可我為什麼還留在寢室呢？其實就是為了防止陶紫做出過激的舉動。」
「那好吧，我還有事，咱們隨時保持聯繫。」李皓衝著薇薇笑了一下道，「好好休息。」
小樓里闃寂無聲，沒有人回答薇薇的話。
「什麼意思？」李副局長頗有興趣的看著李皓問道。
「雪青是我最好要的朋友。」王婷看著坐在對面的李皓說道，「我們倆可以說幾乎無話不談。」
一輛大型的推土機停在了小樓的前面，站在遠處的薇薇看著眼前這幢白色的小樓，扭臉對沈超問道：「你真的決定要拆了它嗎？」
「裴翰文從葉喬口中，知道曾跟葉喬定娃娃親的那個杜雨辰也在那場災難中被毒死，所以，當沈超說自己名叫杜雨辰時，裴翰文覺得這裏面一定有問題，於是，他便在為沈超的電腦安裝系統時，將監控程序偷偷裝進了沈超的電腦里，想了解一下到底是怎麼回事。
「是的，我是。」對方遲疑了一下道，「請問你是……」
「想知道我是怎麼殺死馬娟、吳萌萌和袁曼曼的嗎？」裴翰文突然ｈｔｔｐs://rｅａd•99csw•ｃｏm冷笑起來，嘴角歪斜的看著李皓說，「只要你抓住當年殺害葉喬的兇手，我會把所有的一切都告訴你，可是，如果你抓不住那個兇手，即使把我槍斃了，我也不會告訴你一個字！」
京蘭市公安局的審訊室里，一盞刺眼的檯燈照在了一個男人的臉上。
「是的，我也聽到過。」薇薇在一旁插話道，「我曾在小樓里做過一個夢，看到有四個人在客廳里跳舞，舞曲就是現在聽到的這個手機鈴聲『紡織姑娘』。」
晚上十點，兩輛黑色的帕薩特悄然停在了離辛桐家不遠的地方。而後從車裡下來了幾個人，徑直向辛桐家走去。
「前段時間，當裴翰文得知沈超離開國內，回了阿根廷之後，他便在網上冒用沈超的網名，誘騙蘇薇薇去了那幢小樓，並將馬娟、吳萌萌和袁曼曼的眼珠放進了沈超家的魚缸里，企圖讓蘇薇薇誤認為，沈超就是那個連環殺人案的兇手。」
「那幅畫究竟代表著什麼？」
「如果按民間的說法，地獄共分十八層，而第十一層地獄，名為石壓地獄。資料上說，若在世之人，產下一嬰兒，無論是何原因，如嬰兒天生呆傻，殘疾；或是因重男輕女等原因，將嬰兒溺死，拋棄。這種人死後打入石壓地獄。用方形大石碑將人壓在沸水池中，永不得超生。」
當薇薇醒來的時候，已經是第二天的早上了。
「那他憑什麼就認為，葉喬不是自殺？」李副局長扔給李皓根煙。
「陶紫，今天怎麼睡這麼早呀。」薇薇走到陶紫的床邊問道。
李皓看了一眼自己的領導，點著了手裡的煙，抽了兩口繼續說道：「而沈超家裡的那台電腦，正是沈超在裴翰文那裡買的。當時出於考慮，沈超對裴翰文報的名字是杜雨辰。當得知沈超住在平康路148號時，裴翰文覺得事情有些蹊蹺，因為他以前曾聽葉喬說，杜博文一家和她的父母都是死在了那幢小樓里，並且還對他提起過自己跟杜雨辰定娃娃親的事。
「辛桐。」李皓看著辛桐說，「我不知道這麼多年以來，你為什麼一直不換手機鈴聲，或許你認為，二十年前的那次行為，可以稱得上是你的得意之作，而每當你聽到這首樂曲時，就會令你興奮異常吧。」
「不，我沒有。」辛桐辯解道。
「你說的這兩起案子，跟我有關係嗎？」辛桐不解的看著李皓，這時他才發現，薇薇和一個陌生的男孩也在，於是他看著薇薇道，「蘇薇薇，你怎麼也跟著湊熱鬧？他是誰？」辛桐指著沈超問道。
李皓從門外走了進來，坐在了一張桌子的後面。
「葉喬墜樓的當晚，你去了葉喬的寢室，想對葉喬表明心跡，讓她答應你的求愛。」李皓提著老鼠的尾巴，看著辛桐說道，「而在這之前，你已經準備好了一隻大白鼠，因為你以前了解到，葉喬最害怕老鼠，但平時的老鼠你又找不到，所以你在寵物市場買回了一隻白鼠，並且提前放在了你辦公室的文件櫃里。
「從口型上來看，我認為他似乎在說『謝謝』。」
「我……不、不認識。」辛桐媽媽愣了一下。
「回來了薇薇。」夏夢溪從椅子上站起來走到薇薇的跟前說，「你這幾天去哪了，我跟陶紫一直在念叨你呢，是不是家裡有什麼事情，請假回家了啊！」夏夢溪衝著薇薇擠了擠眼。
「還有就是蘇薇薇的那個聊了一年多的網友菲菲，其實也就是裴翰文。這小子聰明反被聰明誤，用去年殺害馬娟之後，給蘇薇薇發簡訊的那個手機號，又以菲菲的名義給蘇薇薇發了他家的地址。但是他沒想到，蘇薇薇一直保留著那條簡訊，並且看出了兩條簡訊用的是同一號碼。
「另外，這裡有一封宋思瑩寫給他兒子杜雨晨的懺悔書，你看看吧。」李皓將一張信紙遞到辛桐媽媽的面前說，「上天對每個人都是公平的，無論任何人，只要做了悖逆天理之事，都是會受到懲罰的。」
「我沒有！」辛桐突然衝著李皓吼道，「你不能這麼污衊我，我愛葉喬，我怎麼忍心去傷害她？！」
「葉喬的『葉』，繁體上面是有個草字頭的，而蘇薇薇的名字，上面也都有草字頭。菲菲的『菲』字，其實就是取了一個葉喬和蘇薇薇名字中的草字頭和他自己姓氏中『裴』字的上半部，合在一起就是『菲』字。」
「他既然已經承認自己是兇手，為什麼還不肯說出作案的動機和過程？」政法委劉書記問道。
裴翰文緩緩的抬起了頭，淚眼朦朧的喃喃說道：「我要是能親手宰了那個禽獸該多好呀。」
「那陶紫會不會做出什麼過激的舉動呀。」薇薇有些擔心的看著沈超。
「裴翰文說，要讓他全盤供述出來也可以，但他有一個條件。」李皓看著劉書記說道。
「應該不會吧。」沈超想了一下說，「雖然同性戀者對於自己所愛的人，比正常人要來的更猛烈，更排他一些，但你們倆畢竟沒發生過什麼，充其量只不過是她一廂情願的暗戀而已，還不至於達到那種瘋狂的程度。
「希望如此。」薇薇靠在沈超的身上說，「剛才看陶紫趴在我臉上的樣子，可真把我嚇壞了。」薇薇說完，用力的朝地上的垃圾桶里吐了幾口唾沫，一想起剛才自己竟然被陶紫深吻了，薇薇就覺得胃裡一陣難受。
「你們在聊天的時候，她都對你說過什麼？」李皓往茶館的周圍看了看，回過頭對王婷說道，「既然你們無話不談，那她是否曾對你提起過她和辛桐的感情問題。」
「還好。」陶紫看了薇薇一眼，「家裡都好吧。」
當李皓說明來意后，馮院長領著李皓來到了辦公樓後面的一個倉庫，讓人打開倉庫門之後，馮院長領著李皓走了進去。
「師傅，您能等我一下嗎？」薇薇輕聲的沖司機說道，「我、我出來的急，忘了拿錢，我去叫人把錢送出來可以嗎？」
「哦，他怎麼說的？」
「是的。」王婷嘆了口氣說，「雪青其實挺可憐的，從小失去了父母。不過，聽她說，辛桐的媽媽對她很好的，待她就像親閨女一樣。至於她和辛桐的感情，雪青也說起過。」
「什麼事？」
「我打你的手機，怎麼老是不在服務區呀。」薇薇瞋了沈超一眼。
計程車停在了小樓的前面，司機從後視鏡里看了一眼薇薇，等著收錢。
薇薇走到小院的門前，連續摁著門鈴。
「你小子就是這樣。」李副局長也笑了笑說，「向來都是無組織無紀律，要不是看在你以前在兄弟單位的破案率高，我早就處分你了。」
「嗯，」沈超點頭說道，「我昨天晚上在公安局見到她了。雖然我以前從未跟她見過面，但聽李皓說，他們之所以把夏夢溪安排到你們寢室，為的就是防止再次發生意外，另外就是想從中找出一些蛛絲馬跡。」
「是的。」
辛桐剛想去拿手機，李皓擺了擺手說道：「不用接，是我打的。」
「因為在我看來，一個普通家庭里，根本用不上那麼大的冰櫃，據蘇薇薇說，她見到的那個冰櫃，足有兩米長。而且，在廚房裡燃香，我也覺得這種行為很怪異。綜合多方面的因素，我便做了大胆的推斷。
「不過，後來杜博文和宋思瑩拿出了一大筆錢來平息這件事。看到事情已經到了這種地步，您也不願再糾纏下去了，於是便收下了那筆錢。
「告訴我他的地址，我有些問題要詢問他。」
沈超那隻滑膩得如游魚般的舌頭不失時機的鑽進了自己的口中，薇薇頓時覺得渾身一陣麻酥酥的，她急忙吐了一下舌頭，睜開了緊閉的雙眼。
「還記得我曾經畫過的那幅油畫嗎？」
「不！」辛桐媽媽猛的衝過去，將身子擋在了廚房的門口。
「你的手機鈴聲很好聽。」李皓走到辛桐面前說，「這是一首快三步的舞曲，名字應該叫『紡織姑娘』，我說的對吧。」李皓回頭看了一眼薇薇和沈超，接著說道，「沈超，命案發生的那天，在晚飯前，杜博文夫婦和葉城夫婦在客廳里跳舞時，選的就是這個曲子吧。」
薇薇輕輕的推開了門，朝裏面看了看問道：「菲菲姐，你在嗎？」
「她還對你說過什麼？」
「藍雪青在出火車站的時候，不成想包被人偷了。小偷在把錢包里的錢洗劫一空之後，便把包隨意丟棄了。后被人撿到，交到了失物招領處。但遺憾的是，由於失物招領處工作人員的疏忽，這個包被放在了柜子的底部，這一放，就是七年，直到前些天才被人發現。
薇薇看了一下桌子上的小鬧鐘，發現才剛剛8點。
京蘭市公安局刑偵大隊副大隊長李皓的辦公室里，此刻正坐著一男一女兩個人——薇薇和沈超。
「簡直是個變態狂！」李副局長氣得手都有點哆嗦了。
薇薇走到門前，當她剛準備伸手去敲門時，卻發現門是半敞著的。順著門的縫隙往裡看去，可以看到有隱隱的燈光透出。
「他在喊么？」薇薇拽了一下沈超的胳膊。
「沈超今年突然出現在平康路148號的那幢小樓，目的就是要查清當年毒死杜博文一家和葉城夫婦的兇手。」李皓搬了把椅子坐下來說道，「辛桐，我想你最近去過平康路148號那幢小樓吧。」
「那就好。」陶紫盯著薇薇看了一會兒說，「吃飯了嗎？」
「桐桐，李皓來了。」辛桐媽媽回頭沖裏面喊了一聲。
「目前沒什麼進展。」李皓看了一眼面色凝重的頂頭上司說道，「剛才裴翰文說，葉喬以前在他面前，曾提到有一個男老師總是糾纏她，但葉喬並沒有告訴裴翰文那個人是誰。」
「說說吧，你是怎麼殘忍的將三個女孩殺害的。」李皓的聲音沉穩而又冰冷，犀利的目光直射裴翰文那雙布滿血絲的眼睛。
「自從蘇薇薇跟我說了她在辛桐家看到的那些后，我也產生了警惕。」李皓說道，「以前我也偶爾會去辛桐家，但卻很少進廚房，因此，他家裡的那個冰櫃，我並沒有什麼印象。但是，當蘇薇薇跟我提起之後，聯想起藍雪青的失蹤，我便產生了懷疑。
「不知道，整天神出鬼沒的，誰知道她九_九_藏_書又去了哪兒。」
「知道我有多愛你嗎喬喬。」黑影的眼淚滴在了薇薇的臉上，「可是你，卻對我視而不見，殘忍的折磨著我，你不是那個愛我的喬喬了，你是一個魔鬼，把喬喬還給我！」黑影說著，兩隻手突然用力，緊緊的扼住了薇薇的脖子。
「好，既然這樣，那你就說說，我究竟跟這兩起案子有什麼關係？」辛桐鐵青著臉，坐在了他媽媽的旁邊。
「葉喬的話你根本不信，你一廂情願的認為，葉喬之所以說自己有男朋友，只是在找借口逃避。當時，你被葉喬冷漠的態度激怒了，於是就把藏在身上的白鼠拿了出來，想嚇唬一下那個可憐的女孩。
薇薇也會包餃子，但卻沒有桌子上這些包的好。就在她抬起頭準備尋找菲菲時，突然不知從什麼地方，傳來了一陣歌聲。薇薇心頭一緊，很快就聽了出來，正是上次在沈超的小樓里聽到的那首人鬼情未了的主題歌「奔放的旋律」，演唱者依然是那個不知名的歌手！
李皓說完，想了一下接著說道：「夏夢溪是警察這件事，不要對任何人講，你回去之後，夏夢溪會繼續和你住在一起，但千萬不要讓陶紫看出什麼，知道嗎？」
「把上面的東西都拿掉。」李皓站在一旁看著。
「那好吧。」看著薇薇可愛的樣子，沈超忍住笑，把嘴唇輕輕的印在了薇薇的唇上。而與此同時，沈超用手輕輕的拂下了薇薇的眼瞼，兩個人緊緊的抱在了一起。
李副局長說完，緊趕兩步，攆上了正準備走進辦公室的魏局長。
「什麼事？我正在開車。」李皓從電話里聽出，李婧似乎剛哭過。
「是的，我想知道！」辛桐倏地從沙發上站了起來，在場所有的人都看到，此時的辛桐，已經是淚流滿面了。
「袁曼曼做錯了什麼，讓你非要置她于死地？」
「是誰，誰是葉喬的男朋友？」辛桐突然問道。這時，辛桐媽媽急忙拽了一下兒子的胳膊，示意他不要說話。
「不用。」李皓擺了擺手說，「我只是隨便看看。」李皓說完，走到柜子前，打開了櫃門。
「當、當然可以。」辛桐媽媽遲疑的打開了門，一行人魚貫而入。
他把車停在了路邊，找出紙巾擦了擦有些濕潤的眼眶，掏出煙點著用力的抽了兩口，然後閉上眼睛，長長的嘆了口氣。
當薇薇和沈超走到福利院門口時，突然看到杜雨晨揮舞著雙手，嘴裏依依呀呀的沖他倆喊著什麼。
「屋裡有人嗎？」薇薇站在門口再次向裏面問道。可等了一會兒，依然沒有人回答她的話。
「知道，你找他幹什麼？」沈超在電話里問到。
「吃、吃過了。」薇薇愣了一下回道，「在火車上隨便吃了點兒。」
當沈超聽完薇薇的敘述之後，似乎並不是很吃驚。
「至於袁曼曼的死，裴翰文之前已經交代了。袁曼曼是個心胸狹隘、比較輕佻的女孩，當她通過李婧，見到了裴翰文之後，便喜歡上了裴翰文。而且一直瞞著李婧和裴翰文暗中來往。但是，袁曼曼因為在裴翰文面前，經常說蘇薇薇的壞話，從而引起了裴翰文的不滿。但袁曼曼根本沒有意識到這些，依舊時不時的說一些蘇薇薇的閑言碎語，最後導致裴翰文起了殺機。
「你覺得會不會是辛桐為了擺脫藍雪青，而把她殺害了。」李皓看著王婷問道。
「喬喬，我為你殺了那麼多人，只是希望你能夠接受我。」黑影慢慢的向薇薇走來，「可是你，從來就沒有正眼看過我，卻愛上了一個人不人、鬼不鬼的傢伙，這到底是為什麼，難道你不愛我了嗎？別忘了，你還曾懷過我的孩子！」
「還有這枚校徽。」李皓從包里拿出一枚校徽在辛桐臉前晃了一下說，「看著很眼熟是吧。這枚校徽是沈超在案發那天，在杜博文家裡的草坪上撿到的。從以上的種種證據可以說明，案發的當天，你去了杜博文家，並且在湯鍋里投放了毒鼠強！」李皓的聲調突然上升了一個八度，把在場的所有人都嚇了一跳。
李皓按照沈超給的地址，開車來到了杜伯祥的家。
「哦，原來是這樣。」夏夢溪關心的拉著薇薇的手問，「那你大伯現在怎麼樣了？好些了嗎？」
在回去的路上，沈超禁不住向開車的李皓問道：「李隊長，你是怎麼知道藍雪青是被辛桐殺的，並且還藏在了冰櫃里？」
「怎麼樣蘇薇薇，好些了嗎？」李皓笑了笑問道。薇薇抬起頭看著李皓，發現李皓似乎一夜之間變得憔悴了不少，那張娃娃臉上的笑容，可以看出，也是很勉強擠出來的。
「菲菲姐，你在哪兒？」薇薇走到桌子前，低頭看了一眼上面那些小巧精緻的餃子，不由得讚歎起來。
「裴翰文的事她知道嗎？」
李皓帶著人離開了醫院，隨後趕到了位於京蘭市火車站的一個失物招領處。
看到簡訊之後，薇薇禁不住納悶起來，通常家裡的廚房都在一樓，菲菲姐怎麼在二樓做飯呢？但既然來了，薇薇也不想那麼多了，便推門走了進去。
「我是市公安局的，我叫李皓。」
「那我就真正的吻你一次好嗎？」沈超低下頭，用手托起了薇薇的臉。
「就憑這個。」李皓從包里掏出一個塑料袋，在辛桐眼前晃了晃說，「這是在你以前的文件櫃里找到的。很不容易，七年了，這幾粒老鼠屎居然還在那裡，雖然已經變得很堅硬了，但是，它們能夠充分證明我上述所做的推斷！」
夏夢溪說完，掏出手機撥了個電話，時間不大，門外響起了警車和救護車的笛聲。
「或許二者都有可能。」沈超看著油畫道，「但最大的可能，我覺得陶紫無非只是想在你面前裝出一副懷春少女的樣子，讓你認為她真的是一個有著美麗幻想的純真女孩而已。而她之所以能準確描述出畫中的內容，只能解釋為是一種巧合，因為，在很多情竇初開的女孩心中，都有一個浪漫的情節，只不過這個情節被陶紫利用，並且誤打誤撞上了而已吧。」
「在冰柜上點香是什麼意思？」薇薇繼續問道。
「李隊長，你在找什麼呢？」看著李皓的動作，馮院長感覺很好奇。
「但是，令他沒想到的是，蘇薇薇對他並沒有興趣，這使得他的心態發生了扭曲，認為是葉喬在懲罰自己，沒有及時替葉喬報仇所致，於是，他便展開了殺戮。
兩個人正說著，李皓突然從外面走了進來。
「桐桐，媽媽求求你了！」辛桐媽媽一把拽住了辛桐的胳膊，「求你孩子，坐在來，坐下來！」
「我沒事，李婧呢，她怎麼樣了。」
「李局。」李皓笑著對李副局長說道，「您老別生氣，因為案子很複雜，我也一直是在尋找線索，有些證據，因為時間太長，也很難搜集到。剛才您也聽到了，有很多都是我推理出來的，我之所以沒有向您和魏局及時彙報，也是因為我有些地方還吃不準。」
「找我？」辛桐冷笑了一聲說，「難道跟我有關係嗎？李皓，咱倆可是最好的朋友，你可不能污衊我。」
「啊！」薇薇大驚失色，當她剛把身子向後轉時，突然看到一個黑影站在了樓梯口。
「怎麼是你？！」薇薇吃驚的看著自己面前的這個警察，沒等對方回話，便覺得眼前一黑，整個人癱軟在了對方的懷裡。
聲音是如此的熟悉，薇薇禁不住向後倒退了幾步，后腰頂在了桌子邊上。
「我這是在辦案。」李皓回應道，「我會對我說的每一句話負責的。」李皓說完從椅子上站了起來，接著說道，「時間也不早了，我不想再兜圈子了，直說吧阿姨，在1972年的2月份，您在老家認識了杜博文，並於8月份意外懷了杜博文的孩子。杜伯祥是杜博文的父親，當年老人見到您之後，非常的喜歡，后又聽說您懷了孕，便催促杜博文早點跟您結婚。
「司機向我描述了當年坐他車的那個孩子的長相和裝束。」李皓說著，向旁邊的一個警官使了個顏色，不一會兒，警官從辛桐媽媽的房間里端著一個鏡框走了過來。
「不，我就要看著你吻。」薇薇執拗的望著沈超道，「誰知道我一閉上眼睛，會不會又是別人在吻我呢。」
「沒事，慢慢就好了。」李皓說道，「只能怪她交友不慎，對她來說，這也算是個教訓吧。」
「哪幅？」
「是李皓通知我的。」沈超道，「昨晚我在地下室里睡覺，李皓派人來告訴我的。」
「可以。」司機看上去很善解人意，笑了笑說道，「去吧，我在這裏等你。」
「那好，既然你不願說，我也不勉強。」李皓正了正身子說道，「那麼，你不是希望我們抓住那個殺害葉喬的兇手嗎？」
「有點不舒服，犯困。」陶紫躺在被窩裡含糊不清的回了一句。
「不錯，我以前是把你當成我最好的朋友。」李皓點了點頭說，「但從這一刻起，你不再是我的朋友了。」
「陶紫第一次來小樓找你的時候，她對我說，她站在小樓的門口，有一種靈魂出竅感覺，並說看到你在小樓里作畫，而且還詳細描述出了畫的內容，就是杜雨辰和葉喬的那張結婚典禮照片。你說，這究竟是怎麼回事？難道陶紫她真的有特異功能，還是這幢小樓，真的有靈異的存在？」
薇薇走下車抬頭看去，只見這幢小樓的規模，不亞於沈超家的那幢，只是建築風格與那幢小樓迥然不同，屬於時下比較流行的樣式。這幢小樓雖然看上去很新穎，但薇薇卻發現小樓顯得比較荒涼，從附近堆砌的一些破磚爛瓦和建築用的材料可以看出，這幢小樓應該是剛建成不久。
「一個男人背著石碑，站在一池沸水邊。」
李皓點了點頭說：「謝謝你王婷，以後有什麼需要，我會及時跟你聯繫的。」
「好的好的。」馮院長急忙點了點頭。
「當年你去杜博文家的時候，坐了一輛機動三輪車。」李皓從包里掏出份材料對辛桐說道，「當年那個拉你去平康路148號的三輪車司機已經找到，他在證明材料上說，在1988年9月20日的下午，也就是案發的當天，你搭乘他的三輪車去了杜博文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