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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暗潮洶湧的四十年和平 外邦友人的音樂外交

第三章 暗潮洶湧的四十年和平

外邦友人的音樂外交

同年五月,夷昧給季札派了一趟差使,讓他去中原各國訪問,表達新政權對各國的通好之意。誰都沒有意料到,季札的這次出訪,引起了中原各國的轟動,而且產生了中國文化史上的一段佳話。
「哦?」
到此為止,滿足了,不要讓自己的慾望永無止境。
季札堅決不同意,說:「您是嫡長子,君位本來就應該由您來繼承,誰敢對此有不同意見?再說,成為一國之君不是我的願望,還是讓我自由自在地生活吧!」
「依我之見,齊國目前政局並不明朗,在塵埃落定之前,恐怕動亂不會停歇。」
關於蘧瑗這個人前面已經介紹過,是孔夫子極為欣賞的一個人,在此不再贅述。
公子荊被認為是知足常樂的典範,孔夫子談到他,說他善於居家過日子,剛有一點家業,便說「差不多夠用了」,稍微增加了一些,便說「差不多完備了」,相當富足了,便說「這可真是富麗堂皇啊!」。
「有一句話不知道當不當講?」當兩個人談得入巷,大有相見恨晚之際,季札突然說出這麼一句話。
接下來是《韶濩》,乃是紀念商湯的舞蹈。季札說:「像聖人那樣宏大,尚且有所慚愧,可見當聖人也不容易啊!」商湯消滅夏桀,雖說是「替天行道」,實際上也是以下犯上,所以季札有此一說。
接著季札到了衛國,與蘧瑗、史狗、史魚,公子荊、公叔發、公子朝等人打得火熱。
鄭國的首席執政官公孫舍之於不久前去世,他的兒子罕虎接任首席執政官,成為鄭國眾卿中的第一人,良霄排名第二,子產居於第三位。季札再一次表現了他敏銳的政治洞察力,對子產說:「良霄為人奢侈,行為不檢點,很快就要大禍臨頭了,到時候鄭國的政權必將移交到您手裡。您如果當政,一定要慎之又慎,依禮行事,否則鄭國就要敗亡了。」
季札在徐國受到熱情的招待。徐國的國君與季札一見如故,多次宴請季札,一再留他多住幾天。據說,季札有一把寶劍,時常佩戴在身邊,徐君非常喜歡這把劍,但是一直不敢說出口。季札看在眼裡,心知肚明,但是考慮到自己還要出使中原各國,必須要有符合身份的佩劍,只好裝作不知道,打算回國的時候再送給徐君。
吳國和魯國都是姬姓後裔。魯國地處中原,是春秋時期的文化大國;吳國蟄居江南,與世隔絕,直到壽夢年代才與中原有所往來。在心高氣傲的魯國人看來,吳國是比楚國還蠻荒的國度,吳國人到魯國來,就是來學習文化,接受再教育的。
叔孫豹表現得很有風度,卻不知道季札這番批評的話,不只是肺腑之言,而且是有事實為依據的。關於這件事,以後還會講到,在此不提。
季札在魯國訪問,向魯國政府提出一個要求:想觀賞一下魯國的周樂。這個要求提得很對路。一個聰明人,如果去朝鮮訪問,主動向主人提出要看「阿里郎」,主人肯定會很高興,誇獎他識貨;魯國人歷來以保存了完備的周九_九_藏_書禮而自豪,周樂則是周禮的重要組成部分,季札這個要求一提出,魯國人便樂了,二話沒說,為他舉行了一場彙報演出。
一曲終了,季札似乎仍然沉浸在音樂的美妙意境中,半天才睜開眼睛,感嘆道:「太美了!王朝這就奠定了基礎,雖然還有不完善的地方,但是臣民們都心甘情願地為其服務,沒有任何怨言。」
所謂旁觀者清,當局者迷。晏嬰回去仔細一想,覺得季札說得有道理,沒過多久就通過陳無宇將封地和權力交還給公室。季札料事如神,十二年後,齊國發生「欒、高之亂」,晏嬰因為無權無地,得以置身事外,幸免於難。當然,這也是后話。
諸樊堅持要讓位,季札乾脆離開首都,搬到鄉下去種田,諸樊沒有辦法,只好作罷。
事實正是如此。當餘祭毫無防備地在江邊看船的時候,那個越國戰俘瞅著他走近,突然從腰間拔出短刀,準確地刺入了他的胸膛。這一年,距壽夢去世已經有十七年了。
季札傷感道:「話不是這樣說,我一開始就想過要送給他,豈能因為他死了就改變心意?」
這場音樂會歷時長久。演唱結束后,又表演了舞蹈。開始是《象箾》和《南籥》,這是一種手持樂器和羽毛邊奏邊跳的舞蹈,用來歌頌周文王的功德。季札看了之後說:「確實是美!然而有所缺憾。」周文王為周朝的建立奠定了基礎,自己卻沒能活到那一天,所以有所缺憾。
季札從衛國前往此次中原之行的最後一站——晉國。途經戚地的時候,他打算在戚地住宿一晚。戚地原本是衛國孫林父世襲的領土,公元前547年,孫林父投奔晉國,戚地因此被併入晉國。季札正準備住下的時候,突然聽到了鐘鼓之聲。他驚奇地說:「我聽說,那些發動叛亂而沒有德行的人,必然受到誅戮。這位老先生就是在這裏得罪了自己的國君,本來應該害怕還來不及,為什麼還有心情尋歡作樂呢?」
接著聽《豳(bìn)風》。豳是周民族早期建立的國家。據《史記》記載,夏朝的時候,周人的先祖公劉逃到戎狄部落,在那裡聚族而居,大力發展農業生產,受到百姓的擁戴,建立了豳國。《豳風》是周朝建立之後,後人懷念公劉的功德所作的樂曲。季札感嘆道:「美好啊!博大啊!樂而不淫,這應該是周公東征時候的作品吧!」
「那我就直說了。」季札坐直了身子,「您恐怕難以善終!因為您心地善良,卻不善於識人,看不透人間的善惡。我聽說,君子必須善於擇人,您以魯國宗卿的身份擔當國政,不慎重選拔人才,怎麼能夠盡到自己的職責呢?我擔心您因為用人的問題而遭受禍害。」
我們只能這樣猜測,發明這一制度的老祖宗,他所在的年代,生產力還很不發達,人的壽命也很短。當一個男人去世的時候,他或許沒有兒子,或許兒子還很小,不足以擔當大任,所以往往要傳位於兄弟,以保持家族的延續。https://read.99csw.com但是,隨著時間的推移和社會的進步,人的壽命開始增長,私心也變得狹窄,男人們越來越願意將家業和國家交給兒子,而不是兄弟。久而久之,父死子替成為常規,兄終弟及的事情則越來越罕見了。
「您趕快將封地和權力都交還給國君,無地無權,就不會有什麼災難了。」季札對晏嬰說。
季札一路走,一路點評各國政治與人物,預測未來將要發生的事情,為卿大夫們提供參考意見,扎紮實實當了一回春秋時期的政治麥肯錫①,而且是免費的。離開晉國的時候,他還對叔向說:「請您努力工作吧!你們的國君奢侈,但臣子們很優秀,大夫們也很富有,長此以往,政權就會由公家轉入卿大夫之家。您喜歡直言不諱,以後說話之前一定要三思,以免惹禍上身!」
手下人說:「徐君都已經死了,還用得著這樣做嗎?」
聽到季札這樣批評叔孫豹,在座的人都大驚失色。叔孫豹的臉色也變了一下,但很快掩飾過去,對季札說:「您說得很有道理,我會注意的。」
季札回來再度經過徐國,沒想到徐君已經去世。他跑到徐君的墓地祭拜,並將自己的佩劍取下來掛在墓前的樹上。
然而,這一制度並非完美無缺,從邏輯上講,父死子替和兄終弟及,二者之間存在矛盾——當一個男人又有兒子又有兄弟的時候,他究竟是應該優先考慮兒子呢,還是兄弟?
一開始演唱的是《詩經》中的《周南》和《召南》兩篇,這也是《詩經》的開場白,自古以來被列于《詩經》之首。從篇名上看,《周南》和《召南》是讚美周朝初年周公旦、召公奭的文治武功,說他們將周朝文化自北向南廣泛傳播,從涇渭流域到江漢平原,都建立起了牢固的統治。
接下來是《秦風》。季札說:「這就是所謂的夏聲了。夏就是大,而且大到極致了,這恐怕是我周朝的舊樂。」古人以西方為夏。比如鄭國的公孫夏,字子西,可為一證;東晉的時候,赫連勃勃佔據今天的內蒙及陝西等地,國號為大夏;宋朝的時候,元昊在今天的寧夏一帶建立大夏國,史稱西夏,亦可為證。而在春秋時期,河南、陝西一帶的語言中,「夏」與「大」同義。秦國在西方,當時佔有的土地是周朝建立之前的周人舊地,所以季札有此一說。
「衛國多君子,應該不會有什麼禍患。」季札與這些人打過交道后,下了一句定論。
季札正式訪問的第一站是魯國。
季札結束在魯國的訪問,又去了齊國。他在齊國認識了晏嬰,兩個人惺惺相惜,建立了深厚的友誼。
離開齊國后,季札來到了鄭國,與子產一見如故。作為見面禮,季札送給子產一條白絹大帶,子產回贈他一件麻布衣服。絹是吳國的特產,麻布則是鄭國的特產,都不是什麼貴重的物品,古人重情輕物,由此可見一斑。
看到讚頌大禹的《大夏》時,季札說:「太美好了,勤勞而不自以為功,除了禹read.99csw.com還有誰能做到呢?」
又聽了《鄭風》,季札說:「不錯!但是瑣碎得過分了,老百姓恐怕接受不了,這恐怕是國家將要先滅亡的音樂!」
陪同觀看演出的魯國人都在想:咦,看不出這個南方來的蠻子竟然精通音律,點評得很到位嘛!他們對於吳國的輕視之心,也就從這個時候開始有所收斂了。
公叔發也與孔夫子有些淵源。有一次孔夫子向別人問到公叔發:「聽說他老人家不愛說話,不愛笑,不貪婪,這是真的么?」那個人回答:「這是誤傳啊!他是該說的時候就說,該笑的時候笑,該拿的時候才拿,別人都不覺得討厭。」
接著表演了《大武》,這是歌頌周武王的舞蹈。季札評論:「太好了,周朝興盛的時候,大概就是這個樣子吧!」
季札聽得如痴如醉,時而低眉沉思,時而擊節輕和。是啊,那是姬姓子孫引以為榮的年代,周武王在周公旦、召公奭等人的輔佐下,長戈一揮,將貌似不可一世的商王朝擊得粉碎。隨著周王朝的建立,姬姓子孫被封到各地去建立國家,加上周公旦和召公奭的苦心經營,周文化在中原大地乃至蠻荒之地上迅速傳播,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的理念牢固地樹立在人們心中……
再往下聽檜國和曹國的音樂,季札就不發表評論了,也許是因為這兩個國家太微不足道,他也懶得浪費口水。後來魯國人又演唱了《小雅》,季札聽完,說:「太好了,雖然有所憂慮,但是沒有三心二意,怨恨而不表露于語言,恐怕是我周朝國運衰微時的樂章吧。唉,這個世界上還是有人牢記著自己是先王的遺民啊!」
孫林父從別人那裡聽到這話,到死也不敢再聽音樂。
聽到《陳風》,季札的嘴角露出一絲微笑,說:「這個國家沒有主心骨,難道還能夠長久嗎?」不幸被季札言中,六十五年之後,陳國為楚國所滅。
前面說過,早在周朝建立之前,周王室的先祖周太王喜歡有才能的小兒子季歷(即周文王的父親),很想立季歷為儲君。周太王的嫡長子吳太伯知道父親的心意,遠遠地逃到南方的荊蠻之地,以示孝順與讓賢之意。蠻夷之人為其義舉所感動,主動追隨他,由此建立了吳國。
接下來演唱了《王風》,這是周平王東遷之後王城雒邑地區的樂曲。季札又評價道:「太美了!雖然有些憂思,但仍然有先王遺風,無所畏懼。這恐怕是王室東遷之後的音樂吧!」
季札從吳國的首都句吳(今江蘇無錫一帶)出發,一路北上,首先經過了徐國。
接下來演唱的是《邶風》《鄘風》和《衛風》。邶、鄘、衛都是周朝初年在原來商朝王畿建立的姬姓國家,被稱為「三監」,用於監視商朝的舊貴族。後來邶、鄘兩國背叛,周公旦平定叛亂后,將兩國領土併入衛國,所以《邶風》和《鄘風》,在某種意義上可以視為《衛風》的一部分。
再聽《齊風》,季札讚賞道:「美好而宏大,這是泱泱大國的音樂啊!能夠作為東海各國read.99csw•com表率的,只能是姜太公建立的國家吧!這個國家的前途不可限量!」
司馬遷也不消停,在《史記》中寫道,諸樊臨死的時候,給餘祭下了一道密令,要餘祭將王位依次傳下去,直到讓季札順理成章地當上國君,「以稱先王壽夢之意」。這道命令意味著什麼呢?意味著餘祭和夷昧必須死得早,否則的話,等到夷昧去世,季札恐怕也差不多行將就木,甚至先夷昧而去了。
接下來是歌頌舜的《韶箾》。季札聚精會神地看完之後,站起來說:「功德已經到達頂點了,太偉大了!有如上天的覆蓋無邊,又如大地的無所不載。就算再有什麼盛大美好的品德,也不可能超過它,就到此為止吧(觀止矣)!如果還有其他音樂,我也不再欣賞了!」
聽到《魏風》,季札評論:「這粗獷的音樂,竟然不失溫婉,再艱難的事情也可以迎刃而解,如果再佐以美好的品德,這就是所謂的明主了。」
現場鴉雀無聲。這本來也是魯國人安排的最後一個節目,是當天演出的高潮部分,有如貝多芬第九樂章最後的大合唱,無以復加。季札以其豐富的學識和精當的點評,征服了心高氣傲的魯國人,而且給後世留下一個延用數千年的詞彙——嘆為觀止。
再聽到《頌》,季札說:「這已經是到達頂點了,正直而不倨傲,委婉而不低賤,親近而不侵奪,遠離而無貳心,即使被流放也不邪亂,重複而不厭倦,哀傷而不憂愁,快樂而不放縱。這美好的品德,施行起來沒有匱乏,寬大而不自誇,讓百姓受益而無所損耗,收穫而不貪婪,靜止而不停滯,行動而不流蕩。五音協調,八風和諧,節奏有度,排列有序,這都是盛大的品德所共同體現的!」聽到這一評論,在場的魯國人都向季札行注目禮。因為《頌》有《周頌》《商頌》和《魯頌》,都是宗廟中使用的樂曲,季札將魯國的宗廟音樂與商、周的宗廟音樂相提並論,讚揚了魯國的盛大品德,自然讓魯國人心生感激之情。
徐國的歷史可以追溯到夏朝建立之前。據說,其先祖伯益輔佐大禹治水有功,伯益的兒子若木被封到今天的山東郯城一帶(當時稱為徐地),建立了徐國。周穆王時期,徐國遷到今天的徐州一帶,與東夷部落混居,成為東夷諸國中最大的國家。
聽到《唐風》,季札評論:「考慮得很深沉啊!這恐怕是堯的後人。不然的話,為什麼有這樣遙遠的憂思呢?如果不是祖上有美好的品德,誰又能像這樣?」
叔孫豹代表魯襄公接待季札,兩個人聊了一上午,叔孫豹驚喜地發現,這位來自蠻夷之地的年輕人,不但知書達理,才思敏捷,而且具備一種在魯國人身上極其罕見的朝氣。
史魚則以直言不諱而聞名於世,孔夫子評價他「邦有道如矢,邦無道如矢」,意思是不管國家的政治清明與否,史魚都能像箭一樣正直。
季札聽完這一段,再度發表點評意見:「美而淵深,雖有憂慮,但是並不困窘,我聽說衛康叔、衛武九*九*藏*書公的品德就是這樣,如果我沒猜錯的話,剛剛演奏的就是《衛風》吧!」衛康叔是衛國的首任君主,衛武公則是春秋初年的人物,在平定犬戎之亂和周平王東遷的過程中出力甚多。季札此言一出,魯國人對他就不只是不敢輕視,而是刮目相看了。
父死子替,兄終弟及,是封建社會權力交接的基本制度。令發明這一制度的老祖宗感到欣慰的是,到了二十一世紀,仍然有一些國家採用著這種制度。比如說,朝鮮的金日成傳位於金正日,金正日又傳位於金正恩,這就是「父死子替」;古巴的菲德爾·卡斯特羅讓位於勞爾·卡斯特羅,這就是「兄終弟及」;而在中國,大大小小的「官二代」甚至「官三代」正在茁壯成長,時刻準備著做社會主義事業的接班人。這一切,充分說明這一制度是有生命力的,經得起時間考驗而且適用於各種社會形態。
「但講無妨。」
也許是長久以來與世隔絕,當中原諸國的王公貴族們都為繼承權爭得頭破血流的時候,吳國還保留了一些先祖的古風。公元前561年,吳王壽夢去世。據《史記》記載,壽夢有四個兒子,老大叫諸樊,老二叫餘祭,老三叫夷昧,老四叫季札。季札從小聰明過人,又飽讀詩書,深受壽夢喜愛,他的三個哥哥也對他愛護有加。壽夢去世后,諸樊即位,當了國君才三年,就提出要將王位讓給季札。在諸樊看來,老頭子喜歡季札,王位就應該傳給季札,他只不過是過渡一下,替老頭子守了三年之喪,就算完成任務啦!
接下來,夷昧繼承了王位,經歷了三次王位更迭之後,季札終於站到了起跑線的位置。
接下來是《大雅》。《大雅》和《小雅》都是宮廷的音樂,季札說:「真是寬廣而和美的音樂啊!聽起來抑揚頓挫,然而又不失剛健,這是我們先祖周文王的品德!」
抵達晉國之後,季札拜訪了晉國的各位大臣,對趙武、韓起、魏舒三人特別有好感,說:「晉國的政權恐怕將要落到這三家手裡了!」事實也確是如此,後來瓜分晉國的正是趙、魏、韓三家。
公元前544年,吳王餘祭帶兵入侵越國,帶回來一批戰俘。其中一個人被處以刖刑(挖去膝蓋),然後被派去干守船的工作。沒過多久,餘祭突然提出要去看船。這事頗為蹊蹺,想想看,餘祭是在江南水鄉長大的,船對他來說如同北方的馬車,稀鬆平常得很,為什麼要專程跑去看船呢?再考慮到守船的人都是帶有防身利刃的,後人恐怕難免認為餘祭這是活得不耐煩了。
公元前548年冬天,諸樊親率大軍討伐楚國,在巢城戰死,餘祭即位為君。根據《左傳》記載,殺死諸樊的是楚國巢城守將牛臣。但是據一本名為《吳越春秋》的野史記載,諸樊為了傳位於季札,「輕慢鬼神,仰天求死」,按照這種說法,諸樊並非死於戰場,而是死於天打雷劈之類的意外。這也是無聊文人的臆病,一定要讓位於季札的話,大可以自己一走了之,何必要搞得那麼悲情呢?